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威豪深呼吸，长叹口气。

他觉得很痛苦。

07.

「你不要跟别人在一起好不好？」

唐彦恩一再的恳求，沈威豪觉得唐彦恩是喜欢自己的，他们应该是一样的。

「糖糖。」沈威豪开口，鼓起勇气，伸手主动摸向唐彦恩的脸。

这张他最喜欢的脸。

「嗯？」

「我们交往吧。我喜欢你。」沈威豪向他坦承自己的心意。

「像男女交往那样交往？」唐彦恩一脸困惑。

「嗯。像是男女交往那样。」他点头。

「可是……可是……我们都是男的。」唐彦恩退却。

他的表情显得懦弱，沈威豪看见过往胖子油糖糖的影子在他身上重叠，好久不见，又是那个懦弱胆小，被欺负的油糖糖。他的心一直在往下沉。

我们都是男的又怎样？沈威豪没了表情，冷脸看他。

「我、我不是同性恋……」唐彦恩却说。

沈威豪想大笑。

唐彦恩不是同性恋，却可以吸男人的屌，这他妈的是怎么一回事！

他又想大笑又想大哭，情绪非常两极，他裤子还没穿上呢。沈威豪推开唐彦恩，边拉起自己的裤子，穿好。

「豪豪……」

「唐彦恩，请你离开我家。」连名带姓地要求他离开。沈威豪像是被他打败一样，双手掩脸，不想去面对唐彦恩。

「豪豪……」

「出去，我现在不想看见你。」沈威豪吼一声，像是抽光自己所有的力气。

「豪豪……」

唐彦恩拿他没辄，不管他怎样喊沈威豪，他都不理他。最后只好听话，离开沈家。

待人一走，沈威豪进浴室洗澡，沉淀情绪。他觉得自己现在就像拳王输了比赛，最后一节结束响钟在脑海作响。

他真的被唐彦恩这个天才给打败了。

他到底是想要跟他维持怎样的关系，能互相安慰彼此的情欲，是朋友却不是情人，就像是炮友那样。但他不是同性恋，他斩钉截铁的宣告自己不是同性恋。

这太畸形了。

为什么他要这样做？勉强自己，百般配合他。

只是想跟他一块玩，这牺牲未免太大。

沈威豪躺在床上发呆，突然想起唐彦恩又帮自己舔，情欲突然又上来，男人真是感官的动物，他边摸边想着，自己都觉得有点绝望。

高潮是瞬间的极度享受，但一想到明天要去面对唐彦恩，他又觉得忧郁起来。

沈威豪长叹口气，起身，洗手后，就睡了。

隔天一大早，沈威豪一出公寓大门就看见唐彦恩，在门前等着。他不想理他，没打声招呼就走，唐彦恩乖乖跟在后头，不发一语。

他有瞬间觉得唐彦恩跟好糖有点像，做错事的时候会睁着无辜的大眼睛，沉默的跟在人身后，祈求原谅。或许唐彦恩正在模仿好糖。

沈威豪走到公车站牌前，安静等着。唐彦恩一直看着他，沈威豪也知道，但就是不想理会他，对他彻底无视了。

等到他的车来，正准备要出去招手，唐彦恩终于有动作，拉住他不让他出去招手。公车司机见没人出来招车，直直开过去，他就这样错过一班车。

「喂！你干嘛？」沈威豪大怒，回头瞪他。

「昨天……对不起。」

不只是昨天，你今天也很对不起我！沈威豪没搭话，就是狠狠地瞪着他。

唐彦恩身高比他高上许多，目测大约有一百八十五以上，身材又魁武，已经不是过往又胖又可爱，低头装可怜会让人心软几分的胖子了。但他还是对他做出一贯的认错动作，手还他不放开。

「所以、所以……你去跟你女朋友分手。我们还可以在一起玩。」唐彦恩要求，固执得脸都红了。

多自私的要求，就只是想跟他一起玩，而不是在一起交往。沈威豪不懂这其中差别在哪，但对他来说是种诱惑。

「你的车要来了。」他提醒唐彦恩一句，远远地可以看见公车的型。

「你先答应我，我再走。」

「你知道你的要求有多么奇怪吗？」

「我知道。」但就算如此，他还是要紧抓着沈威豪不放，「你快点答应我！」

「我知道了，我答应你。你快点过去搭车，不然两个人都会迟到。」沈威豪败下阵来，答应唐彦恩荒唐的请求。

得了便宜还卖乖，或许就是他这样。心上人自己提出可以独占对方的机会，他还犹豫不决什么，受伤什么。唐彦恩要自己织网、把自己给包裹进去，还送到他面前来请他吃，哪有拒绝的道理。

