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梦肆 上——酒曲狂药
酒曲狂药  发于:2014年05月2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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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贪恋着手上的温度,陆林夕看着他的眼睛,嘴角也跟着浮起笑意。

“你不信本王?”侯魏炎看着陆林夕眼里没有温度的笑,问道。

“信。”陆林夕,抬起眼,看着对方回道,“我信你。”

侯魏炎弯起嘴角:“那就好,等本王的消息。”

陆林夕瞧着那挺直的背影,弯起的唇角慢慢拉耸下来,眼帘也垂下,瞧着自己手里的碗,浮上一抹冷笑,在你将这份罪名推在我身上的那一刻起,我早已经将所剩无几的信任磨灭地一干二净了,结局如何,对我来说早就已经不重要了。

望向最后合上的那道光束,陆林夕脸色越来越冷,扯了扯身上仅有的囚衣,那种寒冷,是发自内心的冷,冷到骨子里,近五年的付出还是比不过那张皇位。

自己不过是个替死鬼罢了,呵,替死鬼而已,陆林夕仰头大笑起来,我陆林夕付出了那么多,到头来就是这样的结局么,之前是父亲的利用,这次是这个男人,真狠,真是狠。

要陪自己唱戏真的不容易吧,而自己还傻傻地在那团迷雾中分不清方向,一脚陷进去后,就没机会再拔出来了。

“少爷,少爷,起来了!”

睁开双眼,陆林夕抬手遮掉眼前的阳光,如此熟悉的动作跟感觉让他怔了下,随后看到了小童的脸后,这才意识到,自己是在陆府。

还是有些回不过神来的陆林夕撑起身子,心脏跳动地很是厉害,正值初夏,早晚虽然凉快,但是白日里却已经逐渐热了起来,小童将洗具全部放在桌上,跟往常一样,去取陆林夕今日要穿的衣衫,陆林夕抬手,将布巾拧干。

有些微凉的水让他双手顿了下,抱着衣衫过来的小童立马问道:“怎么了?水冷了?”

“正好。”陆林夕回头说道,将布巾贴在脸上,微凉的冷意瞬间让他的脑袋清醒了不少,昨夜的自己似乎做了一个很长的梦,但是具体是梦见了什么,他没什么印象,唯一有印象的,就是感觉自己早上抬手的瞬间,似乎在梦中见过。

懒散地洗漱完后,陆林夕坐在一边,小童很是利索地用方巾将陆林夕披肩的头发裹在方巾内,然后转身端起脸盆就往外走去。

陆林夕有些愣神地看着铜镜中模糊的自己,脑海里还在想着昨晚到底梦见了什么,有种莫名的熟悉感让他很是在意。

“嘶!”陆林夕抽痛地看了眼自己掌心里握着的发簪,许是握得太紧了,尖头刺入了掌心,有些破皮出血,陆林夕皱眉,取出抽屉中的伤药摸上,随手将药放入袖中后准备起身。

“我的少爷啊,这都什么时辰了,你是想迟到是么?”小童收拾好后见到陆林夕还坐在镜子前,桌上的早饭是一动不动,立马急了,“你这要是被老爷看到了,不得被他说一顿。”

陆林夕啊了声,回头说道:“我爹不是上朝了么,哪有空管我。”

“老爷是看不到,可大夫人的人可是看得清清楚楚的,难免人背后在老爷面前诋毁你么,这段时候,大少爷又入仕,风头正紧,大夫人早就……”

“你又不是女人,啰嗦个什么劲儿。”陆林夕白了他一眼后坐下吃饭,然后回头说道,“我爹暂且不会对我怎么样。”

“什么?”小童没听清楚,侧头问道。

陆林夕没开口,默不作声地开始吃饭,免得真的迟到了,那就在书院里一直默默无闻的样子可就没了。

至于陆老爷,陆林夕眯起眼,大哥早就在那人手下做事了,升官发财那是迟早的事情,而自己既然都进来大书院,那么要被爹出卖的日子也不算远了,陆林夕想起那段时日,扯起一抹讽刺的笑意。

