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袅徐行(穿越)----苏雅楠
  发于:2009年01月1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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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脆的鸟鸣唤醒了我,我睁开眼,满室金色的阳光刺的眼睛生疼,忙闭上眼睛伸了个长长的懒腰,有人过来扶着我,我一看是袁徐离,便好奇道:“徐离哥哥,你怎么会在我的房间里?”
袁徐离好看的脸上满是忧虑,没在意我对他的称呼,苦笑道:“青袅,你竟还记得我,只是这里却不是你那候府,这儿是宗政的边城,你还记不记得自已是怎么来的了?”
我努力想了想,实在想不起来,就问他:“怎么了,徐离哥哥,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吗?”
他盯着我,再问一遍:“青袅,你什么都记不起来了吗?”
我点点头,歪着脑袋看着他,见他两条浓眉皱成一团,便伸出手去揉着那眉,边揉还边道:“徐离哥哥,不要皱着眉头,你这样都不好看了,青袅不喜欢!”
他叹了口气道:“算了,你不记得了也是好事,我这就带你回王城,大王和王后整日里替你担心,现下你病愈回去了,也可以放心了!”
跟着袁徐离回了王城,一路上听他说我随着父王母后去夏宫避寒,却在自已的院子里离奇失踪,我那父王母后心急如焚,忙四处派人寻找,可精于追踪的猎人们却说发现的踪迹显示我是自已出的院子,并偷偷避过了巡逻的侍卫们,出了避寒的夏宫,众人百思不得其解,袁徐离说那晚似乎听到一阵清脆的铃声,他哥哥袁钟离忽然想到远在海上的岛国万甫有一种可以让人神智失常的叫风铃子的奇花,据说将此花入药后无色无味,中者听到与此花同株结出的果实发出的类似小金铃的清响后,便会神智全失,只听从铃声的指示行动。
大家听他这么一说,几乎可以肯定我是被人掳走了,因着那晚兵书失窃,公羊固泽同时失踪,便认定我和兵书都是被公羊固泽带走的,宗政集结了大军兵压申屠边境,袁徐离思虑周到怕公羊固泽带着我行动不便可能还未出宗政,便细心绘了公羊固泽的画像全国张榜发贴,命人看见这人立即回报,见报便有重赏。果然被人发现公羊固泽又出现在夏宫所在的山里,徐离猜测公羊固泽是把我藏到了大家的眼皮子底下命同伙照看,便率了手下精锐上山寻我,差点救了我却还是被公羊固泽带着我水遁了,正整日懊悔自已大意,却听得王后向大王进言说有探子发现我出现在澹台的瑞安王府,就自告奋勇要来澹台接我。

初试啼声

我一觉醒来什么都不知道了,只觉得样样新奇,听他说要率兵去攻打申屠,兴奋的连连拍手,直嚷着要跟了他和钟离去,他无奈的笑看着我,连声嘱我小心些,别老是又哭又笑的像个孩子似的!
终于回到了王城,袁徐离先把我送进宫,徐冠旭和方妍如见了我俱是抱着我一通痛哭,我嘻皮笑脸的说哭什么,我又没死!被他们齐齐啐到脸上。
府里保乐已带着一众人等恭候多时了,我回去后吃的第一顿饭竟是烤全羊,原来保乐以为我是中了公羊固泽那烤全羊的毒,所以才会迷迷糊糊被人掳走,着厨子细心研究那烤全羊的做法,让我以后在自已府上随时都能吃到。我接过片好的羊肉笑嘻嘻的吃了,吃完连赞好吃,保乐喜的眉花眼笑,屁颠屁颠领着厨子下去了。
徐冠旭恼公羊固泽明换兵书不成便来暗偷,又掳了我走,害我大病一场,在朝堂上决定对申屠用兵,袁钟离袁徐离为将,我闹着也要去,他只是不理我,被我闹得很了,呵斥我道:“行军打仗非比寻常,想我宗政与申屠百多年来战火不绝,却总是我宗政吃的败仗多些,两国间此次再起战端,又将是生灵涂炭,你跟着去了两位将军又要分心照顾你,上次被人掳了就忙得人家人仰马翻的,这次再有些什么意外,仗也不用打了,只围着你转就够了!”
