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空碎片 上——有扇
有扇  发于:2014年04月1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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虚弱?格兰妮自己都有些不相信这样的判断。她继续在身后观察着,觉得对方的确在虚弱的状态中,而且古怪的是,那头让格兰妮有些羡慕的金色长发,正在一节节的断裂、掉落。

苍龙的高度正在不断降低,似乎在寻找降落的位置。

不知飞到了哪里,苍龙最后降落在一处平缓的草坪上。

水银将两人带到地面,重新变成了团状。

苍龙仰天嘶吼,在一阵刺眼的光芒中,变成荧光消失了。

肯尼斯的金色长发已经掉得大半,变成了巴掌宽的长度,已经可以梳成前世的最长留的发型。

操控苍龙从龙眠之谷飞到塔拉,花了比他想象中更多的时间,也运使了更多的魔力,如果还是原来的他,一定无法支持到塔拉,可是即便如此,劫走了公主之后,支持苍龙的魔力也告竭了。肯尼斯不得不动用储存在头发里的魔力。

随着魔力的抽取,头发一节节的断裂也是情理之中,肯尼斯并不觉得可惜,反而感觉清爽了不少。

虽然疲惫,但肯尼斯认为现在必须为接下来打算的想想该怎么办。

说实话,在原来的计划中,他从来没有想过会变成如此情景。他从来没有想过和公主‘私奔’的那个人会变成自己。

好吧,总比那个笨蛋要来得强,起码自己不在乎那些什么鬼骑士道义和效忠背叛的鬼东西、

可变成现在这样,他不可能真的和公主私奔十六年,那就太可笑了。

肯尼斯回头对格兰妮道:“公主殿下,我无意伤害你。如果你能答应我一件事,我就放你回去。”

格兰妮平静地抬高下巴,神情恢复了平日的柔韧,“交谈的首先礼仪,是知晓彼此的名字。”

肯尼斯点点头,“没错,是我失礼了。我是国王陛下于两年前御赐魔法师封号的肯尼斯……并无姓氏。”

格兰妮知道由父王赐封魔法师名号的人全国不过十余人,每个人的魔法都必须有达到第六环以上的实力,没想到其中居然会有这种非人。

此时,肯尼斯的外表在一点点恢复,变成了正常的摸样。

格兰妮在看清肯尼斯的摸样后,才恍然大悟,“啊,我见过你,你是索菲亚利家的魔法师……”她随后像是有了底气,倨傲的说:“你最好立刻放了我,否则索菲亚利家族将因此覆灭。”

肯尼斯嗤笑了,对这种印象的由来不敢认同,他伸了伸手,“请便,不胜荣幸。”

格兰妮见对方不受威胁,理智的闭上嘴巴,看对方如何出牌。

肯尼斯认同对方的聪颖,直入主题:“格兰妮公主,你在享受公主头衔带给你的尊荣时,从未曾想过要去履行些许你应尽的义务吗?”

格兰妮安静地眨了眨柔亮的黑眼睛,困惑。

肯尼斯叹口气,即使觉得效果不大,但依然忍不住继续说下去,考虑到对方的身份,言辞过激反而接受不了,他放缓了语气,减掉了嘲讽,

“身为王族,你们有支配的权利,便有守护的义务,你们有不劳作的权利,就有合理分配的义务,你们可以享乐可以奢侈,但是不要忘了你们还有创造和延续的义务。那些每日为了三餐发愁的人,那些每日辛苦劳作的人,即使你觉得他们渺小、下贱、肮脏,但不要忘了,是他们的供奉,才有你今日的生活。所以我尊贵的公主殿下,你在头脑发热自怨自怜的时候,能否不要忘了这世上还有很多比你悲惨的多的人。基于你的任性,带来许多不必要的人员伤亡和财产上的浪费,你难道从来没有一丝反省的心理?”

格兰妮双手束在胸口,声音带着颤抖:“任性?我连反抗悲惨命运的权利都没有吗?我带来了什么不幸?我只是在拯救我自己。”

肯尼斯冷笑道:“作为王族与费奥纳骑士团利益联姻的桥梁,如此重要的使命被你毁弃了,你居然认为没有任何影响。看来世人对你聪慧的评价,是建立在与母猪对比的基础上吧。”

格兰妮勃然大怒,“我居然把我与那只低贱的生物相比?”

