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过天晴(生子)----希容/紫月纱依
  发于:2009年01月1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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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枢一直都是那种非常清楚自己想要的是什麽,并且知道自己应该怎样做才能达到目的的人。天权从小就对这个哥哥极为仰慕,他一直渴望成为天枢那样的人,渴望能让天枢注意他、赞扬他。
在天权心中,哥哥是他最景慕、最崇拜的人,是近乎於神一般的存在。他一切的努力都不过是为了博得他一句称赞的话语,一个赞许的眼神,可是天权知道这是不可能的,如果不是一母同胞的兄弟,他甚至觉得哥哥根本不会多看他一眼,天枢眼中看到的永远只有比他更强的人。
虽然朝中党派林立、各自攻伐,局势复杂难测,但对天枢而言未必不是机会,只是现在……一想到之前隐隐的猜测,天权忍不住又叹了口气,然後躺回床上休息。现在这种时候,他能做的也就是照顾好自己少给母妃和天枢添麻烦。
孕期进入第七个月,因为胎儿发育得很好,对母体的需求日渐增多,天权受过重创的心脉不堪承受,几次突发心悸。发作最严重的那次还险些小产,在那之後,天权只能终日卧床静养,虽然知道这样不利於生产,却也无可奈何。
“殿下,再忍一下,很快就好了。”枭儿一边说著一边在天权腹上用力推揉著。
“辛苦你了,枭儿。”天权蹙著眉,额上沁出的细密汗珠聚集起来浸湿了长长的睫毛,单薄的衣裳早已湿透,贴在身上勾勒出隆起的形状,浑圆的肚腹在枭儿的摩挲下微微颤动著。
因为胎位有些偏,天权又不是很喜欢若离触碰他的身体,所以这几天都是枭儿在为他矫正胎位,只是枭儿现在的身体也不是很方便,让天权颇有几分歉意。
“我没事的,四哥放心。”枭儿难得温情地笑道:“好了,今天就到这里。”说著停止了手上的动作,矫正胎位这种事是不能过急的,否则以天权现在的身体根本无法承受。
瞄了一眼枭儿已经粗壮起来的腰腹,天权本来还想再说什麽,不过在见到他素来缠在腰间的“流光”剑已经被取下时,就闭口不言了。
“四哥好好休息,我先回房了。”枭儿站起身准备离开的时候,若离正好端著安胎药推门进来,手中还拿著一个精致的锦盒。
她把药碗递给天权,指指锦盒笑道:“开阳送来的,说是一定要转交到你手上,这小子,真有够无聊的。”明明是要给天权的东西,却偏偏挑了个韩王“南下徽州”的时机送来,他早干嘛去了。
给我的!?天权面露疑惑,他和开阳平日里也没多深的交情,怎麽会突然想起要送他东西。他搁下药碗接过了锦盒,打开盒子的一瞬间,天权的神情由疑惑变成了震惊,再由震惊变成了恐惧,甚至绝望。
“当”的一声,锦盒从天权手上滑落,掉到地上摔成两半,里面的东西也摔了出来,散落一地,是一个镶玉嵌翠的金项圈和一根别致的花形金簪子。
枭儿看了一眼掉在地上的东西,脸色也变了。那个金项圈是昭阳周岁生日的时候他和姐姐送给她的,那枚翠中带血的温玉还是莺儿亲手镶上去的。至於那根金簪子,看起来也很面熟,在哪见过呢?片刻之後,枭儿终於想起来,那是殷妲的簪子,难道说……
“呕……呕……”天权猛然扑到床沿,一口把刚才喝的药呕了出来,全身不由自主蜷成一团,呕吐却怎麽也止不了,到後来竟呕出血来。
“殿下,你冷静一点,小郡主不会有事的。”枭儿见天权神色不对立刻伸手扶住他,连声劝慰道。
“一定是她带走了昭阳,一定是……”脑子越来越沈,胸口越来越闷,腹痛却越来越紧,天权的话还没有说完整个人就昏迷过去了。
