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佑天使----真意之风
  发于:2009年01月0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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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南柯一梦,梦醒甘苦皆空。只是,清醒的代价未免太重——十八年的刻骨执念、已无缚鸡之力的双手、被蹂躏得残破不堪的身子……
  俊美的男人停下脚步,低头望着绵软无力、形同虚设的双手,潸然泪下……
  ……
  一晃十几天,腾十每天都在重复相同的事情——做饭,挑水,然后将一筷未动的饭扔掉,一指未沾的洗澡水放掉……
  苏靳每日里早出晚归,任由男人晚上坐在阴冷的石阶上睡觉,徒劳无功地做饭张罗,根本无动于衷,一径对腾十不闻不问、视而不见。
  ……
  清早,男人步入空荡的石屋,心下黯然——靳靳仍然只吃那些垃圾,仍然跑去温泉洗澡……那眼温泉热气袅袅,可是周曹林木丛生,气温奇低,泡温泉出来后,冷热骤然交替,必然阴寒入体,日久生疾。
  男人耙乱满头黑发,来回踱步——要让他好好吃饭!不能让他去泡温泉!怎么办?怎么办?
  徘徊良久,男人终于停下脚步,镇定心神,陷入沉思……
  日暮时分,苏靳回来了。
  石屋里没有点灯、寂静无人。
  那人走了?俊美的脸上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寂寥冷笑,滚得越远越好!
  ……
  碎月光大人:真的好想你!工作很忙吗?别累着啊!
  Potato大人及所有珍爱幸福生活的大人,偶保证happy ending!(汗!足见偶真是太天真了!)
  日暮时分,苏靳回来了。
  石屋里没有点灯、寂静无人。
  难道那人走了?俊美的脸上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寂寥冷笑——滚得越远越好!
  苏靳转身走进右手石屋,俯身拿起一听啤酒,两袋饼干……猛然间,被一双坚实的铁臂紧紧箍住,腾空抱起!
  不顾苏靳的踢打挣扎,腾十大步穿过石屋,将苏靳按在浴桶边的石壁上,大手一伸,“嚓——”衬衫应声而裂,白皙的胸膛赤裸裸的袒露出来……
  “不——”苏靳犹如受伤的困兽,愈加疯狂地拳打脚踢起来。
  男人沉重的身体死死压住身下的人,刻意回避黑眸中的愤怒恐惧,粗暴地扯光苏靳下身的遮蔽,一把抱起光裸的身子,将他扔进热气腾腾的浴盆。
  刚一掉进浴盆,苏靳立刻扑腾着想爬起来,却被男人死死按住,动弹不得,只得用杀人的目光狠狠瞪着腾十。
  腾十粗喘口气,锐利的鹰眼紧盯着喷射怒火的黑眸,薄唇轻扯,嘲弄道:“里里外外都被那些男人肆意玩过了,还装什么贞节烈妇?”
  “啪——”
  清脆的巴掌声回荡在石屋里。
  “声音够响,可惜一点不疼……舍不得打我?……噢,差点忘了,”男人邪笑,薄唇继续吐出残忍的嘲弄:“——你的手已经废了,当然打不动……”
  “你这个魔鬼!魔鬼!魔鬼!——”伤痕累累的心被男人残忍绝情的话蹂碾戳刺,苏靳怒恨交织,气得浑身发抖,再也骂不出别的话,脆弱的泪水不受控制地滚滚落下……
  “呵,今天才知道我是魔鬼?”锐利的鹰眼里满是轻蔑不屑,冷冷说道:“小家伙,原打算好好哄哄你,可你敬酒不吃吃罚酒!……我没耐心再陪你玩欲迎还拒的把戏……”
  “谁欲迎还拒了!不要脸的畜牲!丑八怪!我恨你!恨你!恨你!恨你!恨你!……你滚!滚!滚!——”苏靳大口喘息,声嘶力竭地狂喊不停……
  “滚?”男人低沉磁性的声音细细玩味一遍这个字,突然伸出大手钳住苏靳下颌,强迫苏靳看着他,一字一字缓缓说道:“靳靳,你说得对——我是魔鬼!自从脸上被划出永远无法抹去的丑陋刀疤,我就成了魔鬼!……所以——但凡我看上眼的东西,就只能属于我!……小傻瓜,别急着瞪我……我手里有张王牌,咱们谈谈条件怎么样,嗯?”大手松开苏靳下颌,抚上俊美苍白的脸颊,轻轻摩挲。
  苏靳转头避开男人粗糙的大手,咬牙切齿:“我和妈妈救了一只恶狼! ”
  “对!我会事无巨细、绘声绘色,全部告诉她老人家——尤其是你被男人轮暴的事,当然还有,你的手形同残废的事……”
  魔鬼!魔鬼!魔鬼!——我有眼无珠,怎么会爱上这个魔鬼!……不愿被男人看到眼中的脆弱屈服,苏靳默默低下头,泪水狂涌。
  良久,男人冰冷绝情的声音再次响起,“哼,老太太是我最后的砝码,现在还不到用的时候……我手中另有王牌!”大手轻轻抹着苏靳腮边的泪水,男人俯身凑到人儿耳边,喃喃低语,“靳靳——想见你的宝贝‘香草’吗?”
