摇光(穿越时空)----韶景流年
  发于:2009年01月0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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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借口。"
钟离阳轻轻吸一口气,道:"总之快收拾东西,今天就走,让赵参军护送你回京。我们大军要同时往大漠出发,在中途拦截,不能让蛮子打到镇里。从现在开始就没空顾忌你了。"
我急忙道:"那华南掌门呢?"
"你这么紧张他做什么。"钟离阳一脸莫名其妙,"他要跟我大军一起,留着他还有用。"
我道:"江湖纷争不应该与朝廷有纠葛。"
钟离阳道:"你不懂,尽管听命便是。"
"听你妈的头。"
"你说什么?"
"不,没什么......"
我又和钟离阳商量了一下,拖到了第二天早晨便走。因还要等寒云那边的来信儿。可就算离开这儿我还是被那个什么参军监视着。
阳儿这小子现在心眼这么多,哪像以前,我说什么都信,多可爱。
一离开帘影和天玑,我真是什么也做不成。就连最起码的自由都得不到,这跟我一开始的愿望可是完全不符。
郁闷了整天,等了整天消息,还是一无所知。
傍晚的时候突然有个人来找我,因其蒙着面,我看不清他的样貌。他朝我拱手道:"您所托的事掌门已办好,还请阁下去一趟。"
我道:"现在么?"
"是。"
我疑迟了一下:"你是华南派的弟子?"
他顿了顿,随即道:"是。"
不是他宫内的人啊......
不过都傍晚了才来答话,寒云的架子也够大的。直接来一趟不就好了么,我要去找他还要经过钟离阳的同意,麻烦死。"等会儿吧,我还要去跟太子殿下打个招呼。"接着身后浩浩荡荡一群人跟着你见寒云去......后面这句实在很想说说看。
那人道:"掌门吩咐不得告诉太子殿下。"
我诧异道:"为什么?"
"掌门未告知此事。"
唔恩......寒云的思维是挺奇怪的。不过不告诉他我怎么出去?
还没等我问出口,他道:"您不必担心。其实此处有一密道,除华南派历代掌门之外无人知晓。掌门特将此密告知在下,就是希望能带您离开。"
我应了声。总觉得有些不对劲,却说不出来是哪里。
他带着我七拐八拐,走到了一极不显眼的小屋前,拿出一串钥匙打开了门。门内蜘蛛网层层叠叠,灰尘厚到看不见地面,很是阴暗。
小屋内无任何东西,入目可见一堵墙。他走到墙前敲了敲不知道哪个地方,随即使力推起那堵墙来。
墙被一点一点地挪开,一密道出现在眼前。
"密道?军营范围中怎么可能有密道?"我皱眉道。万一有奸细从这儿进来可就不得了了,如果敌人趁夜偷袭则更加严重,可能主将正在睡梦中便已去见了阎王。"这密道通向哪里?"
"镇中一间客栈。"他简明回答道。随即示意我朝里走去,在后面关上石门。
我摸黑扶着墙,勉勉强强能走得稳当。
寒云这次唱得又是哪一出?神神秘秘又婆妈,实在不像他平时的风格。
明明是一国刚刚登基的皇帝,却当了华南派掌门,不知用的是什么方法。一个门派本来是不可能任用一个陌生人做掌门人的。寒云是可是朝廷的头子,又刚加入门派不久。况且,这个蒙面人我是决计没有印象的......
刚才这个人说了,这个密道只有历代掌门才知道......
......那寒云又是怎么知道的?