肯尼斯耸耸肩,把额前散落的头发拨到脑后,眉间皱起明显的纹路:“请把怒火暂且放在一边,如果你还有一点身为王族的自觉,请你不要再产生什么私奔的念头。这次意外,你可以把责任全部推到我身上。回去和芬恩完婚,乖乖的做费奥纳骑士团的团长夫人,完成你应尽的义务。”

格兰妮高声道:“不!我死也不嫁给芬恩。我要嫁的人是迪卢木多。”

肯尼斯感觉额角爆了一根青筋,他深吸一口气道:“你迟早都会嫁给芬恩,这是命运的安排,请不要给无辜之人带来困扰。”

格兰妮固执地摇摇头:“我讨厌他,我憎恨他。我爱的是迪卢木多。”

肯尼斯握紧拳头,感觉快要忍不住怒火,“你自认为爱着迪卢木多,你爱的不过是他有带你远离不幸的能力,你爱的是他的外表与年轻,我可以断言,如果他在带你逃离的路上不愿意碰触你,你的爱就像风一样,背离与来时一样猛烈而迅速,你将背叛他的信任,选择另一个男人的怀抱。”

格兰妮愤怒地难以言语,她停顿了片刻,克制着怒火,想方设法从其他角度来挽回劣势。忽然,格兰妮笑了:“比起我未来会如何,尊贵的魔法师,你是出于什么目的,冒着被全国通缉的危险,带我来这里,和我说这些话的呢?”

肯尼斯一时哽住,他无法解释自己的目的。

的确很没有理由,的确很无聊、

格兰妮注视着肯尼斯的表情,像是扳回了一句,感觉舒服不少:“不要说得多高贵,多大义。其实你说这些,做这些,不过是抱着自私的想法罢了。你提及迪卢木多的眼神告诉我,你怕我会抢走他,呵呵。你这个卑劣的外道。”

肯尼斯闭上眼睛,揉了揉额角,“有句俗话说的没错。道理讲不通时,只有斥之武力。”

水银团收到主人命令,立刻拘束着格兰妮的四肢,将其压倒在地。

格兰妮刚才还得意洋洋的表情顿时变成了惊慌失措。

“你,你要干什么?”

肯尼斯拿出纸笔刷刷地写着,片刻后,把写好的内容举在格兰妮的眼前。

“签了它,我就放你回去。”

格兰妮看完书写的内容,同时也感应到其中包含的魔力,知道一旦签订,绝不容反悔。

“不,我绝不会签它,死也不签。”

纸上的内容大意为,格兰妮答应嫁于芬恩,维持王族与费奥纳骑士团的联系,并且终生不背叛。

肯尼斯听格兰妮这么说,真的拿出一枚匕首,晃了晃,阴险地在在光亮处闪动着刀刃的寒光。

“公主殿下,死只是一瞬间的痛苦,的确值得考虑。”

肯尼斯慢慢的高高的举起了匕首,停在格兰妮的脖子上方。

“死,还是,签?”

格兰妮看肯尼斯的眼神不像是开玩笑,但是她的理智告诉他,对方如果真的要伤害她,刚才不会说那么多话。于是她大着胆子高声道:“两者我都不要,放我离开。“

肯尼斯高举手臂,猛的下落。

格兰妮吓得闭眼尖叫。

黑暗中直觉脖子一凉,抽痛中热热的液体流了出来。

格兰妮睁开眼睛,感觉着刀锋擦着左脖颈滑了下去,割破了一层皮。她顿时害怕得哭了出来,身体不由自主的颤抖、挣扎,但是身体的桎梏丝毫没有松解。

肯尼斯的手指在伤口处滑动,微弱的治愈光芒瞬间让伤口合拢。

肯尼斯的右手再次高高的举起手里的匕首,左手拿着书写着强制证词的纸张,皱眉道:“刚才是失误,下一次不会了。这次匕首下落的位置将是你的喉咙。最后再问一次,你的回答是?”

