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网王]话中画----柚子荘
  发于:2009年01月0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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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我们就从独自赏画的安静中跳出来,直接进入讨论话题,把西班牙的肖像画大师都讨论了一遍。你问我找到适合作PRESENTATION的题材没有?我说没有,总是看非所看,看到画上的其实心里想的却是画家在其他美术馆里的作品。我们一边走一边闲聊,走到Velázquez的名作《Las Meninas》前我就停下了脚步。
Velázquez这位有“画家中的画家”之称的十七世纪宫廷画家,他在正值绘画的盛年奔五的年纪里所作的不朽杰作在罗马利来-庞斐利画廊的《Pope Innocent X》让我惊叹,实在是肖像画中的经典之作,所谓“画如其人”就是这般了。画得实在是太像了,跟另一位宫廷画家Goya不同,画家在画的时候没有代入自己对所画之人的好恶,客观真实的画出一个人的肖像画,所用的技巧更是到达了令人难以模仿的高度。
你问我对那幅《Pope Innocent X》不说些什么吗?
在名作面前辞穷是很常有的事,尤其是面对自己喜欢的。
我这么回答不知道是否令你满意。对这幅名作也许是因为我太喜欢了,就找不到词语来作过多的说明。
最后把话题停留在Wincent Willem van Gogh这位天才身上,说到这位就会心生感慨。那些有天赋之才的艺术家们,疯狂与理性并存,无论是疯狂压制了理性,还是理性战胜了疯狂,作为一个痛苦焦虑的灵魂如何度过这一生。保持理性相当的痛苦,还不如那些后知后觉的人要来的幸福,当理性发挥到了极致,幸福却已是渺茫。
你说:天才并非是全能的,在某些方面他们优于一般人,在某些方面却连一般人都不如。Van Gogh的向日葵不是很灿烂很温暖么。
记得在画室无意中见到我的室友画了我的肖像画,只是没有完成。你还是第一个给我画肖像画的人,呵呵。我要是真的被你画得‘像’了,不知道我会用什么样的姿态来面对这一幅反应了‘真实’的我的肖像画。所幸你没有画出来,若是像的那样画得“像”了,我也许就得跟你划清界限。
对于我,你还是不要知道的太多为好。你的目光能看得到很远的地方,可在某些时候别看太远了,明与暗总会有点中间色来调和。
下午2:00我准备离开美术馆,到了门口的时候刺眼的阳光让我停住脚步,外面的雨不知道什么时候停了。我就那样站着,而你早就走出外面,沐浴在阳光之下,回头对我说:
这样温暖的阳光你要拒绝么?
我还没有从阳光的刺眼中恢复过来,而你的脸背光,我看不清你的表情。
你在明,太明了,我看不清你的表情。我在暗,太暗了,相信你也没有看清我的表情。明暗是很有意思的东西,呵呵。
原来幸村一幅画都没有挑,那么我呢?那时我挑了没有?给幸村去了个电话,他说让我去看某本书的某页,问了还是无解。
不二合上幸村的MAC机,转入培训切原的外语水平的工作中,这些日子以来小海带还是有所进步的,现在也该对他进行一番考察。不二找到了幸村说的那本书,有意指了那一页那一段英文让切原现场翻译。
切原心不甘情不愿接过书本,慢条斯理看着,脸上的表情很是有趣,明暗分明。过了20分钟之久,他才慢吞吞的说——
有一天,Plato问老师Socrates什么是爱情?老师就让他先到麦田里去,摘一棵全麦田里最大最金黄的麦穗来,在此期间只能摘一次,只能向前走,不能回头。
Plato于是按照老师说的去做了,结果他两手空空的走出了麦田。老师问他为什么没有摘到?
