渣攻重生变好攻(包子)+番外——兔之夭刀
兔之夭刀  发于:2014年05月2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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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惟愿能在有生之年,完成李圣平和暮守一的抱负!

55、结局·曾许三生

李圣平不太清楚自己的第二次死亡究竟是怎么回事。

好像就是个梦,暮守一的身子冷了,他的梦就醒了。

再次睁开眼,他还是坐在宣政殿里,只是身边没了他的大将军久安侯将学宫总裁皇后殿下暮守一。

李圣平愣了一下。

两世当皇帝的经验指导他不动声色地观察情况。

宣政殿,没错。

阳光还行,雾气未散,是个早上。

春峰低头站在他右手下,神色如常,但是非常了解他的李圣平知道,他现在非常焦急,还有些悲痛。

再看看旁边,三五个内侍,有些眼生。

杨阿和褚衣都在,却也是一脸悲愤。

底下傻大个被绑得像个粽子……等等,傻大个?

他怎么会在这里而不是在他主人身边?

李圣平腾地站起身来,带翻了书案。

春峰马上就上前来收拾,李圣平推开他的手,问道:“现在什么时候?”

理论上他应该问的是时辰,可是春峰不知道为什么,却回道:“德新二年,五月初五,巳时六刻。”

李圣平脑子里顿时“嗡”一声,这日子,正是他第一世赐死暮守一的时间!

“传旨的人走了多久?”

“六刻。”

春峰连“回主上”这样的敬语都没加上,可见他现在正是对李圣平敢怒不敢言的时候。

李圣平呆滞了一下,忽然伸手扒掉自己身上碍事的袍子,吩咐道:“杨阿褚衣去把传旨的人追回来!春峰套马,咱们去大将军府。”

春峰喜道:“是是是,小的这就去。”

押解傻大个的两个侍卫也适时地给他松绑,苏大鹏呆了一下,忽然长吼一声,纵身跳出殿外,向着将军府奔去,杨阿、褚衣紧随其后,李圣平一路走,一路把广袖长裾的衣服都脱了,随随便便地仍在宫道上,春峰见机快,马上从不知道哪里搜罗来一件窄袖的骑马服过来给李圣平披上,走到宣政殿宫门外,一匹大宛良驹已经套好了马鞍缰绳,李圣平立刻跳上马,直奔将军府去。

春峰在原地站了一会,赶忙叫人去敲钟,沿途宫门的侍卫纷纷闪避,给李圣平让出一条路来。

李圣平从没有像此刻这样后悔自己骑术平平,不擅轻功。

若是傻大个骑这匹好马,早该到了。如今他也只能咬着牙,催动马匹跑得更快些。

“传旨时间是六刻钟前……守一你等我!一定要等我!”

此时的大将军府还不是后世的将学宫,只是一座有些破败的、荒凉的将军府。

李圣平直接催马进了府,果然传旨的内侍已经到了,大将军府寥寥几个侍卫均被绑在一旁听候发落。他眼底闪过一丝阴冷——六刻钟,这些阉人什么时候动作这样敏捷了?怕是有人叮嘱他们一旦获旨,快马前来宣旨吧?

李圣平一直窜到暮守一的院子里才弃马落地。

明明时隔几十年,他却将暮守一的这个小院子的一切都记得清清楚楚。撞开门右转上回廊往东跑跑跑穿过两个花园和前院上假山直接跳下去就是暮守一卧室的后门。他记得这条路,避免四下找寻耽误更多时间。

门是开着的,倒省了李圣平踹门的功夫。

他几步蹿进门,一脚踢翻屏风,就看见了让他气急败坏的一幕。

他捧在手心里,放在心肝上宠了那些年的暮守一被人踩在地上灌毒药——即使是赐死,国之重臣,死前也得保证基本的尊严吧!

