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房间，右拐。”大概是还在和玻璃碎片搏斗，蝶舞随口回到道。

刷着粉色的房间，用脚趾头想也知道肯定是蝶舞的卧室。右拐。这里。推开门，呈现在眼前的边上透明的玻璃。呵呵，浴室倒是挺大的。

可就在默然继续迈进几步的时候，他愣住了。

石化一般的伫立在那里，一动不动。眼睛瞪的大大的。握住门把的手，仿佛千吨力道。

“默然怎么还不回来？”

蝶舞一边想方设法挪动花瓶，一边幻想着他们美好的将来。欢喜着用手指着稍尖的下巴，嘴角上扬。

“难不成便秘？！哈哈。怎么可能。”猜测后自己再度否定。可是默然还是不见回来。蝶舞开始有点担心。

“不对，难道真的是。啊！那我可得在饮食上注意了。默然以前都是一个人过，很不注意自己的饮食造成便秘也不是不可能啊。一直都是草草应付。更是养成不吃早餐的恶习。现在我在他身边，不一样了。”终于能够陪在默然的身边。

一直以为是不可能的事情。上帝，我是拥有何种的荣耀，你才能让我遇见这样的人。

最绚丽的烟花也只在一瞬之间，可是遇见你却是我今世永恒的回忆！

越幸福，越不安。

一直以为不能拥有的事物，现在就抱在自己的怀中。总会有种镜花水月般的煽情。是错觉也好，妄想也罢。迟迟不回来的默然，蝶舞心中出现了名为忐忑的不安！

有什么事情耽搁了？因为默然会搬进来，早上由于太幸福，蝶舞记得自己都准备的很完善。完善？天哪。

蝶舞突然意识到什么，脸色煞白，便冲出了门。

蝶舞赶到的时候，默然站在粉色的门前面，冲着蝶舞笑笑：“蝶舞你的屋子真的好大，厕所到底在哪里？”。

他知道了？不，他不知道。一定还不知道！

蝶舞企图在默然的眼中看出什么，可是最后却又放弃了，她不想去推敲默然的心理。一点也不想。蝶舞太聪明了，她不想以自己的智商来揭晓谜底。那样太残忍了。

“卫生间有点乱。我先去整理下，你再进来。”

“恩。”默然乖乖的站在门口。看着蝶舞的背影的神情不断变化。

将洗脸台上的全部男士用品一把丢进包中后，蝶舞用冷水冲洗着自己的脸。扶在玻璃上的指关节发着惨烈的白！初春的寒意还未退却，心却进入寒冬。

无论他刚刚有没有见到，只要没有提起证明他还不知道。即使看到了，怀疑不代表他了解真相。

“冷静点，他不知道！”蝶舞用力拍拍自己的脸颊，溅起水花。对着镜中的自己，再次勉强的撤出苍白的笑。

今晚的饭，难以下咽。

并不是不好吃，只是沉默的氛围足够赶走饥饿虫。

“蝶舞姐姐，你的厨艺真不错。”当然，吴静也蹭饭来了。顶着低气压，吃的津津有味。不知道她是故意的还是真的无知无觉。

“好吃，就多吃点。”蝶舞给她夹菜。

默然低头扒着饭。那姐妹俩，亲密的讽刺。

“默然，你也要好好补补。排骨炖鸡汤就是特地给你熬的。”细心的舀到小碗，端到默然的面前。

“你太瘦了。”一瞬间，仿佛就像是萧若在自己的眼前，对自己这么说。

看到蝶舞对默然的溺爱。吴静撒娇着“不公平，我也要。”

蝶舞笑笑。“好好，你也有。”

不过在吴静扯着嗓子直囔囔说偏心，也要和默然一样大块排骨的要挟下，蝶舞只好起身去厨房里面给她再折腾个最大块出来。

“默然。”不同于往常在蝶舞面前的嗲嗲声，刺耳尖锐的女声突兀的出现在默然的眼前。

“额？”默然冷不防吓了一跳。

“快点滚开轩辕的身边。你不配！”这才是吴静的真面目。

对她的反差，默然一下子没有反应过来。“我不明白。”