不过是一闪而过表情,小童更自然是没有注意到。

一如既往地来到角落的位子,陆林夕倒下又睡,原本坐在前面的李立不知道被谁喊去了什么地方,这点他是一点也不担心,只是快要上课的时候,还没见到这个总是循规蹈矩的人还未出现,陆林夕就有些奇怪了。

于是堂而皇之地走出学堂后,开始到处转悠起来,这几天李立被人欺负的事情他也是有所耳闻,据说是得罪了冯少来着。

那个小鸡肚肠的少年,发起狠来谁也拦不住,陆林夕本来是无所谓的,但不知为何总是被这个将忠义之类的话语挂在耳边的前桌所牵引,这才不得不去找他。

在院子巡游一圈后,陆林夕从湖岸边看到了那个跌坐在亭子内的人,于是晃悠着过去笑道:“被修理地挺惨的么?”

李立抬眼,脸上青青紫紫的一大片,眼角都有些肿了,这么一个五大三粗的男人被揍成这样,陆林夕不禁摇摇头地蹲下,问道:“我说你啊,个儿这么大,怎么就被人揍成这幅摸样了?”

“你被五个人打试试。”李立虽然个子不矮,但也只是个文弱书生,这里不少子弟都是武将世家出身的,李立打不过也是正常,陆林夕挑眉,伸手将他拉起。

李立坐到一旁的石凳上,时不时抽气了下,陆林夕从袖子中取出一小贝壳,早上无意中随手带着的伤药竟然还真能派上点用处。

“嘶——!”李立叫了一声,抽声道,“轻点。”

“自己抹!”陆林夕抽手,李立垂着头,自己挖着白色药膏往脸上抹,脸是时不时扭曲一下,陆林夕见他这样,说道:“你怎么就得罪冯少了呢?”

这一得罪冯蔚凉,在这大书院的日子可不好过了,这人是左丞相之子不说,还是二皇子侯魏炎撑腰的,当初自己可没在这小子身上少吃亏,那会儿冯少比他来大书院晚了一年,却因为是二皇子党的身份,自己可没少跟这个冯少闹过事儿。

“以后见了他,能躲就躲,别老是跟他们要强,没什么好处。”陆林夕凉凉地说道。

“我知道,我爹也是这么嘱咐我的,可我就是看不惯,嘴比心要快,我能怎么办。”李立将药还给陆林夕,陆林夕瞥了眼几乎用完的小贝壳,说道:“不用了,你自个儿留着吧,脸都成这样了,怎么回去?”

李立顿了下,突然抬起眼看着陆林夕,陆林夕被他看得脸有些微红:“干、干嘛!”

“林兄,你家那么大的府邸,不差住个人吧?”

闻言,陆林夕的脸色顿时黑了起来,不行二字在看到李立那悲惨的脸后,只要翻了白眼,一屁股坐到石凳上说道:“帮你可以,不过你欠我个人情。”

“是,是。”李立见他这么快就答应了,立马点头称是。

“你这会儿回去,也肯定是被人盯着了,上午就跟我耗在这里呗。”

“啊?这,这不好……”

“哪里好不好,我说好就是好!”陆林夕刚要说完,后面传来一个让他立马僵住的声音。

“这会儿不是都在学堂上课么,怎么还有人在这溜达?”

李立见到来人,吓了一跳,立马跪了下去:“草民,草民李立,见过二皇子。”说完,还拉扯了一下背对着的陆林夕,感觉到衣衫被一扯,陆林夕立马回神。

于是转身跪了下去:“草民见过二皇子。”

垂在双侧的双手握紧,陆林夕的咬着牙根,盯着地面,尽量深呼吸,吐气,装作很是平静,可脑海中冒出的画面却让他立马觉得难受起来。

侯魏炎没有注意到陆林夕的异样,坐到一边随口问道:“你们是哪一间学堂的。”

“回殿下,我们是地字学堂的。”

“地字啊……”大概是想起了冯少,侯魏炎眯起眼,瞧了眼脸上又青又紫,很是精彩的李立,又侧眼看向一直垂着头,闷声不吭的人,看着对方低着头,露出一截修长的脖颈,于是饶有兴味地说道,“抬起头来。”