他说:因为只能摘一次,又不能往回走,其间就算见到最大最金黄的,因为不知前面是否有更好的,所以没有摘。走到前面时,又发觉总比不上之前看到的好,原来最大最金黄的麦穗早已错过了,于是我什么也没有摘。
老师说:这就是爱情。

一个天才的日记(六)

在我埋头看书的那会儿听到了轻轻的关门声,幸村出门去了,没猜错的话你会先去Museo del Prado。那个美术馆我去过好几次了,在馆里没有挑到合适的题材,高迪的画有很多,可我的心思不在他的画上,我更喜欢他在巴塞罗那的建筑。
我去了西班牙艺术三角区之一的el Museo Thyssen Bornemisza(提森?波涅米撒美术馆)。从三楼开始看起,来参观的人数不是很多,多数是外国游客,对于这些游客真正看的是门道的相信也没有多少,而这里的美术馆展出的作品基本上都是西班牙语的文字说明,对一些看客来说就更有难度了。特别是Museo del Prado(普拉多美术馆),全部都是西班牙语的文字介绍。
我在展区往返行走之间能听到的就是看客们从肉眼看到后得出的私语了。有时候觉得挺无趣的,在美术馆里没有能交流想法的对象,把视线放在一楼的Auguste Rodin的作品上,这里有4件他的雕塑,每次看到Auguste Rodin的雕塑就忍不住怦然心动,类似于印象派的手法,使人产生联想,对于雕塑总有说不出的喜爱,雕塑家的手令无无限神往,也许是因为我不擅长雕塑吧,于是特别向往。
当我沉醉于对Auguste Rodin的遐想的时候,耳边就传来了一声法语特有的腔调:Camille Claudel。
听到这个名字我就知道终于有个可以说说话的人了,抬头看着眼前的人,身材高挑衣着灰色风衣,黑色围巾,黑色手套,黑头发藏在帽子里,眼睛也被帽子遮住,看不清脸的轮廓,随时会淹没在身后的人流中的这么一个女人,她给我的第一印象就是这般的感受。
“世人更关注Auguste Rodin的天才与成就,却有意对这位天才和另一位天才女雕塑家Camille Claudel的那段故事轻描淡写。她这位天才背后的天才,当两个天才的碰撞了之后,其中一个不是被那个时代湮没就是在碰撞后惨淡收场。你认为当天才遇上天才会剩下什么?”她用法语问我。
“那么判断天才与非天才的标准是什么?”比如DALI是自己称自己为天才,DA VINCI是被人称为天才。对一个历史人物的客观评价至少需要200年的时间来积淀,更何况是两个。说起人称的天才,呵呵,都是别人加在我头上的高帽子,对于别人说了什么,不置可否是一种明智,表了态自是惹祸上身。很好奇她会怎么接我这话。
“我想看Camille Claudel本人样貌的大理石头像。如果你能做出来让我看看,我才能告诉你。”她的法语发音相当的不错。
“如果你能说明判断天才与非天才的标准,我才能回答你的问题。”事实是她的要求我当然不能办到。这位天才女雕塑家的雕塑当年被她毁坏了很多,她本人的雕像就算是Auguste Rodin也拿不出手,没存在过的东西,我去哪弄一个出来。
我跟她也没有在这问题上多做纠缠,倒是她有不少对艺术的见解让我长了见识,从美术馆里的意大利初期作品到20世纪的画家作品无一不精,在二楼的时候我倾向于巴洛克,而她则倾向于古典主义,这两者分别有激情与理性的意味,古典主义是官方的偏爱,象征王权的至高无上,要求理性,平衡,垂直,水平,明亮为基准。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古典主义的直线和巴洛克的曲线是一种对立。
这里也出售一些印刷了名画的小纪念品,有台历,便签等等。我事先在网上看中的Van Gogh的 Mouse pad一心想过来买下的,可看到牌子上SOLD OUT的字眼真令人遗憾。然而,再一次证明我的运气不错,她说她刚好有,可以送给我,并让我留下地址和姓名。改天她会找人给我送来,我向她表示感谢并欣然接受。
晚上在画室看到幸村在作画,是在完成这次的作业吧。很明显的,你没有单画一个人就算了事的意思,看着你由点连成线,由线组成面,后构成和谐统一的整体。而你却不是用点线面就能概括的,要画你还真难呢。你的画面上没有出现人,多角透视的构图,只用松节油在背景上刷出云层,沙漠中一张红色的单人沙发,靠背很高,线条造型时尚优雅,这沙发用油把颜色稀释,实质的质感变得轻薄甚至有些飘的动感。前景的沙发你并没有多做处理,而是对后面的沙子做了细致的刻画,在空间的透视与反透视上也做出了描画。你停下手中的笔,我在想这样一幅不明所以的带有超现实主义色彩的景物画来表现人物画能交差吗?
