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袅徐行(穿越)----苏雅楠
  发于:2009年01月1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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戴上那块黑石头,我谢恩出了含元殿,保乐已经适应了我步行回府的怪僻,勾着头在后面跟着我,天色尚早我不想回府,便沿着宫墙溜达着步入一条繁华的街道,保乐带着侍卫们慢慢靠近看似无意的将我护在中间,我拿出以前逛街大采购的劲头逢店便进,那些古朴的物就什让我无比欣赏,几乎见着好的命保乐立即买下来,保乐苦着脸抱着大包小包的东西跟着兴趣不减的我,一间装饰别致的银楼映入眼帘,这里的首饰打造的很是精致,我翻拣着那些,想想自已自来以后寒酸的打扮,真是枉对我候爷的身份。忽然一个念头闪过,我央店家取来纸笔,画了个草样,命店家尽快照样打造出来,留了我府上的地址让他们给保乐送来,这才意犹未尽的转身出店,便要回府,却碰上了一个进店的客人,我被撞的一个趔趄,那人身后几名大汉凶神恶煞般的盯着我,蠢蠢欲动,保乐和侍卫们忙围了过来,眼看气氛紧张,一场恶战不可避免,那人却摆了摆手,挥退部下,柔声道:“刚才是我的不是,公子万勿见怪!”
我乐得见好就收,见他服软,也就大度的笑了笑,扯着保乐便要出去,那人却赶紧跟了出来,仍是一副好脾气的问道:“公子,相请不如偶遇,今晚不如便由在下做东,请公子去小酌几杯以表歉意?”
他相貌倒是清秀,只是虽然那声音很是动听,可面上却始终是淡淡的,看不出有什么诚意,我还是那句老话: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看他差点撞倒我,手下还一副理所当然的表情,估计人也好不到哪能儿去,别是看徐青袅年幼貌美想拐骗了去卖,我笑着推辞,迅速出了银楼,带着一众下人一阵风似的跑回了府!
回府时已是华灯初上,命人在水榭的木亭里摆了晚膳,我回屋换过棉布外袍到亭里坐下,今晚月朗星稀,看来明天又是一个好天气。那膳食还是一如既往的像烩菜,我随便吃了几口便没了食欲,着人撤了碗盘,自提了一壶甜甜的清酒,喝的烂醉趴到桌上,醉眼迷离间隐约见那清俊的人影取了文房四宝立在书桌旁,铺开宣纸,拿镇纸压了,开始磨墨,一边磨还一边回头对我笑着:“青袅,上次你送了我一副画像,今天我回送你一份!”言罢运笔如风,寥寥数笔便勾勒了我的简影,我看不清他面目,不禁向前走近几步,看他画着画着闭目用笔抵在脑门处想了又想,不禁有些痴了,这样气宇不凡胸有沟壑的人是谁?为何我总能在这府中见到他的影子?
怔忡着那人收了笔,似笑非笑的看着我,我清醒了少许,俯身一看,原来他画的是我站在木亭中双眼仰望苍穹的样子,亭下偶有锦鳞浮出水面吻着我水中的倒影,非常传神,视线缓缓移到他身上,他过来握住我手,声音低沉而坚定的说:“青袅,我有些事情要去处理,会离开你一段时间。你独自领军路上多加小心,一定要等我回来!”
我被蛊惑了般轻轻点头,他上前一把搂起我抱回内室床上,拿被给我盖了,蹲在床边紧紧盯着我,眼中柔情无限,我下意识的伸手要去抚他面庞,忽然“咣当”一声,我惊醒过来,却是伏在木亭桌上睡着了,手中的酒壶掉到地上摔了个粉碎,右臂被压的酸麻,我揉着胳膊回屋就寝,躺在床上却再也想不起那梦中人影的模样,胡思乱想了一会儿,竟越想越怕,忙叫保乐多带几个侍卫守在门外,又点亮许多蜡烛,这才敢放心睡了,迷糊间还在想着明天也要让人给我画两个门神贴在门上,省得我中邪了般老是妖梦入怀!

崭露头角

启程那天,徐冠旭守诺带着文武大臣都来相送,我淡淡的拱手作别,闪身上马,不敢回头提缰催马急行,袁钟离和袁徐离跟在我身后,因为还是在宗政境内所以我们行进过程中倒比较轻松,一开始我还能耐心坐在马上摆出一副领军统帅的模样,时间一久便有些吃不消,但又不想让袁钟离兄弟俩看不起我,觉得我不能吃苦,便一路咬牙挺着,晚上行至一处山村,袁钟离张罗着安营扎寨,我手下的亲兵替我支好了帐篷,我也不待晚饭做好,一头扎进帐篷里沉沉睡去,不知道过了多久,隐约感觉身边有人,我微睁开眼,是袁钟离,站在我的简易小床边,也不知道在那儿站了多久,手里还捧着一个小碗,我忙起身,满怀歉意的说:“对不起,我竟先睡着了。”
他没有说话,帐内视线昏暗,我看不清他的表情,心下有些惴惴不安,谁知他却把碗递了过来,轻道:“候爷把药吃了吧!一路行军匆忙,差点把您的药给忘了!”