格兰妮被吓得眼泪不停的流。这次对方是认真的。

“我,我答应……”

风中忽来刺破声响,格兰妮感觉从她身后的位置飞来红色的东西,猛地击打在邪恶的魔法师的胸前,将其远远地击飞了出去。

格兰妮惊喜不已,顿感身上的桎梏也消失了。她爬起来,看见远处的山坡奔劳一匹白马,马上一名骑士高举长枪,正向她而来。

距离太远,看不清骑士的面容。但是格兰妮可以认出那是自己的白马。

回头看那名邪恶的魔法师,格兰妮这才看清楚刚才的红色残影是一根长枪,长枪贯穿了魔法师的左肩,将其钉在树杆上。

能在如此远的距离拥有投枪精准技艺的骑士全国不出几人,而最有可能在此时拯救她的,一定是她命定的骑士。

迪卢木多。

红色的长枪刺穿了肯尼斯,直接钉在了树杆上。

肯尼斯先是觉得错愕,然后在他看清武器的摸样时,他顿时感到无比的愤怒,到最后,忽然又就变成了莫名的好笑。

“哈,哈哈……”虽然疼痛让他的神智模糊,但他依然笑了出来。

剩下的魔力已经无法驱使月灵髓液,也没有办法念诵治愈咒语。肯尼斯努力维持着清醒,支撑着不让身体滑下去。按照伤势的位置,肩胛骨应该碎了,希望没有伤及大血管。如果倒下去的话,整个肩膀组织会受更严重的损伤。

肯尼斯用手碰了碰伤口,温热湿滑,抬起手,一手的血。

相似的受伤位置,让他想起了爱因兹贝尔城堡之战初次被枪击的情景。

还不算太糟,还不是最糟糕的情况。肯尼斯如此安慰着,握住红枪,试着想拔出来,但试了一次,便放弃了,看来必须等待红枪的主人来处理这一切。

我应该感谢他投出来的是红枪而不是黄枪么。肯尼斯自我解嘲还不算太过倒霉,总算还能解救。

远方的白马终于驶近,坐骑上的骑士,他关注着公主的神情由焦虑转为担忧,当他看清被枪支钉在树杆上的人是谁时,整个表情因为震惊而显得空白一片。

格兰妮期待中的热情拥抱并没有出现。迪卢木多一下马后并没有迎向她,而是扑向被他打倒的邪恶魔法师那边。

格兰妮想说自己没事,可以不用管无关的人,但是当她看见迪卢木多失神无措地不知该如何是好的样子,她明智的闭上嘴巴。

迪卢木多握着长枪的手从来没有如此颤抖过,他也从来没有如此憎恨着自己恼人的投掷技巧。

远距离之下,他只看清疑似公主的女士被人用尖刀威胁着性命,时间紧迫,他根本想不了太多,急忙以一根枪投过来解救危机,而且那个人一头短发,他也根本想不到这个人居然就是肯尼斯。

“肯尼斯……我,我没想到会是你。”迪卢木多努力保持着冷静,察看肯尼斯的伤势,万幸没有伤及要害,但要治疗必须先将枪拔出来。“我要拔了,你……坚持住。”

肯尼斯苍白的脸上布满冷汗,他已经没有力气说话,也没有力气骂人,微微眨了眨眼睛,表示知道了。

迪卢木多深吸一口气,硬起心肠,握住长枪,拔了出来。

温热瘦削的身体向前倾倒,迪卢木多立即紧紧抱在怀中。

肯尼斯吐出憋着的一口气,终于放心晕了过去。

迪卢木多带着鼻音说着抱歉,以战士的利落与冷静为肯尼斯的伤口做紧急处理。近距离一看,迪卢木多才发现肯尼斯的身体刚刚才受了不轻的伤,衣服上的黑红都是之前留下的血渍。

到底之前肯尼斯与索拉发生过什么事?为什么会变成这样?迪卢木多不解、懊恼、心痛,各种复杂的情绪挤压在心痛,但并没有停止手中的动作。

血止住了,暂时没有性命危险。迪卢木多暂时松口气,擦了擦额间的汗,坐在草地上发呆。直到公主走近,他才想起这里还有第三人的存在。

格兰妮坐在迪卢木多身边,小心翼翼地看了看昏迷中的人,问:“是你的朋友吗?”

