渣攻重生变好攻(包子)+番外——兔之夭刀
兔之夭刀  发于:2014年05月2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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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有他自己知道,他是对如今的敌人太了解,完全知道哪些人可杀,哪些人该杀,哪些人必杀,他只要知道这个就行了,不需要再一个一个去确认他们该死的理由,到了合适的时候,挥刀斩首就是。

这个秋季,李圣平万事顺心。

小今生玉雪可爱,夫人回应了他的感情,朝堂上没人添堵,打仗节节胜利——人生如此,复何求哉!

而且今年试种的良种大获丰收,终于存够了一城之地所用。

李圣平没二话,直接将良种拨给了凤州。

凤州,是他的故乡,他的根,他一生中最大的悲剧发生的地方,他遇见此生最重要的人的地方,也是他给自己准备好的归隐之地,埋骨之所。

他做了两辈子的皇帝,太腻了,这次他准备培养好继承人就撒手不管了。

李长定是很好的,今生也很好。

只要他们不叔侄相争,应该不会出什么问题。

李长定差不多可以算今生的第三个父亲,他们应……该……会很好吧?若不是为此,他不至于把亲生儿子丢到亲王府去。

暮守一闲着的时候,就做两件事。

看书,或者对着沙盘发呆。

李圣平一直担心他会受不了怀孩子这件事。他毕竟是个男人。不过看暮守一很淡定的样子,李圣平又将劝解的话吞回肚子里。

暮守一的想法比李圣平猜的要单纯得多。

如今既然为夫……那个夫夫,便应当同甘苦,共荣辱,李圣平处处维护他,他又岂能干等着被李圣平维护?

李圣平要他做伴侣,他就得尽伴侣的责任,生儿子就是其中之一,虽然他心里很别扭,但一想到这样能帮李圣平分担一些子嗣上的压力,这点别扭也烟消云散了。

李圣平是个帝王,又不是个刚愎自用的帝王,又不让他只在后宫打转,那么他作为李圣平身边的人,当然不能只看不做,能辅佐他治理好国家、保卫好国土,正是他的本分。

暮守一再次任身的消息,李圣平并没有遮着藏着,太乐还安排了庆祝的歌舞,李圣平与几个亲近的人借此机会又偷来浮生半日闲。

当然朝里人不是没有议论纷纷的,太上皇那个不醒事的岳父还上本进谏说后宫空虚,恐非常伦,该纳几个出身高贵、品性贤淑的妃子才是,全然忘了皇帝说过不纳妃。

在男人看来,哪个男人能一生守着一个人,不再纳妾呢?

李圣平似笑非笑,倒也不反驳,只说:“原该如此。只是朕的妃嫔,必须得合朕的意思才是。出身高贵,品性贤淑,这是必然,不是高门户出来的,还当什么妃嫔啊?不过这只是个门槛,更重要的是,得合朕的心意,王侯以为呢?”

王贤闻得有路径,正是暗喜时,哪里会说不对?赶紧顺着李圣平的意思说这是应当,本来就该合主上的心意才好。

李圣平于是笑道:“既然是妾,也不必提什么与朕心意相通,也不必要求对朕忠心耿耿,可以为朕牺牲一切了,横竖不过是个玩物,不必谈感情。不过……寻常和朕说话,总得接得上朕的话头吧?朕偏好将、兵、法家,就比照将学宫的考试出题,文试必须在甲等以上,才有入选资格;容貌倒也不必天姿国色,但是必须身姿挺拔,神彩过人。符合要求的备选之人,进了宫门,就从习歌舞、舂米开始服役。朕纳妾,只是为了照顾我夫妻二人的起居,供我们玩赏,若是不会歌舞之技,纳之何用,还不如章台女子;若不会服侍,要之为何,还不如内侍!