得到应许，唐彦恩才越过马路搭上公车，开心地对他挥手道别。沈威豪无奈轻笑，摆手要他快点滚。

等到公车驶离他视线之外，才有点情绪崩溃。

他们到底在干嘛呢？

荒唐。

沈威豪搭上第二班的公车，他已经迟到了，跟全勤奖道别，一整天都不怎么想开口说话，同学不怎么敢招惹他。一天下来，开口说不到十句话。

放学后也不逗留，早早回家，刚到家妈妈就说糖糖找他，让他去唐家一趟。妈妈还准备一盒自己做的腌菜要他带过去。沈威豪提着带子，去按唐家的门铃。

唐彦恩来应门，只剩下他在，家里呈现无政府状态。

沈威豪觉得这时候他们独处不太好，所以交接腌菜后，就要走。

「不用这么赶吧？待会再走，顺便带好糖去散步。你要不要喝饮料？我家有汽水。」唐彦恩不给他拒绝的机会，擅作主张，倒杯汽水给他。

盛情难却，沈威豪接过杯子，喝着汽水。汽水不像是果汁或牛奶那种可以大口大口灌完，得分段喝下，所以被拖延了一会时间。

他一直盯着唐彦恩的动作，只见他开了电视来看，表现挺正常的。

让他一时松懈，跟着看电视播放日本动画。

「你跟女朋友分手了吗？」唐彦恩突然提起，语气平顺自然，就好像在问他今天有没有下雨一般。

讽刺的是，他哪来的女朋友，怎么跟对方分手。

沈威豪的沉默，让唐彦恩误会了。

「你还没跟对方分手吗？要不要我陪你去？」唐彦恩提议。

「陪我去干嘛？」

08.

