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成四爷+番外——老牛拉破车
老牛拉破车  发于:2014年04月0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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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熙动了动,换了个更放松的姿势。“朕听说拖欠将士的军饷还差了些,你从自己府里拨银子补齐了?”

“是。儿臣无能,筹不出款子,只好……”

“朕果然没看错你。知道朕为何将此事交付于你吗?”

四爷长得俊秀,身材又好,你把差事交给四爷说明你有眼光。胤禛犹豫片刻:“儿臣不知。”

“那你知朕为何要降旨青海蒙古王公,‘大将军王是我皇子,尔等或军务,或巨细事项,均应谨遵大将军王指示,如能诚意奋勉,既与我当面训示无异。’”

“此乃皇父对十四弟一片拳拳关爱之情……”

康熙声音冰冷:“人心不齐。你办事有方,但能做此差事的人也不少。之所以交予你,是肯全心办差之人不多。降旨也是一样,若没朕弹压,老十四想调动全军,怕也是不易。”

胤禛无话可说,只得叩首:“此乃儿臣分内之事。”

康熙轻轻一叹。“朕就取你忠孝友爱四字。”这些儿子虽让他不省心,到底是父子,还是要为他们打算的。现在这些儿子水火不容,一个登基,怕除了与他要好的都不得善终。尤其是胤礽,曾经的太子,对任何一个上台的君王来讲都是阻碍。手足相残,此非他所愿见。若是胤禛……若是胤禛会有所不同吧。

心里转着无数念头,康熙面上丝毫不显,换了个话题:“朕听闻军衣也未筹齐?”

“是。不过儿臣……”

……

养心殿里的烛光亮到很晚。

54、继位

十一月,康熙帝不豫,还驻畅春园。命皇四子胤禛恭代祀天。

胤禛站在窗前,满面凝重,凝望天边弯月。案上烛光微微晃动,一室静谧。

蔡英从外头进来,头发丝上还挂着星星点点的雪,渐渐化成了水滴,顺着额头淌下来。“爷。”

胤禛没有转过身。“让你办的事如何了?”

“回爷的话,都妥了。刚得了信,万岁精神似乎又差了些,昨天连夜召了张廷玉大人进宫。”

“嗯。办的不错。”胤禛难得夸奖了他一句。“下去吧。”

蔡英却没走,踌躇一下,小心道:“爷,您好歹沾沾床歇一会子,这样下去恐怕伤身子。”

胤禛猛地推开窗,寒风卷着雪花闯进了温暖的屋中。蔡英激灵灵打了个冷战。“爷……”

胤禛深吸一口气,冰冷的空气刺得肺部微痛,整个人一下子精神了许多。

门外传来苏培盛的声音:“爷,宫里来人了。”

来了。

梁九功守在门口,见到胤禛快步迎过来:“奴才见过四爷。万岁命奴才在这里候着您,您快进去吧。”

胤禛见梁九功板着脸,一脸严肃,心里咯噔一下,又不好开口询问,三步并作两步走进去。

刚进殿,一股暖气混着浓浓的药香扑面而来。康熙靠在软榻上,整个人瘦的几乎脱了形,露出袖子的手腕如同一截树枝,眼窝深陷,只有深邃的黑瞳依然炯炯有神。见胤禛进来,微微点了点头。“老四,你来了。”

一代康熙大帝,诛鳌拜、撤三藩、收台湾、决战雅克萨、亲征准噶尔,名垂千古,竟虚弱憔悴至此……胤禛忍住眼泪,跪倒在地。这次虽穿得厚,还是跪出了扑通一声,可见心中悲苦:“儿臣参见皇父。”

康熙轻轻叹息:“朕这几天精神一日不如一日,甚是想念老十三。你与老十三要好,传朕口谕,十三阿哥胤祥即刻来畅春园面圣。”

“是。”胤禛深深看了康熙一眼,似乎要把康熙的模样印在脑海里,心中酸疼难忍。康熙于他,是君亦是父。两重身份,康熙有些做派难免有严苛不近人情之处,但到底是一片为他好的心。如今,就要天人永隔……“皇父,儿臣去了。”

