恶马恶人骑----黑白剑妖
  发于:2008年12月2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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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不想说。」一提到那个人胸口就犯堵,气鼓鼓的撇了撇唇,小脸在香喷喷的美人身上撒娇地蹭。「红霓姊姊,你今天好香,闻起来好好吃哦。」
  「今儿个吃了多少糖,小嘴这般甜。」
  「真的好香嘛。」
  「今天想要吗?」
  「嗯,我想要。」
  李从紫抱住红霓亲吻,还是女人亲起来好,香香软软的多舒服,和男人亲吻......不由得忆起那夜粗暴的「互咬」,蹙眉,试著把舌头也伸进红霓的口腔里。
  这又让红霓小吃一惊,以往亲热之事通常是由她主动主导,连亲吻也比以前热情太多,彷佛想证明什麽。
  二人到了床上刚滚做一团,刚要进入状况时,房门忽然响起敲叩声,鸨妈妈非常不识相喊道:「李五爷,李大爷来找你。」
  「你跟他说我正忙!」李从紫回喊,不理会,继续忙。
  「可是......」
  陡地「碰!」一声,房门被大力拍开,床上衣衫不整的二人吓了一大跳,齐刷刷转头望过去,看见李从银和沈绿酒站在门後,旁边的鸨妈妈一脸冷汗。
  「抱歉,不小心拍太大力了。」沈绿酒悠悠道歉,表面笑笑的,旁人看不出他眼中的阴芒。「你们继续,我们待会儿再来也可以。」
  说是来见识京城第一青楼是何排场,一睹艳名远播的花魁芳容,但可想而知,摆明是来闹场搞破坏。
  捉奸在床,这样谁还继续得下去啊!李从紫真真恨得不行,脸色快要和他的名字一样紫了。
  「二位爷请进。」红霓不愧为见过世面的青楼头牌,很快恢复镇定,先侍候李从紫穿戴整齐,再拉整自己的衣衫,向李从银及沈绿酒见礼:「奴家见过二位爷。」
  「红霓,这位是沈绿酒,沈公子。」李从银介绍道。
  「花信山庄胜雪公子?」
  「正是在下。」
  「奴家久仰沈公子大名。」红霓盈盈再拜。
  「哼,他很有名吗?」李从紫忿忿斜睨,他并非江湖人,且无涉商场,京城的说书先生又偏好官场现形、才子佳人,所以哪晓得沈大公子是哪根红葱辣蒜的,完全想不到他会是个名人。
  四人围坐圆桌,沈绿酒老神在在,李从银若无其事,红霓处变不惊,三人谈笑自若,唯有李从紫的脸可谓缤纷多变,好事被打断,一张脸臭得要命,直想指著沈绿酒的鼻子大叫,你是故意的!你一定是故意的!
  「红霓,今日沈公子难得来,光喝一般的酒如何尽兴,你可要端出你的拿手绝活来招待。」李从银说著场面话。「少庄主,红霓最绝的活儿不是琴棋书画,而是温得一手好酒,一般人可嚐不到。」
  「哦,不知在下是否有荣幸一嚐姑娘的好手艺。」沈绿酒温文有礼的微笑,扮演著十全十美的胜雪公子。
  温酒哪还有分谁温的好喝,红霓听出欲遣她暂时退下的意思,顺从应礼:「当然,奴家这就去准备,请各位爷稍候。」
  「我在楼下大堂瞧见张老板,我去打个照面,你们先坐会儿,我去去就来。」李从银又说,随即跟著离开了。
  不过须臾,青楼厢房里,只剩二个男客人大眼瞪小眼,你看著我、我看著你,怎麽看怎麽不对,眼刀杀来杀去。
  爆性子的李从紫难得压住气,没率先发作,只瞪大二枚火眼金睛,暗暗脚底抹油,准备一蹦三尺随时逃跑。
  沈大公子卸下温谦儒雅的面具,露出表里不一的真面目,冷冷哼笑一声,语气讪讪道:「很行嘛,年纪小小就狎妓。」
  「我今年十八了。」李从紫切齿恨恨反驳,每回遇见他,老忍不住想磨牙霍霍向猪羊,恨不能把他嚼得唏巴烂。
  「不是十四?」沈绿酒上下打量他。
  「四年前我是十四岁没错。」