「你还没跟对方分手吗？要不要我陪你去？」唐彦恩提议。

「陪我去干嘛？」

「谈分手啊！」唐彦恩说得理所当然。

到底是什么鬼东西。沈威豪非常无言，安静地看着唐彦恩。

「我会跟对方说明，你现在需要认真在课业跟未来工作上，不想要谈感情。你什么都不用说，我来说就好。」唐彦恩想得很美好，好像跃跃欲试，要帮人谈分手。

难道这是一件令人感到开心的事吗？

瞧他欣喜的模样。

「我看算了。我自己会跟对方说，这件事你就别管了。」沈威豪喝完汽水，放下杯子，起身，催促他，「走吧，带好糖去散步。」

沈威豪去带狗出来，系上狗绳，摸摸好糖的头，跟它亲腻一会。

「你别骗我，你真的得跟对方分手。」唐彦恩叨念着，不是很放心。

「知道了。走了，好吗？」沈威豪不耐烦地催促他，自己带着好糖先走，走一段，到大门口，再回头看他到底要不要跟上。

唐彦恩闹着别扭，抿嘴，像在忍耐着什么，然后走向他们。

「你这礼拜一定得跟对方说清楚。」唐彦恩再度要求，他最后的底线。

沈威豪直摇头，没回应他，带着好糖走了。

又没有对象，要跟谁说清楚。

算了，不解释了，讲白会更加麻烦。干脆随便编个谎言，蒙骗他一下。

他们在小区散步，好糖是只训练有术、很有规矩的狗，它只在认定某株特定的路树撒尿，那颗路树被他们戏称为好糖的厕所。

他们解开好糖的狗绳，让他四处跑跑，在人行道上边走边聊天。说着学校的事，家里的事，未来的事，很巧妙地避开两个人关系转变的事。

各自有默契避而不谈，维持着某种平衡假象。

关于未来，唐彦恩是高三要升大学的紧张时期，所以考虑很多。

唐彦恩要继续念大学，他有目标学校，如果考不上就重考。

沈威豪听了觉得不可思议，他听唐妈妈说过，唐彦恩的成绩不错，上国立大学应该没问题。明明有这么多的选择，他居然选择这么极端的方式，要不有，要不无。

可仔细想想，从小到大，唐彦恩就是这执着的性格，认定了什么都不会改变。只有坚持这一点，他从没赢过唐彦恩。

沈威豪想，唐彦恩要上的大学在外地，这样他们就得分开了。或许他们可以在分开的时候，将关系导回正常。

所以说，他们能这样在一起的时间，其实很短。

光是这么想着，沈威豪又复杂了起来。

可能只是昙花一现的关系，那么他该不该把握现在？

「豪豪，怎么了？」唐彦恩拉拉他，发现他突然阴沉下来。

「我们回去吧。」沈威豪说完掉头就走，喊了好糖，让它过来重新系上狗绳。

唐彦恩站在他身旁，依依不舍，「就这样分开吗？这么快？」

「你家人什么时候回来？」

「大概要九点过后了。」唐彦恩不明所以地回答。

沈威豪看看手上的表，确认时间，现在才刚六点，还有很多时间。

「去你家。」

「好啊，好啊，晚饭也在我家吃吗？」

「你家有泡面吧？」

「有、有！」

「嗯，吃那个就好。」沈威豪点头，拉着好糖，回唐家公寓。

在搭乘电梯时，两个人没有对谈，唐彦恩好奇地看着沈威豪，沈威豪抬头盯着灯示往上跳。

抵达楼层，好糖比他们谁都快狂奔出去，抓着唐家的门。沈威豪让人先出去，唐彦恩得先去开门。

沈威豪在他后头等着，等到他开门入内，沈威豪无预警地扑向他，拉下唐彦恩的脸，用力地亲吻他。唐彦恩从错愕到反应过来，一点一点地回应他。沈威豪激烈的亲吻，像是要把对方吞下，他觉得非常饥渴，想要吃掉对方。

「门、门还没关好。」唐彦恩提醒一声，大门还半掩未关，这不太好。

沈威豪这才退开，头靠在唐彦恩脖子上，意犹未尽地轻叹口气。

「我去关。」沈威豪缓过神，退开，要去关门。

在门关上的瞬间，被唐彦恩追上来，换作他被人拥吻，唐彦恩冲来的力道太大，害他一头撞到门板上。喊痛一声，却全被人吞下。

两个人就在玄关，互相拥吻对方，好像是情人一样。沈威豪觉得唐彦恩很有攻击性，力量略胜一筹，自己大概打不过他。互相较劲着，虽是拥吻，却像是在打架一般。亲得彼此都觉得疼痛了，紧皱着眉头，却还是不想放开对方。

「豪豪，摸摸我。」唐彦恩蹭着他，像他请求。

彼此的下身贴得很紧密，沈威豪感觉得到唐彦恩的突起不断，摩擦着自己，唐彦恩在他耳边难耐的喘息，非常挑逗感官。

沈威豪深深呼吸，彼此的汗水味浓烈，伸手往下拉开对方的裤子，掏出勃发的性器，在他手中变得更加壮大。唐彦恩亲吻他的脖子，舔着他的喉结，害他发出搔痒的呻吟声。

「你的也一起。」唐彦恩引导着，也拿出沈威豪的。

彼此又是接吻又是摩擦。

好糖突然凑了过来，舔了躺在地板上的沈威豪，好像也想加入一起玩的模样。

「去房间……」沈威豪惊醒，他们居然在玄关就做了起来。他赶紧放开手，推开唐彦恩，将东西重新塞回去，裤子穿好，要往房间走。

唐彦恩坐在地板上，拉着他，迟疑许久，还一脸意乱情迷。沈威豪忍不住俯身亲吻他脸颊，催促他，「快点，回房间继续。」

得到还可以继续的指令，唐彦恩终于回过神，跟着起身，随着沈威豪进房间。

好糖也想跟去，却被关在唐彦恩的房门之外。好糖不甘愿地抓着门，频频发出哀怨的嚎叫。

沈威豪听见好糖的哀嚎，笑了，他的裤子被唐彦恩脱下，唐彦恩也是一丝不挂地，与他赤裸相对。

唐彦恩的裸体与他梦境中的糖糖不太一样，练武的身材，结实有肉，充满力量感，可媲美小新收藏的那些外国同性恋杂志里的男模，只可惜肌肤不是古铜色，糖糖的肤色与发色都比常人浅，也是他的特色之一。