吴静笑了。属于女子的美，她都具备。“你明知道轩辕不喜欢你，为什么还要赖在他身边不离开！？难道你不知道他恨你吗？”。

被刻意压低以防厨房的人听到的吴静的声音异常刺痛默然的耳膜。耳蜗嗡嗡作响。

他的确不知道。

好混乱，所有的一切人事物都早眼前飘。杂乱无章，理不出头绪！

“我喜欢他。”

指甲在金属上刮动的尖锐笑声，刺痛。“呵呵，你喜欢他？！哈哈，你喜欢他。”。歹毒的眼神盯着默然，几乎要红了眼。“

如果你真的喜欢他，他就不会是现在这样！！”如果，你喜欢他，哈哈。

“你居然有脸现在说喜欢他？”不再是笑声，而是愤怒。指甲生生的扣紧，刺痛掌心的肉。拧成拳头。

“你是谁？”默然直视她。迅速的搜索着记忆中。他记得。从来没见过。

“我是吴静。”勾起胜利的微笑，“一个长得像蝶舞的女人。”一个能够借此把握住轩辕心的人。

妩媚的黑发，绕过指甲，玩弄：“不用想了，如果说你真的见过我，或许也便是在三个月前，你入院的那段期间。那段期间你正处于晕迷状态。”。

51.混乱中的自私

耳蜗还在嗡嗡响。很吵。很喧哗！

“放他自由吧。”吴静的声音梦魇般一直回响。

很吵！闭嘴！闭嘴！

“滚开！”很沉，不只是吴静的鬼魅的声音，还有什么死死的压在身上让他喘不过气。压抑不住的想要揍人。

一次性让他进补那么多，身体当然受不住。蝶舞紧紧的抱住默然，都是他的错，没有顾虑到默然虚不受补。

从厨房里听到吴静的尖叫，在看倒地的默然。那一刻，他发觉自己的心脏都快要停止。

好担心。担心了整整一晚。

“醒醒，默然，是我。醒醒。”

缓缓张开的眼，第一个看到的蝶舞。可是默然的眼睛依旧固执的转动，像是在找什么人。带着戒备。

“静已经回去了。你昏迷了一天，还不断的呓语。”

蝶舞的话，吸引来了默然的目光。

默然没有说话，呆呆的看着蝶舞，伸出手想要触碰蝶舞的脸颊，却有带点畏惧不敢碰。

蝶舞用自己的冰冷的手握住默然的，贴在自己的脸上。“默然，对不起。我不该这么心急的。”

默然好像没有听到，看着蝶舞，就像是想把他看透似的。这让蝶舞很难受。“默然？”

“蝶舞，你真的爱我吗？”

“你说什么傻话？我们都这样了，你还要我证明什么？！”是不是要我连心都挖出来，你才相信？

“你是不是一直都在骗我？打从第一次见面的天台上。”

他知道了什么？蝶舞抿了抿嘴唇。神情严肃。

“你不是蝶舞，蝶舞在那次车祸中死掉了。你到底是谁？报复我吗？可是之前为什么不让我死呢。”

“我不恨你。真的。”开了开口，却发觉自己什么都说不出来。默然，虽然你是那样的期待“阳”不要死，可是当你知道“徐子扬”就是“阳”的时候，为什么你的第一反应不是欢喜，不是惊讶，有的只是我看不透的迷惘和不接受！曾经你的决绝，你的冷漠，让我心寒。我承受不起第二次。我不能保证，因为。我爱你啊。

“告诉我，蝶舞死了。她已经死掉了。”

