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倾眷 下——青蛊青靥
青蛊青靥  发于:2014年04月0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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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5.解事

时过了多久,午罗醒了过来。浑浑噩噩的站起时,他满心的愁闷压抑着,连释放出来的力气都没有。愧疚悔恨着自己的脆弱无能,那时的午罗失魂落魄的站在那里,从几近崩溃到颓废丧气的俯在地上哭泣,好像身体已经被抽空,再提不起片点气力。

只是,这少年的手渐渐的攥紧,猛地起身冲了出去。拼命的喊着、拼命的跑着,似乎这样才能好受一些。最后,他倒在地上,用最后的力气擦去眼泪,缓歇着让身体恢复,再站起时,他的眼中已没有彷徨和犹豫。

去找慕容歌。他要尽快的去找他们、把莫珏被抓走的消息告诉他们。他什么都做不到,可是如果是他们,就一定可以救回莫珏。

“我一直跑到昌禾,本想在哪里找谁帮忙带话给慕容哥,可是谁又能相信一个遍身狼藉穷酸破烂的孩子。所以我只能想方设法的来到这里,恰听闻皇祀起礼,就去借帮人卖栗的借口讨了车冲上了山……”

再一次说起这些,午罗虽还是一脸的愧悔,比起责怨自己,更多了面对这些直面向前、用实在的方式去亲手挽回自己过失的坚定信念,“王爷,我听说您是慕容哥最信任的人,又是个好人,你会帮忙去救莫珏的吧,会吧?”

慕倾墨凝着眉,许久没有回应。漫长的等待让午罗的心提起几乎快要支持不住原有的希望,而当他生了动摇略显丧气时,来自慕倾墨的一点声音让他顿的振奋。

“那,如你所说,来人似乎并无意伤害莫珏,只是想将他带走。”

午罗微愣,想了想回道,“……虽然为首的那人态度很奇怪,但似乎的确是这样。”

“虽然已经派人去那边查探……抓走小珏儿的还不能确定是什么人。”戈木半是安抚的拍在午罗肩上说道,“莫珏被抓是在慕容遇刺之前——对了,小王爷你怕是还不知道吧,这次行程有人在传信途中做了手脚,叫这边所接指示与实际差出半月。那些人在那时守在河边拦堵莫珏,与此事恐怕不会毫无关系。所以现在我们还在怀疑两事是不是同方所为。遇刺方面和此事的联系,目前能提的上的也只有藏于暗处射箭伤人这一点了——若不是被君百鸾干扰,那只箭,可说有九成会从慕容背后直穿入心。”

一点细微声音响起,几人看向慕倾墨身边。似乎心悸那样的可怕,汐臣已是紧紧的抱住慕倾墨的手臂,不能松手。

“啊,实在是对不住。”戈木这才想起他的存在,歉意的站着,指了指身后,“夫人,可用将门打开吗?平时谈事习惯了这样,一时就没能……”

“无妨。没事的。”汐臣摇了摇头,示意几人可以继续,又想到什么一样的开口问着,“你们口中的莫珏是……”

“是我小侄,与午罗一般年纪的孩子。”慕倾墨干脆叫汐臣坐在了自己身上,不顾他还有些羞怯不愿,“比起那些,枫宁在哪里?既然他们带走珏儿时没有带走午罗,想必也不会对枫宁更多在意。枫宁独留而敌人又追来,那边事情怕是已经了结。如此,枫宁若是已经被害,尸首当会留在原处;若还活着,也当先午罗回来这边才是。看你们模样,似乎并非这样吧?”