我鄂然道:“什么药?”
他还是那副腔调:“您有心疾,不能劳累,保乐总管让奚太医给您开的安神养身的药,嘱我每天看着您把药吃了!”
我无奈的看着他,想把我使在方妍如身上的那一套使到他身上,便故作天真的说:“你比我年长,以后我便叫你钟离哥哥,你便唤我青袅可好?”
他躬身行了一礼道:“属下不敢!”我觉得他这个动作异常熟悉,可又想不起来为什么觉得熟悉,心中纳罕,猜测这难道又是我失去记忆的那段时间留下的印象?
我笑道:“钟离哥哥千万别这么说,这一战虽说是由我领军,但事实上还是钟离哥哥和徐离哥哥运筹帷幄,我就是个摆设,真正的领军应该是钟离哥哥和徐离哥哥,以后千万不要和我客气,再说什么属下不属下的便是不拿我当朋友!”
昏暗中感觉袁钟离思虑良久,勉为其难的应了声好,随手把药递了过来,催我:“候……青袅,快把药喝了吧!”
我接过药乖乖的捏着鼻子喝了下去,恍惚觉得以前似乎有个人,每次喝药都追在我后面想尽办法软硬兼施的逼我喝下去,想起那人心中竟一片温柔,可实在想不起他是谁。现在袁钟离板着脸递过药碗我竟一点办法也没有,不自觉得想到若是那温柔的人见了该叹:恶人自有恶人磨了!不知那人会不会想我,我忘了他,他到底是庆幸呢还是挂念呢?
袁钟离待我喝完,扶我躺下轻轻掖好被角,声音中有了一丝柔软:“我们刚离京,距云边还有一个多月的路程,你若不惯骑马,我可以替你安排一辆马车,你只需坐在马车里好好将养身体,待到了云边,再召集将领,商议拿下虎丘的策略!”
我听了连连摇头,我坐轿子都晕更何况坐马车,这道路坎坷不平,坐马车还不得活活颠死。
袁钟离身形顿了顿,话音有些异样:“怎么?”
我忙陪着笑脸:“多谢钟离哥哥一番好意,但此战若等到了云边再商议策略,便已输了一半了。”
袁钟离似乎听出了些味道,索性坐在我床边,盯着我道:“此话怎讲?”
我知他随袁将军征战多年,临战经验非常丰富,便抖擞精神,脑中迅速总结了孙子兵法的诸多要义,优化组合了一下,才徐徐开口道:“申屠军中多骑兵,进退有度行动灵活, 而我军中多步兵,配以作战阵法,守成有余,攻敌不足。是以每每与申屠作战,杀敌八百却自损一千。此行前我请教过兵器铸造师傅,敌我两国兵器均为青铜所铸,耐砍耐斫,缺点却是太过沉重,虽然我已有改进兵器铸造术的方法,但一来锋利轻薄的新兵器铸造尚需时日,二来远水解不了近渴,即使全部换用新兵器,兵士们还需一段时间适应兵器的性能。此次申屠领军将领闵承宏确是一代名将,又是申屠王子公羊河贤的舅舅,听说公羊河贤和公羊固泽为争王位早已到了水火不相容的地步,这次公羊固泽偷我兵书一事引起两国争端,此次若闵承宠取胜,为公羊河贤立下战功,对我们最多也就是小惩大戒,让我们割地赔款,但他若败了,公羊河贤便失了角逐王位的依持,所以闵承宏宁可取了兵权在手,然后与我们周旋着也不会贸然出兵失了先机。”
袁钟离的眼睛越来越亮,在黑暗中好像闪烁的星星,我接着道:“此战若能不战而屈人之兵最是理想!”
袁钟离不自觉的追问:“怎么才能不战而屈人之兵呢?”
我微微一笑,慢慢吐出深思熟虑后觉得效果最好的两个字:“用间!”
袁钟离好像踩在棉花上一样,深一脚浅一脚的回了自已的营帐,不理会袁徐离惊讶的目光,急急招来自已的家将,按徐青袅的吩咐交待了一番,令他们去了。
袁徐离有些诧异的走到他身边,问道:“大哥,怎么了?”