最重要的是,进宫之前,其家族自行行幽刑,以免产下子嗣。帝王妃嫔,说白了还是妾,妾就是奴婢,就是玩物。既然是玩物,就没有资格为朕传宗接代。朕的子女,只能是皇后亲生,除皇后之外,宫中任何人任身,视为通奸苟且,掖庭必须在得知时当即处死,不必禀报给朕知晓。身入后宫,即以皇后为尊。若有人不尊皇后,忤逆犯上,则犯上者诛,夺其父、兄、弟之爵位,母、姊、妹之诰命。条件就先这样定吧,各位有合适的人选,不妨报到掖庭。”

一语未了,李圣平瞅着悄无声息的朝堂乐了,又补上一句:“皇后身子重,就不要惊动他,不必过宫闱局了,横竖就是选几个伺候人的,报给掖庭就行了,谁敢拿这样的事打扰皇后的清静,朕刮他全家三年俸米!”

47、担忧

暮守一在李圣平身边,脸上也不动声色,只借九龙锦案的遮掩,悄悄地抓紧了李圣平的手,道:“主上容禀。”

李圣平眼珠微动,略略猜到他要说什么,道:“待选的事,回去咱们俩私下说,不过就是选高级侍女,值得在朝堂上占咱们的时间?”

底下群臣有女儿有妹妹的人家听了,莫不将一口鲜血默默咽下。

王贤更是成了众矢之的——叫你丫没事撩拨虎须,全天下的姑娘都中箭了!没见着皇帝陛下一身心都在皇后身上,没记住皇帝陛下说五年不纳妃吗?皇后好他就好大家日子都好过,非得这时候跳出来破坏气氛!

王贤被李圣平一顿羞辱,几乎不曾气炸了肺,回家卧床病了几日,一下地马上给太上皇写信哭诉。什么天子不仁啦,暴虐嗜杀啦,糟践老臣啦……此般种种,说得倒是个暴君的情形。

信,当然这信是经李圣平过眼了才能送出长安城的。

李圣平扫完信,和暮守一取笑一回,一字未动,给他送到凤州去了。他也很期待太上皇会怎么回应。至于王贤……哼,敢把后宫的事拿到前朝讨论,简直目中无人,只气得卧病几天算便宜他了。等他腾出手来,再连他整个王家一起收拾干净!

按下这头书信来往不表,也不必说前线战事顺利,转眼就到了年关底下,纷纷扰扰的人事变化未免太多,纵然有李圣平给暮守一拦着事,暮守一也忙得三五日不得安宁。及出了腊八,才渐渐的静下来。

李长定今年年节下不回来,只遣了战魁梧回京城述职应差,好险二十八下午才赶回长安城,在将学宫的学员舍里沐浴更衣完毕当晚就进宫了。

李圣平本来正和暮守一腻歪着,暮守一虽然不耐烦他纠缠,但是做定了主意不躲避,也就忍着了,战魁梧递了名牌求见,他急着问高句丽的情形,还顾得上李圣平?没二话便起身更衣,拖着满心怨言的李圣平到了书房召见战魁梧。

战魁梧明显不太适应暮守一现在的情况,他努力让自己不去注意暮守一的腹部,这努力全部付诸流水。

暮守一起初没在意,李圣平却看得真真的,浑身上下立时怨气缭绕。

暮守一在兴头上,多问了些前线的事,战魁梧却屡屡走神,暮守一还奇怪他怎么说着说着又跑题了,转脸一瞅李圣平的脸色,只道是他在作怪,影响了战魁梧,此时暮守一正急着听战魁梧把高句丽的事情说完,于是暗中推李圣平一把,悄声道:“主上,你要是累了,臣送您回去休息。”

李圣平一愣,道:“我不累,我陪你听完不好么?”

暮守一道:“那您不要妨碍魁梧说话,您这脸色,黑的和乌鸦一样。是不是魁梧哪里做得不好?”

“你还护起他来了?”李圣平已叫醋海倒灌淹得嘴里眼里都发酸,就在他手上掐一把不放了,“大半夜的不讲规矩冲进宫来,我好脾气忍着他,你倒说我妨碍他?”

“主上,臣不是这个意思。我们听魁梧快些说完,也好回寝宫休息,总比在这拖着的强,是不是?”

“哼哼。”李圣平哼几声,将本来就很低的声音又压低了些,“回去我在从头到脚收拾你。我的脾气向来大得很,叫我收敛,你得拿出本钱来不是?”