正在执行圣谕的几个内侍看见李圣平横眉竖目的样子,赶紧住手,李圣平飞起一脚把那个踩在暮守一手上的太监踢到墙上,一口血喷出老远。剩下几个慌了,顿时磕头如捣蒜。

李圣平没再看他们,只是上前抱起暮守一放在一旁榻上,像他之前做过无数次的那样,让他靠在自己怀里,让他的额头抵在自己颈边。

瞬间,李圣平的衣领就洇了一大片,

第一世,第二世,不论经历什么,暮守一从没掉过眼泪。

然而就是这简单地一抱一揽,竟让他的泪落如滚珠。

暮守一比上一世身体让千机破坏得极为虚弱时还消瘦,脸上毫无血色,青筋因为痛苦而暴起,骨节分明,几乎只剩下一层皮,只有突起的腹部,滚圆滚圆的十分突兀。

李圣平有千言万语,却哽在喉咙中无从说起,只能更用力地抱住他。

从此后,千山万水,千年万载,同生同死,再不分离。

时间绕了个圈儿,李圣平回到此生最后悔的那个节点,一切都在即将滑落悬崖的那一刻被挽回。

暮守一挣扎着生下两个儿子,李圣平还是给他们取名为今生、重来。

王老照顾暮守一三天后,就被李圣平催促着去找千机的解药了。

暮守一还躺着养伤,等待解毒。李圣平则直接住在大将军府,传旨的内侍们早被他扫到犄角旮旯发落,现在在府里的人都是春峰安排的,朝政也被他搬到大将军府处理。

春峰等人对于李圣平突如其来的宠溺和亲近视若无睹,在他们看来早该如此。

李圣平心情不好的时候,只会找暮守一出气;心情很好的时候,又要找暮守一共庆;想找茬第一个找暮守一,有好处,第一个想的还是暮守一。

这难道不是真爱?

只是李圣平开窍了而已。只是他懂了而已。

德新二年夏,李圣平突然改元为元庆,秋,长皇子、二皇子百日,立后封侯,废原所封三妃七嫔,又三月,族文、何、王等七大族,又三月,设四学宫,削长安七姓之势,族私通匈奴的三大家族。

历史再一次回到正轨上。李圣平老婆也抱回来了,儿子也抱回来了,再一次从头开始收拾朝政也不能有损于他的好心情。

虽然要与朝臣争斗,与外敌对战,与世家争权……虽然前朝乱得糟心,北边匈奴还不够安宁,高句丽也还在添乱……可是只要暮守一在,他就有动力应对生活的种种磨练和苦难。

为了庆祝暮守一的回归,在尘埃落定后,李圣平召集李长定等几个心腹,在太液池的蓬莱山上办了个小宴。

暮守一依然与李圣平并肩同座,李圣平伸手就能牵着他,微微侧脸就能看见他。

丹枫翠竹间,暮守一一如往常的安静踏实,好像从未离开过。

只要转头时看见你,我就满心欢喜。只有转头时看到你,我才有活下去的意义。

——正文完——

番外一:誓犹在,心不改

事情的起因是中秋节后,宫里操办了皇子的百日宴,又操办了拜月宴,正是人仰马翻懒得动弹的时候,李圣平又丢了个炸死一片鱼的旨意。

他将择日立暮守一为皇后——这个大家倒有所准备。李圣平在赐死暮守一的当日反悔追回旨意,还在大将军府住了一百日早就不是新闻了。如今比较惴惴不安的怕是合伙诬陷暮守一的文、王等家族。

李圣平现在是腾不出手,腾得出手来第一个就得整死文家,即使文家出了个有从龙之功的贤妃女儿。

新皇后很得宠,手里有军权,膝下有儿子,宫里的三妃七嫔和十几位低阶美人都认命了。低级的美人还有些高兴,皇后是男人,总不好意思和她们这些小女子过不去吧?日子没准比现在还好过些。

哪知随着立后的旨意一起下达的还有遣散后宫的命令,着令宫眷各自遣返回家,宫中连宫女都不留下,除了宣政殿和紫宸殿等帝王起居必须用到的宫殿,其他宫殿将被封宫。包括皇后所居住的椒房殿、太子所居住的东宫等等,尽数封闭。皇后册立之后将与李圣平同起同卧,居于紫宸殿,自然也就用不着椒房殿了。

李圣平算是个大肚人,给所有宫妃一大笔嫁妆,日常居住的宫殿内的物品,除了有品级限制的物件,也都听凭带走。

这下那些宫中贵人坐得住才有鬼了。

旨意刚下,下午就有贤妃、德妃、淑妃带着七嫔等人来哭,娇滴滴的美人儿,哭得一把眼泪一把辛酸的,换谁不心软?

