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成四爷+番外——老牛拉破车
老牛拉破车  发于:2014年04月0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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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默地行了一段,允禟没回头,淡淡道:“皇上既将你们赐给爷,爷亦不会亏待了你们,回去命管家给你们拨一处院子,等过几日给你们个名分。”

两女忙跪倒在地:“奴婢多谢郡王。”

“奴才给廉郡王请安。”

“起来。皇上可在养心殿?烦劳公公通禀。”

“是,奴才这就去。廉郡王稍等片刻。”

胤禛难得有片刻闲暇,正与戴铎对弈。太监进来通禀:“皇上,廉郡王求见。”

胤禛手一顿,将棋子随手扔到了棋盘上,清脆的叮铛一声。似是不经意地拨乱了棋盘。“廉郡王前来必有要事。快些将棋撤下去。”这风雅的消遣四爷喜爱,他也喜欢,只是棋力太弱。戴铎尽力让他也无力回天。刚好允禩求见,结束了棋盘上兵败如山倒的局面。“告乏吧。”

戴铎也松了口气,额头都冒出汗来。方才议事完毕,胤禛拉着他下棋,他本想暗中下成平局,但是……想和胤禛下成平局实在非一般人能力所及!允禩求见他也是求之不得。“是。奴才告退。”

苏培盛手脚麻利地将棋盘收了起来。

“臣弟参见皇上。”

胤禛接过宫女递来的手巾擦拭了一下手。“不必多礼。”

允禩却跪在地上没有起身,低下头。“臣弟有负皇上之命,特来请罪。”

胤禛眉尖一拧。

按照八旗的佐领制度,旗人并无自由,不可随便离开本旗出京。旗人本应参军,由国家拨银供养,但旗族人口日渐增长,兵卒数量有定额,国库中银两也架不住这么些个人坐吃山空。一家之中兄长也许补上缺,吃上粮钱,剩下的几个弟弟就只好赋闲。若一家子里头赋闲的太多,生活就难以为继。

胤禛有意扭转这个局面,派允禩前去彻查八旗子弟有多少人赋闲在家,拨银建学堂召赋闲之人读书。有道是万般皆下品,惟有读书高,也算是给他们一个机会。或是从商也可。但此事阻力重重,受挫也是意料之中。胤禛压下心中失望:“天大的事也先起来说话。”

允禩站起来,一向带着春风般笑容的脸板着。这时胤禛才觉出允禩与四爷长得有六七分像。平日里二人一个冷漠板脸,一个温和浅笑,有三分相似也被抹去了。允禩板起脸来,两人的面容便渐渐重叠了。

允禩感觉到胤禛的目光,更是全身僵硬,声音也不太自然,显得硬邦邦的。按理说这种差事办砸了也在情理之中,依胤禛的脾气也不会重罚,但不知为何,一想到要将失败摆在胤禛眼前他就觉得不自在。“八旗各家听闻臣弟来意,竟纷纷借贵重东西装点门面,以示家境颇佳。有的一大意弄坏了借来的古董,以命相抵……”

胤禛眉尖几乎拧成了疙瘩。“这本不是一朝一夕的功夫,是朕心急了……只是此事还是放松不得,必要做出番成绩方可。”

允禩只觉脸上火辣辣的,又跪下请缨:“臣弟愿往。”

胤禛点点头:“此事也确实非你不可。”

“臣弟遵旨。”

允禩前脚刚进府邸,后脚胤禛派的太监就到了。

允禩扫了一眼太监身后两个垂首而立、羞涩不已的宫装女子,微微皱眉:“这是何意?”