家将走后便一直没有回过神的袁钟离闻言一震,扭头看看弟弟,微微一叹道:“原来是我看错了,平乐候并不像外间所传的那样只会惹事生非,这人看似不问世事,可对申屠国的国事却了解的一清二楚,纵观全局,体察入微。刚刚那些计策便是他教我立即实施的,我闻所未闻,但细想来都是万中无一的绝妙,这次若真能如他所说兵不血刃拿下虎丘,那他真是千古难遇的用兵奇才,假以时日便是一统四国也是指日可待!”
袁徐离吃惊的盯着他这个从小到大没对别人假以辞色的哥哥,实在想不到几天前他还当那人是个绣花枕头,打算加意保护,今日竟对他改观如此之快!那人真是有种魔力,初见他时,已让人觉得风华绝代,只是没想到那么娇娇柔柔的一个人,原也是胸中有乾坤,可见人不可貌相,真真不敢小瞧了他!
袁钟离默默转到桌前,提笔写着什么,这是他心情激动时的最常有的动作,徐离也不打扰他,提了盏风灯出去巡营,飘忽的灯影中有一抹白色的人影从眼前闪过,他立即提剑追了上去,正待呼喝,那人却蓦然停了下来,抱膝坐在一块小小的山丘上,仰望着天空。徐离这段时间一入夜便觉得眼前模糊一片,看不太清楚,见此情景,便也有样学样坐到那人身边,那人闻声回首,月光下那白的近乎透明的小脸有种说不出的清雅,原来是徐青袅!袁徐离因那日在他昏迷时偷香,本有心病,此时也不知该说些什么,却听徐青袅幽幽一叹,问自已:“徐离哥哥,你有所爱的人吗?”
袁徐离本以为他会对自已说些行军打仗方面的事情,冷不防被他问起这个话题,脑海里立即闪现出那日明亮的烛火下他斜靠在一个英挺少年身上无限娇羞的模样,也顾不得理会他的称呼多么奇怪却又那么亲切,便老老实实的回答:“有,我的父母亲还有我哥哥!”
徐青袅白了他一眼,眼波流转,徐离只觉得心跳的一阵快似一阵,忙低头把玩起自已的佩剑。过了一会儿,徐青袅又轻道:“徐离哥哥,我所说的爱不是父母兄弟之间的爱,而是情人之间的爱。你能想像你所爱的人并不知道你爱他,你每天只能偷偷躲在一边关心他,爱他,那种一想到他便即甜密又绝望的感觉吗?”
袁徐离仔细想了想,奇道:“即然爱他就要让他知道,为什么要躲在一边偷偷爱他呢?”
徐青袅无可奈何的笑了笑,便如明珠生晕,朝霞生露,恍惚间极尽妍态,袁徐离脑中有些晕忽忽的,听着他继续那奇怪的话题:“不告诉他自然是因为不能告诉他,如果他因为什么原因失去了记忆,再想不起你来,而你又知道他想不起来远比想起来要快乐,就会觉得还不如悄悄守着他,让他因无知而幸福!”
袁徐离有些明白过来,但一转念又问道:“如果在你悄悄守着他的时候,他已爱上你了,那又如何?”
徐青袅再没说话,呆呆的看着天上那轮明月已是痴了,袁徐离目不转晴的看着他精致的侧面,心中温馨觉得若此生能一直这样看着他,该是多么快活!
行军途中,我发现每晚袁钟离总是安排袁徐离在帐内休息,自已出去巡营,好奇的问他,原来袁徐离近半年来开始在夜间看不清东西,请了不少大夫也吃了不少药却总是不见好转。我轻“哦”了一声,这不是夜盲症吗?看来袁徐离只是暂时性的夜盲,只需多吃动物肝脏,胡萝卜或者新鲜鱼类便可很快痊愈,不过这个时代食物多是熬煮而成,又缺少佐料,吃起来总有种少油无盐的感觉。袁徐离平时用餐也不是食不厌精,哙不厌细的,行军在外有什么便吃什么,便如牛嚼牡丹一般,我细想了想,行军时便命伙头兵多多留意几种在现代来说使用非常频繁的佐料,比如八角,茴香,麻椒,桂皮,香叶之类的,还画了具体形状教他们认全后去搜集来,伙头兵们一头雾水,逢人便问那几种东西有没有人识得,袁钟离跟在我身后也是一头雾水的盯着我手里的画样,几次想开口问我但又忍住,我只急切的希望有人能尽快找到这些佐料,到时我便教了他们做法,让他们给我做些美味出来,我也可以顺便安排徐离食疗治好眼睛!
