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爱重提——UTW
UTW  发于:2014年04月1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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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乘云扯开他手腕,力气比他更大,讲:“去旁边等我。”

到这里,已是付峻和忍让的极限:“你……”

黎乘云拽住付峻和领带,强迫他弯下腰,然后给了他一个深吻。付峻和腰都软了,黎乘云若无其事:“欠你十四个。去旁边等我。”

第十五章

付峻和气头上被堵了回去,再吵也无法吵,何况黎乘云气定神闲,并不把他当做一回事。

付峻和忽然觉得他小觑了黎乘云。

他坐下来,点了烟盯住黎乘云看,试图找出与以往不同的蛛丝马迹,黎乘云讲:“这里禁烟。”

付峻和答:“我想抽。”

“想抽去外面。”黎乘云终于抬起头,“下楼左转,第二间是吸烟室。”

“你不想看到我?”

黎乘云不答,付峻和讲:“你不想看到我。”就换成了断定的语气。

黎乘云仍无反应,在文件上签过字,又换了一份看。

付峻和问:“为什么?”

黎乘云只当做没有听到。

付峻和目不转睛望着他:“小黎,为什么?”

黎乘云只得问:“你想知道什么?”

“小黎。”为说出下面那句话,付峻和脊背已汗湿了,“我们还能在一起吗?”

黎乘云放下笔,付峻和顿时觉得他的呼吸像一条无形的线,由黎乘云牵在手中,现在他是吸不得气、快要窒息了。

黎乘云回答:“你的意思是做床伴?”

“不。”

“那请问付少是什么意思?”

付峻和竟结巴起来:“像……像从前一样,我们……”

黎乘云像听到了天大笑话:“像从前一样?为什么,你觉得那时候很好?”

“……对。”

“但我觉得不好。”黎乘云站起来穿外衣,“付少,人年轻的时候都蠢过,过去的事情就不要再提。”

烟烧到尽头,指头被灼的发痛,付峻和也未注意。黎乘云走到门口,风度翩翩拉开门:“付少,不走吗?北疆的项目还要多多仰仗了。”

付峻和恍惚地站起来,一时忘了要做什么。

付峻和的表情令黎乘云心脏紧紧的缩成了一团,只好转头不去看。他已想好不再与付峻和搅在一起,他不会再胡乱付出感情。但付峻和主动贴过来,他又万分得意,得意了,难免想要出言讥讽,将过去他尝过的都还回去。

然而见到付峻和真的伤心,他又觉得后悔,实在进退两难。

过了几分钟,付峻和回过神,表面功夫尚能撑起来,讲:“好的,我相信黎总的能力,黎总不要让我失望。”

付峻和走在前面,黎乘云只能看到他的背影,有一点驼背,垂着头,显得格外可怜,根本不像付峻和,后颈上一片淤青,大概是昨晚挣扎的太大力,撞在了床头上。

进停车场后,黎乘云终于忍不住伸手摸他后颈,问:“疼吗?”

付峻和哆嗦一下,客气的答:“没什么。”还好气量的为黎乘云拉开车门,“黎总请。”

一路无话。

付峻和脑袋里乱极了,开车倒未出错。黎乘云心软起来,点了烟问他:“抽吗?”

付峻和摇头:“谢谢。”过三秒钟,终于从之前的伤心中换过来,一把夺走黎乘云的烟扔到窗外,“这里禁烟。”

“我想抽。”

付峻和冷笑:“那你滚下去。”

黎乘云那点心软又消散了。

他觉得付峻和为他改变,不过是一厢情愿的想象而已,付峻和仍是这样的脾气。

黎乘云准备讲‘停车’,话还未出口,刚好遇到红灯,付峻和转头怒视他:“你敢说‘停车’试一试。”黑眼睛里仿佛跳动着一团灼人的火焰。

就是这种眼神,愤怒而凶狠,黎乘云刚看了一眼,心里对付峻和的一切怨言就熄了下去,现在着起来的是他腿间的那根东西。

他是无法想明白,付峻和这张脸、这幅模样,里面的人,怎么会比谁都坏脾气、威风霸道、自我中心?这究竟是怎样长的,付家到底费了什么样的功夫,才养出来这样一个人?

黎乘云百思不得其解的转开头。

付峻和忽然刹住车,讲:“滚出去。”

黎乘云皱眉:“什么?”

“到了。”

有人来为付峻和停车,付峻和仍走在前面,这次就没有驼背,看人的时候下巴微微扬起来。到订好的桌位旁,他先替黎乘云拉开椅子:“黎总请。”

桌上一瓶盛开的红玫瑰吸引了黎乘云的目光,付峻和沉着脸坐下,对服务生讲:“之前确认的服务都取消。”指一指桌上那瓶花,“撤掉。”

“付先生,您预定了鲜花、三位小提琴手、一瓶85年罗曼尼、两瓶……”

“全部取消,酒暂时寄存在这里。”付峻和不耐烦摆手,“钱还算在账上,另外加付20%。好了,麻烦拿一下菜单。”

黎乘云被付峻和大张旗鼓的排场弄得愣住,付峻和接了菜单在他面前重重一敲,简洁的下令:“点菜,吃饭。”

第十六章

自点过菜,付峻和就不再讲话。座位订在吸烟区,付峻和点了烟吸,心里烦躁渐渐沉下来,对着窗外风景望的目不转睛。

黎乘云觉得如此沉默下去是有些尴尬的,咳一声讲:“付少不如仔细讲一讲风力发电的事情?”

