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不完小受兜著走----celiacici[下]
  发于:2008年12月2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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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晖昀愣愣地望著手机,一遍遍地听,直到双眼酸涩。
  许久,他按下录音键。合眼轻轻一吻......
  不知何时睡去的,睁眼时,正看到一只侧对他的猫。
  猫儿在削苹果,如此全神贯注地削著粉红色的苹果。
  蔓过窗帘的光照在睫羽,扑闪扑闪的,全落进眼里......
  "醒了?"他偏首笑。
  "刚去学校,段老师不在,就把假条给郭伟了......"指指电脑包:
  "海报都拷来了,别弄得太晚!我会......啊!"
  苹果自掌中滑落,圆圆的,脆脆的,好似怀里的猫儿。
  猫儿睁圆了杏眼,挣扎了好一会儿才乖乖顺服,接受那柔情蜜意的一吻。
  晚饭过後又开始削苹果。
  "怎麽了你?"抽走他手中的小刀。
  寒庚这才发现自己出神到削了一大碗苹果:
  "多削点给大家吃......"说著端了满满一盆分给大爷、光头和其他病友。
  在一片其乐融融中,晖昀蹙眉。
  是之前光线不足的缘故?
  为何此刻看来,猫儿的眼睛有些肿,仿佛哭过......
  "老爹老爹几点了???"
  "知道了......"床上的鹅继续敲键盘。
  "再给你半小时!"猫咪撅嘴:
  "再不谁早晚和你掰了!"
  晖昀手一僵,抬头看他。
  "我......随便说说的......"猫儿结巴:
  晖昀凝视著他,一字一句道:
  "寒庚,我希望,在这段感情中,你和我一样认真......"
  寒庚愣愣地看他,随後一头扎进他怀里:
  "多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晖昀叹息:
  "怎麽可能生你气?只是今天什麽都太突然了......有些不确定......"
  "那不是你的错......"瞄眼他的伤:
  "我们会赢回来的!"
  晖昀颔首:
  "但赢回来必须有足够的实力......"
  "嗯......"
  "要有足够的实力必须有足够的兵力......"
  "嗯......"
  "要有足够的兵力必须要适当地扩军......"
  "嗯......"
  "要适当的扩军必须有大力的宣传......"
  "嗯......"
  "要有大力的宣传必须有......"
  "完美的海报!!!"
  "对!!!"
  "我掐死你!!!"
  甜蜜的掐架。
  "就会挖坑让我跳!!!"
  "那你跳不跳啊?"鹅爹咳嗽笑:
  "You jump,I go away!"
  "还敢嘴硬......"
  推开电脑抓了猫,亲亲我我月上稍。
  大爷打了个喷嚏,两人这才吐吐舌头安静了。
  於是,在鼾声四起、浓郁著药水味的病房里,一只鹅,一只猫,相互依偎著,在电脑前PS海报。
  "是是,两人刚睡下,还一张床呢......"
  月光照在走廊尽头的窗边:
  "嗯,对!他下午买东西去了,好久才回来,说是回校了......但他先去卫生间换了套衣服再进来的,我看到了还不让说......换下来的我看了,也没什麽,就股香水味......其他的......没了,还那帐户吧......谢谢寒先生!!"
  挂了电话吓一跳:
  "谁??"
  那人斜睨著光头冷笑:
  "好久不见......"
  光头一愣:
  "你怎麽在这儿?"
  "看个朋友。"
  光头"哦"了声,转身就走。
  "等等......"他叫住他:
  "别打他们主意......"
  光头笑了:
  "凭什麽?"
  那人举了举手,月光下,一道疤痕蜈蚣般盘在左臂。
  这是当年他替光头挡的一刀,如今,依然触目惊心......
  "你说过要还的......"
  "你......"光头好半天说不出话来:
  "又是为那老师对不对?"
  那人沈默许久道:
  "我欠他们一个情......"
  光头怒道:
  "成!成!我退了这笔生意!但从今往後......咱们谁也不欠谁!!"
  又是一段沈默,光头擦身而过时他拉住他。
  "拿去用吧!伯母身体不好......"
  "啪!"──钱砸在脸上,光头气得直哆嗦,随後病服一脱:
  "我和金荣当年瞎了眼才把你当兄弟!!滚回去当你的乖宝宝吧!!!"说著逃也似地离开。
  "这位病人你上哪儿???"值班护士追上去。
  "三更半夜嚷嚷什麽??"一丹凤眼的值班女医生从转角走来:
  "呀!怎麽你还没走?"柳眉轻竖:
  "放你进来我有多大风险你知道吗??还给我四处嚷嚷!!!"
