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了他叫梁山伯,家住在里这里不远的夜古村,比他大五岁今年二十,家里条件不好直到今年才攒够了学费。在梁山伯能动的第二天,英台就急急的叫思夜准备了一应的物品,在客店后面的小花园的竹林里,二人正式的结拜了。
"我梁山伯"
"我祝英台"
"在此结为兄弟,请天地作证!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
命中注定对两侧
虽然梁山伯的伤很难好,可是再不走就要赶不上开学了,没办法二人还是马上收拾上路了。一路上有说有笑的,但是每当看到他因行动牵动伤口后微微皱起的眉,英台心就也随之一动。才这么几天的新伤那疼痛不言而喻,可他在他面前总是微笑着的,甚至连皱眉都尽力在控制,不让英台看出来,若是只看脸外人很难看出是个病人。幸好他们一路走的大多都是水路,要不然就是梁山伯再能忍也到不了书院。
看着前面巍峨古朴的大门,高大的匾额上苍劲有力的"青云书院",英台终于松了一口气,在不到他真的怕山伯撑不下去了。看着山伯放出亮光的脸,他知道他很高兴,毕竟进这里来是他多年的梦想,为此不知费了多少心思付出多少努力,一想到差一点就让自己毁了,不知道是怪自己还是怪他太傻。
英台小心的搀扶他走进大门,自从梁山伯受伤后这些服侍的事情就英台一手包办了,无论思夜和四九怎么要求无论山伯怎么劝他都决不相让,最后大家无奈只能交给他。
进书院的人很多,都一个个带着自信的笑容,抬头挺胸的阔步快走。谁都知道青云书院是最好的书院,连匾额都是亲笔御赐的,进了这里就等于踏入了一半的官场。
书院的规矩是两个人一间,这正合英台的心意,毕竟在家里自己一屋习惯了,人太多还真的有些受不了。他让思夜疏通了一下管事的先生,顺利的和梁山伯一个房间,思夜和四九则是在下人的房间,离这里不远可也不近。
让四九和思继续收拾,看看快到吃饭时间了,英台扶着山伯往饭堂方向走去,不是英台狠心只是下人们吃饭的时间要比他们晚上些时候。
离饭堂还有段距离的拐角处,发出很大的响动,这种情况他们不陌生,就在不久前他们刚刚经历过。几个人围着一个人打,有一个人长身立在不远处,那人面上没有什么表情,分不出高不高兴,只是单纯的看着打人的一幕,但又好像并没有进入他那双迷蒙的眼里。无波的脸上无波的眼神可不知怎的整个人泛出阵阵冰冷,让玉般的脸颊更显凝华。
看出了那傻瓜习惯性的有要上前阻止,英台在心里无奈的叹了口气,抢在他之前走了上去。
"有什么这么严重啊,开学第一天就让公子这么大动干戈,如果他做错了什么就算没还清也不在于一时,你说是吧,马公子?"
他刚走过去,那个人就把目光调了过来,还是没什么表情可是眼中好像终于找到了什么有趣的事,微微的散发着光彩。
" 呵呵,既然惊扰到了祝公子了,当然要放人,马术。"那边听了话马上利索的让开到一边规整的站着,被打的人那还顾着浑身的疼痛窜起身,歪歪斜斜的快速跑走了。
英台一点也不惊讶他知道自己是谁,就像自己来之前让思夜查了书院及同学的情况,马文才要查更是易如反掌。
马文才,铁骑将军马烈的儿子,姑姑是皇上一直宠幸的荣贵妃,绝对是个不好惹的对象。
"哪里,只是在下怕哪个路过的嘴不牢靠出去坏了公子的名声,不知底细的人哪知道公子是为了那人好,替他父母教训教训免得以后出去了还这样惹人厌。"英台实在不想和他在这里废话,山伯的伤不适合站太长的时间,可是遇上这么个主可轻慢不得,得打起十二分精神。他倒是不怕惹恼了他,毕竟这次来的人就他们两个人实力还接近些,既然没打算和他搅在一起那么对立是注定的。
"谢谢祝公子对马某的关心,那祝公子就好人做到底吧,马术,陪祝公子玩玩儿,可不要伤到祝公子可爱的脸哦。"用平淡的音调下着这样无理的命令,就好像在说‘为祝公子端一杯茶'一样的温柔,只是其中带着的阴冷在场的人没有感受不到的。