枭儿看著情形不对,掀了被褪了天权的里衣检查,只见白色的亵裤已经染上了一片触目惊心的殷红,浑圆挺实的肚腹也颤动地厉害。
若离把过脉,在天权腹部自上而下摸了一遍,忧虑道:“情况不太好,孩子可能要早产。”
“可是殿下的胎位还没有正回来,”枭儿脸上显出难得的惊慌失措:“孩子现在是横位。”
“那就先矫正胎位。”若离也很无奈,她知道天权的身体还没有做好生产的准备,但是已经见了红,穴口也开了一指,也只得开始了。
“殿下的心脉受不了这样的刺激。”枭儿提醒道,不然之前他也就不用小心翼翼,一点一点帮天权矫正胎位了。
若离沈声道:“那就用内力护住他的心脉,再来矫正胎位。”
枭儿眼神一亮,这样的话危险确实会小很多,只是这种做法极其损耗真气,天下间有此等深厚功力的人并不多,反正他和若离是做不到的。
若离思索片刻,扬声唤道:“春儿,去请齐王过府来一趟,就说本郡主有要事相商。”
……
俺要开始虐喵喵了,顺便虐虐他哥,今晚争取二更……

雨过天晴56(慢慢蒸包子……)

揪心的疼痛从腹部传来,蔓延到全身,似乎要将身体撕碎一般,天权即使处在昏迷中,仍然能够感觉到自腹部传来的阵阵剧痛,他不由自主地捂住肚子、蜷起身子,试图减轻腹部的抽痛。
若离迅速取来针盒,抽出银针在天权几处要穴扎下去,天权低低呻吟著,豆大的汗珠不停从额上滚落,但蜷缩的身体渐渐舒缓了下来。
孩子,他的孩子!想到孩子,天权一下子惊醒过来,额上冷汗直冒:“孩子……离姐姐……我的孩子……”
“没事,孩子没事。”若离柔声安慰道:“他只是想要出来了,你放松一点。”
“可是还差两个月啊……”天权忍著痛呢喃道,孩子才七个月多一点,生下来能活吗?
“没有关系,有姐姐呢。”若离笑道:“只要你能平安把孩子生下来,姐姐就能保他没事。”她平静温和的笑容让天权焦躁的心情稍微平复下来。
其实以天权现在的身体状况,就算没有今日的刺激,这个孩子多半也是会早产的,若离真正担心的并不是孩子,而是天权。
孩子没有足月,胎位靠上且是横位,要生下来只怕还有得熬,天权最近一直卧床休养,连简单的起身如厕都很吃力,更谈不上什麽运动了,体力恐怕也是很大的问题。
好痛,又是一阵相对於方才更加剧烈的疼痛从腹部传来,天权深吸一口气,想要缓减痛楚,但是却没有用,痛楚非但没有减轻,反而伴随著阵阵寒意很快就扩散开来,蔓延到他的四肢。
“你现在不要说话,休息一会。”若离说著又替他又把了把脉,脉象有些虚浮,但胎息还算有力,当无大碍,心下稍稍放宽,道:“我让人送晚膳过来,你先用点,不然到生的时候没体力可就麻烦了。”
虽然没什麽胃口,天权还是虚弱地点了点头。若离起身道:“秋儿,去吩咐厨房准备晚膳,另外多烧些热水,把浴盆、干净的布巾准备好。还有,除了你和春儿以外,其他任何人不得进内院打搅。”
秋儿应了便下去了,过了会儿从厨房端了碗参茸鸡汤回来,枭儿趁著天权现在疼得还不是很厉害扶起他一勺一勺喂著,就快喝完的时候天权突然剧烈地颤抖了一下,双手捂住肚子,刚入口的汤全吐了出来。
枭儿见他吐得辛苦,也就搁下碗不再勉强他进食了。天权躺回床上,脸上冷汗涔涔,惨白如雪,歇了不到一盏茶的功夫突然整个身子又绷紧起来,喉底发出压抑的呻吟,紧拽住枭儿的手,力道大的可怕。
“都过戊时了,他不可能还没回府啊。”春儿已经去了一个时辰,天枢还没有过来。若离不由得也有些担忧起来,如果不能在破水之前把胎位矫正回来,麻烦就大了。
天权感觉肚腹又沈又涨有种快要把腰坠断的感觉,孩子在里面不停地躁动,引起一阵阵心悸和撕心裂肺的绞痛,肚子又开始阵阵发硬,他忍不住拽紧身下的床褥,屏住呼吸绷紧身体。
枭儿在他腹上温和地顺揉著,安抚著胎儿的悸动,轻声道:“殿下不要闭气,这样对孩子不好,放松一点,小口地呼吸,对,就这样。”