我自醒来虽前事尽忘,但心里一直隐隐觉得有个声音在告诉我,一定要做了宗政的大王,要做大王便要和那袁家兄弟拉近关系,所以听袁徐离说要对申屠用兵,就觉得这是个绝妙的机会,不仅可以助我结识钟离徐离,还可助我立些战功,这样我便离那王位更近了。
此时听徐冠旭这样看低我,有些不服气的抬头看着他,心里的话未经大脑便脱口而出:“父王怎么净是长他人志气灭自已威风,不就一个申屠嘛,儿子这回随两位袁将军去就是要好好教训教训他们,让他们长长记性,否则竖子也敢欺我宗政无人
话音一落,满堂寂然,大臣们不安的挪动着身子,徐冠旭也是不可置信的看着我:“你好大的口气,你带过兵吗?打过仗吗?你拿什么教训他们!”
一股气顶在胸口,我的表情变得极其阴狠,脑中过滤了几个可行的方案后,慨然道:“先下手为强,后下手遭殃。不等申屠反应过来,儿臣先要打他个措手不及!父王若允儿臣随两位袁将军同往,儿臣定可拿了申屠的南部重镇虎丘与父王祝捷。”
有时候气势是很重要的,如果是徐青袅以他一贯的吊儿啷当说出这番话,估计下面已经嗤声一片了,可我用极之坚定的眼神配上睥睨一切的神态,便成功的令在场的每个人都生出要服从我的念头。
站在台上的徐青袅像一颗蒙尘的珍珠,忽然有一天这颗珍珠重放光明,那光芒竟耀眼的让人不敢与之抗衡,满满的自信在他气度高华的脸上带出盈人的王者之气,虽然没有风,但每个人似乎都觉得刚刚那一瞬间有劲风及体。
有人已经用痴迷的目光追随着我的身影,我在台上缓缓踱着,沉声道:“知已知彼百战百胜,申屠仍游牧民族,每年都会有数次迁徙,追随着肥美的牧场草原,所以申屠民风剽悍,而我宗政山清水秀,士兵虽精悍论个头不及申屠人,又不惯马上作战,是以碰到那些穷凶极恶的申屠士兵,在气势上先输了一截,若打起仗来便已输了三成。想拿下虎丘,要智取也要力敌。至于如何智取,如何力敌请恕儿臣卖个关子,拿下了虎丘父王自在就知道了。”我躬身退回我自已的小木几上,下面的人还没反应过来,徐冠旭一脸深思的盯着我,我已收敛所有狂霸之气,谦逊的敛首坐着,眼观鼻,鼻观心,如老僧入定,再也没人能看出我在想什么。
徐冠旭思考良久,终是不敢轻易相信这个素来只有小聪明的儿子一时的即兴之作,说了声容后再议,便退了朝。
徐初秀带着徐晨桐和徐栖香直奔我而来,我忙转身命保乐缠住他们,自已挤在退朝的大臣中间出了宫。
我不太赞同先下手为强,可却下意识的觉得绝不让自已处于被动挨打的地步,发现对我有威胁的,哪怕只有点苗头,也绝不能姑息,宁错杀一千,不放过一个。我连连苦笑,原来我也有这么强悍的一面!自病愈后只觉得感情方面一片空白,我身边也没人说起过我忘掉的那段时日有没有遇到可心的人,所以一直天真的幻想不知到什么时候才会有人把我当不懂事的孩子一般宠着,爱着,为我撑起一片纯净的天空,不让我见到外面的风霜雪雨!
这几日来,朝堂上都陷入了激烈的争论,因申屠积威已重,宗政国内主战和主和的两派各执一词,常常从天大白吵到天大黑,上朝之前我都不敢喝水吃饭,生怕在朝堂上尿憋起来没法解决。不巧今天早上我忍不住多喝了口粥,这一会急的如热锅上的蚂蚁,我盯着光可鉴人的地面,考虑着要不要在袍子下面偷偷就地解决了,大不了被发现了给他来个死不认账,反正那么多人尿憋,又没人看见是我,不定是谁憋不住了尿到我的木几下了呢,不过逻辑上又有点说不过去,正胡思乱想间,主和的大司农一声长嚎,吓的我差点失禁。
“大王,去年渭水决堤淹没国内近小半疆域,王上大开国库救灾,至今国力未复,国库空虚。若此时开战,宗政实在是无力支持,望大王三思,如今议和是为上策,申屠不过是盗去一本看不懂的兵书,平乐候被掳一事又查出疑点甚多,我们便先养精蓄锐,增强国力后再做计较吧!”