你停住笔,跟我说总觉得哪里少了点什么?而且你不想画人,不是不能,是不想。
我提议找SAMUEL来当模特,找找感觉?你表示同意。我把SAMUEL找来当我们俩的模特,没多久就把各自的成品亮出来,呵呵,相对一笑,画的都是黑白的漫画还起了争论。我说SAMUEL是远看像切原,近看像观月。而你却说是远看像观月,近看像切原。为此各执一词,把SAMUEL的五官拆开来分别论证一番,怎么也不肯折中一下,完全当这活生生的模特不存在。
SAMUEL这热血好热闹的西班牙孩子哪能容忍这般的忽视,他冲到我们中间说:虽然不知道你们在说谁谁,但我是远看像我爸爸的孩子,近看像我妈妈的孩子。
这话一出我跟幸村都无言了,这三五不时会发生的无趣或有趣的抬杠就告一段落,转入正题。
“给这张沙发戴上帽子回怎么样呢?”我脑子里突然跳出这个念头便脱口而出。帽子能给人一种心理上的安全感,隐藏一些想隐藏的,Rembrandt就有不少戴着帽子的自画像。
你听了后毫不犹疑地在沙发修长的靠背的最高处画上一顶黑色的帽子,这样一个人的印象就出来了,看到沙漠里的这张沙发便不再是沙发,而让人觉得那是一个人。嗯,是的,近看是沙发和帽子,远看就是一个人了。远与近,加上你的解释用创意躲过了一劫。
事后幸村承诺请我和SAMUEL吃一顿饭。你对我表示感谢,说是我可以向你要求一件事,我说要Camille Claudel的雕像。你说等西班牙的首都改在巴塞罗那的时候再说吧。
呵呵,越来越觉得西班牙是个好地方,马德里的阳光温暖又灿烂,主要是能让人心情十分愉快。
图桑城的夜晚,幸村在住所里聆听柱仙人掌开花的声音,那些白色的花朵,纯洁无暇,这种宁静的日子总是不能长久,跡部那颗脑袋就出现在视频里。
“幸村,日子过得滋润了,这方向你还分得出来吗?”
“难道是没我你一个人就不行了?呵呵。” 跡部几乎从不在幸村休假的时候出现,这次应该是有什么要紧的事情。
“我们的注册会计师、精算师、财务主管仁王那小子跳槽了,本大爷想知道他之前是不是遭到你的刻薄了?”
“你说呢?不过,遭你刻薄的可能性比较大吧。”这点幸村跟跡部都是心知肚明,说起员工待遇很少有公司能比他们的优越的。跡部虽然脾气大了点,还不至于苛刻员工,幸村的好脾气就更不用说。
“嗯哼,这次的损失姑且不算,那小子可是掌握了我们所有的投资明细,目前还没有适合的人选来弥补这一空缺,看来你的休假得提前结束了。还有就是那小子居然跳槽到了……”
门铃在这时时响起,幸村结束跟跡部的视频对话,移步去开门——
“精市——”
“莲二?”

