渣攻重生变好攻(包子)+番外——兔之夭刀
兔之夭刀  发于:2014年05月2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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字非常好。李圣平的字一向很拿得出手,草书楷书皆出名门,虽然这回是带着暮守一的手在写,暮守一却是全心全意顺着他的,于是玉上的字和李圣平自己写的也无差了。

李圣平打量一番,觉得无可改动,以后大概也写不出这样好的字了,这才满意地点点头,将刀送回刀鞘。

暮守一还在怔怔地看着李圣平写下的字,不妨忽然被李圣平打横抱起,未及说出话来就被他抱回寝宫去了。

李圣平心里不安,越是欢喜,越是高兴,越是两情相悦,他就越是不安。身边人像一个梦,轻轻一戳就会破碎、消散。

要把他抱在怀里,按在榻上,拿绳子系在腰间……叫他生不得离开,死也死在他身边,那才好……

过了十五,战魁梧精神抖擞地来请辞,又回东北战场上去了。

他是一日也离不得沙场狼烟,一日丢不开他的好马好刀,就算只是干看着,也想在战场上看。

此时暮守一身子略重,李圣平早就看战魁梧黏糊他不高兴了,哪里肯让暮守一送他,半夜里一顿折腾,第二天早上战魁梧出了城门暮守一都没醒。

结局就是暮守一整整三天没理他。

天知道战魁梧这一去几时才能回来,算算他在京里二十天,师徒两个除了二十八晚上好好聊了阵(那也被李圣平千方百计地打岔掺和),后来就再没时间私底下说话。

李圣平还振振有词:“魁梧这孩子在外头最不放心的不就是你这个师父和我失了和气么?我不过是叫他放心,叫他看看咱俩多好,省得他在外边打仗还分心是不?你怎么还怨我?”

暮守一叫他这番抢白堵得一句话也说不来,倒好像是他过分了似的。论强词夺理的本事,暮守一再打回去重修十世也不是李圣平的对手。

李圣平除了嘴上厉害,手上的功夫也不弱,暮守一硬狠着心和他冷战两日,还不是叫他几句话就哄回去,正月里过了上元横竖没事,暮守一又放下了所有不自在和抗拒,夫夫两个除了厮磨就是黏糊,腻歪得春峰都想告老回凤州去了。

转眼歪到二月,太上皇从凤州来信,狠狠赞扬了李圣平为政的水准;又献上了有助春耕的新农具,又说秋季可能还有更好的打谷脱粒的农具,现在他刚做了模型还在试验,不能作保;从岭南以南、虾夷以东传入凤州的新作物也种下去了,产量是不错的,就是不确定是否会有微毒,育种、鉴定还要些时候;他老人家在凤州观天时,预测今年又是风调雨顺的好年,于是提前恭喜皇帝陛下和天下万民;末了他还训了王贤的四个儿子一顿,只差没指着鼻子骂,还道随意处置,不需要顾忌他老人家的心情。

这书信一到,还在摩拳擦掌准备等太上皇撑腰好和李圣平对着干的王家立马歇了菜认了错。

这让安心等他们跳出来好抄底的李圣平一阵失望。

不过二月底是今生的生日,生日过了又到了春季,李圣平安心带暮守一去上林苑、汤泉宫一带散心游春,回来到了四月里,按照推算,高句丽就该有眉目了,是接着打还是修整两年,还得细细盘算,再往后五月初差不多到了暮守一生产的时候,屈指数来上半年事多着,倒没闲情管太上皇那一门糟心的姻亲,他们识趣倒也好。

49、才与德之议

今生如今虚岁刚满三岁,虎头虎脑皮得厉害,只暮守一一个哪能降服他,李圣平偏就喜欢他霸道,不准人约束他,遂由着他闹得满宫里不安宁。

而唯一降得住他的李长定,少说也得下半年才回来,于是暮守一管不住,李圣平不让管,今生就成了宫里的霸王。

给他做生日那日,李圣平还请了世家的孩子来陪他耍,暮守一都快累趴下了这孩子还精神奕奕的,直到李圣平不耐烦,叫春峰把孩子丢回武亲王府去,暮守一这方得了安歇。

“带孩子比打仗还累,难怪武亲王一听说有仗打,没二话丢下今生就跑了。”暮守一一面抱怨,一面觑李圣平,看他一脸得意的样子,又道,“你得意啥?你看今生今天把王家那小子欺负的,王老都快窜上席吃人了。还不是你惯出来的!”