又过了大半个时辰天枢终於赶了过来,进门第一句话就是:“喵喵怎麽样了?”枭儿把孩子要早产以及胎位不正的情况简单说了。
“我去的时候齐王还没回府。”跟著天枢回来的春儿贴在若离耳边小声道:“听红鸾姐姐说,齐王今天在朝上发了好大一通脾气,连宁左相和沈右相都被他狠狠骂了。”
若离闻言挑挑眉,瞟了天枢一眼,见他神色平静,只是脸色有些苍白,眼神中有稍许担忧,整个人不是很有精神的样子。
听到昭阳可能在殷妲手中时天枢略微皱了皱眉,却没有说什麽。他褪下长靴,盘腿坐到床上,稍微扶起天权一点,让他倚靠在自己身上,一手握住他的左手,另一手抵在他的背心,准备在若离矫正胎位的时候护住他的心脉。
“我要从外面把孩子推顺过来,会很疼,你得忍著点不要用力,如果胎位没正过来之前破了水,你和孩子都很危险。”若离温柔却也严肃地叮嘱道,天权脸色苍白地点点头。
若离说完双手按在天权微微颤动的浑圆肚腹上,顺著胎头轻推下来。
“唔……”天权不可抑制地呻吟出声,用右手支起身子,左手从天枢手中抽出来想去推若离,然而腹中锐利的疼痛却让他力不从心,推出的手迅速收回紧紧按住腹部,五指深深陷入肌肤,重重倒回天枢怀中。
剧痛中的天权没有听到天枢浅浅地一声轻叹,他紧紧咬住下唇,一丝血线从唇角溢了出来。枭儿见状赶紧抓起一块打湿的布巾拧好塞入他口中,急道:“师姐,快停下,这样殿下会咬断舌头的……”
“阿离,你轻点,喵喵受不了的,你想要疼死他吗?”天枢突然脸色大变,低吼道。
…….
虽然过零点了,勉强也算二更吧,俺闪……

雨过天晴57(包子还在蒸……)

“胎位不顺回来的话,天权和孩子都会有危险的。”虽然知道天枢心情不好,也明白他只是在心疼弟弟,若离的言语却丝毫没有忍让的意思,她毫不客气地把天枢的话顶了回去。
“没事,我能撑住。”天权说著握了握天枢的手,又看向若离,艰难开口道:“继续吧,离姐姐。我、我受的了……”
若离低叹一声又轻轻按上天权的腹部,找到合适的位置,两手交叠顺著胎头往下推转,手上的力道丝毫不减,反而增加了几分。
天权这次没有挣扎,他紧咬住口中的布巾,双目紧闭把头偏向床的里侧,浑身战栗著,身子抖得像秋风中的落叶一般。
天枢也没再说什麽,只是输送真气的力道突然加大,不知是内息不继还是其他什麽原因,他的脸色也不是很好,青白交加,抵在天权背心的右手始终都在轻轻地颤抖。
若离伸手摸摸天权的下腹,手下隆起的腹部又一次阵阵发硬,腹底也明显涨起,显然在推压之下已快要破水了。胎位还没有完全正过来,如果在破水之前不能把胎位顺回来,他们就算前功尽弃了,而天权和孩子也会有生命危险。
若离狠了狠心,趁著两次阵痛间隙腹部较为柔软的时机,多用了几分力气压上天权浑圆挺实且剧烈颤动著的腹部,她没有丝毫犹豫,双手毫不留情地深深陷入柔软的腹部往下推去。
疼痛愈演愈烈,腹中一阵又一阵翻天覆地的剧痛,又猛又烈,天权无法控制地挣扎起来,想挣脱这看不到尽头的痛苦。可是他根本动不了,他的上半身被天枢牢牢紧箍住,双腿则被枭儿用撕成宽布条的床单紧紧捆绑起来。
“呃……啊……”天权再也忍不住地大声惨叫出来,他猛一抬腰,挺直了身子,温热的液体在身下如决堤般喷涌而出。枭儿立刻在他的腰臀下垫了几个软枕,垫高他的下身避免羊水流失过速,同时也解开了绑在他腿上的布条。
折腾了一个晚上,原本横位的胎儿总算被矫正到顺位。若离轻轻吐了口气,缓缓站起身来,走到桌边坐下,擦了擦额上的汗水,道:“让他先休息会儿。”然後让春儿去她的药庐取来一只千年人参和几瓶拜月教的圣药。
经过长时间疼痛煎熬的天权已经疲惫不堪几尽虚脱,好在胎位终於勉强顺过来了,腹内的孩子似乎也被折腾累了,逐渐安静下来只是偶尔蠕动两下。
