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空碎片 上——有扇
有扇  发于:2014年04月1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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迪卢木多抬起头,深吸口气,平复着鼓动的心跳,他觉得自己的脸一定红了。刚才的滋味太过美好,完全不似渡水那样明了,他甚至想要一些不应该要的东西。

此时不是想这些的时候,迪卢木多清醒着自己的头脑,又喝了一口水,低下头。

又一场美妙的感受蛊惑着迪卢木多的理智,他抱着怀中虚弱无力的身体,心猿意马浮想联翩,靠着不断提醒自己不远处还坐着其他人来保持着克制。

水喂得差不多,迪卢木多放下肯尼斯躺好,直觉比打一场架还累。他注视着肯尼斯红润了不少的双唇,忍不住想再去舔一舔。

就这样看着发了会呆,直到他听见身后传来几声咳嗽。

迪卢木多转过身,看见格兰妮微低着头,用手捂着嘴。

“怎么了?”迪卢木多问。

“啊,这个水果太酸了。”格兰妮并没有扔掉手里的水果,摆了摆手,一口咬了下去。

远方的山谷传来野狼的嚎叫,树林间不时能听到猫头鹰咕咕的叫声,还有草丛中觅食动物的穿梭声。

迪卢木多提着双枪在洞穴外戒备。在战斗期间,一个晚上不睡值夜是很平常的事情,但不知为何,这一次还未到后半夜,迪卢木多已经困得头晕眼花。

为了不让自己睡过去,迪卢木多不得不来来回回地在可监视范围内走来走去。如果不是担心发出太大的声响打搅到他人的休息,他甚至想练枪以尽快地度过这难熬的夜晚。

当夜色褪去晨光来临,迪卢木多听见了丛林间小鸟清脆的叫声,看到了格兰妮从洞穴里走出来去小溪处梳洗,他松口气,打算靠在树上小歇一会。

白露在青草上凝结成水珠,霜气未散,清凉的野花香味环绕鼻间。迪卢木多坐在大石块上靠着树杆,意识半模糊中,他感觉到一股温柔的甜香靠近,然后便是温柔的触感抱了满怀。

迪卢木多睁开眼,看见格兰妮如同鲜花一般的脸上带着未擦干的水珠,白皙、娇嫩、红润,还未来得及震惊于如此近的距离,便已柔软而又强硬地贴了上来。

甜腻,诱惑,嘴唇与嘴唇之间的深入,一个深深的吻。

迪卢木多保持着极大的克制,在不伤及公主的前提下,将格兰妮推开。

“公主殿下,为何要如此?”迪卢木多站起来,眼中有着严厉的质问。

格兰妮的手指滑动着自己湿润的嘴唇,“迪卢木多,你想要我吗?”

迪卢木多冷淡地退开几步,“不,从不想。”

格兰妮因为这句坚决而快速的回答,脸色刷的变了。

“你还是费奥纳的第一骑士吗?你甚至还不如溅在我身上的水珠有勇气。”

迪卢木多说道:“公主啊,这与勇气无关。爱人之心不可强求,我对你无意。”

格兰妮双手束在胸口,抛开自尊的举动,依然没有获得所爱之人的心,哀伤让她漆黑的双眸蒙上了雾霭。

“迪卢木多,我最初献上爱恋的人,你是多么残忍,我曾相信只要有你的陪伴,无论前路多么险恶,我也不会失去快乐的心。而现在,你让笑容从此离我远去。”

迪卢木多叹息着,坚定内心的答案:“公主殿下,回去吧,那里才是你重拾快乐的地方。”

格兰妮哀伤地低垂眼眸,摇摇头,“我离开了王宫,就绝不再回去。即使往后我将独自一人面对这悲惨的命运。迪卢木多啊……”

格兰妮踏着晨光走到迪卢木多的身边,伸开双臂,“请你将此视为我对你的告别,请不要抗拒我最后的心情,请不要令我在最后如此狼狈。”

格兰妮投入宽阔结实的胸膛,她靠在骑士的胸口,哀婉道,“请紧紧抱着我,这是我以女人身份,对我所爱之人的最后要求。”

