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爱重提——UTW
UTW  发于:2014年04月1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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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峻和。”黎乘云终于开口,他听出卫茂有言外之意,却不清楚实情,一味袒护自己好友,“卫茂是我的朋友,我不喜欢你这样与他讲话。”

听他这句话,付峻和呕的几乎要吐血,周永嘉缓过神来,火上浇油:“付少身体不好吗,还是……”

卫茂适时的拦住周永嘉:“好了永嘉,不要刺激他,他脾气不好。”

“小黎,看你面上,这次我才不与他计较,你以为为什么?”付峻和故作平静的吃掉那只虾,“都吃菜。”

若不是黎乘云在,付峻和立即叫保镖将卫茂揍到残废。

付峻和再无心情讲话,剩下三个人反而聊起来,将他晾在一边。付峻和几乎以为自己回到了二十岁,看黎乘云与朋友喝酒,与别人逢场作戏,一刀刀插在他心头……

今晚的糟糕局面他如何想得到,他不过想同黎乘云吃一顿饭,做一个好开端,甚至不需要太多亲热,只聊一聊、相对微笑就够他快活和知足。是他先说了错的话,他生平第一次准备道歉,然而又有别人搅进来。

到现在这种局面,他已无法轻易离席:卫茂和周永嘉都等他失控出丑,他若走了,不知他们多得意。

而黎乘云正与这两人讲:“我那日去游泳馆遇到陈三,不知怎么,泰阳的总监也在,你们都知道他们两个公司不合,谁知游泳还要争高低,拼到两个人都腿抽筋,杀猪一样叫救生员……”

三个人都乐不可支,笑够了,周永嘉接着讲:“说起泰阳的总监,有次我当班,他在Do喝醉……”

付峻和不得不想,或许那只表、那半根烟并不代表什么,或许黎乘云真的不再爱他,生活里也不再有他的位置。黎乘云经历过什么,他并不清楚;他的消息,想必黎乘云也不会刻意探听。

黎乘云若另觅新人,随便哪一个都强过他,比他性格脾气更差的,恐怕是找不到了。他与黎乘云有的只是回忆,而不在乎之后,回忆又值什么?

第十八章

饭后四人离席,付峻和既已忍过一顿饭,此时也不在乎多装片刻,温和的问:“卫先生,永嘉,要不要我送你们回去?”

卫茂看一眼黎乘云,摇头拒绝:“不必了。”

他与周永嘉一同离开,周永嘉频频回头,付峻和脸色逐渐阴沉,与黎乘云乘电梯去停车场时,终于忍不住质问:“你与周永嘉上过床?看他对你那么舍不得,你哄人动心的本事真是厉害。”话中全是醋意。

“付峻和,你怎么讲话?”黎乘云同样忍了一顿饭,咬牙切齿,“他们是我的朋友。”

“你永远护着他们!”付峻和激动的一拳砸在电梯内扶手上,“我是请你吃饭,才走开一会儿,再回来就见到他们不请自来。一个周永嘉是你姘头,一个卫茂看我不顺眼,可我说了什么,难道我有叫他们滚回去,不要在这里碍眼?是我先挑衅,还是他们先自顾自占我位置?卫茂讲我家人,我不过请他注意言辞,你就恨不能堵住我的嘴,黎乘云,你能不能讲点道理?”

“是,错的永远不是你,永远是别人!”黎乘云怒吼,“叫我讲道理,你自己讲不讲道理?你话中明里暗里讥讽永嘉,你当我听不出?不要说卫茂看不过去,我也看不过去,我没有替他说话,已够给你面子。”

付峻和眼中有一层浅浅的泪膜,看起来非常脆弱、非常需要照顾,嘴里说的话却全不是那么回事:“周永嘉是什么人,你自己最清楚。你和他上床,有无付钱?我哪里说错?”

