“怎么今夜如此勤快?”曹禹笑问。
“老子也需要洗洗,”齐卡洛指着木盆,“就用这盆。老子去去就回。”
齐卡洛飞快地做完了杂事,又清理了自己。他心满意足地上榻,对已脱衣盖被的曹禹,又是那句:“咱们……咱们睡觉吧。”
曹禹睡在内则,微微点了头。齐卡洛吹灭火烛,满心愉悦在他身旁躺了下来。夜幕低垂,一队队巡夜的兵丁手执火把从帐外走过。闪闪火光下,屋外站岗士兵昂然的身影映在暗黄帐幕上。齐卡洛辗转难眠,他翻身将脑袋埋在曹禹肩头,鼻尖竟是曹禹好闻的气味。要不是白天曹禹用剑抵住过他,齐卡洛此时恐怕已对着这迷人的颈项亲了上去。因曹禹的威胁,齐卡不敢乱动。再看曹禹那偶尔颤动的睫毛,显然也未睡去。齐卡洛想与他说些话,分散不断涌出遐想,曹禹却惜字如金。
两人同在一条被褥下,齐卡洛垂涟地盯着身旁人白皙的脖子。过了许久,他终于忍不住探出手去,隔着衣衫抚摸曹禹的胸膛。齐卡洛很快找到那两颗小小的突起,用指腹在其上打着圈由慢到快,由轻渐重地揉搓。他感到曹禹不自然地抽动了一下,却未拒绝。齐卡洛逐渐变得大胆。他拉开曹禹的衣襟,当手掌与温热的胸膛相触时,他不禁喉头滚动,咽了口口水。齐卡洛一手捏住曹禹的XX轻轻拧动,一手继续拉扯他的衣衫。
齐卡洛扬起头,试探地问:“舒服不?”
曹禹浑身一颤,不回话,微微点了下头。
齐卡洛得到肯定再次又扑了上去,这回伸手向下一探。“告诉老子,你当将军那会儿和小军仆是怎么做的?”
“你想做什么?”
“老子想叫你更舒服!”齐卡洛沙哑道。
曹禹沉默片刻,解开了自己的腰带。齐卡洛得了暗示,立刻扯掉了那条碍事的裈裤。
齐卡洛抽动着手指,凑到曹禹耳边问:“舒不舒服?赫连重有没有这么弄过你?”
“找死!”曹禹抬手将他推到小腹处,按下他的脑袋。
齐卡洛挣扎着坐起,不死心地又问:“老子是不是……老子是不是第一个这么弄你的人?”
曹禹将他一把拽到身前,沙哑地低吼:“齐卡洛,你这该死的蛮子!”曹禹有些狂乱地亲吻跪坐在他身前的齐卡洛,两条修长有力的腿紧紧地扣住这蛮汉的虎腰:“我真该杀了你!”
齐卡洛傻笑着回应曹禹的亲吻。他重重地亲上曹禹的嘴唇,久久不放,被曹禹嗤笑地用舌尖撬开了唇齿。齐卡洛头一回懂了亲吻。他费尽力气与曹禹唇舌纠缠,舔吻、啃咬他的嘴唇,他舍不得离开这寸温湿的热土,他想一辈子将他留在身边。
“阿禹,老子这样弄你。你会不会有点做娘们的感觉?”
曹禹倏地睁开眼,狠狠瞪视齐卡洛,最后,含混地应声闭眼。曹禹自己也不曾料到会这般不知廉耻地与一个夏国猛汉相拥交合。但齐卡洛原始的粗野、生猛与宽实健壮的体魄,却又让他得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刺激。它击溃了他的执着,默许了齐卡洛的胡作非为。这汉子满是硬茧的大掌、生涩的摆弄,竟能轻易撩起自己的欲望。
齐卡洛缓缓下移:“喜欢不?”