“嘿,诚如王爷所说。”戈木拱手一敬,显些赞许之意。

一旁午罗正愣愣的听着,被戈木拍了下,忙说,“我那时往昌禾走时经过遇袭之地,虽没细看,却还记得那里凌乱不堪,有些血迹但不见有人。”

戈木点了点头,“据派出之人回报,从河边到昌禾城门外百丈之地发现车辙血痕。因为反向另有足迹,这些便推断了是枫宁所留,只是空留半痕不见其人,正是活不见人死不见尸。现在已派人在昌禾境内外搜寻,目前尚无任何消息。枫宁与敌人直面交手,若是能找到他,想必就能知道敌人的大概情况了。”

“枫宁自然要找,但是,来人是谁,当是能够缩减范围的。”慕倾墨忽然说道,叫午罗惊奇着有些激动,又被戈木压制了下去。

只见慕倾墨靠在汐臣怀里垂了眼去,有些闷沉的说出话来,“皇室之名岂是外人所能明晓,而且那人还能知道慕容珏另获赐他姓更名莫珏。自然,若是有心,想要查到这些或许也不难,但是针对于珏儿的话……倘是因其父而仇恨着寻来复仇,一来,不会那样轻慢态度,二来,也绝不会手握其佩有珏玉之事——那种说凡可说贵亦可之物会被当作辨识身份之物的话,指示之人,只能是他了罢。”

“……他?”

慕倾墨停下的话叫汐臣和午罗都是不解,而戈木神色变了凝重,抬了手臂在桌上前去了身,“那王爷您,也认为是他吗?”

“……不会再有别人了吧。”

汐臣看着慕倾墨攥紧了的拳,虽不能明了,还是安慰的抚上手去。

“……王爷,铭哥哥,不要再打哑迷了,快告诉我究竟是谁吧?”午罗心慌的等着却不见两人明了的说破,急切的追问着,“告诉我啊,究竟是谁抓走了莫珏,我们要去哪里才能救他回来?”

戈木突然按在午罗头上,叫他垂下头去不能抬起。沉叹一声,戈木才隐着关切担忧的对他说,“抓走莫珏的,恐怕……是他的生身父亲,原大皇子、慕容氏两人的同父兄长——慕容升。”

“……什么……”

戈木的声音明明清楚的响在耳边,可午罗却好像听不见。那声音隔了层水雾一样的空隆,然后一点点的将那屏障刺破,疯狂的冲击着午罗。

“抓走莫珏的……是他的,父亲?”午罗不能相信的摇着头,突然跳了起来,甩开了戈木抓来的手,“怎么可能,是他父亲的话,怎么会这样做呢?他们可是拿着刀拿着剑,是要将莫珏夺走的人啊,怎么会是他的父亲……”

午罗抱住了头,语无伦次的喊着,却还是不能逃脱真正使他回避的现实,“如果是他的父亲的话,那莫珏回到他父亲的身边,我不就,不就没有理由,把他……带回来了吗?”

“……唉,午罗,你先冷静一下。”戈木重重敲在午罗头上,把他按回在了座位,“你忘了之前莫珏跟你讲的事了吗?慕容升虽是皇室血脉、又身为莫珏生父,可他对小珏儿不曾有过丝毫该尽之责养育之恩,只是带给他无尽的梦魇。而且,慕容升是带罪之身,我们要抓他可谓理所当然天经地义,至于救出小珏儿,他是无辜被牵扯进去的孩子,在慕容升那样残暴的人身边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情。去救他,你有充分的理由,无需迷茫,没有丝毫值得犹豫彷徨的地方!”

“午罗,你忘了你在我面前立下的誓言吗——无叛无疑,无悔无逆。是你自己说,要亲手救出莫珏,甘愿舍弃平民之身入我东羽绝不后悔。你要现在犹豫现在退缩吗?任莫珏从我们身边消失,一生在愧悔中荒废?”

仿佛被惊醒一样,午罗睁大了眼看着戈木,抽吸着,用力点了头,“我不要。我不会后悔,这是我自己的选择,我想去救莫珏,我想把他,带回来!”