英台听后只是笑了笑,听说马文才这个人怪异之极,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看来对于传言有过之而不及啊。他祝家虽不如马家,一般人毕竟也是会有些忌惮的,看来他是要让自己知道这里谁才是王,没有共存的可能性。看看在他身边的梁山伯,他的伤要是在有些闪失就麻烦了,他有些为难的皱了皱眉,
"当然,为了让马公子高兴切磋切磋没有什么,可传到外面恐怕引起两家不必要的误会。说马家仗着家势连替他出生入死的前锋的家人都要欺辱,战事将近对军心造成威胁,马将军就算再神勇也要费些时间才能处理好。何必为了我们的乐趣惊扰到大家呢,要是马公子真的想和祝某切磋切磋也不非得今天,来日方长,我们的时间多的是。"表面上虽然镇定自若,可英台心里一点把握都没有,要是他在意那些一开始就不会这样撕破脸皮了。等了好半天那边一直没什么动静,他又像他们刚刚过来时那样,不知道在想着什么,脸上波澜不兴。
"梁公子的伤怕是站不了多久了吧,血都渗出来了呢。"像是老朋友的温柔叮嘱,可听在祝英台的耳中轰然做响。
捉摸不透费思量
没想到他连不怎么起眼的梁山伯都调查了,还看出了这是他的软肋,定是自己刚才那眼太过明显,现在懊恼也晚了。刚想说话他仿佛知道自己想说什么,慢慢悠悠的说"如果祝公子不动,那么我相信梁公子能快点回去换药。"
"那有什么难的,既然公子有兴致,呵呵,祝某奉陪。"心里即使像是要炸开般的愤怒也无济于事,谁让有个笨蛋的命攥在自己手里呢。
"英台,我没事。马公子,这里毕竟是书院,闹太大对你也没什么好处。"看着向他们走过来的几个人,梁山伯很是着急,他没想到自己的一时心软陷英台于这般境地。
马文才那边没有任何表情甚至连动都没有动一下,他的人迅速的抓住了英台,英台没有反抗只是用眼神阻止想要上前来的梁山伯。可梁山伯怎么会置他于不顾,眼看着那人的拳头就要狠狠砸下,他猛然的窜了过去,扑在祝英台身上。
英台惊痛的呼喊还没来得及发出,拳头在山伯背后一寸的地方硬生生的停住了。
啪 啪 啪
"好一幅兄弟友爱的感人画面啊。"马文才拍着手掌走了过来,看着已经面色惨白还护着祝英台的梁山伯。
"我最佩服的就是感情这么好的兄弟了,何况你们才结拜不久,真的让人好感动。"说着伸出食指轻轻的按在梁山伯的胸口,越是用力他脸上笑的就越加温柔。
山伯也在笑,只是渐渐牵大的嘴角有些抽搐,本是想安慰祝英台可是疼的他张不开嘴,就怕一张口呻吟就再也控制不住了。
看着带人离开的马文才,英台把山伯扶起来焦急的往书院的医舍走去,幸好一来到这里他就把书院各处都打听好了。不知道他为什么放了他们一马,明明刚才那一瞬间,他看见了马文才眼里的愤怒,甚至起了杀意。那样喜怒不形于色的人若是这么露骨自然没有放手的理由,可他真的就这么放过了他们,这个人真的是让人料无可料测无可测。看来以后他们的日子是不会太好过。
日子平缓的划过,没错,是平缓的。不知道马文才到底有什么打算,迟迟都没有动手,每每遇见的时候甚至会主动的打招呼,仿佛那天一切只是一个玩笑。可是那时的杀意不可能是他们的错觉,一定有什么在他心里酝酿,不过既然现在还是一幅平和景象他们自然也没理由整天提心吊胆的,如果躲不过,那么就兵来将挡吧。
梁山伯的伤也渐渐的好了起来,他们虽在一起的时日不长,可是毕竟一起两次涉险,现在每天又几乎二十四小时都在一起,上课同桌、吃饭同席、晚上同寝,感情自然是越加亲密,二人都有相见恨晚的感觉,竟比亲兄弟还要亲上几分。
山伯病没好的时候,英台侍奉左右,细心照料。山伯看着这个养尊处优的少爷为自己屈尊下侍,感动非常,病好了以后因四九思夜离的有些远,照顾起来不是很方便,有些事就帮英台打点,毕竟自己年长他那么多是他大哥,渐渐英台的起居竟都让山伯包下了。
心甘情愿宠着你