  「不是十六?」
  「十八!十八!我十八岁了!你个熊老子的竟敢小看小爷我!」严重缺乏耐性的李小弟弟终是暴跳,他最讨厌别人把他的年纪看小了。
  沈绿酒的眸子闪烁含笑,心忖,原来小家伙已经十八岁了,看来,他不用太顾忌自己是不是会摧残民族幼苗了。
  心思一转,转了话头问:「方才亲了女人?」
  「废话,跟女人上床哪有不亲嘴的。」
  沈绿酒拢眉,亲手倒一杯水,推到他面前。「喝水。」
  「不要。」李从紫撇开脸。
  「你不喝,我用灌的也一样。」
  见识过这人的手段,老大不情愿的拿起杯子,一面喝,一面嘀嘀咕咕:「呔,我又不渴,做麽强迫我喝水?」
  「因为我要亲你。」
  噗──猛地一口水喷出来。
  幸亏胜雪公子反应灵敏,武艺高强,稍稍偏个身即幸免水难。
  「去你的!小爷我是你说亲就可以亲的吗?」李从紫装腔作势一拍桌子,跳起来撒腿又要跑掉。
  沈绿酒猿臂一捞,缠住他的腰扯回来,让他跌坐他的大腿上,牢牢圈在怀里。
  「别跑呀,我还没亲你呢。」垂首於耳畔低沈柔声道,挑逗地对他的耳朵呵气,牙齿轻咬可爱的小耳珠。
  一阵电流窜过直冲头顶,李从紫头皮发麻,身子不觉颤了颤,惊慌的扭动挣扎。「快放开我,不然我要大叫了!」
  「好啊,叫吧,叫大声点,最好把全部的人都叫来,叫他们看我亲你。」
  「你到底想怎样?」又是一句老问话。
  「没怎样,想亲你而已。」沈绿酒笑微微的说。「要不,你亲我也可以,刚才你怎麽亲女人的,就怎麽亲我,亲过之後便放开你,如何?」
  「真的?」
  「君子之言。」可惜在你面前我不是君子。沈绿酒心中腹黑补充,再道:「你哥哥和红霓应该快回来了,我并不介意让他们看到我们这样子。」
  可是我介意!李从紫气堵,其实他大可喊来大哥,控诉沈绿酒如何如何欺负他,相信大哥一定会保护他、替他出气。可不知怎地,他偏偏不想让人发现,倔强好面子吗?或许吧,他自己也不明所以然。
  「你再不亲我,就换我亲你罗。」沈绿酒挨近俊脸,噘嘴作势要亲,一副登徒子德性,哪还有什麽绝尘四公子的形容。
  李从紫瞪眼,蜻蜓点水地,飞快在他唇上印一下,说实在话,他更想恶狠狠咬他一口。「好了,可以放开我了。」
  「你这样亲女人?」
  「是啊是啊,快放开我啦。」
  「你这不叫亲嘴。」沈大公子作态摇摇头,忽而一笑,笑若春风的说:「来,我教你,这样才叫亲嘴。」
  话落,唇落,覆住李从紫嘟得半天高的小嘴,和上回同样,舌头长趋直入。
  「唔......」李从紫用力的又推又捶,拉扯他的头发,又想咬他。
  沈绿酒这次学聪明了,叩住小巧下颔,一遍一遍卷弄撩拨他的舌头,吸吮他的甜蜜,抢夺他的呼吸,直把他吻到手脚发软,脑袋发昏。
  挣脱不开,李从紫的挣扎力度渐渐虚弱,最後乏力半瘫沈绿酒的臂弯里,除了觉得自己快窒息死掉之外,心脏狂乱跳得几乎快破胸而出,脑子一片空白,全然无法思考,彷佛连灵魂都被沈绿酒吸走了。
  狂热的吻缓和下来,沈绿酒一下一下的啄吮粉嫩唇瓣,沙哑地呢喃宣告──
  「小家伙,你是我的,你逃不掉的。」

  我不是你的,我怎麽会是你的?
  李从紫直觉想这麽反驳,却发不出声音,整个人晕晕呼呼,脑仁儿搅和成烂泥似的稀里糊涂。
  叩叩──房门忽起敲叩声。
  眨了眨眼,迷茫的神智陡地一下被敲醒,电击般跳出沈绿酒的怀抱,「碰!」一声不小心踢翻了一张椅子,此时听来格外惊心动魄。
  臂弯乍然失去一份温暖、一捧重量,沈绿酒蓦然觉得缺失了什麽,多想把小家伙再扯回来抱著,充充实实抱著,填满心口的空荡感。
  「怎麽了?」李从银推门而入,望见面容绯红的小五站著,头发微乱的沈绿酒坐著,二人的呼吸皆不甚平稳,一道紧绷的奇妙氛围流转,暧昧气味十足。
  现在是什麽情形?