  “香草?……”苏靳愣住,含泪的黑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腾十,怔怔地说不出话。
  “小傻瓜,那匹死马是我从屠宰场找来,再染白耳朵——真正的‘香草’还在马厩里好吃懒做呢!”男人贪婪地看着黑眼睛里瞬间闪现的快乐火花,笑道:“怎么样?咱们谈谈条件吧——第一,一日三餐,你只能吃我做的饭;第二,不许去温泉泡澡,只能在这个浴桶里洗;……没有第三了。”
  “同意。”
  男人直起身子,看一眼苏靳,薄唇轻扯,淡淡说道:“见到‘香草’以后,你仍然要遵守约定——‘香草’吃了一种很补的药,平时嘛身强体壮,但每隔一个月就得吃解药,否则……’’
  苏靳双手冰凉,浑身直抖,死死咬着嘴唇,黑眸中寒光闪闪,脸上写着刻骨的恨意,“你这个魔鬼!魔鬼!我恨你!恨你!恨你!——”
  “随便你恨。”男人邪笑,扔给苏靳一条毛巾,“水冷了,快擦!然后吃饭。”说罢,转身离开,去准备晚饭。
  忙着做晚饭的腾十,薄唇微弯,疤脸上漾着幸福的微笑——我的小宝贝,恨我吧!尽管恨我!……没有你的日子,每分每秒都仿佛置身炼狱!我真想死,真的想死!……没有去死,是因为我不能扔下伤痕累累的你,我在等——等着你恨我、报复我、折磨我的肉体、摧残我的灵魂……不论你的手段有多残忍,我都会坚持下去,直到你的恨发泄完了,直到你摆脱掉我亲手制造的梦魇,直到你忘记所有的伤害,直到你重新快乐起来——去追寻自己的梦想和真爱!到那时,我会奉上所有的祝福……然后,放心地、没有遗憾地离开!
  君子协定后的第二天,晴空如洗,蝉鸣啾啾,阵阵灼人的热浪扑面而来,即便是一动不动,也让人热得几乎要窒息昏厥。
  强壮彪悍的腾总打发走吴铭和搬运东西的一帮人,只穿一条长裤,独自一人为‘香草’盖马厩——和水泥、砌砖、搭棚子,手脚不停,水都顾不上喝一口,汗水浸湿的黑发垂在额前,黝黑赤裸的胸膛在烈日烘烤下闪闪发亮……尘土满面,挥汗如雨,辛苦劳作犹如斯巴达的劣等奴隶。
  反观坐在树荫下监工的苏靳,一身丝质白衣,折扇轻摇,俊美的脸上清凉无汗,不时用牙签插一块冰镇西瓜、细品芳露,气度闲雅,俊逸轻颺,真是翩翩浊世佳公子!
  经过昨夜辗转反侧,苏靳终于回过味儿来——那人不过是想逼我恨他……
  望着男人肌肉盘结、魁伟宽厚的背部,俊脸浮现冷笑——恨?!一潭死水怎会再起波澜?……
  日头偏西,马厩终于盖好,腾十抹一把满脸的汗水,拿起一瓶水,拧开瓶盖,从头淋下,冲去满脸的灰尘和汗水,爽!再开一瓶,直直灌进嘴里,再开一瓶,一口气喝光,再开一瓶……连着喝了五六瓶,平坦结实的腹部微微隆起,终于喝饱了!