"英台,醒醒,英台,老师说迟到可是要罚站的,快起来。"山伯小心的摇着他,像是怕弄疼了,可是力气若不大也叫不起他来。和这个小家伙相处起来才发现他没有刚开始表现的那么成熟,刚接触时他表现出来的懂事稳重总是让他忽略了他的长相,忘记了他的年龄。现在看看在自己眼前这个不住的拽着被子不停扭动的人,真的是个孩子啊。
"让我在睡会儿吧,山伯。"他的眼睛动了动,像是花了很大力气还是没能睁开。昨天他们学习到很晚,一起讨论了昨天学的《论语》,有的地方两个人竟是惊人的想法相似,也会争执,不过都会耐心的仔细听对方的观点。
"不行,我们千里迢迢才来到这里求学,罚站是小养成坏习惯是大,快起来,英台。"虽然他很不舍,可是这样放纵他会耽误了他。
"一会儿...就一会儿,哥哥...好哥哥,好不好..."还有些稚气未脱的声音,软软的黏黏的,撒着娇。山伯是真的不忍再催了,这还是他第一次叫自己哥哥。他,是真的打心里认自己当哥了吧。这种感觉很不可思议,他的亲人很少,可以说只有母亲一个人,原来有个弟弟是这么好的事情,心里甜的都快往外淌蜜了。
当然,心软的结果就是,众目睽睽之下,他们在学堂里站了一上午。英台趁先生不注意的时候偷偷的扯了扯山伯的衣服,用唇形小声说着对不起。山伯无奈的笑了笑,不是不在意这种当众的难堪,只是看着他歉意的眼神、调皮的神情根本无法生气。
"山伯,听说后山景色特别美,今天下午没事我们走走吧,整天闷在书院里,都快成书了。"一边说着话,一边低着头和衣服带子奋斗的祝英台,看起来真的让人无法相信他在学堂里的睿智和聪颖。
看不过去的山伯笑着走了过去,帮他整理着衣服。他一直不明白,那么难得题他都能懂怎么这么简单的衣服他总是弄不好,真的是个让人操心的小少爷啊。
英台心里偷偷的乐了下,他是越来越习惯山伯为他打理了,从前还不觉得有什么,可是一次心血来潮的让思夜为他整理,怎么都觉得不舒服,还是山伯弄的好。不知道是不是心里作用,总之他现在习惯了山伯对他的好,家里的哥哥们都很宠他,可没有一个人像山伯这样细心温柔。
他把头顶在了山伯的胸口,让他看不见自己滑的越来越大的嘴角,使劲儿的在他身上蹭。 "山伯,你对我真好,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呢?"
"傻瓜,哥哥对弟弟好有什么理由。"头顶传来了那既不清脆也不磁性却很温柔的声音,很是好听。
他低着头,自然不知道梁山伯此时微笑的脸,像是对他好是一件很幸福事。
"我...我们,到底要不要去。"其实,他想说‘我也会对比很好,比你对我的还要好',可还是没好意思说出口。
"当然,总这么闷着怎么说也不是一件好事儿。"想着再拖下去有快迟到了,忙忙的替他把上下收拾好匆匆的牵着他了出门。
自从上次后,也许是英台也觉得有些难堪,也许是怕再让山伯受牵累,不管什么理由总之再没迟到过。
湖边不止是勾引
书院的后山因为不是什么名胜之地,再加上"青云"书院是读书人求学的圣地,平常不会有人随便上来,所以后山自然是很清净的。走在山间的羊肠小道上,英台和山伯聊着学院里的趣事以及当朝的局势,不想信步的竟走到了一个小湖边。
因为很小再加上周围树木墨绿参天所以湖水显得尤其碧绿幽深,很像是古书中提到的绝世美玉"和氏璧"。看见了这样的美景,况且走了这么长时间也有些乏累,他们就在湖边找了一片比较平整的草地上躺了下来。两个人都被这份宁静感染了,没有说什么话,渐渐的山伯有了些睡意。
细细碎碎的响动惊醒了快要入睡的山伯,他缓慢的转过头的时候却没看见那个本应该在他身边的人。原本英台躺着的位置现在只有衣服零零落落的留在那里,英台定是下水了,可是现在已经快到深秋了,湖水凉的很,而且凭看上去的感觉水应该很深。
"英台,快上来,湖水很深很危险。"看着只有粼粼水纹的水面,梁山伯根本感觉不到一丝气息,这让他心里一紧。难道英台水性不好已经出事了?!