迪卢木多的心因为公主此番的话语而微微颤抖。他轻搂着怀中的纤细身体,最终抵挡不住来自公主悲伤的轻泣,慢慢的收拢怀抱,希望将这份哀伤留在此间,公主从此可以获得幸福。

迪卢木多返回山洞探望肯尼斯的情况,格兰妮坐在树荫下,白皙的手指间拨弄着一枚骰子。

抛起,接住,抛起,接住。骨白色的骰子的透过树叶下的阳光,闪动着诡异的光。

格兰妮摸着骰子上的刻印,食指放入唇间,轻轻地咬着。

曾经拒绝过的男人,她有些想念他了。

骰子在格兰妮的指间发出灰色的烟气,消失在树梢之上。

洞穴里的光线昏暗,迪卢木多一进去,便看见肯尼斯手掌间如同晨曦的柔光。

肯尼斯安静地在为自己的伤口释放治愈术,看见迪卢木多进来,只是抬眼看了一眼,便继续自我疗伤。

身负造成这一切的罪魁祸首的自觉,迪卢木多不好意思打搅,坐在一旁等待,直到肯尼斯的疗伤结束后,才道:“对不起,我不知道那个人是你。”

肯尼斯淡淡道:“我知道了,不用再重复。”

迪卢木多愣道:“你不生气?”

肯尼斯平静道:“生完了。”他一边说一边揉着肩膀,检查着伤势的恢复情况,以至于此话说完,才发觉有些歧义,轻咳一声,转移话题,“你要不要休息一下。”

“嗯?”迪卢木多还有些愣愣的。

肯尼斯注视到迪卢木多一脸明显的倦容,“你去睡一会,我的魔力已经恢复了。”

迪卢木多虽然困得立即想倒头就睡,但他还是有些不放心。

肯尼斯皱眉道:“月灵髓液可以监测方圆五公里的情况。”

“哦……”迪卢木多还没反应过来月灵髓液指的就是水银团子,但是他相信肯尼斯,于是决定先去睡一觉再说。

肯尼斯见迪卢木多一副疲惫不堪连大脑都接近停止运作的样子,念在昨天一个晚上一直没有停过“吸食”的份上,从手环空间里取出柔软的床铺用品铺好。

“有放东西的地方也不会利用。等你睡醒了我们再好好算账。”肯尼斯让出自己的床铺,看着迪卢木多躺好,语气不佳。

迪卢木多笑眯眯地蹭蹭了干净的被子,有肯尼斯的味道,他看着肯尼斯坐在一旁挑拣着衣物准备更换的样子,觉得长发没有了真是可惜,不过短发的样子更新是梦中世界里的肯尼斯了,他还想说些什么,但很快便被来自灵魂深处的倦意所俘虏,陷入了沉眠。

肯尼斯在恢复了魔力为自己疗伤完毕后,感觉必须马上梳洗换一套衣物。

虽然身体上舒服了些,但是因为之前接二连三的受伤,失血量并不能随着伤口的治愈而补上,他现在只感全身无力,气血不足,稍微走快一些都有控制不住摔倒的迹象。

那样就太狼狈了。肯尼斯控制着步行速度,慢慢地走到小溪边,在那里,他看到了格兰妮公主。

此时肯尼斯没有多余的力气去搭理无关紧要的人,格兰妮已经被他屏蔽在可沟通的范围外,对她,没有讲究绅士风度的必要,但是礼节上,肯尼斯还是点头致意,然后走到一旁,打湿毛巾洗脸。

擦干脸,站起来,眼前一片黑,头脑阵阵发晕。缓了缓,看见格兰妮还在,肯尼斯皱皱眉,没有在女士面前继续梳洗的厚脸皮,尽管很累,他还是决定走远换个地方。

“你根本不爱我,为何还要带我出走?”格兰妮忽然问。

肯尼斯脚步一顿,没想到对方居然会问这个。

没有解释的必要。肯尼斯不予回答。

“如果不是你,迪卢木多早就爱上我了。”格兰妮幽怨地看着肯尼斯。

肯尼斯垂了垂肩膀,终于开口道:“假设过去没有意义。需要假设帮助计划的是未来。”

格兰妮轻哼道:“这种回答就跟老头子一样。”