李立奇怪地抬头看向对方,但是侯魏炎的目光却是看着陆林夕,李立连忙扯了下陆林夕,一旁的陆林夕震了下,咬着下唇的齿贝渐渐松开,然后缓缓抬头,只是目光依旧没有离开地面。

“殿下,时辰不早了,该回宫了,冯少那边已经吱声过了。”

侯魏炎回头,看到是自己的心腹老赵,于是点点头,起身,没有再看向陆林夕。

看到人走后,李立松了口气问道:“这二殿下怎么老是来我们书院转悠,尤其是跟冯少,总觉得怪怪的。”

这么木讷的人竟然也觉得那两人有猫腻,那当初的自己到底是有多白目才不知道这其中的一切,陆林夕觉得讽刺地扯了扯唇角,看着那挺拔的背影,站了起来,拍掉腿上的尘土,陆林夕侧头问道:“你倒不笨么,这冯少么,自然是二殿下的相好了。”

“什么?”李立立马瞪大了眼睛,一点也不信地看着陆林夕,似乎是被他的话所惊。

看到他这幅有趣的模样,陆林夕心情转好了些,立马生出想要逗一逗他的想法,于是摸了摸下巴说道:“听说二殿下生性喜好男色,尤其是没过二十的青年男子,或者是少年,我瞧着殿下刚才一直在你身上转悠,指不定……”

当年他父亲就是为了迎合对方的喜好,才将自己卖给了那个男人,陆林夕心中一痛,看到了李立脸色大变,忽黑忽白,很是精彩,于是忍不住想要笑出来。

李立突然瞥见陆林夕要笑不笑的表情,立马转过弯来,怒道:“你,你骗我!”

说完,估计是扯到了脸上的伤,立马抽气地发出嘶嘶声,陆林夕扯过他上的伤药,给他没抹到的眼角涂了上去,笑道:“我说什么你都信啊,你这五大三粗的模样,人殿下眼光高着呢,怎么可能瞧得上你,自作多情了不是?”

“你……”李立愣神地望着几乎快贴近自己的陆林夕,瞧着他羽扇般的睫毛微垂,细长的眼睛很是认真地看着自己,就连就连呼吸……

“脸怎么红了?”陆林夕看到他还算完好的左脸,问道。

李立侧过头嘀咕了句:“你这样的才会被殿下看上吧?”

陆林夕没听见他说什么,于是问道:“你说什么?”

“没,没什么。”李立有些心虚地别过头,说道。

第8章:凝静

一年前

陆林夕拿着酒杯坐在无人的宁江岸边的亭中,一杯接着一杯,夜色越来越暗,瞧着被月光洗礼的江面,陆林夕扯了下唇角,冷哼了一声,手中的酒杯一饮而尽,脸色露出了苦涩。

背后冷清的街道上只有几个匆匆路过的人,没人在如此漆黑的夜里做停留,瞧见了亭中的亮光,也只是匆匆一瞥就加快了脚步离开。

随手翻起幕帘的女子瞧到了那抹亮,于是轻喊了声:“停轿。”

“小姐?”轿夫停下轿子,有些不解地往里望去,女子撩起帘子,下了轿,抬脚走向那亭子,她也不清楚为什么要突然停下,明明身心已经如此的疲惫,但是瞧见那坐着的寂寥的背影,她就是想要有种一探究竟的感觉。

感觉到背后有人,陆林夕微微抬起眼瞧了过去:“谁?”

女子走到他的身边说道:“深夜望江,公子也是寂寥之人。”

陆林夕闻言,上下打量这名女子,较好的面容,眉宇间却是带着一份凄凉,也是个有故事的人,于是他随手抚了下一旁的石凳说道:“坐。”

女子倒也不客气,笑了下后就坐了下来,陆林夕瞧着没多余的被子,于是将酒壶递给对方,女子接过后,小喝了一口,随后便道:“好酒。”

“嗯。”陆林夕提起一旁的小酒坛说道,“宁江楼里的酒,怎么会不是好酒呢。”

“也是。”

两人就这么沉默着,望着江里的水,直到酒喝完了,身后的轿夫催人了,女子这才起身:“我姓黄,凝静。”

“陆林夕。”在桌上沾了点酒的手指划下这些字,凝静歪了歪头:“林夕?”