  那人摆摆手,转身就走:
  "喂!钱......!!"
  "给医院吧!多装点隔音设施......"
  美人无奈地看他离去。
  走进房里,抽走两人抱著的电脑。
  算他识相,没吵醒他们......
  住院三天是自己向主治医师要求的,用的也都是最好的药,但愿别落下病根......
  爷爷这下你放心了吧??
  有我照看著他们......
  早上是被痛醒的,一只猫腿,就这麽光明正大地搁在自己受伤的膝盖上......
  这只无赖猫......刚想推开他却被他翻身熊抱。看他哈喇子直流的样子,湿了病服却暖了心......
  看著那近在咫尺的睡颜,渐渐凑近,刚要吻上,程咬金就杀来了:
  "起床了起床了!!"
  "学长你也太早了吧......"还吵醒其他五位病友。
  "都日上三竿了陛下!还抱著爱妃不起呢??"刀刀边说边去捞手提。
  "是这个吧?"拷了电子稿,他拧一把还在鹅爹怀里蜷缩的小猫,便又风风火火地离开了......
  洗脸刷牙吃完早饭,学长就来电说已印了十份,贴得满校都是。
  "不去上课?"
  查房的时候猫咪在门外探头探脑,可主治医生兜一圈,看都不看自己一眼。
  "不......上......你在医院,假条好骗......"
  "......"
  "咦?光头呢?"
  "不知道,出院了吧......"
  本来是相安无事的一日,却在下午接到个电话说学校里一半的招新海报被人撕了!!
  是可忍孰不可忍?!有人指证是跆协干的,但却没有证据,只能哑巴吃黄连。
  空协的兄弟们那个激愤啊!!旧仇加新恨!几个大一的小孩忍不住了!纠结了一夥儿就要去踢馆,半路被刀刀拦住了。
  可会长和几位元老都在外实习,刀刀也只能挡个一时......
  "医生!我能提早出院吗?"
  办公桌前医生抬头:"那要问你的主治医生了......"
  "你不是?"
  "我是。"一身材娇小的丹凤眼美人倚门而笑。
  "夸哒"──俩下巴掉地上。
  即使一刀平的刘海向後梳起且化了妆,他们也决不会认不出那曾问寒庚要过手机的清纯脸孔!!
  正发楞呢,美人已走到跟前:
  "怎麽?不认识了?"她的笑银铃般动听,和松鼠电话那头常出现的笑声如出一辙!!
  "你你你......"
  "我我我......"披了白大褂坐下,敛容道:
  "好了不逗你们了,我先简短地自我介绍......"清清嗓子:
  "李玲,医师,芳龄28,未婚。平时去看爷爷时常扮成小女生欺负男生,噢对了,我爷爷你们都认识的,江湖人称......"
  "小雏菊──"两人磨牙。
  之前的男医生笑了:
  "你又诱拐小孩啦?标──本──菊??"
  李玲白眼:"是啊......可惜没拐成,被一醋缸拦了......"瞟眼晖昀。
  "是你自己逃的......"醋缸白眼。
  "我不是怕被你认出来吗??"
  晖昀愣:
  "我们见过??"
  "啊......昀昀你真薄情!!昨还叫人家小甜甜,今就翻脸不认人了......"
  石化。
  "好了好了不玩了,刚你说什麽来著?"
  "出院......"
  "为了社团的事?"
  "嗯......"
  "好!重情重义义薄云天肝胆相照两肋插刀......(略1000字)可是不行......"
  "为什麽???"
  "因为你是我的病人,我要对你负责!"
  於是两人灰头土脸地回了房。
  "这标本菊,比她爷爷还倔......"猫咪撅嘴:
  "要不......我去一趟?"
  晖昀看著他,的确,寒庚在社团里是颇有人气的和事佬,可是......
  "我舍不得你啊!!!小甜甜!"一把搂住。
  "次啦──"脸上五道抓痕。
  前脚猫咪刚走,後脚就来了个人:
  "哟!孙老师!"
  "我代表全系同学来看你。"
  "敢情老师不是自己想来啊?"
  孙黎爽朗一笑。
  "寒庚呢?"拉把椅子坐下,边削梨边聊。
  "回学校了。"
  "他还知道回啊?逃了那麽多节课,急得段老师到处找......"
  晖昀愣:
  "他没递假条?"
  "考试怎麽递假条?"
  晖昀这才想起猫咪的系是学校最早期末考的......
  "本想帮他办缓考的,但没有他本人签字......不过没关系,我们还会想办法的......"孙黎说著将削完的梨塞到晖昀手中:
  "我下午还有课,先走了啊......"