肯尼斯深吸一口气,告诫自己不要和小女孩一般见识。

“公主殿下,首先,计划今后的未来是你自己的事,我们没有义务陪你一起蠢。”肯尼斯毫无意识到他将迪卢木多化为‘我们’的范围,“其次,你那稀薄的大脑怕是根本没有计划二字,那就想一想自己一个人今后打算去哪。最后,你惹来的不良影响以及后果,我们没有收拾的义务,为了你的任性而搭上性命冒险的人,简直蠢得连驴都不想踢了。”

肯尼斯慢条斯理的放慢语调:“如果不是迪卢木多死板的骑士道义,我甚至没有必要在这里花费力气说这些没有营养的话,对你来说,或许还有点清醒头脑的帮助,如果你还有普通以上水准的智商,那就不难理解以上并非出自我本心的提醒。感谢的话不用说了,我也不指望你会有半点感恩的心,没有王族自觉的公主殿下。”

肯尼斯抑扬顿挫的声线充满金属感的薄凉苛刻,毫不为女士留一点面子。

格兰妮从小到大如同生长在温室里,从来没有人胆敢以这样的态度对她说话,句句如同刀子般劈头而来,但是她却半句反驳都说不出,格兰妮被咽得脸色通红,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对比起第一次的谈话,之前简直可以说得上温柔。

迪卢木多怎么会认识这样可恶的人,简直就是恶魔。

格兰妮双手发抖,咬着嘴唇跑开了。

肯尼斯见碍事的人走开,重新返回溪水边梳洗。

肯尼斯走前没有忘记给洞穴入口加了个结界保护,哭泣中的公主找不到可以安慰她的骑士。在睡眠中被外界打搅是不利于休息的。肯尼斯在为迪卢木多的健康打算。

时间轴回拨,几个时间点上不同场景的画面。

[迪卢木多巡逻时的肯尼斯]

肯尼斯本以为获得了龙的馈赠后,魔力透支了也不会出现灵魂离体的现象,但是当他自疼痛中恢复意识,发现自己“挂在”迪卢木多身上,他很遗憾的发现这不过是自己自以为是的臆想罢了。

迪卢木多的灵魂能力非常有力地补充着肯尼斯的魔力,虽然通过魔力营养药剂也能补充,但若是两者对比的话,前者便是浸泡在远远上涌的温泉中,而后者不过是拿水瓢一点点地往水池里注满水罢了,两者之间就感觉体验来说,相差极大。