主战的大司马一拂衣袖,正待开口,我实在坐不住了,长身而起,快步走到高台的正中间,跪在徐冠旭面前,慨声道:“父王,那申屠今日敢来明偷我宗政传世兵书,明日便敢率军来攻我王城!申屠一向欺软怕硬,我们此战便是要打得他们怕了,才能起到威慑作用!此事着落在儿臣身上,便请父王应允由儿臣随军会一会这所谓申屠的强兵,不能成事儿臣便即自刎,这大好头颅就交由大司农呈给申屠国主赔罪。”
我说的斩钉截铁,徐冠旭一愣,身旁的徐初秀竟也上来帮腔:“五弟一片赤诚之心,还望父王成全!”
徐晨桐和徐栖香互望一眼,也一并跪倒:“请父王成全五弟!”
大司马老泪纵横,颤微微的说道:“平乐候一片卫国之心可昭日月,大王请即下旨,便由平乐候领军挫挫申屠的威风。老臣愿保举袁钟离袁徐离将军襄助平乐候!”这老家伙让我领军也就算了,还要保举袁家兄弟襄助,分明是看不起我,觉得我去了也只是个摆设,他心中真正的领军人选自是那袁家兄弟无疑了,但我只求徐冠旭能答允让我随军,他既是站出来帮我的,我也就乐得不出声窝在一边看徐冠旭有何打算。
这一下势成骑虎,竟变成以我为主以钟离徐离为辅的格局!冠旭不再犹豫,咬牙点头:“也好,便由青袅领军,以袁钟离,袁徐离为辅去北疆云边教训教训虎丘的申屠大将闵承宏!青袅回去准备一下,三日后启程,父王携百官为你饯行!”
好不容易挨到下朝,我一溜小跑回了府,如下山猛虎直扑后厢的茅屋,哼着小调提着衣摆刚一出来,就见保乐满脸愁容站在茅屋门口,我有些奇怪:“咦,你也来了,也尿急吗?”
保乐险些带着哭腔道:“主子,听说大王答应要让您领军会战申屠了?”
我点点头,保乐“噗”的跪倒在地,扯着我袍子的下摆道:“主子,您出征时衣食住行不能没人照料,便带了保乐随行吧!”
我听的连连摆手道:“我是去行军打仗,又不是游山玩水,军中自有亲兵照料起居,你就别瞎操心了,替我好好打理候府便是了。”
他还要再说什么,我挥挥手止住他,自已慢慢踱回水榭,恍惚间见那水榭木廊上一抹清俊的身影,再细看时却是什么也没有。我摇摇头,缓步回屋,推开门一股暖风拂到面上,有种故人的感觉,坐到床上轻拍床沿,那么大的床足够躺下两个人了,我脱了鞋躺下来,自已拿被盖了,总觉得身边少了点什么。睡到迷迷糊糊的时候,仿佛觉得身边有人靠过来,柔声唤着:“青袅,青袅!”我笑了笑,翻身向里又睡了过去!
用过早膳,方妍如着人来传我进宫,我嘱咐保乐留下替我准备好行囊,转身随着方妍如身边的侍从进了宫,她正在寝宫等着我,我行过礼后,她挥退侍从们,拉着我的手坐到桌前,明媚的眼睛蕴含着关爱,盯着我看了良久,轻声叹道:“娇儿,你被掳走那几日母后总是想起你小时候的情景,那小脸粉粉嫩嫩,小胳膊胖的跟藕节似的,逢人便笑,别提多可爱了!可算把你盼回来了,你这么快又要离开母后带兵打仗去了,我的娇儿真是长成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了!”
我有些无措,只能傻傻笑道:“母后,儿子以前不懂事,整天就知道招猫斗狗的惹事生非,让您担心,现在儿子大了,也该收收心做些正经事了!”

妖梦入怀

方妍如轻轻一笑,用手指着我的脑门道:“你呀,可是听说了什么,所以现在也知道要出去带兵立些军功回来了?”
我不明白她的意思,挠着脑袋道:“母后,你说的什么,儿子听不明白,袁徐离说我们在澹台和宗政边境遇袭,我被人下了毒又着了凉,大病一场后就什么都不知道了。儿子只是心里隐隐觉得此次回来定要让父王立我为储,将来把王位传给我,我得了王位后似乎还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要做,可总是记不起来,母后若是知道,便明白告诉了儿子吧!”
方妍如盯着我细细看了半天,见我神情不似作伪,竟长叹一气道:“你竟是真的把那些事情忘了?你还记得你府上的清客兰溪吗?”