电梯‘叮’的开了门,他们都未注意到,自顾自吵得不可开交。

“我和谁上床,和你有什么关系,轮到你来管?”黎乘云眼睛都赤红,像一头野兽,将付峻和逼到电梯角落,“无论永嘉究竟做什么,他性格比你好千倍!”

付峻和分毫不让:“反正谁在你眼中都比我好千倍,不要说永嘉,从前陈辰也是,未听过你讲他一句不好,人都爬到你腿上来,你还说那是你的朋友,要我见了他不要冷嘲热讽……”

“你又翻旧账是不是?”黎乘云死死扣住付峻和脖颈,“好,我们翻旧账。我与陈辰是在一起过,那时候你又在哪里,在谁床上?每天寝室也不回,只会喝醉了叫我去接,现在却好意思讲我,难道是我先对不起你?算上永嘉,我不过才两个,你呢,付少,还能不能数清和你上过床的人?”

付峻和额上暴起青筋:“我和他们不过是上床,连他们叫什么都不记得!你和陈辰、你和周永嘉都只是上床吗?根本是你先变心,你爱过别人,我……”

“我爱不爱别人关你什么事情!你要与我分手就与我分手,要与我和好就与我和好,所有事情都按你想法来,你当我什么?”黎乘云恨不得直接扼死他,“你与我朋友处不好,没关系,以后少见就是了,你嘴上答应我,背后动过多少手脚,以为我不会知道?”

“我动过什么手脚?”付峻和真是被冤枉,气的发抖,“我答应你的事情什么时候没有做到?我不去招惹他们,他们还一个个跑我面前来撞枪口,讲我配不起你,叫我快点滚蛋给别人腾位置。我要怎样做你才满意,与他们讲谢谢指教?就像今日卫茂将我全家都骂进去,你说什么,你说我态度不好!你从来袒护他们,我是不需要你这样的……”

“你还需要我护着?不是我在,卫茂早被你弄废了,我不帮他还要帮你?再者,卫茂又哪里骂过你,问一问你母亲好不好也算错?”

付峻和崩溃的咆哮:“你闭嘴!”

黎乘云哪里听得进去,将付峻和掐的嘴唇发紫,讲:“我早知道,我早知道我们会这样吵,付峻和,你自己算一算,我们再见面才几天,就又成了这样。你总该明白我为什么不肯和你在一起了罢,总是这样,一遍一遍一遍,上床了,和好了,然后吵架,然后你又不知走到哪里去。等你想回来了,突然就出现,再上床再和好,你以为我活该一辈子这样等你?”

付峻和喘不过气,也无法出声,黎乘云继续说:“方才卫茂还劝我,不要再同你搅在一起。我很明白,我很明白,我受够了。上次你说你是认真的,你再不会待我不好,结果怎么样?你一走了之!六年,足足六年,我以为你再也不会来了,结果你又出现,还学会装作久别重逢,关心我好不好,你真的关心?不过是想与我上床,以为上过床,一切就一笔勾销,我们又能在一起,而我不会计较你走了这六年,不会计较你和汤小泽的戒指,不会计较从前那些烂帐。不是这样的,付峻和,不是这样的,你看清楚一点,你不能再耍我,我也不会上你当。你以为你是个什么东西,别把自己看得太高了!”

黎乘云说的畅快淋漓,这一刻他是真的恨付峻和,恨得要把付峻和活活掐死。

若那天在酒吧,付峻和没有出现,或许黎乘云不会有这样激烈的反应。

然而付峻和的确出现了,像一个花团锦簇的陷阱,他站在旁边,明知道落下去会再次粉身碎骨,又忍不住去看。他不愿被两种相悖的情绪折磨,出于理智,很快选择了伤害更小的那一边。

他仍爱付峻和,他却不再去想,因付峻和只会令他痛苦。反复的否认中,连自己都信以为真,他告诉自己他恨付峻和——这才是正常的,当付峻和那样践踏他心意……他将不会再对付峻和付出感情,他将把付峻和当做一个普通的人,不过是身体对他有吸引力,做爱也不代表任何,用过就可丢在一边……

而付峻和哭了。

他眼睛睁得很大,漆黑而湿润,一点声音也没有发出,眼泪滑下来落在黎乘云手背上。

黎乘云骤然松开了手。

付峻和声音嘶哑,讲:“小黎,我们不要吵了。”

黎乘云辛苦建立的防线一瞬间坍塌了。

付峻和咳嗽几声,轻声说:“对不起。”他的黑眼睛中含着许多许多东西,“原谅我。”

黎乘云像见了鬼,颤抖的问:“你说什么?”