  静静坐在一旁的苏靳,突然站起身来,踱到腾十面前,云淡风轻的笑着,递过一听已经开启的可乐。
  男人难以置信地瞅着那夺人心魄的笑容和递到眼前的可乐,鹰眼里闪着受宠若惊的狂喜,慢慢伸出大手接过,嗓音沙哑地轻声道谢,只觉一天的劳累消失无踪,一颗心飘忽摇曳仿佛飞上青天,仰脖,一口气灌下大半听可乐……
  “啊——”一声惨痛的大吼,紧接着一阵急促狂乱的咳嗽,男人大张着嘴,嗤嗤吸气,抖着手,拧开一瓶水,急急灌下喉咙,再开一瓶,喝光,再开一瓶……
  俊美的男人看着狼狈不堪的腾十,脸上仍是笑得云淡风轻,懒洋洋说道:“味道不错吧?不过,你做饭的调料可得再备一些了。”
  呛了辣椒水的男人涕泪横流,疾速喝光七八瓶水,终于缓过劲来,长出一口气,摸着胀鼓到快要爆裂的肚子,薄唇漾出一抹苦笑,眼睁睁看着害苦了他的小宝贝,一步三摇、优哉游哉地渐渐远去……
  晚饭桌上,苏靳挑三拣四,简直就是在数米粒。
  “靳靳,乖,别挑食。”男人口齿含糊地劝着。
  “呵,你不也没吃,凭什么管我?你吃多少,我就吃多少。”
  男人下午被呛辣椒水,舌头生疼,根本食不下咽,明知是苏靳存心整他,仍然柔声说道:“好!我吃多少,你跟我一样。”抡起筷子,大口吃起来,每吃一口,舌头口腔喉咙就如万针扎刺一般酸痛难忍,可一看到那张清瘦的俊脸,心头便怜爱疼惜,不顾痛到完全麻木的神经,拼命多吃……
  男人痛苦不堪的样子仿佛是最好的下酒菜,苏靳胃口大开,也以跟着狂吃起来——全然忽略内心深处的犹疑——既然心如死水,既然懒得恨他,既然视他为陌生人,为何又要使伎俩整他?为何看着他痛苦,自己就心情舒畅?……
  待一顿饭吃完,腾十直痛得冷汗淋漓,头晕眼花,急匆匆跑去刷牙漱口。清凉的水缓解了口中疼痛,腾十吁口气,蓦地想起自己从小饥寒交迫,向来吃东西都是津津有味,一生中唯有的两次吃饭如受刑,全拜靳靳所赐——初次相见时,靳靳佯装小大人,一勺一勺,慢悠悠喂着饿得能把勺子吃下去的我……弹指一挥间,十八年了,我们都不复当初……
  正在水槽边发呆,手机响了——‘香草’已经到了山下。
  ……
  ‘香草’ 万里迢迢从印尼来到老挝,虽然舟车劳顿了一天一夜,可它天生神骏,没有丝毫疲累,抬头挺胸,威武不凡,斜睨蔑视着押送它、胆敢把它关在笼子里的陌生人。
  打发走运送‘香草’的人,腾十轻轻抚摸马儿顺滑的鬃毛,看着远处呆呆立着的苏靳,宠溺地笑了。
  ……
  ‘香草’!真的是‘香草’!——远远望着日思夜想的宝贝,苏靳喜极而泣,慢慢含住指头,轻打唿哨。
  机灵的‘香草’瞬间发现了主人,仰脖一声长啸,欢腾雀跃起来,风驰电掣般奔向苏靳。
  一人一马紧紧相拥,苏靳将脸埋进毛茸茸的马脖里,放声大哭……两个多月来,第一次尽情发泄愤怒、伤痛、委屈、孤寂、辛酸……
  ‘香草’摇着尾巴,喷着响鼻,不时蹭蹭大脑袋,体贴地安慰着主人。
  看看苏靳哭得差不多了,腾十走过去,拿起马的缰绳,轻声说道:“靳靳,这根缰绳是特制的,上面有四个皮套——分别戴在手腕手肘上,即可以掌握方向,又可以随意调节缰绳的长短,所以,即使……你的手……力度不够,一样能驾驭‘香草’、乘风飞驰!”
  苏靳乃个中高手,毋须腾十多说,当然知道驾马时手只是起到牵引缰绳的作用,主要依靠手腕手肘使力,掌握方向。
  漂亮的黑眼睛里闪耀兴奋喜悦的火花,苏靳接过缰绳,仔细试弄皮套,果然好用!——突然间,眸光转冷,火花熄灭了……苏靳甩脱缰绳,转身疾走,一路狂奔回秘道。
  瞬间由热到冷的转变,把腾十弄蒙了——靳靳怎么突然不高兴了?
  电光一闪,腾十狠拍脑门,暗骂自己愚不可及,伸手轻抚‘香草’光滑强健的背脊,笑道:“伙计,这回就看你的了!”
  ……
  各位尊敬的亲亲的可爱的大人:看了留言偶是心花怒放!!!谢谢!
  藏阁龙心大人说要看偶的表现,偶真的好紧张!!!恐怕手一抖(偶现在手就在抖),
  就会写砸,各位的鲜花会变成臭鸡蛋扔过来(汗!现在禽流感,安全起见,建议各位大人
  表拿它当武器,还是用砖头好了,哈哈!)