突然，蝶舞用惨白的脸色抬起头，直视默然。

昨晚因彻夜守候淡淡的黑眼圈，消瘦略尖的下巴，比往常更加没有血色的脸。不齐整的衣服。

是我把你逼上绝路的吗？为什么你的眼神透露着悲哀，透露着浓烈的情感。默然用尽全力让自己不去看他的眼。可是不行，他那强烈的情感！无论如何都忽视不了。

“他没有死！你说的那个蝶舞没有死。”默然为什么都不相信我。我爱你。即使背负一切，为了见你，哪怕是用上妹妹的生命，也只为再见你一面。

“那她在哪里？”

“就在你面前。”真挚的眼神。

“骗人！”

“我没有骗你！”拉住默然胡乱挥舞的手。防止他跌下床。

“那个蝶舞哪里去了，小时候最喜欢粉色的，喜欢仗着自己的哥哥随便捣蛋的那个蝶舞。”你不是。你说谎。

“她……死掉了。”

＊＊＊＊＊＊

你一定要这样吗？默然。

“既然不要我一命还一命，你到底要我怎样，才甘心？”默然冷冷没有感情的话，让蝶舞心寒。他不想要这样的结果，他不想要这样的。

“我从来就不恨你。”

冷笑。默然不屑的眼神让蝶舞的心跌倒零下五十度的深海处。

“我居然会相信你，认为能够被原谅。天杀的！”

“你一定要这样吗？”处于边缘的蝶舞濒临爆发的地步。

默然愣住，之前是头脑发热。现在冷静下来了。不过说不亏欠都是假话。可是蝶舞的一直蒙骗，他也不能原谅。他的修长的身形，富有磁性的声音，卫生间的男士用品，以及吴静对自己的敌意在明显不过，如果现在默然还没有意识到蝶舞是男的！他真的可以去跳了。

当然，跳的不是海，更不是楼。也不是舞。管他呢。反正脑子浆糊一片！什么都不清楚。

“如果你一定要让自己那该死的自尊心，和愧疚感得到平复的话。我当然会很乐意的让你的自私欲得到满足！”第一次，蝶舞对默然发脾气。第一次蝶舞不在温顺的对待默然。

“从今天起，你就是我的佣人！一辈子为我服务！”

还是这个家，依旧是同居的身份。可是地位却突然从情侣一路跌到最底层的佣人。真是喜剧性的转折。

一直都明白蝶舞的美丽看似柔弱却是带着刀子的锋利。那种美丽迟早会伤及他周围的人。只是迟早的问题。

然而，默然却没有想过，蝶舞所展现的那种美丽一直都是对于外人的，他将自己最本质最内在，最脆弱的一面展现默然的面前。那个带着刀子的人，从来就不是蝶舞，而是对人莫名竖起防备之心的默然他自己。

谁都会有弱点，蝶舞的弱点只是默然。而默然的弱点却是他自己。他有时候太过于信任自己。难听点便是自私。为了自己的亏欠感得到满足，他可是让自己忽视对方的热情。现在蝶舞总算了真真切切的体会到了。

想要擒住这种人心的最好办法不是一度的给予，这只会放纵对方，他只会更加肆无忌惮的做你不喜欢的事情甚至故意逃离你。而是，松开线，让他飞远。

与其让他觉得无论他做什么，对方都不会离开自己。还不如，让他自己发觉他已经离不开自己。

不过如果对方一点都不爱自己，那蝶舞的做法只会真的放飞默然，再也回不来。可是，如果默然对蝶舞真的有意，那么蝶舞说不定真的能得到默然的回应。

蝶舞想要赌一把。就这一把。如果默然真的不爱他，这次。或许。他真的会放手。因为他已经没有时间在和默然玩幼稚的猫抓老鼠的游戏。

“默然，如果，你不爱我，就逃离吧，越远越好。”低头浅吻默然的手，蝶舞关上门扉，声音小的可以听到屋外小猫的啼叫。那只猫已经被主人遗弃好多天了。

换洗的衣服，早餐，备用的文件，默然一大早就准备好了。他一直都不知道，蝶舞居然是某公司的经理。

啃了口面包，放下。瞅两眼黑的不能再黑的类似固体胶的东西。蝶舞咽了咽口水，决定继续啃之前像石头的面包。

对于默然的厨艺，蝶舞真的不敢恭维。

“等下我要去公司。没事情的话，你可以去学校。当然前提是我能看到能供人吃的午餐。”人还真说变就变。以前对着自己吐小舌，耍霸气，欺压老吃自己豆腐，又喜欢装神秘的某人现在居然像上级一样朝自己发号司令。