苹果的诱惑

十月十五日——西班牙的全国烹调日,家家户户都会准备各种美味菜肴来欢度这个节日。这个国家除了阳光多之外,还有就是节日也特别的多,几乎每个月都有节日,我想人们那不灭的热情跟这许许多多的节日不无关系。
下了课,我在画室里逗留一个多小时,需要为下次的作业做准备,很长一段时间没有做大理石作品了,得找找感觉才行,看了看那个半成品,不是很满意。准备回宿舍的时候想起得去SAMUEL家吃饭,是三天前教授发出的邀请,当然我不知道他除了我之外还邀请了另外一个人。
这是我在西班牙过的第一个节日,穿过院子正要进门头上被某物体砸到,随之闻到甜美的苹果香,以及欢呼声,“BULL’S EYE!”是SAMUEL跟我那室友在二楼的露天阳台上玩飞镖游戏,刚才就是不二镖中了放在SAMUEL头顶上的苹果,SAMUEL一个紧张没站稳导致苹果再次领略万有引力,巧的是这万有引力砸到我的脑袋上,并声称苹果是全方位的健康水果,被砸那么一两下说不定能增加创作灵感,这是他们做出的解释。
脑袋被这么意外一砸让我确实有些不爽,虽然是自己一直在思考下一步该如何完成大理石作品以致忽略了周围环境所致,坐在大厅的沙发上闭目养神,刚进门时闻到的苹果香就是从大厅里的开放式厨房飘过来的,教授的太太在厨房里忙碌着。不知道是开了暖气的缘故,还是苹果的气味本来就是一种暖香,这温暖的气味有种能平整情绪的力量。
玩闹是其次,重点还是吃的,虽然过程出现了不愉快的小插曲。今天似乎是主打苹果宴,以苹果为主菜的东方料理,对于这么大规模的苹果料理还是第一次看到,不仅仅是味觉的享受,更是嗅觉与视觉的享受,这天然的味道令人心情愉快。
结束了镖苹果的游戏的SAMUEL不知什么时候摸到我身后,冷不防用手捂住我的眼睛,说,“来玩一个闭上眼睛猜苹果品种的游戏吧,猜错了的得喝这个。”
虽然看不到是什么,却可以闻到一种不怎么好闻甚至还有些刺激的味道,这味道似曾相识,让我马上想起那是什么东西,“这就是你上次把楼下那位未来的男高音给放倒了的东西吧。”听到你的轻笑,你没有出声。
SAMUEL自然是知道我所说的“你”是指不二周助,这孩子难得没有发挥平时打破砂锅问到底的精神,而且直接进入主题,拿了一个苹果在我的鼻子前晃了几下
“GRANNY SMITH。” 来说出苹果的名称,这对我来说很简单.这种苹果在果皮表面打上了一层巴西棕榈蜡遮盖了气味,它有一些披着碧绿清新的外衣,还有一些带着翠绿透粉的可爱,水分不算多,吃起来总觉得欠缺了什么。
“对。嘿嘿,待会有一道汤就是用这款做的苹果海鲜汤,我喜欢的。——下一个?”SAMUEL说。
“RED DELICIOUS。” 又闻到另一种苹果气味,我很快就做出回答.这种苹果令我印象深刻不是它那鲜红艳丽的外表,而是那闪亮光滑的巴西棕榈蜡,虽说这蜡是用来保鲜的,可遮盖了原来的气味还是打了折扣。总之,不吃上了蜡而又没有削皮的苹果。
“正确。没记错的话今天会有青瓜鱼柳苹果盏,就是用这种苹果做的。——最后一个?”SAMUEL继续说。
“FUJI APPLE……”这气味相对前面的两款要浓烈,估计是没有打蜡的,我会喜欢这味道相信就是今天这般的猝不及防。
“毫无疑问,全部答对。奖励你一个FUJI APPLE,苹果有降血压的作用,我想刚刚幸村你的血压或多或少有所上升。还有就是刚才意外砸到你的不是GRANNY SMITH,也不是RED DELICIOUS,更不是其它,而是FUJI APPLE,我好心告诉你“真凶”免得你寻仇错误,哈哈,你打算怎么感谢我呢?”SAMUEL俏皮的用手指圈着自己的头发,很得意地说着。
SAMUEL的话令我莞尔,我若是没有任何表现就显然对不起我那礼尚往来的良好教养,“那就这样吧,把我刚才猜中的三个苹果分别放在你们两个的头上,让我也来尝试一下你们之前玩过的游戏,为了表示诚意我会闭上眼睛来操作。嗯,既然达成了共识,请把苹果放在你们的头上。”
拿他们当活的靶子来练了几手飞镖绝技也是不错的消遣,他们俩也没有预期中的反对或什么别的要求,还一副很期待的样子。各就各位后我就开始了在西班牙的第一镖,是失败的第一镖。SAMUEL的妈妈在端着热辣滚烫的苹果海鲜汤走出来的时候不慎滑倒,连汤带人往SAMUEL站的地方扑洒过去,这些都是在我睁开眼睛后联想的情况,就看到不二周助扑倒SAMUEL很急切的问SAMUEL有没有受伤。
那一刻的时间似乎冻结了,SAMUEL的活跃也似乎随着时间静止,定定地看着不二,一语不发。在场的人除了不二的关切询问外都定住了,我也感觉时间凝固了很久很久,也不知过了多久,SAMUEL抓着不二衣袖的双手渐渐收紧,颤抖的音符拼凑出几个字:“流……流……血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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