都是自己不好,怎么就安心的睡了呢!明知道那孩子最是闲不住的,见了这样灵秀的湖水怎能乖乖的在边上看着?一边这么埋怨着自己一边就要跳下水去。刚走到湖边,还没等跳入水中就被一股突如其来的力量拽着脚踝扑入水中。起初有些失去平衡,在灌了几口水后勉强的浮上水面,就看到一个人在那里张狂的笑着。
墨黑的发丝散了开来纠缠在身前背后,衬的那因为常年覆盖而有些苍白的身子越发雪白,不断地有湖水凝结成滴股股流下,在灿烂的阳光下闪着耀眼的光芒。那人的眼睛笑成了月牙的形状,脸上的笑容比花朵还要明艳。
梁山伯低下了头,转身游回湖岸。
"喂,不是真的生气了吧,只是开个玩笑,你应该知道身处江南地带这点水性还是有的。"发现他沉闷的态度,知道自己有些过火的英台赶紧解释。
是,他是知道他会水,可当时他根本想不到。
"山伯,我只是和你玩笑的,你不要生气嘛。"他趴在岸边,看着岸上那个打上去就没再看过他一眼的人。
"我没有生气,快要深秋了湖水冰凉,快些上来吧,不然该生病了。"说着低头把他的衣服仍给了他示意他穿上赶快上来。
"可是,这水真的很好也很舒服,现在是正午不太感觉的出凉意,你也下来吧。"他轻轻的扶着岸边,整个身子飘在水面若隐若现。
"不要任性了,别拿身子开玩笑。"听他的语气有些急躁,这还是他头一次这样跟他说话,一直都是温润如玉的人今天是真的有些生气了吧?再不敢耍赖,快速的上来穿上衣服,看着浑身湿透的山伯才后悔起来,真的不该一时性起拉他入水,天气毕竟冷了生病了怎么办?
用余光看见他上来了,心终于放了下来,可满目的雪白又让他忙忙的闭上了眼睛。自己这是怎么了,又不是没看过,可今天,这个神奇的湖好像有什么神秘的力量让一切都不太一样了...
英台怕他受凉逼着山伯把衣服脱下来晾干,把自己的衣服分给了他一些,就这样等到下山的时候天都有些模糊了。走在宁静温馨的夕阳里,看着心情很好的英台前后乱窜扑着蝴蝶的样子,渐渐的他分不清刚才的是梦还是确有其事,不过一切毕竟又回到了他熟悉的样子,这让他放下心来,也许有什么已经改变只是过程让人难以察觉而已。
双双病倒床榻前
回来后英台果然生了病,一直发着高烧,严重时都有些胡言乱语了,虚弱的叫着父亲母亲还有山伯。山伯呆在他身边细心照料着一直没有合眼,就怕一个不好他烧坏了身子,看着脸上带着诡异殷红的英台他心里越加自责。
英台小不懂事,常常只顾自己想的而不在乎危险,你长他那么多怎么也不多照看着点,亏着英台口口声声的叫着你哥。就这样昏昏沉沉的看着英台,等着他睁眼。等第二天祝英台醒来时他只看了一眼就陷入到了黑暗。其实他自己在山中也受了凉,只是看见英台病了才一直凭着意志坚持下来,这会儿紧绷的心一松竟然昏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