  李从银是明眼人,自然能瞧出其中的蛛丝马迹,神态倒也镇定,依然若无其事的说:「小五,今儿个就把红霓让给沈少庄主吧。」
  刚刚将他们单独留下,便是想探测这二人是怎地,看来是八九不离十了,无论如何,先把小五带走再说。
  「哦。」李从紫答应了声,旋身朝外走去。
  「你等等,我和你一块回去。」李从银对他喊道,转向沈绿酒作揖:「少庄主,李某不打扰你的雅兴了。」
  「在下会择日再拜访李老板。」沈绿酒未作挽留,起身回揖。
  「不,当是李某拜访你才是。」
  「好说。」
  「大哥,你还走不走,我要先走罗!」外头传来不耐的催促。
  「李某告辞。」
  「李老板慢走。」
  二人表面一番客气的道别。
  还是让小家伙跑了,而且是被挟带走的,看来,若想把小家伙完全弄到手得费番周折。沈绿酒心道,回味方才那个真正的吻,甜美得教他几乎颤栗,嘴角不觉勾起一抹色兮兮的诡笑。小家伙,我要一点一滴慢慢品嚐你的滋味呵。
  红霓於此时返回厢房,不多问,为他斟酒。「沈公子,请。」
  沈绿酒举杯,令温热的酒温暖过胸口,淡淡问道:「李五公子时常来?」
  「还好。」红霓答得谨慎。
  「他喜欢吃什麽?喝什麽?」
  「五爷喜欢吃甜,不喝酒,只喝桔汁和梅汤一类的甜水。」红霓隐约可猜测到,胜雪公子即是给李五爷受委曲的那个人。
  「他喝不得酒?」
  「五爷的酒量甚好,但不爱喝,嫌酒辣苦,可一喝便停不下,索性不喝了。」
  原来小家伙还会喝酒。沈绿酒闻言,倒想试试他的酒量,花信山庄以酒盛名於世,身为少庄主酒量自不在话下。
  再与红霓漫不经心聊了些话,饮了几杯酒,沈绿酒即起身告别,并不打算留宿。
  红霓送他至厢房门口时,忍不住开口道:「沈公子,李五爷还是个半大不小的孩子,请您别太为难他。」
  沈绿酒的眼神倏地一暗,声容依然温和,却透出逼人的凛冽气息,命令道:「以後不准再接待他。」
  说完,头也不回的离开,不把艳冠京城的第一花魁当回事。美人他见的多,然而自从李从紫入了眼之後,其他人全成了白菜萝卜。
  回想不久前,当他看见她和李从紫滚在床上的刹那,他甚至起了杀机,迅速膨胀的占有欲吞噬著他。
  无法忍受他人碰触李从紫,一丁点都不行,小家伙的每一分每一寸都是他的,只有他可以摸。
  至少,目前是如此,他看上的猎物岂容他人染指分毫。
  红霓打了个冷颤,叹口气,她喜欢李从紫,如同喜欢一个弟弟般的喜爱他,如今看来,自己和他的缘份到此为止了。
  另一方面,李家二兄弟并肩走在回家的路上,一路上一李从紫一言不发,绯红的臭脸久久没恢复到正常神色。
  李从银瞟了好一晌,试探地开口问道:「小五,你和沈少庄主......」
  「没有!我和他什麽关系都没有!」急口辩白,欲盖弥彰。
  此地无银三百两,隔壁张三未曾偷,讲得大概就是这情形吧。李从银了然於心,没再多说什麽,弟妹们的事他很少横加插手穷追问,他们若想说自然会说。
  又静了片刻,李从紫才期期艾艾的问:「大哥......你怎麽会认识那个姓沈的?」
  「还记得几天前你蹭回来的香气吗?」
  「嗯。」
  李从银将来龙去脉大致说了遍,听完老大的话,李从紫的嘴角止不住抽呀抽,总而言之若不是他没沾惹那香味,老大也不会自动自发的跟人家搭上伙,逢迎得跟什麽似的,连人都领进门。
  追根究底,原来狼是自己引回来的,这算不算自作孽不可活啊?李小弟弟好看的五官垮成一个漂亮的囧,恨不得找块豆腐一头撞死得了。
  日有所思,夜有所梦。
  当晚,李从紫做了恶梦。
  梦的开始,自己变成一只小野马,很快乐的大草原上奔跑,天宽地阔,无拘无束。
  正当他跑得欢快时,冷不妨半空飘下一个白衣人,哪里不好降落,竟降落到他背上,好温柔、好温柔地抚摸鬃毛说,小马儿,让我骑你好不好?