“恩。”戈木揉着他的脑袋,笑了起,“那就给我记住了——什么都不要想,你要做的只是去找到莫珏,然后把他带回来。听着,慕容升毕竟是莫珏的父亲,他或许还有所心软。但不管他怎样考虑,你都要毫无动摇的把他给我拽回来。慕容不会对慕容升怎样,他是会顾念手足之情的,绝不能让莫珏因为一时心软,走错了路。”

“……恩!”

“戈木,”慕倾墨忽然叫他,令戈木转头看了来,直撞进双带着怀疑、深的叫人心悸的眼眸,

“其实,我也只是随便一说。但是看你这意思,怎么好像已经……这是怎么回事?为何你的视线会转到被发配边境的慕容升身上?”

慕倾墨的声音意外的寒冷,说出自己兄长的名字时尤为凸显,竟是带着咬牙切齿般的恨意,毫无对之敬重留情之意,叫身边的汐臣不觉寒颤。

“倾墨,镇静。”

戈木见他这般模样才心叫不好,凝声低的呵了一句,慕倾墨好像方才回归了魂魄一样的从那慎人模样恢复如常。

“没能提早告知于你,或可说我思虑不周吧。”戈木于是说道,“早在两年前,边境就传来了消息——行役当中的慕容升不知所踪——他从边境,逃走了。”

“为什么不告诉我?”

“这是慕容的意思。”

两人相视间凝成对峙,容不得旁人插手分毫,弄得汐臣和午罗都屏住了呼吸,只能一动不动的看着这两人。

“你知道慕容升是个什么样的人吧?”

许久之后,慕倾墨先开口问道。

戈木送了口气,点头,“自然知道。”

“既然知道,为何发生这样的事情还要让皇兄行皇祀之礼?这中利害,戈木,你知道吧。”

“那王爷,慕容现在的处境,你也知道吧。”戈木变得有些奇怪,语气间有些攻击意味,似乎想要将慕倾墨压制下去一样,“已经没有时间了,如果还不能从圈束中脱身,慕容就再没有翻掌覆局的机会了。冒险是慕容自己的意思,我已经尽可能的把风险降到最低了。”

“然后呢?”慕倾墨问道,目光毫无动移的看着戈木,“然后呢?”

“……”戈木沉声垂了头去,再开口时,口气放了缓从,“此次确又不周之处。暗箭伤人也便罢了,会涂毒一事也远在预料之外。但是至少,这次的事件,能帮慕容争取一些时间。小王爷,你明白的,是吧。”

戈木眯起了眼,那语气说不明是怎样的意味,却在瞬间,将两人对峙的形势翻转了过来。

慕倾墨不再言语,只是看着他,然后收紧了手臂。

“好了,小王爷。”看着桌上快要燃尽的烛,戈木起了身,倦倦伸着懒腰,“时候也不早了,您还是先与王妃回房歇息吧。我还要教午罗习武布术,先走一步了。”

“这个孩子,可以?”

听到慕倾墨这话,戈木笑着看了过去,“您觉得呢?”

静静的看了他一会儿,慕倾墨合了眼眸,仿如默许一样。戈木便拍了下午罗,有些得意的翻身靠在桌上往身后一指,“来吧午罗,要好好的感谢被王爷认可了啊。”

午罗不明白是怎么回事,茫然间望向了汐臣,发现他也正在看着自己,不知为何忽然心慌了下,低了头,从椅上起身退后一步叩拜,“午……青决谢过王爷。”

“……你既唤皇兄‘慕容哥’,便不妨也那样称呼我吧。”慕倾墨说着,竟是那般平和的感觉,“那些繁杂公事才须讲什么礼仪礼法,平时随便些便好了。”

午罗抬头看了眼慕倾墨,只觉得这方才冷得可怖此时又令人不觉亲近的王爷是个不可思议的人,“是。”