「练合气道可以把身材练成这样吗？」沈威豪有点羡慕。相较唐彦恩的魁武，他就只是一般高中生该有的普通身材，伸手摸上唐彦恩的胸膛，那可都是结实的肌肉。

「当然不会，我这是刻意去重量训练，才练成这样的。」唐彦恩苦笑反驳，他师兄姊都很瘦，只有老师比较魁一点。

重量训练？

「你又练武又参加重量训练，不累吗？」沈威豪问他。

「累，非常累。」

那干嘛还要刻意去做？沈威豪困惑。

「我想把身材练得好一点，这样你就不会讨厌我了。」唐彦恩的表情非常苦涩。

沈威豪沉默了。

为什么这样还不是爱？

09.

沈威豪过了一段好日子。

只要一有机会，就忍不住扑倒唐彦恩，跟他交缠在一起，啃吻他的肌肤，在看不见的地方留下自己的痕迹。彼此都知道对方的敏感地带，一回生二回熟，特别是唐彦恩的学习很快，沈威豪经常被他摸得猛喘着，除了喘息没办法再有其他反应。

沈威豪的生理得到极大的满足，但心灵却更加空虚。因为得到了一点，所以还想要更多，他近乎饥渴地索求着对方，要求对方满足自己的欲望。

沈威豪有时会开玩笑说，我们这样好像同性恋。

带有点试探的意思。

但唐彦恩坚称自己不是同性恋。

他不是同性恋，却跟他类似交往着。

他不觉得奇怪，沈威豪觉得很奇怪。纵使如此，还是维持着这样畸形的关系。

唐彦恩的抵死不承认，让沈威豪心冷。

唐彦恩永远都不会晓得，他是用怎样的心态度过这样的美好时光，过一天是一天，算着即将到头的好日子，欲望也越来越重。

已经不能只用互相摩擦或是腿交来解决了，沈威豪跨坐在唐彦恩身上，低头询问他，「你要不要插进来？」

「插进哪里？」唐彦恩困惑。

沈威豪往下移动，单手辅助，用臀部缝细摩擦对方勃发的性器，那样坚挺巨硕的凶器，进来的话，肯定很不好受。

唐彦恩明白过来，反问他，「可以吗？」

「嗯。试试看。」沈威豪点头，尽量张大自己，一点一点吞着唐彦恩的东西。真的太大又不舒服，他中途想放弃，唐彦恩也是一脸忍耐的表情。

原来插入这么痛，怎么那些钙片演得都很爽快的样子，还是因为他们没有润滑的关系。润滑的话，套子上倒是有一点。

沈威豪退出，要站起身，唐彦恩立刻抓住他的手，不希望他走。

「我去拿套子。」

唐彦恩才放开他。

沈威豪将套子拿来，帮唐彦恩戴上。他们之间行为很少带套，毕竟只是互摸而已也不太需要带。二度挑战，这次比刚才好很多，有没有润滑真的有差。

「我可以动吗？你看起来很痛。」

「你动吧。」光是把东西吃进去就已经用尽力气了，他决定把主导权交给唐彦恩。

唐彦恩爬起，让他躺在床上，缓慢地抽动，观察对方的情况。沈威豪咬牙忍着，偶尔忍不住哀嚎几声，声音都在颤抖。

「还是我们不要做了，你看起来很痛……」唐彦恩迟疑了。但是沈威豪的里头真的又紧又舒服，摩擦起来真的很爽，把用手打还爽。

沈威豪不想理他，将头埋进枕头里头。

唐彦恩没得到反应，抽动一下，发现对方身体微微颤抖，他这样实在很挑战人的嗜虐欲。唐彦恩没能忍住，放纵自己在他身体里施虐，一个劲的，只顾自己开心，埋头猛做。

「啊啊……啊啊啊……」沈威豪呻吟哀嚎，声音都被枕头给吃进去。

唐彦恩有点不甘心，他想要听沈威豪的声音，拉起他的上身，没抽出自己的东西，就将他反转，逼他面对自己。

「我想听你的声音。」唐彦恩这般要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