“皇上忧心郡王心里头郁结,命奴才将这两个宫女送来。奴才想,国事不可儿戏,于手足之情却是无碍的。皇上与郡王兄弟情深,即便有一两句重话也是不碍事的。”

重话?自始至终胤禛也没苛责于他。允禩想起朝中盛传的胤禛近来的习惯,又想起允禟府里头的两个美人。哭笑不得。胤禛还真是以什么借口都能将人赏赐下来。

“臣谢主隆恩。”

65、后记(二)

柳梢新绿,映雕花窗棂上,雏燕方鸣,入琉璃黄瓦下。

外头春意透过阳光洒进来,逗得人心猿意马。胤禛闲翻书卷,却没几字入眼。想起前几日闲谈到如意馆画师,近来整理出了不少西洋算术和技术,允了允禩前去看个稀奇,便叫人去传旨召允禩去如意馆。

因是临时起意,胤禛也没命人提前预备迎驾,到了如意馆门口,门人本闲坐一处扯皮磕牙,见胤禛前来都唬了一跳,急慌慌跑出来参见万岁。

皇上日理万机,难得来一次必得侍候的满意才是。有的人大着胆子问胤禛点哪个画师,是大清的还是西洋的。

胤禛猛然想起西洋画师郎世宁,此人现在看来另有价值,却又不便将他召来大庭广众之下询问……胤禛一面命人去整理近来得的资料,一面找了个人带路去寻郎世宁。

门被无声推开。胤禛迈步走进去,室内光线昏暗,一个身着清朝官服的男子坐在榻上,执笔作画。感觉到忽然射进来的光线,猛地起身,把一物塞到了身后,反手将画扣在桌上。

胤禛不很适应地眯起眼睛,方才看清面前之人,高鼻深目,须发卷曲,身材颀长清瘦,身着大清官服,红色顶戴放在桌子上。

郎世宁看到了耀目的明黄,忙屈膝跪下:“臣参见皇上。”他一口流利的京片子,倒比胤禛说的还标准些,若不观他外貌,但看举止言谈,与满人无异。

胤禛瞥了一眼郎世宁身后鼓囊囊的袋子,郎世宁感觉到胤禛的视线,不安地动了一下,深深埋下头。

胤禛却没询问,收回目光。“免礼平身。”

郎世宁大大松了口气。据他所知,清朝皇帝很重规矩,掌控欲也很强,不会容许别人在他们面前有所隐瞒。胤禛登基之后,宫中规矩森严,他本以为胤禛与上一个皇帝没有区别,没想到胤禛方才表现得颇为随和。“谢皇上。臣不胜惶恐,未曾准备迎驾……”

胤禛挥手打断了他,口气也很随意。“朕路过如意馆,一时兴起便进来看看。你不必拘谨。”

话虽如此,郎世宁在清廷之中待了这许多年,不少西洋传教士被处置了,他非但得以保全,偶尔还能给他们求下来一个恩典,除却画技高超,时刻不忘谨小慎微也功不可没。“是。臣遵旨。”

胤禛见他一举一动中规中矩,倒觉无趣。本以为西洋传教士会有不同,看来是他想岔了,在等级森严极重规矩的清廷,任他什么棱角也被磨平了。“朕听闻你笃信天主教,乃是耶稣教会之修道士。”

康熙对天主教义有较深的研究了解,早年重用了一批西洋传教士,甚至公开宣布了他对耶稣会的支持,并将敕文寄给教廷。但教廷不能容忍让世俗君主裁定教会事务,并禁止中国信徒祭祖祭孔。矛盾不可调和,康熙在教宗谕令上朱批说:“以后不必西洋人在中国行教,禁止可也,免得多事。”教廷特使嘉乐也遂被驱逐出境。自此之后,洋人不得于中国传播天主教。

郎世宁摸不清胤禛今日为何忽提起此事,谨慎地选择措辞,缓缓回道:“是。天主教乃是臣之信仰,正如同儒家对天朝臣民一样。只是自先帝禁止传教之后,臣便不曾以传教士自居。”面前的皇帝没有受过天主教义的洗礼与熏陶,今天忽然过来提到教义恐怕不是什么好事,但虔诚的教徒不会因为外来的胁迫改变自己对天主的信仰,以天主之名,希望在大清的传教士不要再一次受到狂风暴雨的摧残。

“天主教……”胤禛喃喃重复了一遍,若有所思地转动着手上的翡翠扳指。

郎世宁更加不安,额头微微渗出汗来。“皇上,仁慈的您心中可纳万物,天主教义与大清的儒教有所区别,但这小小的不同在宽阔的心中并不起眼。如今臣等身为大清的臣民,定会遵守先帝的禁令,永不传教。”

胤禛微微一笑,方才面无表情地脸冰消雪融。“你说的不错,在仁慈宽阔的心中这些小小的不同可以忽略不计。大清乃泱泱大国,地大物博,有一句古语,不知你可曾听闻,宰相肚里能撑船。若朕禁西洋教士传教,传出去岂不令夷人说大清毫无容人之量?”