李圣平的表情有些贱贱的,向来克己守礼的暮守一竟然头一次有了揍他一拳的冲动。

李圣平叫暮守一私下里几句话说了,不得不收起脸色,仔细听战魁梧说道,谁知战魁梧还是频繁走神,暮守一无奈,只得直接问道:“魁梧,你平素为人不是这样散漫的,为何今日频频出错?”

战魁梧于是又往他腹部飞快地瞄一眼,解释的话却怎么也说不出口。

李圣平乐得看他踧踖的样子,调笑道:“大约在想哪个女孩儿吧?他也快到娶妻的年纪了。”

战魁梧激动地分辩道:“才不是!臣岂是会为儿女私情左右之人!”

“哟,不会为私情所动,你这么激动干嘛?到底是哪家闺女,你说出来,朕给你做主!不过……若是外族的女子,你就不需提了。”

“陛下!哪里的话!臣何尝有私情了!什么外族的更无从提起啊!”

战魁梧急了,分辩了两句,李圣平见他气得两颊通红,胸口一起一伏的,总算逗兴了,便慢腾腾地问:“那你走神是为什么?你这个年纪,不是为私情,还能是为公务?近来也没听说边境出事。”

战魁梧立马又无话可答了,支吾半晌,叫李圣平戏弄得几乎要钻到地里去,才不得不说出实话来:“臣只是……只是为着皇后殿下高兴,真不是陛下说的那些。”

暮守一诧道:“为我高兴?何以突然作此语?”

“先头以为大皇子是陛下和别人生的,所以很为师父不值。说来也不怕师父笑话,徒儿原想若有一日陛下果真背言忘誓,徒儿就接师父出来,天高地远,海阔天空,哪里做不得咱们武将的归属?前些时日陛下立后,徒儿才放心,如今亲眼看见师父和陛下好,徒儿心里高兴。”

李圣平笑着向暮守一道:“你素日不大说话,也不和人往来,但是你身边的人,就是待你好,真心记挂你,我这个皇帝也得退你一步之地。”

暮守一担心李圣平觉得魁梧目无君上,帮忙分辩道:“主上是帝王天子,称孤道寡,凡人自当敬畏有加,岂敢妄自亲近。主上反而怨他们敬重您,太冤枉他们了。”

“哪里冤枉他们,咱们两个是夫夫,原该是一体的,既然是一体的,他们怎能敬一个亲一个?”李圣平斜着身子在他耳边低声道,“能亲近你的,只有我,你说是不是?”

李圣平和暮守一耳鬓厮磨的时候,战魁梧不仅不回避,俩眼睛亮晶晶的生怕错过了哪一幕。

暮守一不好意思地推开李圣平,李圣平没好气地瞪一眼战魁梧:“你高兴也该高兴够了,还不收收心,把该说的快点说完?磨蹭什么呢!”

战魁梧嘿嘿一笑,忙收敛心神,一鼓作气唱作俱佳地把战场上的情况都说了,直说到三更,才意犹未尽地罢了。

这晚上暮守一一沾枕头就睡着了,李圣平却了无睡意。

战魁梧的状况还是给了他一些触动。原来,连他也不信他会一辈子待守一好,更不提其他人了。

他们如今亲眼见着他和守一如何蜜里调油,眼下是放心了,将来人世变化,又哪里说得死?

就是他自己,也不敢保证将来如何,他只知道,没有守一的日子,他一天也过不下去。

那种寒冷,深入灵魂骨髓的冷和虚,试过一次,就不想试第二次。

李圣平想到暮守一不在的那些年,抱着暮守一的手不自觉的就收紧了。

暮守一被他这一勒惊醒,迷糊了一会,道:“圣平,可是魁梧的话让你不好受了?”

“没有的事。”李圣平闭着眼,抚他的背,“想起些不好的事。你可知……打卧池城那阵子,我猜忌过你?”