“哈?我儿子,我不惯他,还拘着他不成?我话拍这了,只要他心眼儿不坏,人品不差,我才不管他!”李圣平道,“管成你这样束手束脚的,没意思?哎,守一,你素日读书,都说敬仰烈侯,却最喜欢景桓侯,既然喜欢景桓侯,就该喜欢今生这闹腾劲儿,你拘着他干什么?”

“他是皇子,如今不拘着,将来学坏了,至少也得祸害一城之地,可比不得景桓侯,那上头还有烈侯管呢。”

“我儿子我懂,坏不了的。你看他闹腾,素日教他的规矩,可坏过?也别拿那些草包来说他,一个个的软脚虾,五六岁了叫个三岁的娃降服住了,他阿父他爷爷还好意思说道!换了我,非把孩子丢到军队里去磨练不可。一想到将来袭爵做官的就是这种懦弱无能之辈,朕打心眼里不舒服。”李圣平恨恨道。

“主上歪理多,臣说不过您。世间父母,为子女打算得多,挣下的家业,自然要交给子女,身上的富贵,也希望子女继承,不肯便宜别人。可是谁能保证自家子女就一定是好的?长此以往,总免不了有尸位素餐的人。为了不伤老臣心,主上也只能容忍他们了。”

李圣平道:“我的容忍是有限的。即使是咱们的子孙,若有不肖之徒,给他们些钱帛田地,让他们做富家翁去,难道留在身边封王封爵,让他们被人骂作虎父犬子、无能之徒?”

“这固然不好。可是也不能一味地追求才华,倘若今生大了,是个有才无德之人,陛下还重用他,那不成了祸害么?”

“不会的。今生将来,若有治国之才,朕就把国家交给他。既然有治国之才,就必然懂得重用能臣干吏、安抚百姓、平定四夷的道理,纵使心性暴虐,刚愎自用,为了治好国家也必然有所收敛。古往今来,人都说昏君无德无才,暴君有才无德,其实不然,暴君不过就是比昏君强一丝儿,称不得是有才。真正的有才之人,心肝就算是黑的,也不会伤害自己的事业。朕纵览史书,观前朝太宗,玄武门弑兄杀弟,逼退父亲,后人多有苛责,其实有什么可以苛责,他心里清楚自己在做什么,怎么做对国家好,莫说弑兄杀弟,就是十恶不赦,也无损他的英明之处。”

暮守一在心里暗暗评述他太过偏激,李圣平猜着了,道:“你等着瞧,我百年之后,十有八九,也是个有才无德的评语。可那又怎么样?大华在我手上中兴,边疆安宁,国土扩张,百姓有余庆。我就算是暴君,我再心黑手狠,又如何?我对得起天地,对得起大华的祖宗,对得起人间万民。”李圣平说到这,又补一句:“还对得起你。”

话音刚落,暮守一肚子里那个一脚踹在李圣平手上,李圣平乐得直笑:“哟,好大的力气,看来又是个壮实小子,今生十足像我,希望这个像你。”

“今生那个霸道性子,确实像你,但好歹有武亲王镇压着,再来一个,再从哪找个亲王来?”

“不是有魁梧嘛……魁梧向晚两个够了。”李圣平若有所思地说道,“说起向晚,真是个人才。赵复和魁梧打仗总是太过于正了些,就得有个周向晚在旁边管着。赵复和魁梧又不大一样,赵复是赵家军出来的,祖祖辈辈都是铁血大将,往上数十八代也没有动脑子的慧根,魁梧呢是没想过带兵打仗还能像周向晚那样黑心辣手无耻不要脸,等他知道了,他能比周向晚更无耻更不要脸。所以等他们回来,我准备把周向晚丢给赵复,俩人搭伙,战魁梧就学着些,将来独当一面。你觉得如何?”