郎世宁震惊地瞪大眼睛:“皇上……”这是答应西洋教士再次传教?“天主……不,臣是说,您金口玉言……”

胤禛颔首:“朕金口玉言,决无反悔之理。只是当年先帝禁传教亦有道理,教廷禁止祭奠先祖和先圣孔子,此乃大清之大忌,若有小人趁机滋事,扰乱朝纲……”

郎世宁咽了口唾沫,他舍不得这么好的机会,但胤禛说的后果他又承担不起:“您是伟大的君主,这个,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臣愚钝,愿听皇上吩咐。”

给了甜枣,再给一巴掌。胤禛十分满意郎世宁的态度。“西洋教士虽可在大清传教,必守大清之律例。不可蛊惑百姓寻衅滋事。教廷紧祭奠先祖先圣,朕决不允许。大清不与教廷往来,亦不接待教廷来使。倘若你可说服众传教士,朕便下旨允传教一事。”

郎世宁迟疑了,祭祖祭孔、不与教廷联系,这明显不合正统。但他来清朝已是康熙末年,自从来大清之后就没有传教的机会,他是怀着对天主虔诚的信仰和传播福音的使命来到大清的,冥冥中似有感应,若错过了这次以后恐怕就没有机会了。郎世宁一咬牙,叩头道:“多谢皇上,臣愿一试。”

胤禛见他一副豁出去的神态,暗自好笑,他当然没有指望郎世宁可以说服众传教士,不过是试探郎世宁的态度而已。儒家思想如今已是死水一滩,他虽悄然开了一些书禁,一些言辞大胆的书也鲜少有人有胆传阅。天主教之自由平等之义还是值得借鉴的,但爱新觉罗家可不是在教皇面前弯腰低头的西方皇室,教廷欲控制整个大清却是蛇吞大象,贪心不足且不自量力了。据郎世宁的反应,传教士也非都坚守教廷之条款,有一定变通的余地,这就够了。他不介意用一两个教士,然后断章取义,做一个大清特色的天主教义出来。

“好。今日之事,不可与他人提起。你可明白?”他一直以来笃信佛教,恢复西洋传教士传教由他提出总归不妥,自是不如由大臣上奏他思虑之后应允。

郎世宁连忙保证:“是,臣绝不外露半字。”这个场景从他在宫中做画师之后出现了多次。人们都有自己的秘密,而皇室的秘密似乎格外多。宫中宫女太监都觉着这个高鼻深目的夷人不大能听懂他们的话,说话也不特别避着他,但他亲眼见过一个宫女因多嘴嚼舌被杖毙,装作什么都不知道才是最好的选择。

正在此时,外头传来苏培盛的声音:“皇上,廉郡王来了。”

胤禛暗叫糟糕。临时起意什么的果然要不得,只不过耽误了片刻,便被允禩堵在了屋子里头。但让允禩在外头候着岂不是更显得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当下沉声道:“请廉郡王进来。”

允禩进来也因屋内的昏暗眯了一下眼睛,不由疑惑。这是在唱哪一出?

胤禛眼睛乱瞟,刚好看到郎世宁放在桌上的画,拿起来故作镇定道:“朕觉西洋画法稀奇,命他给朕画一张像。刚好你便来了。”匆匆一瞥,画里头似乎是个男子。

郎世宁最初没有反应过来,怔了一下之后惊得脸色都变了,跪下颤声道:“皇上……”

胤禛凶狠地瞪了他一眼,配合点!拖长声音道:“怎么?”