暮守一道:“君臣之道,就是君有令,臣听从,君喜君恶,臣顺着。说什么心意相通没有猜忌,都是骗人的谎言。好在陛下终归还是信臣的。”

“是啊,还好朕醒悟得早。不然哪来的夫人和儿子?”李圣平口上笑笑,脸上却微微生变。上一次,暮守一没等到他信他的那一天,叫他白受多少委屈,连性命都陪上了。

每每思及暮守一壮年而夭,死前还受了那多苦,李圣平心里就和刀剐一样。现在待他再好,也补不得那一世里的不好。

暮守一如今胆子肥了不少,在李圣平跟前也很放得开了,听他又拿自己玩笑,遂翻过身去不理他了。

48、山盟海誓

次日又次日,到了除夕,借着就是元旦团拜,七日大宴,直到上元节才平静下来。

上元节,长安照例是不设宵禁的,百姓纷纷上街赏灯,提着漂亮的灯笼在长安的大街小巷穿梭。漫天彩灯,照着千家万户大路小闾宛如火熔金铸。

李圣平就治了小宴,只有自己、守一、今生三个,连战魁梧都被他赶回将学宫去了。

小宴摆在紫宸殿寝宫花园里的一座阁楼上,楼极高,取景极好,可仰望银汉迢迢,观星赏月,可俯察长安宫阙,目及四野。

小楼是新修的,取名叫盟誓楼,这是第一次启用。因为暮守一不方便,所以二人并未登顶,只在三楼上设了软榻熏笼,早早的将房间里烘得暖如阳春。腊梅水仙、茶花金桔正是盛旺之时,一室春意盎然,看得人心也暖和了。

因为李圣平的要求,这日太乐准备的歌舞都较为精巧,都放在室内表演。不仅有京中的大曲小曲,也有胡人的舞,南音楚舞,凤州的剧目,新鲜的弹唱……叫人目不暇接。

到子时还有扬州新制的烟花,宫人排练许久,依次点来,便见倾城的金雨银瀑,倏忽花千树。

暮守一平素不大喜欢赏景游乐的,不觉也被新样的烟花迷了。

李圣平好难得讨他一个高兴,见他隐隐有些欢喜的表情,心里也欢喜,道:“古来文人咏说恩爱之情,有烈如火,盛如春花者,可惜易消散;有细如水,韧如丝者,可惜太平淡;有千折百回,遍寻不着的,有恍惚间遇见,擦肩错过的,有好容易两个人情意相通,心意相明,足可相守不离者,却又人心偷换,相思难长的。更有两人本同心,却屡屡相耽误,反落得情伤人故去,便较前者数种更令人唏嘘。守一,你说咱们会一直这样好着吗?”

“啊?”暮守一回过神来,笑笑,“我虽然不懂什么情什么爱,但知道圣平许了我今生,那不论发生什么,我绝不会离开圣平,更不会背弃圣平的情意。”

这是他第一次在清醒时称呼李圣平的字,李圣平心里十分激动,忙捉着他的手问:“那我要是连你的来生,下辈子,下下一世也都许了呢?你许不许我?”

“圣平要,元自然给;圣平给,元当然要。”

李圣平心里无比欢喜,当即挥退旁人,把额头抵在暮守一额上,暮守一有些为难地合上眼。正当子时,只听得四下里喧闹不休,烟花腾空之声,宫人嬉闹之声,不绝于耳。

少顷,暮守一听见他问道:“你知道,我为什么要给新修的小楼取名盟誓么?”

“虽然不知道,也猜到了。”

李圣平一笑,起身拉着暮守一下楼来到盟誓楼前,一方崎峻的白色山石立在门口。

那是一方软玉,白腻如脂,平滑如镜。

李圣平左右看看,最后从暮守一腰里抽出他的佩刀。

佩刀名照夜,和他的坐骑玉狮子原是一起得的。

如今玉狮子已经老了,照夜依然光滑似水,锋芒锐利。

李圣平赞一声好刀,便将刀柄塞给暮守一,自己则抓起他的手,道:“我没内力,想在这玉上刻字儿,你得出点力气。”

“主上想刻什么?”

“你的手跟我的走就好了。”李圣平并不说要写什么,只是与暮守一合手提刀,在右上角落下,顿时只见玉屑飘扬,几个棱角锋芒、势如吞虎的字一一显露出来:同室生,同穴死,生无悔,死无忘。落款是一小段随笔:庆元三年元夕,伨与元共庆,相属同欢,度此余年,盟此偕老,约此心一。玉虽称坚,未若情坚,石虽可反,而誓不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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