“原谅我,小黎,原谅我。”付峻和抚摸黎乘云的脸,手很凉,“我很抱歉。”

黎乘云假装什么也没有听到,跌跌撞撞的往外走。

付峻和低声叫他:“小黎。”

黎乘云忽然发足狂奔,他不能够再听,付峻和马上就要再次毁了他,他不相信付峻和,一句也不信……

第十九章

付峻和没有去追,他之前缺氧的太厉害,现在仍无法走的动,只能扬声叫:“小张,来一下。”

保镖从旁边车后走出来,付峻和嘱咐他:“麻烦你开车送小黎回去,再回来接我。”

保镖跑着去找黎乘云了。

付峻和缓了很久,才能够从电梯里出来,却也走不太远,疲倦的靠墙坐下来,从口袋里摸烟抽。

付峻和想了很多,他想到他总是与黎乘云争吵,起初因黎乘云太害羞,两人相对常常沉默,他觉得闷,故意惹黎乘云发火,多讲几句话;后来因黎乘云限制他行动,偷看他手机里电话与短信,不许他彻夜不归;再后来就不知为何而吵,翻来覆去的提起旧事,然而黎乘云过去从未表现的如此激动。

无论他何时回头,总是上床之后和好,黎乘云等他好像是理所当然的,也不会说伤心。

反反复复无数次,到现在他终于明白黎乘云真正在想什么。

他一直是个混蛋,竟以为黎乘云不会痛苦,而是永远在那里不会走。他太习惯黎乘云的迁就和忍让,曾不觉得自己过去有错。分手、上床、重归于好、争吵、分手,仿佛一个死循环。黎乘云不知如何打破,他不觉得需要打破,于是一遍遍重复。

不过这一遍再不会了。

付峻和等了一个钟头,小张才回来,付峻和问:“小黎有没有说什么?”

小张摇头,付峻和叹气:“我知道了,回去罢。”

第二日付峻和与汤小泽去见张老。两个人酒量都极好,还是喝得烂醉,终于以文同的画换回张老一个点头。回去路上,汤小泽大着舌头讲:“二叔……二叔南边那套房子,送你做礼物,你要收……”

付峻和也不甚清醒:“不要与我客气,你帮我太多。那时候只有你出头,我家里……墙倒众人推,叔叔姑母都在外面,鞭长莫及……”

“西滇那边要修路……大工程,上面要调人去……”汤小泽换了话题,“你大姑母……我三舅……通通消息,记得通消息……”

付峻和已睡着了。

接着付峻和就忙起来,整日呆在书房,付自明进去送几次水,都见他和十几人开视频会议。那头吵得十分热闹,付峻和边抽烟边听,手边厚厚一打资料。

付自明被勾起兴趣,小声问:“表哥,你在做什么?”

“小孩子不要管。”付峻和揉他脑袋,“你明日去实习,要不要接送?”

“不用,我自己可以。”付自明十分不乐意被小觑,“你明明在做风力发电,为什么不叫我听?”

“黎总也会参与,以后许多用到你的地方,你会听到不想再听。”

“真的吗,乘云哥怎么都不跟我讲?什么时候可以开始制图?”