我想了许久,一点印象也没有,只能摇摇头问:“母后,这兰溪是我府上清客吗?我回来这许久,也没听保乐和其他下人提起过,您特特提起来,难道是他智计过人能助我得了大位?那今日回去我便去寻他。”
我原想着这番话说的很是得体,方妍如定要夸奖我一番,谁知她竟又是一声长叹,轻道:“你竟忘了他,这可如何是好?他还使人捎信说他服了你用性命换来的解药已痊愈了,只是当时中毒已深,解毒时昏睡了许多时日,待得醒转听人说起你自服了剧毒替他换解药去了,情急之下便要自杀下去陪你,被身边部属制住,强行把他带回宗政,后来他的属下打听到你的毒已解了,还被父王母后派人迎了回国,这才放心,回来途中顺道去申屠寻部属商议大事,他说让你不要担心,他忙完立即回来陪你。”说着拿眼觑我神色,似乎故意说起这些,试探我是不是真的失忆了。
我听的一头雾水,奇道:“我自服剧毒去替他换解药?他不过是我府上清客,我怎会为了个清客,便不顾自已的性命?母后莫要再来戏耍孩儿了,儿子虽记不起前事,但以我王子之尊,自当由下人舍了命来救我,哪会如此不成体统,舍了性命去救一个下人!”
方妍如失望已极,指着我道:“你……那你还记着要做大王,做了大王还有重大图谋?”
我轻笑道:“儿子就只记得这些,所以才要烦劳母后把这些前因后果细细的说给儿子听嘛!”
她垂目思索良久,我见她鬓边有根白发,忙起身替她摘了,把那白发拿帕子包好收到怀里,笑道:“母后,以后你再有白发便摘了收好,待儿子做了大王,便给你打座金发塔放置白发,让这世人都羡慕您有福气!”
她温柔的把我揽到怀里,笑道:“娇儿,你有这心母后就知足了,却不用打造什么金发塔,前事你既忘了,母后也不再多说什么,这次出征自已要多加留心,母后再给你个重要物什,此战或许用得上!”言罢从身上取下一块黑黝黝的看起来毫不起眼的玉石递给我,轻道:“娇儿,从今以后母后就把这晨玉交给你!以前你向母后讨要,母后没有给你,是因为还不到时候,现在母后把它交给你,这是我们月氐一族的领主信物,有了它你可以号令天下月氐族人。”说着轻轻抚着那玉,我忽然想起前一段时间闹的沸沸扬扬的月氐传世兵书,看来那兵书其实是我这母后着月氐族人献来的。只是方妍如怎会成了月氐领主后人呢?
方妍如看我一脸不明所以的模样,笑道:“这晨玉是我月氐独有的远古神器,神器中蕴含天地至理,相传我月氐族人每与之接近便能悟出不同的变生之道,含天文地理武艺兵法种种,文能治国,武能安邦,每每有通天彻地之能。后来族中习武之风日盛,武者技艺精微,尤善刺杀,以天道自居,专杀天下奸佞之徒。慢慢的晨玉不能再给我们任何启示,族人中有不甘平淡者欲以族中神器称雄天下,未得天下前怕族中正义之士阻扰便心生灭族之念,族长窥破他的心思,私下命所有族人分散至世间各处隐居,月氐一族持远古神器晨玉者便是领主后人,可号令天下,隐居各处的族人无敢不从。你父王之所以立我为后,便是知晓了母后是月氐领主传人的身份,以后如遇灭国之乱,母后便可以晨玉号令传说中有通天彻地之能的族人共起抵抗,所以那日你在朝堂上大放劂词说是要教训申屠,你父王只是犹豫,而不是嘲笑你自不量力,是因为他知道你若出征,我必不会袖手旁观,你还真以为是你自已靠那三寸不烂之舌说服你父王放心让你领军?”
我汗颜,原来徐青袅来头这么大,不过如果他母亲不说,他自已是决不会知道自已的母亲居然掌握有颠覆天下的力量,也难怪他母亲把他宠的无法无天也不怕他哪天会惹出祸事!想是这样想,可我心里总觉得事情并不如方妍如所说的那么简单,她好像还有什么重要的事情没有告诉我,而那重要的事我以前似乎是知道的,只是现在苦思冥想也是忆不起来,既想不起来也不再勉强,就此作罢,心中打定主意此战告捷后,定要缠着方妍如,让她把前事统统告诉我,省得我回到府里老是恍惚见到个清俊人影,总觉得自已中邪见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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