想到这里,从背后突然冒出一股冷汗。
我停下脚步道:"我......我想起来忘了拿一件东西,要回去一趟。"
他道:"没什么重要的东西就不要拿了,掌门还在等你。"
"那件东西很重要,要给寒掌门看。"
他在黑暗中皱眉,却不大看得清楚:"好吧。"
寒云加入门派,用的是假名。
我刚转过头,脖子后面突然一痛,随即没有了知觉。
醒过来的时候四周同样阴暗,只不过宽敞了许多。动了动手指,发现自己被绑在一十字木架上,四肢被铁链牢牢绑住。
是一间牢房。
我仔细打量,随即使力挣扎。半晌之后才认命,绑我的那人真是往死里紧,那铁链绕了一圈又一圈,牢固地不像话,看来这次插翅也难飞了。
乱七八糟想了半天,便听见几个人的脚步声。
打头的一个我认识,朝廷上最漂亮的一小白脸,我小时候还听两个八卦大臣议论过。钟离衡和他拉一块皮相上那是绝对般配,英俊配潇洒,倜傥配不羁。可要是论内在就不怎么和衬了。
钟离衡那整个一纸老虎,表面上威严正气,打个喷嚏吓死一箩筐人,本性却纯良到让人不敢相信。而这位可是典型的笑面虎,整天说说笑笑别提多温柔,暗地里还不知道耍了多少心计拉拢了多少二傻。
这次狐狸尾巴给露出来了,看来是不大想放了我吧......
一人打开门,他走进来笑笑道:"大皇子殿下别来无恙。"
我道:"这位大人是不是认错人了?草民......"
"别用骗太子的那种蠢办法对付我,我已经找人证实了你是大皇子。我们明人不说暗话,今天如果你肯好好配合,我考虑放你一条生路。"
我道:"那夏大人有何指教?"
他面无表情道:"敝姓夏侯。"
我‘哦'了声,笑笑:"那我要是不配合呢?杀了我么。"
夏侯晋个贱人笑得比我还欠扁,道:"当然不会。不过大皇子殿下就要吃些苦头了。"
我叹口气:"其实本宫最不擅长的就是吃苦头了,夏大人要手下留情啊。"
"是夏侯。"
"本宫老年痴呆,记性不好了。"
"那殿下还可记得皇上的兵符放在哪里么?"
我认真想了想,道:"不记得了。"原来他想从我这里套话,打听出兵符的下落,就算打听不出也能以我要挟皇帝交出兵符。估计一开始他是打算绑架钟离阳这个太子的,结果苦于无路,又正好撞上我这个找死的耗子,就顺理成章地改变目标了。
"下官来帮殿下记起来吧。"说着他拍拍手,跟电影里演的似的从门外跑进来许多侍卫,马首是瞻。他看看一边,一大汉手里拿着棒子粗的皮鞭走过来,他道:"殿下,这可是宫中行刑的人,几鞭子下去可是能疼死个人。您还是想不起来么。"
我笑笑道:"对不住了。" 冷汗开始从背上流下来。真拿那个东西打我还活不活得成了?活不成还好,大不了十八年后又是一条好汉。但万一死不了,半残不残在那吊着,真是比死还难受。
夏侯晋道:"先来个十鞭吧,等会儿不够再加。"说罢他退到一边,弄弄衣摆。这句让我想起了我上辈子小时候和大人一起去餐馆,老妈为了节省饭钱说了一句‘先吃着吧吃不饱了再点'。
夏侯晋弄完衣摆忽的又抬起头看了我一眼,道:"别打脸了。不然可惜了这么个小白脸。"
"你才......"刚想说你他妈的才是小白脸,一鞭子就下来了。
不愧是能打死人的鞭子,一下子就把我满腔怒火浇个了唏哩哗啦倍儿干净。低头一看,身上的衣服给扯烂了一大块,那血珠子慢慢渗出来,随即便不要命地流。要是上辈子去医院都能卖好多钱呐......奶奶的谁说鞭刑不见血的?让个技术不好的给他施刑看看怎么样。
"殿下,感觉怎么样?"夏侯晋万年冰山不倒地笑脸道。
我深呼吸了几口气,嘴唇都在哆嗦:"还......好吧......"
他摆摆手:"继续。"
接着一鞭一鞭地下来,几乎每一鞭都让我难以忍受。一下子剧痛过去了,烧灼的感觉也在持续,几乎没有间歇。眼前开始模糊,我咬着牙道:"你......为什么......要......兵符......?为了当......皇帝......么......?"