康熙微微一笑,语调温和。“去吧。勿负朕望。”

胤禛快步出了畅春园,翻身上马,狠狠抹了把脸,似乎要把脸上的悲哀之色抹尽。高高扬起马鞭:“驾。”

一股气闷在胸口,胤禛连连挥鞭。寒风如刀,割在面上身上,几乎难以呼吸。

天光刚亮,十三阿哥府门房里的下人穿着厚厚的棉衣走出来,懒洋洋打了个哈欠,看着外头灰蒙蒙的天色盘算着要不要扫扫门口的雪。“嗯?那是什么……”

远远一个黑影朝着十三阿哥府奔来,眨眼工夫就到了门前。

下人惊讶地张大了嘴,这是……四阿哥?怎么这般,匆忙?

胤禛一拉缰绳,马嘶鸣一声,停了下来。

胤禛利落地跳下马。

真的是四阿哥。“四爷……”

话音未落,胤禛已经快步走了进去。“不用通禀了。”

胤祥此时刚起,侍女在一旁侍候他洗漱。

胤禛一推门,胤祥听到声响,从盆里抬起头,满脸是水,水滴滑下衣领都湿了。“四哥……”

胤禛面南而立,沉声道:“万岁手谕,召十三阿哥胤祥即刻进见。”

胤祥连脸都来不及擦,连忙跪下。“儿臣遵旨。”然后站起来,抓过擦脸巾胡乱擦了一把。“四哥,怎么忽然……”

胤禛看了旁边侍女一眼,微微皱眉,胤祥这里人太多太杂,侍女还不知是谁的人。隐晦道:“皇父也召了其余兄弟进宫。”

胤祥脸刷的变得惨白,吃力地道:“皇父……”

胤禛摇头。“还未……不过,大约是要宣布圣谕的了。”

胤祥倒吸一口气。虽然早有心理准备,事到临头,心里还是……

胤禛又看了一眼旁边低着头的侍女。“走吧。”

胤祥很快平静下来,也恢复了平时的判断力,察觉到胤禛的视线,冷笑一声。“四哥不用担心,弟弟这里虽然人多眼杂,现在说些体己话还是可以的。事不宜迟。四哥要弟弟做什么?”

“步兵营那里虽有隆科多大人,还是要……”

“弟弟省的。”

胤祥拿过纸笔,刷刷几笔,命心腹快马加鞭送至城外。

胤禛率先出门,胤祥落后几步,淡淡地对门口的侍卫道:“贱婢犯上。”然后头也不回地迈过门槛,大踏步走向外头白茫茫的天地。

胤禛胤祥很快到了畅春园外,里头一片死寂。两人对视一眼,不约而同地加快了脚步。

院中跪着胤祉、胤禩、胤禟、胤俄等六位皇子。俱都垂着头,默默无言,地上掉根针都听得分明。胤禛胤祥也按次序跪好。

皇子到齐了,隆科多从殿内走出来,手捧明黄色诏书。张廷玉默默跟在他身边。

刷,所有视线全都集中到了隆科多一人身上。

隆科多恍如未觉,高声宣读:“雍正王皇四子胤禛,人品贵重,深肖朕躬,必能克承大统,着继朕登基,即皇帝位。”

“什么?”几人几乎同时抬起头来,面露惊愕之色。竟然是胤禛!为什么是胤禛?