付自明前日跟黎乘云去了一次健身房,回来后眉飞色舞,满口俱是乘云哥,将黎乘云当做偶像对待,付峻和几乎被气出脑溢血。

“选址都吵成这样,哪里那么快。”付峻和随手塞过去一本杂志,“来,你去看这个,表哥还要忙。”

“表哥。”付自明可怜巴巴的看他,“我只想听一听,我都懂的,风力发电是我这学期论文……”

付峻和深深地叹气,把电脑转到一边,讲:“你听什么?他们吵的不是方案,不过是想放自己人进来做,还有人不看好这工程,急着撇清楚。你不清楚这些事情,也不需要管。”

付自明别别扭扭的往外走,付峻和哄他:“自明,我知道你对这个有兴趣,当然不会扫你兴。黎总已经被我拨去建第一批,定在库密西一百七十公里,最多半月就有消息,到时你可以大展身手,开心了罢?”

付自明兴高采烈的笑起来:“谢谢表哥。”

转头就打电话给黎乘云,将付峻和卖了:“乘云哥,表哥把你拨去建第一批风力发电机,在库密西边一百七十公里,最多半月就有消息,我们可以现在就制图吗?”

自那日离开,黎乘云还第一次听到付峻和消息,心里一紧,答:“你怎么知道?”

“表哥刚刚讲的。”

黎乘云犹豫几秒,问:“峻……你表哥最近好吗?”

付自明随口答:“都好。”然后絮絮叨叨的探听健身秘诀。

他的确是小孩子,一点不知社会险恶,关心的事情都格外简单。

黎乘云陪付自明聊了十几分钟,挂掉电话后,心乱如麻。

第二十章

除了床上被折腾的太过,黎乘云从未想过付峻和会哭,更不敢想付峻和为他哭。

付峻和肆意妄为,劣迹斑斑,好像永远不在乎任何人想法,当然也不在乎黎乘云感受。在付峻和面前,黎乘云不过无数个爱着他的人中的一个。付峻和全副武装,而黎乘云赤身裸体,付峻和随便伸伸手,就可挖走他的心,扔到脚底踩碎。对付这种人,是没有办法的,只有等。

黎乘云等了很久,等到自己也觉得不再有希望,等到他也可以全副武装,冷冷地对付峻和不屑一顾,付峻和却在他面前哭,还说‘对不起’。

这几日,黎乘云像被架在火上烤。

黎乘云又看了一眼手机,他其实颇期待付峻和的消息——电话,或者一条短信——毕竟道歉过后,总要有后续,这样吊在半空,简直百爪挠心,不知下一步会怎样。

然而没有任何消息。

黎乘云皱起眉头,心中乱的实在无法入睡,打车去Do消磨时间。

他是常客,Do的门童也认得他,笑着招呼:“黎先生来了。”

黎乘云点点头:“永嘉在吗?”

门童抱歉的摇头:“永嘉恐怕没有时间。”

黎乘云不由惊讶:“永嘉已不接别人了,怎么会没有时间?”

“今日三楼客人多,个个都忙的人仰马翻,还请黎先生多包涵。”

黎乘云也不好硬叫周永嘉来陪,毕竟侍应生才是周永嘉本职,陪客人只是副业,看得顺眼了,上床钱货两讫,也算潇洒,不过遇到黎乘云后,才推了别人,只与黎乘云上床。

然而那日酒醉黎乘云叫错名字,仿佛心中秘密被迫暴露,再无法像从前一样相处,最后还是做朋友好。

黎乘云坐到吧台老位置,酒保也与他寒暄:“黎先生来了。”

很快上一杯去冰纯麦威士忌,黎乘云尝一口,问:“怎么和原来的味道不同,换了酒?”

“黎先生不喜欢?”

酒保拿了整瓶酒过来给黎乘云看,黎乘云惊得倒仰:“40年的麦卡伦,你也太高看我,我要赖账了。”

“老板特别关照过,黎先生的消费全部免单。”酒保一本正经,“既然您是老板的朋友,怎么不早说?这瓶是老板特意给您留的,如果您不喜欢,还有几瓶德摩高地纯麦,要不要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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