“梦。”陆林夕笑道。

凝静也笑了起来:“好名字,明天你还在么?”

“在。”看着女子的笑容,陆林夕觉得心中的阴霾似乎减少了不少,等人上了轿后,陆林夕坐在原地,看着桌上写着的字渐渐随风干掉,随后笑了起来,就算不乐意接受也要接受眼前的一切了,自己回来了,回来享受另一种生命了。

或者说,这一次绝对不会再踏上那一条路了。

陆林夕不知道黄凝静的身份,两人身份不同,性别不同,却有着相同的想法,直到后来聊天后意外的发现黄凝静竟然是个歌姬,怪不得夜晚还要匆匆赶路。

陆林夕完全没有轻视对方的想法,但是这反而让凝静有些坎坷不安:

“是不是觉得我是个歌姬……”

陆林夕侧眼看向黄凝静说道:“我娘以前也是个歌姬。”

黄凝静倒是有些意外,总觉得陆林夕应该是某家大家的公子,随后想来如果真的是这样的人又怎么会突然在宁江边上喝酒呢,于是莞尔一笑:“我们都是被命运捉弄的人啊。”

“不,我们是要改变命运的人。”陆林夕是很认真地说出这句话的。

那时候黄凝静不明白陆林夕的这句话,只是后来太多的变迁,让她也看到了陆林夕当初说这话的决心,可那时候的她却没有跟上对方的步伐。

有一日,陆林夕坐在亭中,满怀期待地等待着黄凝静的来到,见到她像以往下了轿子的时候,立马迎了上去,说道:“我给你写了首曲子,词还没写好,你过来瞧瞧。”

被拉住的手传来了冰凉的凉意,黄凝静抬眼瞧向陆林夕,见他带着跃跃欲试的表情,不自觉地勾起了嘴角,陆林夕拿起本子,然后开始哼唱,凝静瞧着他的模样,已经不再是第一次见到这人皱紧眉头的样子了。

连带着自己,也变得不一样了,甚至不再觉得夜晚的到来是有多么恐怖了。

“林夕,林夕,你给我的那首曲,金悦楼里的客人都很喜欢,老板说我可以不用去人府里唱了,可以留在楼里唱了,还可以做清倌了。”这就意味着她不用去陪那些让她生厌的人,看他们的嘴脸了。

这让凝静很是高兴,总觉得自己离自由近了一步。

陆林夕也因她的高兴而高兴起来,只是黄凝静突然顿了一下,脸上带着失落:“怎么了?”

“那样的话,我晚上不是不能出来陪你喝酒了么?”凝静很是认真地苦恼着,陆林夕听后大笑起来,说道:“笨丫头,我这不是可以去你那里听你唱么,这不是一样的么?况且这金悦楼里的好酒,我可还没有喝到过呢。”

凝静顿了下,也笑了起来:“我差点忘了。”

自那之后,陆林夕就是凝静的座上宾,但是却没人知道他就是梦肆公子,而凝静对梦肆一直都是闭口不谈,而他们之间的关系,已经被传为一段佳话了,陆林夕对此都是只笑不语,丝毫也没有在意,凝静也是如此,知己之间不必要分那么清楚。

“陆公子又来了啊。”老鸨看到是陆林夕,立马迎了上去,脸上带着谄媚的笑意,“今个儿凝静姑娘不在。”

“不在?”陆林夕有些奇怪了,侧头问道,凝静不是这个时候都在楼下弹奏的么,怎么会不在,“在接客?”

“这凝静白日里就被张府的人就接走了,这会儿应该也回不来的,陆公子若是要听曲的话,我这就叫……”

“她不是清倌么,怎么……”陆林夕看着老鸨的神情,就将话噎住了,有些疲惫的说道,“我去她屋子等她。”将银子塞给对方后,陆林夕往楼上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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