付峻和不紧不慢的:“这有什么着急。”

“投资人和工程地点总要叫我知道……”

“你真以为我是为这个工程邀你吃饭?”付峻和打断他,目光流水一般从他脸上淌过,“小黎,我是什么意思,你很明白。那个问题,一定要我再问一遍?”

“峻和,我已说得很清楚。”黎乘云叹气,“豁达一点,那些都过去了。”

“真的吗?”付峻和不以为然的笑起来,逼问黎乘云,“那你为什么还戴我送你的表,还抽我抽过的烟,还和我上床?”

黎乘云答不出,干脆放弃的摊摊手:“你要证明什么?”

付峻和讲:“你还爱我,是不是?”声音低的像一声叹息。

付峻和知道黎乘云心里一定爱的,但他要听到黎乘云亲口说出来。像从前极忠心的狗,几年不见,竟不再认他,扔了肉骨头过去还不肯亲近,只差反口咬他。他心里于是有一口气,不发出来总不舒服。

可真的问了,付峻和又恨不得收回那句话,因对黎乘云而言,还爱他绝不引以为豪,而无疑是最不堪、最犯贱的事。他不应当再逼黎乘云,这是该放低姿态的时候,他却不知不觉又露出本性。

黎乘云像被这句话重重扇在脸上,面色已不好看了,讽刺的讲:“付少还是那么自以为是。”

付峻和不敢去看黎乘云,匆匆起身:“我离开一下。”

付峻和去了洗手间,照例有保镖在外面拦住旁人,他独自站在镜子前,结结巴巴的讲:“对……对不……”

这一句话他练习过许多遍,总是不见成效。

付峻和用冷水洗过脸,做几个深呼吸,再做尝试:“黎乘云,对不……对不起。”然后又重复一次,“黎乘云,对不起。”

他换了几个表情,希望能令人觉得诚恳,但怎么看仍是狂妄自大、十分招人恨的样子。付峻和挫败的将脸埋入手中,扬声叫:“小张,进来一下。”

保镖应声走进来:“付少需要什么?”

付峻和沉声讲:“小张,一会儿我说的话,你一句都不会听到,也不会记住,出去之后,永远不能对任何人提起,明白吗?”

保镖点点头,付峻和定定的与他对视:“对……”才说一个字,眼光就不由自主飘到别处去,面颊也开始发烫,最后恼羞成怒,“没事了,出去!”

付峻和赶走了小张,像头困兽在洗手间走来走去,每一步都落的十分重,恨不能将地板踏穿。

看一看表,已过去十分钟,付峻和咒骂几句,再说不出口,也下定决心对黎乘云讲一声“对不起”。

然而不过十分钟,付峻和的位置上已坐了别人,旁边还另加一张位子,同样也有人坐,黎乘云正与这两个人聊天。

占了付峻和的位置是卫茂,是黎乘云多年好友,付峻和也认得。因付峻和待黎乘云太差,卫茂一向看不惯他,二十岁时,付峻和曾吃过卫茂许多冷脸。

另一个人背对付峻和,看不清样貌,与黎乘云似很亲密,手搭在黎乘云小臂上,侧身讲话时,两个人额头都要贴在一起。

付峻和顿时怒火中烧,他最看不得别人动自己的东西,转头叫服务生:“那桌麻烦再加一个位置。”

服务生去搬了椅子,付峻和扯出笑脸,走过去在那个陌生人肩上拍一拍:“你好,请让一下,这里加一张椅子。”

那个人诧异的转头,的确是个付峻和不认得的,既年轻又好看,眉眼里有股未曾受挫过的年少锐气:“你是谁?”

付峻和不答,看向黎乘云:“小黎。”

黎乘云于是温和的劝那个人:“永嘉,你看,你们一来,占了他的位子……”

周永嘉不甘愿的站起来,付峻和以脚推开他的椅子,服务生很识相,将新加的那张椅子摆在更靠近黎乘云的那处。

付峻和当仁不让的坐下,根本不去看周永嘉,与卫茂点头致意:“卫先生,好久不见。也来这里吃饭?”

卫茂冷笑:“是,好久不见。真是巧,我们刚来就见到乘云一个人坐在这边,来打个招呼。永嘉想与乘云拼桌,我想你不会介意。”连付少都不愿叫。

周永嘉莫名其妙被付峻和从黎乘云身边挤开,不悦的抱怨:“你这个人怎么这样,我先坐在这里……”

付峻和答得意味深长:“这个位置早有人坐,只是你不知道。”

周永嘉眼睛都快喷出火来,黎乘云忽然插嘴:“永嘉年纪小,你让一让他。”

卫茂帮腔:“是。永嘉跟乘云也有段日子,和你这样说来就来的不同。”

付峻和立刻明白了:这一桌三个人,包括黎乘云在内,都希望看他好戏。

第十七章

付峻和笑了:“你叫做永嘉,姓什么?”