李圣平偏不。

面对着苦苦求情只差没上前抱大腿的“爱妃”,李圣平只求她们赶紧消失,不要给他和暮守一已经多灾多难的感情之路再添烦扰。

“即使皇后容得下你们,朕也不容不下!”李圣平别有所指,果然阴了暮守一一把的文箬衣脸马上就白了,“皇后是男子,朕岂能容许尔等近皇后之身?趁早走,大家脸上都好看,别等到封宫之日,那会发生什么,就不好说了。”

李圣平是很期待她们都留下的,封宫之后可以把人都贬到掖庭服苦役,想走?拿十万钱来赎啊!最近一段时间没削人,他有点不习惯。而且她们要是识趣走了,他得陪一大笔嫁妆呢……现在可不是第二世,他的钱袋子没那么充盈。

李圣平正是心烦的时候,暮守一回来了。

他之前在书房与长定在商议将学宫的事情,心里正烦躁,这时候李圣平的权威远没有之前那样鼎盛巅峰,国库也力有不逮,许多事只能徐徐图之。

回到政事厅他本来打算休息一下的,一进门就瞅见一地的莺莺燕燕。

李圣平顿时脸青了。

暮守一脚下略停,却没回避,还是走到他身边坐下。

李圣平一脸讨好:“你来啦……啊……这边我马上处理好,你别放在心上啊。”

“主上说笑了,既然主上以臣为后,臣焉能不尽职责?后宫之事,请交给臣来处理。”

李圣平哽了一下。

这人真的是他认识的暮守一吗?

暮守一朝他一笑,将视线转向贤妃等人。

“某虽不才,三生有幸,蒙主上看中,着立中宫。既忝为中宫,自当为主上分忧。诸位贵人,皆宫中旧人,理当清楚,主上有命,听从安置便是,何以冲撞前朝,失礼于议政之所?”

李圣平附和道:“就是就是,竟然大摇大摆地闯到政事厅来了!幸而今日已经结束议政,否则真该叫尔等亲族瞧瞧你们无礼无仪的样子!”

暮守一笑笑,继续道:“主上既然下旨,命诸人出宫另嫁,诸位从命便是,无需他言。我亦不会为诸位求情。我为男子,与诸位共处六宫,恐有伤诸位清誉。”

“也免得有损皇后的声誉。”李圣平补充了一句,越发觉得不对劲,暮守一岂会承认自己身居六宫?可暮守一的表情十分认真,李圣平直觉他不是说笑。

暮守一侧脸看看他,面无表情,明显是在嫌他添乱。

李圣平咳嗽一声,道:“我想起来还有点事,我先去书房了,你解决了他们到书房来见我。有解决不了的,随你处置,朕绝不过问。”

李圣平说完真的抬腿就走了,只是临走前示意春峰看着别让暮守一吃亏。

老是打岔的人走了,暮守一才静下心来应付贤妃等人。

他并不是在恐吓她们,李圣平现在陪嫁妆,肯定只是第一步,若是她们不听,后面绝对还有大招等着。

然而贤妃的反应让他知道,这件事绝对不会按他想的那样,顺顺利利地平息掉。

李圣平一走,贤妃抬头就翻脸,眼中泪光点点犹在,神态却已见狞色。

“世上竟有男子,忘廉耻八端至斯!具八尺之躯,效贤、通之流,为人臣工,竟侍寝榻,不以寸功微劳进身,辄以婉转媚上邀宠,不以为辱,竟以为荣哉!”

德妃仇氏直扯她的袖子,文箬衣犹不肯休,愈说愈激愤,竟站起来抄起案上的砚台往暮守一头上砸去。暮守一手一抬,一支毛笔飞出将石砚击落。

文箬衣的双手被震的发麻,身形顿时停住了。

她似乎到此时才正视,她面对的是一个能一指头戳死她的男人。

“我与主上之间的事,无需他人置喙,他人也并无资格置喙。主人既然选择我,那么别人说的话,心里的想法,都无所谓。你说的都对,我无意否认。但这改变不了什么。能在宫里生存下去,说明你是个聪明的女子,你应该知道怎么做最好。”

“我知道,我们都懂,可谁能认命!做男宠不是很可耻吗?古来贤良,避之不及,何以你如此安然,如此自得,你心中难道没有羞耻吗!”