他摇摇头。不知是不是视野模糊的关系,他的笑显得有些牵强。
我疼得几乎昏死过去,一桶水浇下来,清醒了大半。冷水一开始浇下是很疼,不过对减缓伤口有些许作用。
"还不肯说么。"夏侯晋道,"你知道之前昏睡了多少时辰么?"
我咬着嘴唇摇摇头。
"二十四个时辰。"他收起了笑容,"两天。今天已经是第三天了,胡国和柳国交战在即。"
两天?我竟然一睡就是两天?交战在即,那钟离阳他......
"跟我说这个干什么,我对那些没兴趣。"胡国应该就是指南蛮,因北方人对过于豪爽的南方人有偏见才称其为蛮子,跟西方所谓的肤色分阶差不了多少。
"你还敢说没兴趣?"夏侯晋冲过来拉住我破烂不堪的衣领,摇晃了一下,我随之倒抽了一口冷气。
"你以为胡国为什么要攻过来?还不是寒云那臭小子从中挑拨!胡国皇帝对江山才没兴趣,要不是......要不是......"他说到这里开始喃喃自语。不会神经了吧。
"要不是什么?"
"他威胁他!"夏侯晋突然抬起头来大声道。随即眯着眼看我。
我笑不出来,勉强扯了扯嘴角道:"我什么也没听见。"
威胁?看来这次战争是有隐情了。听这口气仿佛寒云是多无恶不作的烂人一样,那威胁人的一方应该就是寒云了吧?那被威胁的人是......
该不会是......胡国皇帝?
哈,怎么可能。
他直起身,仿佛刚才失态的不是他一样,走回原来的地方道:"继续。"
不知道被抽了多少鞭,伤口叠着伤口,皮肉外翻,火辣辣地疼。朦朦胧胧中,又是那个稚嫩的声音,却跟以往有所不同。
他的声音委屈到极点,带着浓浓的鼻音,眼泪溢了满脸。
为什么这么对我?他抽泣道。
我想回答,可是张不开口。血已经满到从嘴角溢出。
入目是一片猩红,竟是整个牢房中看起来最耀眼的颜色。
他妈的我为什么还不晕过去。
一人跌跌撞撞跑进来,大声道:"大人不好了!据急报,胡军与柳军已相隔不远,估计会在明早交战,现今已各自扎营,离此地不上两里。大人,我们还是快避难去吧!"
夏侯晋不甘地看我一眼,走过来道:"兵符在哪里?"
我微微摇了摇头。
"你说,我保证不会害你的国家。"
我勉强扯了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小声道:"饶了我吧夏大人,我真的不知道。"说罢便是一愣。
他说......你的国家?
"你......不是柳国人?那你是......"
话音未落,眼前明光一闪。我未来得及反应,便从右肩传来了剧痛。
从未叫得这么大声这么没形象,声音似乎不是自己的。那把小刀穿透了我的肩膀,将我牢牢定在木架上,动弹不得。
温热的血瞬间汹涌而出,染了满身。
"你要杀......便杀......就算将我凌迟,我......也是不知道......"我咬牙道。要我他妈的知道早就说了去,还坚持个鸟。
夏侯晋松开手,笑道:"我信了。这刀你是替你老子还我的。今天我不杀你,好自为之。还有,你知道胡军为何要起兵,柳国皇帝为何就算树广敌也要迎战么。"
我茫然地摇摇头,扯动了伤口,又是‘嘶'地一声倒抽气。
他立刻变了张脸,不快道:"那是因为寒云那卑鄙小人从中挑拨!他为了激怒胡国皇帝,找了个无中生有的罪名嫁祸于我。我不甘屈辱而死,便受几位朝中大臣的帮助逃到此处。那小人却放出消息说我已被柳国皇帝用私刑折磨致死。"
"你是......胡国皇帝的......?"
"这用不着你来管。"他冷冷地说,随即瞥我一眼道,"你知道柳国为何迎战么。"
"为了自保?"
"因为那小人用同样的原因来骗柳国皇帝。筹码是你。"
我脑中一片空白。
"父皇......才不会相信我在胡国......"