郎世宁真要哭了,苦着脸结结巴巴道:“皇上,这个……”

胤禛这才觉得不对,郎世宁怎么这么大反应?定睛一看,是男子不假,但,男子宽肩厚背,肌肉纹理分明,竟是裸体素描!

胤禛:o(╯□╰)o

郎世宁眼前发黑,心中暗道这次脑袋恐怕保不住了。清朝上至君主下至百姓无不异常保守,康熙便曾说过裸体像有伤风化,不可再画。他实在手痒才拿出带来的小石膏像描摹,不料……据他所知,皇帝丢了面子,害他丢了面子的人肯定会丢了脑袋,不仅自己丢了脑袋,全家都要丢了脑袋。

胤禛正色道:“咳,你提醒的是,朕一时口误。朕适方才见西洋画法稀奇,学着西洋画法给你画了幅小像。方才却是颠倒了。”说着把画递给了郎世宁,郎世宁手抖个不停,竟没接住,画啪嗒一声掉到了地上,刚好裸体画像朝上。

胤禛:o(╯□╰)o

郎世宁:o(╯□╰)o

允禩:(⊙o⊙)

胤禛一脚把画像踢开,清清嗓子。“咳咳,朕,嗯,初次作西洋画,这个,拙劣的很。老八,朕,嗯,多画些熟练一点之后再给你看啊哈哈……”啊啊啊,我在说什么!

“……”虽只有一瞥,那虬结的肌肉让允禩双眼生疼,深深印在了他的脑海之中。“皇上隆恩浩荡,臣受之有愧。”没成想,胤禛竟然……怪不得在窗口特意加上了帘子,而且屋里头只有两个人,原来……真是,真是成何体统!

胤禛见允禩恨不得自戳双目,就知道该看的不该看的允禩都看到了……胤禛往前走了半步:“老八……”

允禩下意识往后微微一闪。“臣弟在。”胤禛靠近这是要做什么?!

“咳,其实西洋画法乐趣无穷,不,朕是说其实你画一次就知道其中妙处……”啊啊啊!我又在说什么!

允禩坚定地道:“皇上一番美意,臣弟却无福消受了,西洋画法精妙无穷,臣弟愚钝,怕是学不来。”一想到要面对一个不着寸缕的胤禛还要作画,允禩就……再想到要面对不着寸缕的郎世宁……允禩还是宁愿面对胤禛!

胤禛已经明白了,此时多说多错,不说不错,他果断转移话题。“苏培盛!”

“奴才在。”苏培盛虽不清楚胤禛为何忽然叫他,但背黑锅早已背惯了,见允禩脸色难看就知道胤禛又做了什么。也明智地转移了话题。“那头东西都已经备齐了,请皇上和八爷移步。”

“好。”胤禛率先匆匆走了出去。

允禩冷冷看了一眼郎世宁,暗暗发誓以后绝不沾半点西洋之物!尤其是西洋画!

******

小剧场

郎世宁(一脸血地来找胤禛):为什么新的教义上说信天主得永生,不信也能得永生?

胤禛(严肃脸):我大清子民与你们洋人死后灵魂去的不是一个系统,说的太绝对会引起国际地狱纠纷。简而言之就是阎王和撒旦会打起来。

郎世宁(再次一脸血地来找胤禛):为什么新的教义上说男女平等?而且鼓励女子读书学武?

胤禛(严肃脸):一夫一妻者才可洗礼,如果男人一时受了迷惑,执意背叛信仰,女人要负责把男人从撒旦的诱惑中拯救出来,简而言之就是大耳刮子把他扇明白了。

郎世宁(浑身是血地来找胤禛):为什么新的教义上说众生平等,如果不信这个地位越高的人罪越重?众生平等是佛教吧口胡!

胤禛(严肃脸):博爱世间,都是兄弟姐妹怎么会不平等?宫斗宅斗去死去死。地位高的人需要约束。简而言之就是为了让还记得大明湖畔的容嬷嬷的那个人懂事一点我容易嘛我!

正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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