枭儿趁天权这会不怎麽发作又喂了些参汤下去,服待著他躺下轻轻为他按摩腰腹,天权终於恹恹睡著。天色渐渐亮了起来,秋儿把早膳端到了外间,趁著天权暂时昏睡过去,已经熬了一个通宵的三人都抓紧时间用了点。
“要不要通知海晴回来?”枭儿突然想起一件很重要的事情。
“我昨夜就让紫鸢去凤舞山了,那小子今天午时之前应该可以赶回来。”天枢喝了半碗粥就把碗搁下了,提到雅尔海晴的时候很是有几分咬牙切齿的味道。
“你不去上朝麽?”看著窗外逐渐发白的天色,若离想起了另一件同样很重要的事情,文帝病重,现在可是齐王监国理政。
“不去。”天枢言简意赅地吐出两个字,言语间颇有几分不屑的意味:“我跟那帮顽固不化的老家夥没话可讲。”说罢拂袖离开案桌。
“你少在这里耍性子,立马回去上朝。”清冽的声音带著丝丝寒意从门口传来,推门进来的正是君妃,她一脸冰霜冷冷地道:“我管你和他们有话没话,你父皇交代的事情你最好乖乖给我去办。”
这时,床上的天权闷闷哼了一声,不知是被阵痛给闹醒的还是被他们给吵醒的。天枢立刻走到床边关切地问道:“喵喵,怎麽样,又难受了麽?”
“没事。”天权摇了摇头:“躺著胸口闷得难受,你扶我起来坐会儿。”也许是已经习惯了,现在断断续续的阵痛比起先前推腹的痛楚实在算不了什麽了。
天枢小心地把天权上半身扶起靠在自己肩上从後面轻轻给他揉著腰:“要不要喝点粥?补充点体力?”没等到回答,天权却一下按住了他抚在腹上的手,绷紧著身子向前倾,天枢明显感觉到弟弟隆起的腹部又一阵阵猛烈收缩起来,急忙扶住他。
“你先回去吧。”好不容易缓下一波阵痛的天权轻声道:“有母妃在这里,不会有事的。”
“那好,我等下再来。”天枢点点头,起身准备离开。
“先把伤口包扎了再走。”天权一脸歉意地看著天枢被自己掐到血肉模糊的左手。

雨过天晴58(继续努力蒸……)

天枢随意地扯过一块干净的白布,胡乱包扎了一下伤口便匆匆离去。天权直直看著他离开的背影,神情若有所思,似乎有些担心。
“啊……”无法抑制的痛苦呻吟不禁从口中逸出,又是一阵剧烈的痛楚自腹部席卷而来,使得天权原本就憔悴失色的容颜更加苍白如纸。
他深深吸了一口气,咬著下唇拼命忍住几欲使他晕厥的剧痛,双手紧紧扣住床沿,十指扭曲到泛白,鲜血从指缝中丝丝渗出,指尖掐入床板磨得鲜血淋漓却混然不觉。
君妃走到床边摸了摸天权的腹部,确定了一下胎儿的位置,摇了摇头。因为早产了两个月,胎儿的个头并不大,但是下降速度却特别慢。天权的情况也很差,从见红开始差不多挣扎了七、八个时辰。推腹压胎、矫正胎位已经耗尽了他所有的体力,身上根本就使不上劲来推动胎儿,胎儿就在腹中没有方向的乱撞又加速了羊水的流失。
“产力不足,孩子出不来。”仔细看过天权的情况後,君妃冷静吩咐道:“阿离,准备催产的药物。”
“天权能受得了吗?”若离迟疑道,先前的推腹也是靠著天枢的深厚功力才勉强护住天权孱弱的心脉,现在天枢不在,雅尔海晴又没回来。
“只要孩子能快点下来就没问题。”君妃压了压腕脉,沈声道:“先喂他两粒九花玉露丸,再加一颗冰莹丹。”
若离不再多言,立即端来早就备著却迟迟不敢用的催生汤,毕竟孩子下来地越晚对天权的伤害也就越大,至於心脉的损伤,以後总是能慢慢调养回来的。
服过催生汤後,胎动愈发明显起来,不用摸也能看到原本就蠕动不止的肚腹更加剧烈的颤动。天权清晰地感觉到胎儿一刻不停地向下猛烈蠕动著,几乎要将自己的身体撕裂开来,他不由自主地绞紧身下的被褥屏住呼吸向下用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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