“众所周知,我是奴隶出身,至今卖身契仍由主上攥着。俗谓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那么主要奴嫁,奴岂能不嫁?主上怎么决定,我就怎么听,你们怎么想,请随意。不过,私心奉劝一句,能走,就走。这件事说到底,是我对不起各位,趁现在,主上还有补偿的意愿,拿上嫁妆回家去吧。若辜负陛下一番好心安排,后果未可知也。”

暮守一毕竟是个男子,还是个容貌端正,体格修长的英武男子,若非和李圣平的那一腿,不知得有多少父母登门为女儿提亲。他放软了态度,温和地劝说,三妃七嫔多多少少还是听得进去,到了晚上,从贤妃开始,妃嫔们便陆陆续续地拿了嫁妆钱,召集了自己的侍女将宫室内的珍贵物品都规整好,准备请马车送出宫去。

决定不走的只有少数几个人,这让李圣平十分不满。原本他计算着至少也得有十七八个人留下,免了十七八份嫁妆,还能留下许多宫中珍宝,结果她们走得七七八八,能带走的几乎都带走了,连御珍苑里漂亮的飞禽走兽都没留下,差点没把未央宫搬空了。

李圣平和暮守一抱怨了两句,暮守一道:“反正我都住到你宫里了,别处也用不着了,少了什么多了什么有啥要紧?不能吃不能穿,收着还占地方。”

李圣平还在哼哼唧唧:“拿两个出去卖给富豪人家,不就能换钱换粮草换马匹了?”

“她们陪你这一场,拿些东西难道不值当?”

“哎哎哎,你还为她们说话,难道你一点不吃醋啊?哈,你到底当我是你主人,还是你夫君?你说清楚,不然朕和你没完啊!”

“……夜好像有点深了要不睡吧?明天还有很多事呢。”暮守一说完,当真一翻身就睡了。

李圣平强硬地把人抱回怀里,闭着眼却了无睡意。

于情于理,暮守一的反应都不太正常,显然有隐情。

可是到底哪里不对呢?

以他对暮守一的了解,他第一世哑忍苦耐,第二世懵懂不解风情,不管怎么看,都说不出“主要奴嫁,奴岂能不嫁”这样儿女情态的话,纵然心里这样想,他嘴上也说不出来。

李圣平觉得不对,就一定会彻查。他没有选择直接问暮守一,倒不是想瞒着他,实在是从暮守一嘴里,几乎问不出什么来,而且他也不想惊动暮守一。

暮守一搬到宫里之前,处理了一些旧物,李圣平知道,没过问。

谁没点旧衣物旧文牒?

现在想来,却不失为一个突破口。那是些什么东西,能让暮守一急着处理掉而不是带进宫?

当时暮守一把能烧的都烧了,灰烬残骸尽数倒入流经将军府后院的一道水沟。

李圣平怀着一线希望,叫人去水沟里打捞了。

第一遍、第二遍,显然什么都没捞上来。李圣平心头火起,叫人拿筛子把整条水沟从头筛到尾,前前后后忙活了半个月,总算陆陆续续淘漉了些东西。

有前朝风格的首饰残件,有空了的胭脂玉盒水晶花露瓶,有杯盏的碎片……李圣平耐着性子看了一天,最后看到了一方印章。

这是一寸见方的玉印章,已经被人捶裂了,拼起来后高两寸许,玉质不佳,颜色纯净如雨洗天青。

正文是“同室生,同穴死,生无悔,死无忘”,十二个蝇头草书,虽经火焚锻裂,依然历历可辨。印章一侧划了几条线,刀法朴拙坚定,就和它的主人一样。

李圣平翻来覆去数了很久,刀痕的数量,恰是自卧池城一战,到今年为止,暮守一陪在他身边的年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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