肯尼斯原本很生气,他在昏迷前甚至有想把迪卢木多切片看看他大脑究竟怎么构造的冲动。

好好的计划被他一枪破坏的稀里哗啦,这下要把公主劝回去需要花费更大的功夫,而且迪卢木多迂腐的骑士道在侧,想要用强硬的手段也不可能了。

可恶,搞得如此麻烦,这一切究竟是在为了谁,为了什么啊?肯尼斯抓狂,狠狠地从迪卢木多的灵魂处吸食能量。

迪卢木多在灵魂能量的流失中渐渐露出疲态,似乎为了不适自己睡过去,他提着双枪在树林里走来走去,而吸食能量的肯尼斯也不得不跟随着迪卢木多来回走动的步伐飘来飘去。

怒火随着时间推移而减淡,魔力不断补充恢复,肯尼斯的心情好了些,考虑到今天迪卢木多并不轻松,一下子吸太多不知会有什么不良后果,为了长久计,他放慢了吸食的速度,

看着迪卢木多疲态越来越明显,肯尼斯见也差不多,便停止了吸食的过程,飘到了树枝上坐着。

洞穴里还睡着那位任性的公主,肯尼斯不想回去与她共处一穴,这种浪漫他敬谢不敏。

迪卢木多在洞穴的附近走着,动作矫捷,脚步很轻,他身体的肌肉放松着,却并没有失却警觉中的谨慎。那双金色的双瞳,在月光下有着猎豹的凌厉冷硬。

这双眼睛在注视着自己时,是在阳光下蜂蜜的色泽,肯尼斯观察着迪卢木多独自一人时的神情,对比他看着自己时的摸样,很是不同。于是他颇有兴趣地在暗自观察中进行对比分析。

这是在成为英灵之前拥有骁勇之名的英雄,在他手下丧生的勇士不计其数,而他平时的模样竟是如此的无害,又或者是因为他在亲近之人的面前完全不自觉表现出另一幅样子。

肯尼斯以学术性的目光观测着分析着,丝毫没发觉自己这样的行为有何不妥之处。如果放在半年前,他无论如何都不认为自己会花费这样多的精力在另一个人身上。

晨光拂去了夜幕。肯尼斯看见迪卢木多停下脚步,望向从洞穴里走出的格兰妮。

不知不觉间时光竟是如此飞速流逝,肯尼斯打算马上回去为自己的身体疗伤。

在返回前,他注意到格兰妮的表情在迪卢木多视线外有着处于压抑中的不自然,基于谨慎与好奇,肯尼斯留了下来想看看格兰妮到底想做什么。

片刻后,肯尼斯看到了意料之外又在情理之中的画面。

格兰妮如同飞蛾扑火般,扑向了她所向往的火焰。

火焰是温柔的,虽然他拒绝了飞蛾的热情,却没有灼伤她。

肯尼斯在一旁看着,心里莫名其名地感到不安、不适、刺目,到最后他看到迪卢木多紧紧地抱住格兰妮,他甚至感到愤怒。

为何会感到愤怒?这一切与自己无关。肯尼斯对这一情绪的产生感到困惑。

在返回身体的时间里,肯尼斯推论,这大概是一种不成熟的心态所造成的幼稚的心理。

虽然知道迪卢木多与lancer的区别,但是他心里依然残存着迪卢木多是属于他一人的从者的认定,大概因为这样他看到迪卢木多心里有着其他人,与其他人有着亲密的接触时,才会产生不高兴的情绪。

实在是犹如小学生般的独占心理,成熟些吧,肯尼斯。肯尼斯调节着心态,努力地忽视内心深处的不愉快,

现在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想那些有的没的,真是无聊、愚蠢。

肯尼斯睁开眼,开始为自己治疗。

[格兰妮私奔的当晚,费奥纳骑士团营地,管事长的房间]

迪奥莱茵已经许久没有为卡尔特疗伤了。

卡尔特并非依靠智力立足的男人,他是罗南一族的族长,早期以脚程之快出名,他能听懂鸟兽之语,是一名优秀的猎人,他曾生擒各种猛兽,砍倒五个巨人,他浴血从敌众中救出芬恩,是芬恩的右手,芬恩的干将。迪奥莱茵有时甚至会想,即使芬恩突然死亡,只要有卡尔特在,费奥纳骑士团的最高权力也能平安过度至莪相手中,不至于发生内乱。

这样一位舌灿莲花外表风趣的男人,几乎从不曾显露出狼狈的一面,而此时,他趴在床铺上,身上到处都是被殴打的痕迹。

迪奥莱茵被卡尔特私下叫来时,还以为是因为白天婚礼中发生的混乱来找他商议事情,直到他看见卡尔特躺在床上好似发烧般裹得严实,在房门确认紧闭后马上露出伤痕让他使用魔法治疗,他了解到这位朋友并不愿意让其他人知晓这一情况。

“怎么弄成这样?”德鲁伊老人手中的木杖发出治愈的白光。

卡尔特显得疲惫倦懒,他紧闭着双眼,原本尽掌一切的自信竟有些兴趣索然之感。

“我的朋友,你我都知道,人在时光的流逝中总在发生着改变,但是我从没有想到,本质的变化竟令我如此措手不及。”

“不敢相信,芬恩竟然出手这么重。”迪奥莱茵叹了口气。

迪奥莱茵知道在那场混乱不堪的婚礼后,卡尔特只单独见了一人,他们的团长芬恩。

卡尔特究竟与芬恩谈了些什么,无人得知,但是从芬恩处离开后,卡尔特就没有再见外人,直至他派人私下找来了自己,治疗这一身明显遭到暴力对待的身体。

卡尔特哈哈大笑,抽动了身体上的伤口,发出嘶嘶的抽气声:“其实他不比我好到哪里去。”

“啊?芬恩也有伤?”迪奥莱茵吃惊了。

卡尔特换了侧身体,让迪奥莱茵继续治疗:“他说了些让我很生气的话,我先出手揍了他,后来我们就打起来了。 ”

迪奥莱茵愣了会,联想到他们两人的交情,还有以前发生类似的事,又觉得没什么好奇怪的,“呵呵,团里大概只有你敢这么做。看来一会我得去芬恩那里走一趟了。”

卡尔特闭着眼睛说:“如果芬恩没有叫你,你千万别主动去。以后我不会再揍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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