胤禛早知道诏书内容,甚至倒背如流,乍听心里也不禁咯噔一声。但他深知此时不可自乱阵脚。面无表情,重重叩首:“儿臣遵旨。”

胤祥恍惚一下,也跟着磕下头去。格外响亮地道:“儿臣遵旨。”

隆科多站在阶上,一眨不眨看着几位皇子,面色肃然,一手按着腰间佩剑。

这是无声的震慑。

众人不管服与不服,见此只得叩头,口称“遵旨”。

隆科多这才收起圣旨。“奴才给几位爷请安。”

胤禛上前一步:“皇父身体如何?本王欲进殿给皇父请安,烦劳大人通禀。”

剩下众人也呼啦啦围了上来。

隆科多长叹一声,面露悲痛之色:“万岁如今昏迷不醒。不过几位爷给万岁请安在情在理,奴才斗胆做主,请几位爷进去。”

隆科多没有说谎。

康熙躺在榻上,任胤禛胤禩连声呼唤,只是闭着眼睛,呼吸不稳,面色灰暗。几位太医在周围也束手无策。

胤俄一把抓过边上的太医,厉声道:“养你们难道是吃闲饭的吗?皇父如何了?”

太医哆哆嗦嗦往地上跪:“奴才,奴才……”

隆科多轻声劝道:“十爷,您消消气。万岁如今当不得喧闹。您也瞧见了,万岁如今昏迷不醒,还请各位爷到外头说话吧。”

“爷跟前哪有你说话的……”

“老十!”胤禩提高声音。“多谢隆科多大人。那我们就不搅扰皇父了。”乍听诏书,他也不甘心,但心里清楚,康熙不会将皇位与他。剩下的这些兄弟,老九、老十、老十四皆与他亲近,无论谁继位他一个亲王是跑不掉的。至于老四……两人虽不亲近,老四至少不会对兄弟下手。这个结果,比上不足比下有余,也非不可接受。最重要的是,隆科多是步兵首领,负责畅春园守卫,现在几人皆在园中,若不奉诏……

胤禟也扯了一把胤俄。

八位皇子默默出了大殿,但谁也不愿回去。虽下了诏书,康熙尚未驾崩,就还有一丝转机。

胤禛连进了两次请安,每次都是兄弟八人一起进去。康熙始终未清醒。

最后一次,康熙听到耳畔的呼唤,微微睁开了眼睛,模糊的没有焦距,最后将视线定在了胤禛身上。胤禛连忙扑到榻前:“皇父!”

康熙什么都没说,定定看了他片刻。胤禛泪流满面,哽咽道:“儿臣虽远不及皇父,在此起誓,定当善待兄弟,保我大清江山千秋万代!”

康熙眼神依然迷茫,也不知听到了没有,片刻之后,闭上了眼睛。

殿内静默了一瞬,哭声大作。

胤禛死死咬着唇,不愿大放悲声,死死攥着拳,指甲把手心都掐出了血,喉中呜呜哽咽,泪流满面。

隆科多走过来。“还望皇上节哀。您一片孝心,先帝也都看着了。”

张廷玉帮着扶起胤禛:“皇上,此时先定大事为宜。”

这便成了皇上……胤禛拭去脸上的泪水。“朕此时心里头悲恸难忍,一应事务皆需人料理,八弟、十三弟,马齐、隆科多,朕命你们为总理事务王大臣。京中防务,还是由十三弟掌管。”他声音虽不大,语气中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强硬。

胤祥左右看了几眼,见兄弟们还有些懵,率先磕下头去。“臣弟遵旨。”

胤禛微微一笑,视线扫向其他阿哥,表情变得冰冷。

所有人都明白了他的意思。俯首称臣,便是兄弟,定当厚待,如若不然……不管心里是不是还有小算盘,此刻都不得不低下头,行三拜九叩之礼。“臣等遵旨。”

胤禛松了口气。他不想与八爷他们为敌,闹到历史上那步田地。但关系缓和是一码事,皇位又是一码事。八爷等人心中必是不服的。若他们真如历史上一般搅乱政局,他迫于形势,怕是不得不动手。他绝不想见到这种局面!还不如一开始就挑明了:俯首称臣,便是兄弟,定当厚待,如若不然……

咸安宫外。

侍卫远远见着两人过来,刚要喝问,借着灯笼朦朦胧胧的光看清了来人,连忙跪下:“奴才给皇上请安。”

“起来吧。”胤禛一身便服,深夜前来,显然也是不想声张。“二哥……怎么样了?”