"天真!"夏侯晋道,"要他相信可有一万条理由,更别提那皇帝正在气头上,好骗得很。"
......钟离衡是很好骗,钟离阳也一样。那么说......钟离阳也是因以为他皇兄死了,所以才把这个我放走,一马当先去迎战的?
我还在发愣,他道:"我说了今天不会杀你,但今后怎样还看你的造化。之后我会给你松绑,你自己走了吧。"说罢,他不顾我慌里慌张的阻止,一把将我右肩的刀子拔出。
我再一次华丽丽地飙血。
眩晕中,我看见夏侯晋朝我笑了一笑,然后步伐慌张地走了出去。身上一轻,好似被人放了下来。
随即眼前一片黑暗。
他根本没想放过我。
打得我只剩半条命,又挨了一刀,不包扎伤口就这么放到地上,是个人也活不下来啊。
他当我小强呢......
再次有了知觉的第一感觉就是,原来我真tm是小强,这都死不了。
睁开了千金重的双眼打量四周,我正一人躺在牢房的地上,身边就是先前绑我的那个十字木架,上面血迹斑斑还发着黑,特像中世纪的吸血鬼十字架--廉价版的。
动了动胳膊腿,他妈的比眼皮重不知多少倍。连脚腕都有鞭伤,身上更不用提了。血肉往外翻着,衣服和血痂结在一起,估计一扯就是一块皮,那叫一个惨不忍睹。
这倒是其次,顶多也就是个皮肉伤。关键在于我右肩的刀伤。
那把刀穿透了肩膀,又猛地拔出去,飙了两次血还没消毒,感染是肯定的。听说手上有个什么神经和大脑相连,万一这刀砍断我的神经......
我抖了一抖,不敢再想了。可还是明白的。
八成,我的右手是废了。
晃了晃脑袋,我挣扎着爬起来,不知用去了多少时间。
先前狱卒说,钟离阳和胡军交战在即,那么这里离战场应该不远。
无意间低头看看自己身上,血污汗渍泥土混杂,狼狈不堪到极点。我扶着墙直立,试着挪了挪步,身上伤口撕裂般地痛--虽然的确是裂了。鲜红的血液覆盖了发黑的血痂,再次将衣服染成绯色。
我走出牢门,原来出口就在不远处。一条楼梯紧挨着墙壁。那之上,有扇隐隐透着阳光的木门。
其实自己并非讨厌阳光,只是没有衬托的阳光总是空旷。
不习惯而已。
我一步一步地挪动,看起来不长的阶梯却似乎没有尽头,就连走廊也显得漫长。
我明白,就算赶到了那里,凭现在自己风吹就倒的身子骨什么也干不成,只会徒增麻烦。自古战争与政治密切相关,宦海沉浮,又岂是如我这般凡人能体会。只是知道,不能让他死。
我要让他知道,我还活着。
不知何时才走出了地牢的大门,门口却无一人。微微抬了下头,头顶是云淡风轻。
我看见悠远的天空,层叠的云。一望无际的沙漠。风沙吹来的沧桑。
所幸这里离战场并不遥远,几乎一出牢房,就能听见响彻整个大地的嘶喊声。
突地一声嘶吼在旁,我一惊后定睛一看,不远处竟然有一匹马。
夏侯晋个贱人,打定了主意我碍不了他的事么。
我几乎使了全身的力气爬上马背,驾马朝声源处走去。
走了不久就几乎看到了战场的全貌。我立于一小山丘之上,在这个位置从下看不容易被发现,却能将下面的情况一览无遗。
下方沙尘飘飘荡荡,与混乱渗杂。湖蓝与土黄交错,被刺目的猩红蔓延开来。
星火燎原。
时事颠覆,真的只是为了一个人么。
我策马而下,几乎一眼就看到了中央的钟离阳。
他骑着高头大马位于战场中间,手握长刀,正杀得欢快。左一刀右一刀,落刀那叫一个狠绝,几刀下去头颅胳膊腿满天飞,血跟下雨似的哗啦啦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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