  骑你个熊老子啦!蹦躂蹦躂的狂踢乱跳,想把白衣人甩下背。
  真是个暴躁的小东西,不过这样才有意思。白衣人轻松地骑坐在他背上,怎麽甩都甩不下来,甚至笑著拍拍马屁股。小马儿乖呀,别浪费力气了,你甩不掉我的。
  怎可能真乖乖让人骑,继续奋力的蹦躂蹦躂。下去!你给小爷滚下去!
  嗳,真不乖。
  忽一眨眼,自己从小野马变成一只小老鼠,骑在背上的那人则变成一只白毛猫,长得很好看的那种,雪白柔软的长毛,灿亮的金色眼睛,气质尊贵,优雅而威风凛凛地,用前爪按在小老鼠仰天的肚皮上,力道恰恰好适中,既不会太用力的压疼他,也不会太放松的让他逃了,爪子肉球搓过来、揉过去的玩。
  你放开我!放开我!翻不了身的小老鼠吱吱叫,四肢乱挥乱舞的挣扎。
  好啊,我放开你吧。白毛猫真拿开爪子。
  小老鼠翻过身急忙要逃,跑几步,忽又被猫爪子按住,小老鼠挣扎,猫爪子又放开了,逃几步,又被按住......放开,逃跑,按住......放开,逃跑,按住......循环了几次,小老鼠受不了大叫,不要再玩我了,乾脆一口咬死我算了!
  我还没玩够呢,等玩够了自然吃掉你。白毛猫嘿嘿嘿的狞笑,爪子左一拨,小老鼠向左滚呀滚,爪子右一拍,小老鼠继续向右滚呀滚。
  左滚右滚,小老鼠滚呀滚呀滚滚滚滚,滚得是头晕目眩天昏地暗,一路骨碌骨碌骨碌地滚出了梦境......李从紫骤然清醒,双目一睁,正对上二只眼睛贼光闪闪。
  吓!有过一回经验,这次虽然还是有受到惊吓,但没像上次那样险险魂飞魄散,只胸口卜通、卜通乱撞,乍地分不清是惊吓或惊慌,抑或二者皆有。
  想也知道是谁!
  老半夜这样被人活活吓醒,肝火心火蹭地一下蹿了上来,李从紫冲口怒道:「半夜不睡觉出来装鬼吓人是你的兴趣吗?」
  「不,半夜不睡只跑来吓你,是我最近的新兴趣。」沈绿酒依旧悠悠地讲著会气死人的浑话。
  「你有病!」忿忿啐骂。
  「我想,我可能真的病了。」
  「别靠近我,要传染给我怎麽办!」
  「我这病非要传染给你不可。」
  「你把小竹子怎麽了?」李从紫瞄到一边打铺的小仆没动没静,紧张的问,生怕沈绿酒会伤害家里人。
  「放心,只是点他睡穴,睡饱了自然会醒。」
  李从紫稍稍松口气。
  沈绿酒不再主动说话,静静的、笑笑的注视他,一脸高深莫测。
  李从紫不住又紧张起来,想起刚刚的梦,那白衣人和猫不正是眼前这只笑面虎吗?背脊升起一股凉意。这个王八蛋到底想杀想剐总说个明白吧,这样阴阴险险的盯著人瞧,更加虐待精神。
  好汉不吃眼前亏,识时务者为俊杰,李小弟弟从不自认是好汉,更不可能当俊杰,勉强压下惊怕怒火,清了清喉咙,悻悻开口道:「那个......沈少庄主,那日在酒馆不小心得罪了您,您大人不计小人过,就别同我计较了罢。」
  十分难得的低声下气,反正他一个泼皮小无赖,欺弱畏强是理所当然,不需要高傲不屈的骨气,自保小命一条比较重要。
  「若我偏要计较呢?」沈绿酒问。
  「您肚子大能撑什麽的。」
  「是宰相肚里能撑船。」沈绿酒霍地捉起他的手,按至自己平坦结实的腹部。「我的肚子大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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