难道自己真的错了？

却学校？他们已经大四了，根本没有课时。言外之意不过是说默然能去图书馆。

大四，繁忙的只是如何找工作。呦，这可真好，默然面试都不需要，就已经被聘请为某某人的“终身小厮”！当然工资嘛。zero。

不过蝶舞还是挺贴心的。毕竟有事没事，默然都喜欢泡在图书馆。那就像是他的生命一样。

蝶舞也很喜欢默然捧着书专注的模样。毕竟也只有这个时候，默然沉醉在书卷中，而他则能够一饱眼福，毫无保留的流露自己对他的感情！

“如果说真正的蝶舞已经死掉了，那么你是谁？”

“你可以叫我继续叫我蝶舞。因为他们称我为‘喋舞’”门开到一半，回身。

“他们？是谁。”第一次见面的时候，蝶舞就说过他们。

“商业竞争对手。”隐晦的没有点名道姓。

“我不想要知道你的外号。”这个称谓只怕也是根据“蝶舞”这个名字音译而来的。“告诉我你的名字，我不喜欢继续把你当成蝶舞来看。”

“。你可以叫我轩辕。轩辕亚。”

52.易碎的幸福

重重的踏在学校的路上，来来往往的新生，曾经他们也是这样的期待，憧憬。第一次遇到徐子扬的小道，优雅的不食人间烟火。双手插在裤兜里面却一点也看不出做作的耍帅。有的只有惬意，享受。

蝶舞。不，轩辕亚。阳台上放大的脸，莫名其妙被他吸引。难道只是一个局。从一开始，所有的一切都只是一个陷阱。

无论是萧若也好，还是徐子扬也罢，甚至于轩辕亚。他们一个个出现在自己的身边，一点点的往默然的身上撒网，最后一个个离开，这个网慢慢的收拢，将默然束缚在里面，一点点的勒紧！

谜团一个接一个。徐子扬是自己的哥哥“阳”，可为什么他再15年后突然出现，并且怀着恨意。在校际赛上，他的话现在还回荡在耳边。“第二次这样了。”。究竟15年前自己做了什么？

甚至于，一直和自己暧昧不清的萧若，居然是“肖若”——曾经哥哥“阳”的死党。陪在自己的身边只为替哥哥照顾自己，原本只是为了复仇，可是自己却深陷其中不能自拔。

陌寒，和自己气场最相近的一个人，暗恋萧若。最后带着一身伤离开。他是真的把自己作为朋友的一个人。

蝶舞，不。轩辕亚。

曾经的亚吗？还是只是同名！这个——默然一辈子都走不出的阴影！

向日葵幼稚园的经历，记不起细节，可恍若昨日——历历在目。可是有些事情却抓破脑袋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来啊。

“小心。”

迎面而来背光的男子，扶住了即将与地面亲密接触的默然。

默然回神，想表示谢意。可是那纨绔的模样，嘴里吊着根香烟的男子说不出的熟悉。一下子不知道说什么。

“言诺。”男子自我介绍，轻松的笑笑，伸出手表示友好。眉间的一颗痣在默然的眼中留下不灭的光影。

“默然。”握手。

“我知道。”言诺从上衣口袋中抽出一张借阅卡。上面印着“陈默然”三字，以及淡的算不上微笑的微笑。

“咦？”怎么在这里？

言诺没有打算把卡还给对方。而是在默然的眼前晃晃“上次你撞到我，落下的。要我还你可以。不过你必须答应我个要求。”没有商量的余地。

出奇的是，默然没有生气。“你不觉得我会拒绝吗？一张卡而已。你未免也太自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