在行军队伍里晃悠了几日,府里保乐派人送来了我临走时在那家手工不错的银楼订做的东西,我打开锦盒,里面静静躺着一只绞丝鱼链,当日我见那店里首饰的款式不是很喜欢,忽然脑海中浮现出这鱼链的形状,只觉得宝爱非常,便绘了图形让那店家按图打制。这时取了来轻车熟路的戴在右脚上,自得其乐的欣赏了半天,冷不防袁钟离一头闯了进来,我赶忙手忙脚乱的套上鞋子,慌得险些抓伤了脚背,徐青袅这两只脚长的太过秀气,脚趾圆圆微有些纤长,脚掌细嫩柔滑,一看便知保养良好,但这样秀气的脚被像袁钟离这样有男子气概的人看见,我怕他耻笑我,同时男人戴着脚链无论如何都有些女气,下意识的不希望被别人看见。他干咳一声,背转身等我慢慢穿好鞋走到他面前,他面上带着淡淡的笑意,告诉我我要的那些奇怪的东西已有人找回了大半。
那个伙头兵是从药铺中找来的,这几味佐料本就是可以入药的,我一拍脑门,真是反应迟钝,这些就是找来了新鲜的也是不能直接食用的,还是药制以后更好给食材入味。
整整一天我都是呆在伙夫们的队伍里给他们详细讲解各种食材可以用更好的烹煮方法做的更加美味,袁钟离和袁徐离骑着马走在队伍的最前列,也不来打扰我,我终于让那一群目瞪口呆的伙夫们明白了几样基本菜式的做法,又安排人专门采办来我需要的食材,天渐晚了,袁钟离选定了一处宁谧的湖畔扎营,袁徐离围着正忙着扎营的将士们轻轻说着什么,引来那些人一阵哄笑,我的营帐有亲兵搭建,没有什么可以让我帮忙的地方,我只能百无聊赖的跑到湖边,见湖水澄碧清澈,水下偶有小鱼来回游动,一时兴起,让人拿来鱼网,我脱了鞋挽起裤脚下到湖边浅水区,拿出网子看准游来的小鱼就捕,但那鱼滑溜异常,总也捉不住,我有些气馁,脚面微有些发痒,低头一看,原来有条小鱼停在我的脚背上,对着我脚镯上的两只可爱的小鱼轻轻摇着尾巴,不觉想起猪八戒变成一尾鱼去占正在洗澡的蜘蛛精的便宜,忍不住乐起来,越笑越是止不住,满脑子都是猪八戒那蠢蠢的样子,笑的脚一软差点坐到水里,我仍乐不可止的拿着网子站在湖里,忽然一只大手把我捞了上去,那人拿着干净的棉布替我擦脚穿鞋,我抬头看着他,是袁钟离,他正板着脸太阳穴下似乎有青筋在跳动,我不知道怎么得罪了他,也不敢吭声,手里还傻傻的拿着网子便被他抱回了营帐。
我们前脚进帐,袁徐离后脚也跟了进来,他偷眼看着我,我对他吐吐舌头,又悄悄用手指指袁钟离,做了个生气的表情,他微微笑着对袁钟离说:“大哥,伙夫们已经在埋炊做饭了,今日天气晴朗,兵士们想分批下湖洗个澡,你看可好?”
这时节已有些春暖花开的迹象,再不复以往刺骨的寒冷,我也有些心动,情不自禁扭头盯着袁钟离看他的反应。
袁钟离面无表情的摆摆手,转脸直直盯着我,袁徐离不敢多说,对我笑了笑掀帘出去了,我被他盯的心里发毛,低头抓着手里的鱼网扭来扭去,他一把抓过鱼网扔到帐外,我被他吓了一跳,下意识的向后退了几步,这人好像怒了,我还是保持安全距离的好,虽然我是他的上级,但是看他那副天不管地不收的样子,别因为什么事不高兴把气撒到我头上,虽然大家都是男人,但以我这身子骨若是被他揍上一顿,恐怕我这条小命就要葬送在这里了。他见我退了几步,转身坐到我帐内唯一的凳子上,背对着我沉声道:“青袅,下次不能在众人面前这么放肆,你是统军大将,怎么可以如此嬉戏,你在湖里衣衫不整的嬉笑,岸上所有兵士都放下手里的活盯着你看,我连连训斥他们才收了心,这些兵士旷月在外打仗,私底下什么难听的话都能说得出来,本来刚启程时便有看清你容貌的人因你貌美说了些不三不四的话被我拿住打了一顿,今天你这样,看来今晚所有人都要私下说你几句才能痛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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