曹禹笑出了声:“可以。”
齐卡洛慢慢将手移至曹禹臀间。“老子想……”
曹禹不再笑了。他虽对齐卡洛有说不清的朦胧情愫,但要他像个女人一般屈于这大汉身下,他难以接受。从齐卡洛压抑的声音中曹禹可以感受到他此刻的迫切,却不好回应。他拨开齐卡洛伸来的手,转过头去。
齐卡洛看出他的为难,长叹一声,翻身仰天躺下,心中何尝不知,以曹禹家世声名,断不会与他共行欢好。只是,他偶尔又希望自己为曹禹所做的一切,能唤动曹禹,奇迹地等到云开日出的那天。
身下直挺的欲望依旧强烈,齐卡洛却失了愉悦地心情,他仰面朝天,抓住底下的XX撒气似的猛力揉搓。那可怜的东西哪里还有方才蠢蠢欲动的喜悦,只想早些泄了了事。这时,一只温暖的手抚了上来,止住了齐卡洛的野蛮劲道。
齐卡洛闷声哼哼,却耍赖般的直挺挺躺着不动,少了往日那番献殷勤的劲头。曹禹知道他这是在生自己的气,微微一笑,覆上身去,凑在齐卡洛颈边,一边啃咬他铜色的颈项,一边腾出手拧动他黝黑紫红的欲望。曹禹动作轻缓又带着挑动的情趣,齐卡洛渐渐把持不住,开始低声舒服地叫唤。
帐外人影晃动,野蛙齐鸣。齐卡洛托微微扬起身,看两人相叠的躯体,咧嘴笑道:“老子今天才知道,原来老子长得那么黑!”齐卡洛伸手将他揽到身上,拨开他的头发,抚摸那光滑白皙的背脊:“老子喜欢你这样的,看着、摸着,都特别舒服。你要是长得像老子这样,老子怕是也没这花花心思了。”
“原来,你不过就是喜欢我的长相!”
“瞎说!也喜欢你这人!”齐卡洛突然施力将他压在身下。
齐卡洛天生大力,将陈旧的楠木军榻振得吱吱作响。齐卡洛一边挺动,一边吮吻曹禹的唇舌,力道之猛,恨不得将曹禹嵌进身体中。曹禹也非青涩之辈,灵活的舌尖躲过齐卡洛的追逐,在他口中攻城掠,最后吮住了齐卡洛那弃械投降的大舌。齐卡洛受了摆布,却很高兴,随曹禹啃咬自己舌头,舔舐自己唇齿,仍呵呵直乐。
两人各自喘着粗气,大汗淋漓。齐卡洛道:“一会儿……一会儿老子就给你打热水来!”
曹禹摆手:“算了,不要惊动营里的人。帐内水缸中有清水,就用冷水洗漱罢了。”
齐卡洛立刻翻身下榻,摸黑在帐内打水,虽是小心,仍撞倒了搁置在一旁的木叉。木叉滚落地响声惊动了帐外的守卫。营地里不时响起悉悉索索的脚步声,与刻意压低的窃语。齐卡洛忍不住朝外吼:“守夜就守夜,在外边嘀嘀咕咕什么呢?”
帐外小兵暧昧回道:“头儿,要不要咱们在外边支跟火把,让您在里面看得清楚点?”
接着是亚克兴奋地声音:“头儿,要不要兄弟们给你和阿绿哥送点热水进去?”
齐卡洛气得光着屁股,大步奔向帐帘。帐外立刻响起一阵凌乱回笼的脚步。齐卡洛露出一颗脑袋,朝大棚处喊:“睡觉!他奶奶的,都给老子好好睡觉!”
远处大棚里一阵哄笑。
第二天清晨,折腾了一夜的齐卡洛被帐外一阵阵诱人的香味惹醒。他睁开眼,瞧见曹禹已在一旁做清早的洗漱。细细眯眼,待看到曹禹领下自个儿落下的红印子,齐卡洛更心情大好。他腾得窜起,摇摇摆摆挨到曹禹身后,双手环住他的腰身,大脑袋靠在他肩头,亲热地叫唤:“阿禹!”
曹禹放下汗巾,转过头问,“你叫我什么?”
“阿禹!”齐卡洛得意非凡地说,“咱们昨晚都那么亲热过了!该叫‘阿禹’了。”说着,齐卡洛又将他上下打量,特意在臀处顿了顿,接着又道:“阿禹,你说昨晚咱们算不算行过房了?”齐卡洛不依不饶地黏了上去。“老子都那样过你了!”他意有所指,放肆地拍了下曹禹的屁股。
帐帘忽地被一群骑队兄弟撩开。十几名壮汉簇拥着一大锅热气腾腾地蹄髈,欢笑着朝两人挤眉弄眼地叫嚷:“头儿,吃蹄髈,吃蹄髈了!”