新皇与废太子素来亲厚,登基不过几日就晚间悄悄前来探视,必是兄弟情深。“二爷听闻先帝去世,悲痛不已……”

胤禛点了点头。“朕此来不许声张,你在外头守着,无论何人不许放进来。”

“是。”

胤禛抬脚,顿了一下,又放了下来。几年不见,那人会以态度对他?这样一想,竟有些胆怯……

侍卫暗骂自己糊涂,新皇定是不识咸安宫的路。“奴才给您带路……”

“不必了。”胤禛深吸一口气,走了进去,随手找了个太监领路。

到了书房前,胤禛挥退太监,轻轻叩门。

“谁。”里头传来熟悉的声音。

胤禛没说话,微一用力,推开了门。

胤礽皱眉:“那个奴才这么没规矩……”话音未落就看见了胤禛。

两人无言对视,都是万般滋味涌上心头。虽几年不见,却似一世一般。真是物是人非,造化弄人。上次相见,胤礽是太子,而胤禛是四阿哥。再相见,四阿哥成了新君,而太子已被废幽禁十年。

胤禛怔怔看着胤礽,低低叫了一声:“二哥。”

胤礽温柔地笑起来,一如往日,却没有走过来,在案边跪下俯首:“臣胤礽参见万岁。”

55、情谊

感觉好别扭……以往康熙动不动就让几个儿子跪一两个时辰,胤禛嫌麻烦。现在除了祭拜再也不用行礼,他觉得更是麻烦。尤其是亲近之人对他弯下膝盖,自称为臣,觉得生分了一般。胤禛抿了抿唇,抬起手:“平身。”

胤礽站起身,见胤禛的动作略带点僵硬,眼中带了点笑意。“臣虽半步都踏不出咸安宫,这些年来一直惦念皇上。先头问侍卫,听闻皇上心中悲恸,茶饭不思。现在看着是略消瘦了些。皇上身体还好?”

胤礽态度温和亲昵一如往日,胤禛也放松下来。他这些日子一直强压着悲恸料理康熙的身后事和朝中事务,甚至无暇痛哭一场,午夜梦回,见到康熙最后温和的叮咛的眼神,醒来满面泪痕,亦不得不简单洗去泪痕,红肿着眼睛前去上朝。此刻再也压抑不住。眼泪夺眶而出。“二哥……皇父……”

胤礽幽禁咸安宫中,没见到康熙最后一面,甚至下葬他亦无份得见,也是满腔酸楚。眼泪也掉了下来,却还要强忍着安慰胤禛:“都是臣之过,说这些话勾得皇上伤情。皇上节哀,保重龙体才是。”

这些话胤禛听得耳朵都起茧子了,如今胤礽也这么说,他顿觉委屈。“二哥,如今你也要拿这些场面话来哄我?”

胤礽看着胤禛满目泪光,心中一痛,怜惜之情大盛。也顾不得君臣之分,伸手把人抱到了怀里。柔声道:“哭一场也好,憋在心里恐怕闷出病来。”

胤禛一僵,把头埋在胤礽肩上,闷声道:“二哥,朕知你心里也苦闷得很。你若是想哭,也哭一场吧。反正这里只有咱们二人,朕也绝不笑话你的。”

胤礽揽着胤禛腰的手又用了几分力,几乎要把人嵌到自己怀里,骨血相溶。

胤禛感觉到颊旁几点水滴划过,反手搂住胤礽,轻轻拍了拍他的后背。

“先帝与臣……臣至今在咸安宫中已待了十年,若说心中没有丝毫怨怼也是假话,只是先帝就这么去了……臣甚至未能见先帝最后一面……臣这几日时常想起儿时先帝亲自教臣读书习字……”胤礽哽咽着,说不下去了。

兄弟二人抱在一处痛哭了一阵儿,渐渐收住了眼泪。

胤禛这才觉得不好意思,面上微红,别过头擦擦眼泪。稍稍挣了一下,想从胤礽怀中退开。

胤礽只当未觉,搂得更紧了一些。在胤禛耳边低声叫道:“皇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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