“主上说得很对,臣没有异议。”暮守一脸上露出些古怪的表情来,“向晚的有些主意,和臣的不谋而合,主上说向晚的手段无耻不要脸,原来元在主上心里是这样的人?”

“这样的人怎么了?朕就喜欢这样的,就讨厌满口仁义道德、于国于家无用的伪君子!”李圣平很难得听见暮守一用这样略带松快的语气调笑,当下火起,没二话把人按倒办了。

今生生日过了不久就是寒食,寒食节禁烟火,李圣平担心暮守一身上不好,万一让寒气侵了未免伤着,故而往年都叫在东宫过,今年汤泉宫修整好了,路也整好了,横竖不远,干脆就去了汤泉宫。

暮守一自打进了长安城,除了狩猎那回,就没离开过皇城方圆十里地,平时闷着还不觉得,一出门吹着暖风,只觉身上都发霉了。

李圣平平素就好动,只是为了暮守一,才在宫里憋了两年,出得城门,也舒坦许多,二人到了汤泉宫,也不忙下温泉,先换了便服在附近游春赏景。

汤泉宫占地七八百亩,不太大,屋舍也并不多,贴着最大的温泉池子有一处巍峨宫舍,剩下就是园子,也有几个小汤泉附近有亭台轩榭,都只是点缀而已。

李圣平与暮守一沿着水渠走,一路见了海棠、梨花,处处蜂飞蝶绕,却是小雅之景。远处的油菜田将金灿灿的花色透进宫墙来,小雅之外,又添国风,虽俗,却大美。

及走到宫墙底下,有人来传急奏,李圣平瞅着春峰脸色不对,恐是糟心消息惊扰了暮守一,于是便留下暮守一由一大堆人簇拥着继续游玩,自己先避开人去看上奏。

暮守一也不放在心上,却也不远去,只在原地慢慢散了几步。

及走到汤泉宫与上林苑西北山相接的地方,不妨听见有人七嘴八舌地吵闹,又听见有女子嘤嘤啼哭,暮守一便皱起了眉来,并不叫别人去问,只向前转过墙角,便见一个女孩儿跌在地上,一裙子都是泥点,旁边是撒了一地的衣物,几个身量高挑些的宫人正叽叽喳喳地刻薄她。

地上那个垂双鬟、穿土黄布衣的正是何娘子纨素。自家中抄没后,便收在掖庭做官奴,去岁拨到汤泉宫来洒扫。

而那几个梳着时兴发髻,插着珠翠金银,穿锦绣彩帛的女子,是随李圣平一起过来侍奉的,原非掖庭官奴可比,对主子、春峰、苏大鹏等人还算恭敬,对底下的小丫头小内侍,那就没什么客气了。

何纨素才浆洗了衣服,一转身就撞在了躲懒的几个宫女身上,当即就被一耳光打得眼冒金星,刚洗好的衣服,也在地上滚了一圈泥。

50、何纨素

暮守一带着苏大鹏几个,才露个影儿,那莺莺燕燕的几个宫人赶忙跪了一地,暮守一也懒怠管,只道:“少吵嚷些,闹到春叔那里,不好看。往日在宫里,没外人,吵闹也不叫人笑话,如今在外头,别丢主上的脸。”

为首的宫人连樱草赶忙笑道:“是,小的们再也不敢了,小的谢殿下教诲。”

暮守一心里一阵膈应——他一个大男人,却来教诲小宫女,这算什么?可内务的事,又的的确确是皇后的本职,每每开口训人,他都觉得莫名的心虚。

这件事到这里也就算完了,暮守一离开时瞥见何纨素两颊发红,摔在地上半天爬不起来,随口让太医署派个侍医来瞧瞧。何纨素本来已经染了风寒,烧得头晕眼花,再作践几回就可以去见自家父母了,得太医署一剂药,不几日,竟好了。

暮守一对何纨素并无甚兴趣,叫人请了太医,也就揭了过去。

不多一会儿,李圣平就回来了,暮守一并不问他发生了什么,倒是李圣平,搓了搓手,道:“高句丽那边很是顺利,就是快到起风的时候了,今年出不得海,只好让长定他们就地修整,等明年再抄倭寇的老巢。”

“这……咱们早料着了,怕陛下要说的不是这个。”