第二十四章
齐卡洛莫名其妙地吃了十八天的蹄髈,涨坏了肚子,好几天都没缓过劲。这日他得了大将军令,从中军大帐处回营时,更是面如苦瓜,焦虑非凡。
齐雄关一战是赫连重心头之痛。他数次想要集兵再战,都被曹禹坚决劝解。赫连重不再召见曹禹,却在今日把撬开城门的烫手山芋丢给千夫长齐卡洛。齐卡洛得到此信后,大为惊异。自己仅仅是个能遣千人的小将,论手下兵力远不如两位将军;论才智谋略,在他之上的人比比皆是。
回程路上,齐卡洛巧遇湖畔勘检战马的畜医余晨凡。余晨凡见他熬心愁眉,苦不堪言,这才将他拉至一角,道破天机。“你得罪了将军大人了!”余晨凡用手肘顶了下齐卡洛,道,“擅闯禁地,带走阿绿。”
“就这样?”齐卡洛沉吟。
“自然不止,”余晨凡接着说,“大将军知道你窝赃敌国大将!”
“什么?大将军怎么知道的?啥时候知道的?”齐卡洛大骇。
余晨凡环顾四周,低声道:“早就知道了!”
“怎么知道的?”
余晨凡更小声道:“大将军遣心腹部下查了阿绿身份。那夜大将军唤阿绿进帐,当晚两人就打起来了!”
“打……打起来了?”齐卡洛吓了一跳,想想又有些奇怪,他犹豫地问,“他们不是在帐子里行房吗?”
“行房?他俩行房?”余晨凡也吓了一跳,“别胡说八道!”
“那……那大将军想怎样?”齐卡洛神色戒备。
“大将军想借曹大将军之力一同对付李荀,攻破齐雄关,”余晨凡略顿片刻,附在齐卡洛耳边道,“大将军要你去说!”
“老子咋说呀,”齐卡洛头摇成布郎鼓,“不成!不成!这事不成!”
“回去后,你将大将军交代你的事,在营里告诉大伙儿。阿绿自然能听见。若是他不想见你死,必会帮你。”
“若是他不在乎老子,老子不就……”齐卡洛额头渗出冷汗。余晨凡点头。
日上当头,齐卡洛匆匆回营,一路愁眉苦脸的想着余晨凡说的事。待到营口,他差人唤了所有弟兄在空地集合,大声传下赫连重的号令。号令一下,全营哗然,众人七嘴八舌,憋不出一条攻城妙计。曹禹站在后方,凝眉沉思,站立片刻后,独自离开空地。
齐卡洛心中忐忑,猜不出曹禹所想,更不敢欣然追去询问。他先安抚了众弟兄临战的急躁,接着又到马厩、库仓,勘视了战马、兵器,最后才拖着满怀心事的脚步回到营帐。此时,曹禹已侯在帐内。
曹禹整理了营帐,一切与先早齐卡洛离开时截然不同,整洁清爽。齐卡洛无话找话,寻了些无关痛痒的事儿,与曹禹闲话一阵,唯独不敢提出兵攻城的事。曹禹亦不作声响,同样避开了战事。齐卡洛很快琢磨出了曹禹对此事的态度,心灰意冷不再做声,一人回到桌边,取了地图默默审阅。
当齐卡洛以为曹禹不会理会此次赫连重的军令时,却听曹禹道:“凉夏齐雄关一战,夏军胜不了。”
齐卡洛诧异地抬头问:“这话怎么说?”
“此前凉廷内乱,凉王与李靖虽麾下皆有军兵,但不敢欣然调动。因为二人各怀鬼胎,抵制对方,以防不测。如今李靖已借大军平复廷内,政局安定,正是考虑齐雄关急报的时候。齐雄关是凉国北方最后一道屏障,若让夏军拿下齐雄关,不消多日,夏军便能破雁凛、下侗城,直逼都城西平。如我所料不差,李靖一定会调拨万人大军北上齐雄关,与李荀的军队汇合平定北方。”曹禹回到。
“咱们难道不能在李靖的大军还没有与李荀的军队汇合前,先攻下他的关卡?”齐卡洛问。
“当年凉高祖曾在这齐雄关砸下无数真金白银,城墙上那些砖块可谓块块金砖,坚不可摧。夏军的刀剑于它,不过以卵击石。再说那城墙,延绵百里一望无际,城头之高也与那皇城内的护城墙不相上下。甚至这下面……”曹禹伸手指向地下,“亦有十数米深的地道、石窖,可通向百里外城池。”
“这般坚固?那让老子怎么打都是送死不是?”