而他身旁的那位王妃大人,虽然前后也不过一两句话,竟也叫人觉得,非同寻常。

这是究竟怎样的人?午罗自知琢磨不透,便也就放下不去在意。起身随戈木离开,望着夕阳之色,他暗自的下定了决心。

从此时开始,他的一切,都只为莫珏。

46.晕染

一回到房间,慕倾墨便抱着汐臣倒在了床上。汐臣有些无奈的看着闷闷不乐的像个孩子一样埋着头的慕倾墨,纵然还有想要问他的话也都咽了下去,心疼的抱着他的头,抚顺着他的发。

“汐臣……”许久,慕倾墨喃喃开口。

“恩?”汐臣浅浅笑着,温柔的探问。

“只是想说说罢了……汐臣,我真的很担心皇兄的安危。”慕倾墨愈埋了头,弄得汐臣身上有些发痒,“那些兄弟中,我唯一重视的只有皇兄他一人。只有他,我不许任何人伤害他。”

“恩。我知道。”

感觉到慕倾墨心中的沉重,汐臣轻的在他额侧落下唇去。他不想让这人这样的不开心,可是也不知道该怎样去安慰他,“皇上会平安无事的,有那位大人在,有你在,皇上一定不会有事的。”

慕倾墨那时的模样真的有些吓到了他,但是汐臣并不介意。他不会插手慕倾墨的其他,因为他只要知道在自己的面前,这人是那样的真就足够了。

“倾墨,不要闷闷不乐了。心情不好的话,伤口会好的慢的。”

安静了一会儿,慕倾墨呜声问道,“那……你要怎么哄我开心?”

“……”犹豫了下,汐臣红着脸轻轻的咬在了慕倾墨耳上,“倾墨……我想你……”

“然后呢?”

汐臣的脸上愈发的红,“倾墨,你变坏了……”

而慕倾墨只是抬起头来,笑着看向汐臣,眼也眯了起,“然后呢?”

“……”环上他的脖颈,汐臣微的低头,啄在他额上,“这样……可以了么……”

慕倾墨笑着起身上前了些,温柔的看着汐臣,俯下身去,“还不够……”

吻上那双薄樱,温热的柔软让他不忍用力,也不忍离去。抚上那盈着红意的玉雪般的脸颊,慕倾墨凝视着羞惶的落了眼帘不敢看他的汐臣,低下头去在他耳边轻的吐息,“总也不看向我——你不想要么?”

“……倾墨……”汐臣说不出什么羞人的话来,只能略表不满的唤着他,而手被他展开手指相扣按在了头上,两人间忽的变了近,让汐臣脸上火烧一般,不待慕倾墨做些什么,便已是微的翕动了唇,“不要总是,总是……”

“总是怎样?”

汐臣眼中泛着粼粼波光,“……总是……叫我说什么羞人的话……”

“我哪有,”慕倾墨落下唇去,在他唇角轻动,“不都是你自己说的吗,可不是我迫你说的。而且……羞人又怎么样,这里只有我,就是羞人我也不会笑你。呐,说嘛,汐臣,要不要?”

慕倾墨那样轻的挑弄惹得汐臣情动,眼也变了迷离,低了头去,轻声的应着,“……恩……”

“汐臣……听不到……”

“……”汐臣抬起头吻上他的唇,微的吐舌轻碰便离,而腿有意无意的摩挲在慕倾墨身下,感觉到那燃起的炙热,汐臣抿着唇哀祈的望着慕倾墨,隐隐有些笑意,“这样,听到了吗?”

慕倾墨哼出一声,在他颈侧轻咬,“最坏的一直是汐臣。让我……坚持不到听见你说出那些羞人的话。不过……可以用其他的,来弥补一下。”

再一次吻上他的唇,慕倾墨用了些力深入着。在那唇齿间难控贪婪的勾勒,诱引着羞矜的汐臣回应自己,慕倾墨吮吸着那许久不曾仔细尝见的味道,让他沉溺沦陷的味道。指在他身上划过,拨开扰人的扣带,雪白的体肤在身下为浸染的空气的凉意和灼热的温度轻的战栗,然后乖顺的贴近,承载他的火热,随他而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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