迪卢木多点点头,但又从心里觉得,用朋友二字来形容肯尼斯在他心里的份量,太轻。

不仅仅是朋友。肯尼斯对他的态度一直就不像是朋友。起初有些介怀感,后来就变得毫无防备,虽然言辞上并不客气,但是从来没有虚伪与利用之感。不同于营地里生死相交的兄弟,肯尼斯似乎更看重一些他也说不上来的东西。

到底是什么呢……

格兰妮看着迪卢木多的脸色,关心问:“他受的伤严重吗?”

迪卢木多笑了笑,摇摇头,“我觉得比起身体上的伤,他清醒后,会更加生我的气才对。如果他还愿意理睬我的话。”

格兰妮见迪卢木多终于把注意力放回到她身上,才开口询问真正想说的问题。

“我们……接下来,去哪里?”

迪卢木多晃神,是啊,接下来该去哪里?

“公主啊……”

“叫我格兰妮,”美丽的公主更希望从心爱的骑士口中听到自己的名字,“我已经是你的妻子,你对我无须如此尊称。”

迪卢木多苦笑着摇了摇头,道:“对不起,殿下,我无法回应你的热忱。就在刚才不久,一位女子已经在我身上下了恶毒的禁制,我将终生无法获得婚姻。请原谅。”

格兰妮大吃一惊,她试着去感应方才下在骑士身上的禁制,的确被一股更为强大的力量所替代了。

啊,怎么会…… 格兰妮咬紧双唇,双手不甘心的紧握着。

“迪卢木多,没关系,我不在意名分。我愿意做你的情人,只要你带我逃走。”格兰妮贴了上去,用温暖的胸口去融化英雄冷硬的心。她温润的眼睛全心全意注视着那双蜂蜜色的双瞳,微微轻颤的下唇在发出无声的邀请。

迪卢木多往后退了退,坚决地拒绝了公主的柔情。

他抱起躺在草地上的肯尼斯,站了起来,“现在首要是治好我朋友的伤,一切等他醒来之后再说吧。”

迪卢木多让公主骑上马,背着肯尼斯,寻找暂时歇息的地方。

格兰妮的白马坐骑拥有独角兽的血统,全力飞驰之下可比飞鸟,幻兽的血统让其可在水面奔跑,也能跳跃数十米的高度安然无恙,这也是为何迪卢木多可以如此之快地从后面追过来的原因。

格兰妮好几次想说干脆直接把那个肯尼斯安置在农舍里,给些钱,让那些农民照顾他就好。但是她观察迪卢木多的神情,觉得对方似乎重视那个肯尼斯更甚于重视自己。

如果说了的话,一定会被迪卢木多讨厌的。格兰妮仍然无法就此放弃,她不甘愿输给一个莫名其妙的外来禁制。

迪卢木多找到一处洞穴,在公主进入前,他先将进入收拾干净,用树枝燃起火堆,用柔软灯心草做了两张床,将肯尼器轻轻放在上面。

公主随身携带的包裹已经丢失。迪卢木多去附近摘了一些野果,清洗干净后递给公主。

夜色已深,气温减低。迪卢木多脱下自己披风,递给格兰妮,然后走到肯尼斯身边,抱起肯尼斯,拿起自己打来的泉水,打算喂他喝水。

泉水盛放在迪卢木多临时用木头制成的小桶里。因为浸过迪卢木多的左手指,泉水已经变得如蜜般清甜。肯尼斯的嘴唇已经干得发白起皮,但是嘴唇咬得很紧,迪卢木多用宽叶制成的叶勺喂了一些,水从唇角边滑了下去。

迪卢木多摸了摸肯尼斯的额头,在微微发烫。必须让他先喝点水,否则喉咙会干的难受。

迪卢木多想了想,让肯尼斯靠在自己怀中,然后喝了一口水,低下头,贴在薄柔的嘴唇上,用舌头顶开对方紧闭的口齿,慢慢的,将水渡了过去。对方似乎真的有些渴了,随着水的滋润,口舌间并没有抗拒的念头,反而缠了上来,传达着想要更多,更多的暗示。迪卢木多控制着频率,一点点地渡过去,可对方太过热情的索取,让来不及传递过去液体顺着相交的唇角流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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