曹禹笑了笑:“正是!”
齐卡洛像吃了黄连苦胆,整张虎脸皱成一团。曹禹走上前,抬手轻触特制的板木地图。倏然,他的两指重重地抵在齐雄关处,又道:“赫连重若三五十日便集兵,在城墙处轮番攻城,必会使夏军疲惫。而李荀只要再死守半月,等援军一到,来个联军合击。那时,夏军定遭重创。”
“李荀真能再守半月?”齐卡洛说,“老子听说他的兵,先前已被李政败去不少。如今,城头上这些兵丁中老的少的都有,不过是些从附近城池征来的杂兵。”
“作战看‘将’,一个虎将带的杂兵能胜愚将带的精兵,别小看了李荀,”曹禹接着说,“再者,李荀还有夏军未有的一大利势。”
“什么利势?”
“粮草!”
曹禹道:“大军作战不可一日无粮!凉国这几年风调雨顺,五谷丰登。齐雄关后小燕镇内粮仓中囤的粮食够凉军吃一年。反观夏军,已远离都城,如今征下的土地上也无多少囤粮,只凭北营后的兵部粮仓供给伙食。显然,夏军不可久战!”
“咱们这儿粮食少?”齐卡洛挠头低喃,“可老子最近不是还天天吃肉?”
“你骑队的弟兄们偷偷上山打得几只野猪岂够整个军队吃?”曹禹叹道。
“阿禹,那你说,咱们要是想法找些人绕过齐雄关,劫他李荀粮仓,可好?”齐卡洛问。
曹禹摇头。“我正要道此话。从地形看,夏军想劫李荀的粮仓可谓百曲千折,极有可能得不偿失。但,李荀若是想劫夏军的粮仓却并不困难。” 曹禹又一指夏军北营粮仓,在地图上划出一条径道,“你看,这是我们先前走过的红燕县官道,官道宽阔,引人注目。官道西端却是高林,可掩人耳目。只要李荀将数队人马放出齐雄关,借这些隐蔽的山林,绕过夏军大营,直至北段,便可到达粮仓,到时劫粮毁粮都易如反掌。”曹禹挥袖坐回石凳,对齐卡洛语重心长道:“齐卡洛,我既能想到这点,李荀那般睿智之人,更不可能放过此计。恐怕,此时他的计谋已在路途中了。”
“你的意思是……”齐卡洛急忙走到他身边问,“咱们该怎么办?”
曹禹抬首对齐卡洛说:“你将我的意思递给赫连重。赫连重能与李荀在怀朔对持近两栽,并非昏庸之辈,只是让一些事蒙住了眼。你就按我说的这般提示他,他能懂轻重缓急。”说完,曹禹又道:“齐卡洛,虽我已不是凉军主帅,但始终还是凉人。要我助夏军攻占故国土地,我万万做不到。今日,我这番提点,也算是还他赫连重不杀之恩。”
齐卡洛连声称是,即使他对攻城之策突然转到保粮仓一事尚是有些难以扭转的恍惚,但却好像有些体会到了曹禹对他的一点点小小在乎。他得了曹禹指示,取上腰牌准备去见赫连重。离帐前,他突然又想到了什么,转身问:“阿禹,你跟赫连大将军到底有没有行过房?”
“赫连重心中早已有人,怎么会真与我做那事。”曹禹笑道。
齐卡洛想了想又问:“那他一定要你做那事,你会不会和他做?”
“不会。”曹禹道。
齐卡洛乐了:“那么说,你之前是在吓唬老子。老子才是第一个和你那样……哈哈哈哈……不说了,不说了!”
五月初一,赫连重下令由布拉依将军带领一万人留守齐雄关外造成按兵不动的假象,掩护大军撤离。阿布鲁则率领两万先行军兵,沿红燕县官道直奔后方粮仓。同在这一天,凉军周康麾下五千铁骑沿密林已踏至红燕县外二十里处,直逼夏军储粮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