  晖昀想下床送他,却被他一把按住:
  "对了,沧海来过没?"走到门口时他忽然冒出句。
  晖昀愣了下,摇摇头。
  孙黎讪讪一笑,重又迈开步子。
  "孙老师?!!"正要查房的李玲出现在门外:
  "孙老师您来得正好,这个带给沧海吧,他昨天落下的......"
  孙黎呆看著她塞到手中的一叠钱,许久才点了点头。
  "怎麽回事?"孙黎走後晖昀问:
  "昨沧海来过了,见你们都睡了就又走了。"
  "哦......我是问他们两个......"
  李玲瞪:
  "你当我八卦周刊呢??"
  "我告你小美和他跟班的桃色史......"
  默:
  "成交!"
  晖昀想知道的不过是沧海欠自己什麽情,毕竟被人莫名其妙地报恩总有些变扭。
  但接下来的故事超出了他的预计......
  沧海家境富裕,但厌恶尔虞我诈的他常和些"不入流"的朋友混在一起。
  不肯妥协的性格最终使他断绝了与家里的关系,来上海读书。
  在这里,他结识了许多朋友。金荣和光头就是他最早相识的兄弟。三人一起在舞厅做"保镖",为了每月几千的收入卖命。
  但不知怎麽的这事被神通广大的系主任德哥知道了,他派外聘心理学教授孙黎将迷途的羔羊引回正道。
  快当爸爸的孙黎正沈浸在一派幸福之中,於是带著满满的希望去了。
  "我说你有完没完??"被缠了两星期的沧海怒。
  "你们还是学生,不要拿自己的前途开玩笑!"
  "那我们没钱怎麽办?上街讨去?"光头笑。
  "我可以介绍你们实习......"
  "省省吧!!自己都穷得叮当响的......"沧海一把推开他。
  孙黎一个没站稳,撞到身边一打手机的男子。男子捡起地上的手机鼓捣半天:
  "坏了......"他耸肩看向孙黎。
  孙黎懵了,那款他认识,近期宣传得沸沸扬扬的诺基亚天价手机。
  "你说要怎麽赔?"西装笔挺的男子好整以暇地蹲下身看他。
  孙黎持续僵硬。
  "实在囊中羞涩也没关系......"男子整整衣领起身:
  "那就用别的来还吧......"说著拎起他,在他的耳边吹气。
  一个闷雷打在眼前,孙黎两眼发黑许久,直至被两个年轻人一左一右地架出舞厅才醒悟过来。
  "放开我!!你们这麽做是犯法的!!"
  那人笑了,直往对面的Motel走去。
  挣扎中眼镜被打落在地,眼前的景物晃啊晃的......什麽都看不清......
  周围似乎有人在围观......带著看好戏的兴奋与冷漠......
  书香门第长大的他,不曾见识过这市井真正的模样。他有妻子有孩子,有幸福的未来和美好的前程......
  但这一切,就要在顷刻间覆灭......
  被扔在床上後,那人扑上来用领带捆住他的手後便开始撕扯。
  那人的低笑与喘息萦绕耳畔,皮带被他迅速抽走。
  被扒下西装裤时,他再没反抗的力气......
  一切就要结束......而他能做的,只有闭上眼睛......
  "!"地一声,那男子扑倒在地。
  "还愣著干嘛??"
  沧海扔了抱著布条的酒瓶,拉起他就往外跑。
  跨过门口躺倒的两个青年,远远的有人从後方追来。
  夜风呛得喉头干涩,他大口喘息著,脚下越来越沈......
  忽地沧海将他推至小巷,自己往反方向去了。
  蜷缩在黑暗中,他听者脚步渐渐远去......
  夜风很凉,小巷很静。隐隐的有饭菜飘香,他却将脸埋在膝间,痛哭流涕......
  许久,有人拽起他,替他拍去了身上的灰尘,披上带著体温的外衣。
  他看著他流血的手臂,他却只淡淡道:
  "别再来了......"
  後来就真的再没有去,而沧海也总是逃他的课,互相回避。
  孩子满月之际,犹豫再三,还是在邀请函上写下了他的名。
  但那天沧海并没有来,他被那个衣冠楚楚的男子以故意伤害罪起诉......
  "我会帮你找律师的......"从警局出来时孙黎安慰道。
  "今不是儿子满月吗?"沧海打断他。
  脑中浮现出接到电话後自己抛下妻儿宾客冲出门外的场景......
  "没事......"他别开眼:
  "我先送你回去......"
  租来的阁楼,窄得寸步难行。
  沧海让他坐坐,自己先进浴室冲去晦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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