“周,周永嘉。”周永嘉仍站着,不肯轻易罢休的样子。

“名字很好。”付峻和慢条斯理的点一根烟:“不过气性真大,你这种小孩子……”他摇摇头,似恨铁不成钢,“一个位子而已,我不在,你坐也就坐了,我既然回来,怎么还想与我争?去,坐那边。卫先生既与你一同来,理应多照应你一些,是不是,卫先生?”

卫茂与黎乘云交换一个眼色,讲:“你莫欺负永嘉年纪小。他与乘云关系更好些,方才要不是他一眼认出来,我都未看到乘云在。”

付峻和故作诧异:“原来是我误会了。我以为卫先生带这样的男孩子出来,是……”

周永嘉气到跳脚:“什么叫‘这样的’?我怎样,我与卫先生是怎样,你说清楚!”

卫茂也沉下脸:“说话还是注意些好。”

付峻和深深吸一口烟,和气的说:“我没有别的意思,你们不要多想。”

周永嘉恨不得在付峻和脸上打一拳,那种可恶的傲慢,连眼角余光都不分他一丝,好像他是路边一块石头,不值得多注意。

付峻和看向黎乘云:“小黎,你与永嘉关系很好?”

黎乘云不答。

付峻和眼睛笑的弯起来:“你钟意他?”

黎乘云避不掉,含糊的讲:“永嘉很好。”

“是。”付峻和竟赞同,转头看向周永嘉,“我也觉得永嘉很好。你还不知我叫什么,对不对?我是付峻和。”

付峻和专注的目光中,周永嘉胸口忽然发紧,好像先被贬到一文不值,随后又被珍惜的拾起放在掌心,期间大起大落的心情难以形容,以致他愣一愣,才失声叫:“你就是付峻和?”

付峻和点头:“你听说过我,我很开心。”付峻和伸手抓住周永嘉的手,指尖火烫,似无意的在他掌心轻轻划一下,“坐。饿不饿,点菜了没有?”

周永嘉失神的坐了下来,付峻和仍未放手,问卫茂:“卫先生想吃什么?”

“已点过了。”卫茂咬牙切齿。

“那就好,今日我做东,卫先生不要客气。”付峻和客套过,眼光放回周永嘉身上,“永嘉,你平日都做什么?”

周永嘉心中已将付峻和的名字来回咀嚼过无数遍,他记得黎乘云醉酒后和他上床,曾叫他‘峻和’,话中许多深情,醒来两人都尴尬。

他看了看付峻和,又看了看黎乘云,答:“我还在念书,周末在Do做侍应生,并不算忙。”

付峻和靠近一点,夸他:“自食其力,很了不起。我像你这样大时,还在混日子。你念什么系?”

周永嘉并非未见过大场面,然而付峻和有奇特魅力,含笑时令他不由自主脸红,一点气愤也无法升起,只好答:“工程造价。”

“不觉得辛苦?”付峻和轻轻摸他指上的茧,“你相貌堂堂,学了这个,日后风吹日晒,说不定会变成黑皮人,实在太可惜,还是被人养在家里更好。”

周永嘉想要挣开,付峻和按住他,以气声诱哄的讲:“乖一点。”再凑到他耳边,“我有一个朋友,很欣赏你这种好看又有些脾气的类型,就是爱玩的花样多,我将你介绍给他好不好?”

周永嘉半边身体先是酥软,然后又僵硬,惊恐的看向付峻和:“你……”

付峻和这才松开手,微笑:“我逗你的。”

黎乘云脸都黑了,卫茂拍案而起:“你不要欺人太甚,吓唬永嘉算什么本事?”

付峻和抽过最后一口烟,懒洋洋的碾了烟头:“我看他可爱,说一个笑话逗他开心,谁知他不给面子。卫先生大惊小怪做什么?”

卫茂看付峻和从未顺眼过,这次又有周永嘉在场,以为可令付峻和被比的灰溜溜离场,付峻和却始终占上风。他被激起火来,口不择言,讲了他因乐见付峻和倒霉,专门打听到的小道消息:“你这样有精神,不知道你母亲精神还好么,我记得有些病是家族遗传……”

这就是当面骂付峻和及付家人是精神病了。

四年前,付家的确出了大事。付峻和的母亲莫名发狂,持刀将付峻和父亲活活砍死,过后什么也不记得,连自己是谁都搞不清楚,只能送入疗养院。

付峻和从国外赶回来,只来得及参加葬礼。

之后在付峻和面前提起这件事的人,统统被付峻和明里暗里整治过,慢慢就无人敢当着他的面乱说。

这时上了前菜,付峻和拿叉子叉一只虾,力道大的将下面瓷盘都弄出裂纹,然后冷冷讲:“卫茂,我提醒你,祸从口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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