  小猪苯苯大人,偶不会给无言的结局滴!放心吧!
  早饭后,苏靳径自出门。
  腾十也跟在他身后,一起出了秘道。
  “靳靳,不去看看‘香草’吗?”男人低沉的声音响起。
  苏靳不理身后的男人,继续向波卡沙贡悬崖的方向走去。
  腾十摇头苦笑,拦腰一把抱起苏靳,邪笑道:“要我抱你去,嗯?”
  “混蛋,放开我!”
  男人不顾苏靳疯狂的踢打怒骂,硬是把他抱到马厩边,轻轻放下。
  ‘香草’看到主人,兴奋得甩着大尾巴,连喷响鼻,摇头晃脑,就要蹭过来亲热。
  苏靳却寒着脸,不理不睬,转身疾走。
  高大的男人靠在马厩边,随手点支烟,懒懒说道:“这个小畜牲是我见过的最蠢笨的马!”
  苏靳猛地回头,狠狠瞪着腾十,怒喝:“不许嘲笑香草!你才是个白痴!”
  男人看着义愤填膺的苏靳,低笑出声,淡淡说道:“靳靳,你何不现在验收一下,看看我耗费了一整夜外加五十个苹果,它到底学会了没有,嗯?”
  苏靳立在原地,不置可否,冷眼旁观着腾十的一举一动。
  腾十解下缰绳,将香草牵出马厩,拍拍马儿的背,大手自上而下一挥——
  香草随着腾十手的动作,乖乖地四蹄趴卧在地,大眼含情脉脉的看着主人。
  苏靳先是一愣,随即猛冲过去,跃上马鞍,紧紧抱住香草的脖子,哽咽低语:“我的宝贝,谢谢你,谢谢你!”
  见主人上了马鞍,香草四蹄撑地,稳稳站了起来。
  腾十插手立在一边,疤脸上带着宠溺的笑,静静看着苏靳喜滋滋地将皮套分别带在手腕手肘上。
  苏靳轻拍马头,一扽缰绳,踌躇满志地号令香草——出发!
  出乎意料的是,香草紧盯着腾十,抬抬脑袋,甩甩马尾,竟然呆在原地没动!
  腾十会意,哈哈大笑,“这个小畜牲——不仅蠢笨,而且贪吃!”说罢,从兜里掏出一个苹果,掷向香草。
  香草灵动无比的一甩马脖,张嘴接住凌空飞至的美味,在苏靳的怒目而视下,心满意足地大嚼一气,随即仰脖一声长啸,四蹄腾空跃起,绝尘而去!
  高大的男人痴痴望着马背上跌宕起伏的矫健身影,心中一股酸涩涌起,鹰眼里渐渐泛起水雾——靳靳,我猜得没错,昨天……你是因为不能上马,才突然跑开的……你宁愿放弃最渴望的奔腾驰骋,也不愿让我扶你上马……
  ……
  飞驰过郁郁丛林、幽深谷地,纵跃过涓涓清溪,潺潺河水,耳畔呼呼的风声犹如雄壮激昂的交响乐,苏靳贪享着久违的乘风飞驰,肆意放纵,不断驱策胯下骏马,只想更快更快更快!香草,我的宝贝,只有你,才能让我忘记世间的一切纷扰怨恨,带我乘风归去、飞越天堂!
  ……
  直到自己筋疲力尽,香草也已经汗雨重重,苏靳才轻抖缰绳,放慢马步,轻拍香草的大脑袋,笑道:“宝贝,咱们看看你是不是向那个混蛋说的那么蠢笨,别让我失望哦!”说罢,左手自上而下轻轻一挥——
  ‘香草’立刻乖乖地四蹄趴卧在地,恭候主人下马。
  苏靳下了马,紧紧抱着乖巧的香草,热泪盈眶,喃喃低语,“宝贝,真乖……我就知道你最聪明了,你是在故意整那个混蛋……宝贝,谢谢你,谢谢你……”
  受到夸奖的香草得意洋洋地晃着大脑袋,打着响鼻,亲热地蹭着心爱的主人。
  良久,苏靳放开香草,抹把眼泪,笑道:“宝贝,这附近有一种所有的马儿都最爱吃的荆绵草,比酸溜溜的苹果好吃一百倍!”
  ……
  清澈见底的溪边,苏靳掬起清凉的溪水,洗去满脸汗水尘土,席地而坐,呼吸着森林里沁凉甘甜的空气,仰望天边自在飞翔的雀鸟,俯看溪水中优游吐泡的小鱼,身边的香草正快活地吃着美味的荆绵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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