“……知道遮掩不住。”李圣平让苏大鹏等人再走远些,道,“前些日子大捷,他们大营庆祝,向晚和魁梧没有官职,喝多了,结果当晚向晚把战魁梧给……嗯,就和咱俩一样。”

暮守一听了,差点被口水呛到。

周向晚和战魁梧两个,皆生得俊美不俗,细较起来,周向晚更纤瘦些,且有残疾,战魁梧手上的功夫可不弱,竟让周向晚得了手,可知周向晚的手段如何。

不过又听说次日清晨战魁梧拖着砍刀追杀周向晚,差点叫人看了笑话。

李长定按住了两人,背过身就把这事当笑话传到长安来了,还兴高采烈地求李圣平的给他俩赐婚。

暮守一听完前因后果,沉吟片刻,道:“即然如此,魁梧也没有真和向晚打一架,向晚又看准了时机,说不得他们当真有意。可是咱们打定主意要让向晚辅助赵复,这可怎么办?”

李圣平道:“这有什么,一年准他们一个月,见见也就是了,大不了选相邻的两个大营。这几年若非你身体不好,我不敢叫你出去,否则你在外征战,我在长安齐家治国,咱们也是聚少离多。咱们都这样,何况他们?等你养得大好了,我就让你出征。”

这话他说了没有十遍也有八遍,暮守一知道他说了也白说,先不说什么时候能养好,只说千机毒这一条,就能把他绊在宫里扎根,即使毒消了,李圣平只需晚上少压制自己,就能让他三五日下不去地,再要不小心又怀上,少说又是一年休养了。暮守一遂不接茬,只叹道:“这条路不好走,但愿他们两个,将来莫后悔。”

“他两个都没个长辈拘束,仔细想想,只有你是战魁梧的师父,算师长,你不反对,就是天意成全。等他们将来做了一方大将,谁还能阻挠他们?只要他们自己不变心,日子自然长久。”

“希望如此。不然他们若反目,对帝国,不是好事。”

“这个你放心,他们不是因私废公的人。你教的徒弟,你该对他有信心。走不下去也不会怎么样,好说好散不是?”

说话间,到了晚膳时候,席间尽是新鲜的野菜、椿芽、枸杞芽,又有在温泉里暖着的汤羹,吃完饭,便一起下汤泉捂骨头去了。

李圣平和暮守一在汤泉宫一连住了小一旬。

时值三月中,李圣平看着隔壁上林苑的景色很是动人,又邀暮守一一起骑马散心,暮守一如今不敢放肆赛马,特意压住了速度,走了小半时辰就不走了。

李圣平倒是来了兴头,苏大鹏、褚衣、杨阿三个都是难得的好骑手,四个人索性赛一场,暮守一就在原地等着当裁决。

那四人骑的都是好马,蹄子一撒开,没几息就不见影了。

暮守一心下羡慕,打算着年底秋猎,怎么着也要出来奔一回,正想着,跟随过来的侍儿江夜上前道:“主人,有个小丫头说,捡到主人的物件,小的们叫她交上来,她不肯。小的们都知道主人心里仁慈,不敢将她打出去,主人您看,怎么办?”

“自到汤泉宫,不曾遗失过什么……哦,那日陪主上游春,不妨组佩散了,一对冲牙丢了一个,难道是她捡到的?”

江夜道:“游春那日……啊,主人,正是您叫人给她请的侍医,不然她早病死了。”

“那块玉虽不珍贵,但是也值钱,她不贪墨,说明她正直,不肯交给你们……她有话要给我说,带她来罢,咱们听听她要说什么。”

江夜“哎”一声,退开两步传话,不一会儿,何纨素就跟在一个小内侍后面来了。

她病了一场,越发显得形销骨立,袅袅娜娜地走到暮守一侧后方跪了,先行礼,然后将自己捡到玉冲牙的情形说了,双手捧起玉冲牙,等着暮守一吩咐。

暮守一叫她站起来,让江夜收了玉冲牙,笑道:“你有心,是个好孩子。我也不能为你做什么,你可有什么心愿?我能做到的,一定帮你。”

何纨素垂首拭泪,道:“小的确有一个请求,希望殿下应允。”

“你说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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