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年，我们不再年少
作者：汐月光

文案
脾气良好的优等生X嚣张的富家公子哥==~~之间不得不说的那事... ...
先进带后进的高举党的伟大旗帜的高中生活？... ...

此文很正经... ...

主角：胡一之，程萧

I

1
一之刚转来的时候，程萧对他并没有太深的印象，像是一个清透的少年，别无其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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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萧，你是学习委员，那个胡一之学习上可能有点困难，你帮助一下。”
“好的，老师。”程萧应道，原来又是叫自己辅导同学，老师是看准自己就算给别人辅导也不会影响成绩的吧。
一之的座位被安排和程萧临座，作为同桌，程萧礼貌地自我介绍，并表示友好。
但胡一之好像并没有表示，所以他在程萧的心里的形象又再次降低了，自以为是的成绩差的后进生。
“老师让我给你辅导，有什么学习上的问题尽管可以问我。”
“哦。”只简单地表示他听到了，眼睛也不看着对方，好在程萧的脾气还算好，不想跟他计较。
“那么今天放学后我想先了解你的薄弱环节，待会留下来。”
“记得今天是周五吧，要什么的下星期再说，我要回家。”
虽然是有说了什么，语气也是那么不温不热，仿佛没有情感的波动，或者一切事不关己。
程萧是很想要揍他了，这是什么态度，是要求他给他补课耶，这是在求人吗？
傍晚时分，胡一之果然不失言地一声不吭地走了，就算脾气如程萧这般好的人也在生气了，果然差生就是问题多，还这么自我，不服约束，不管怎样，程萧可不会输给这臭小子。
“萧哥，那小子好嚣张啊。”
“而且他看起来不太说话的样子。”
程萧的狐朋狗友的那两只开始发表言论，虽然成绩上没有程萧那么出众，但不可能是在倒数徘徊。
“没吃过苦头的富家子弟。”
“萧，这你都看出来了？”
“就算不是，也是有少爷脾气呢。”
“那辅导的事怎么办呢？”
“对啊对啊，是那个委琐男指明的吧？”
“我会想办法搞定，不就一个差生么。”
“那是，凭萧哥的聪明才智怎么会搞不定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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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一之，我会让你知道我的厉害。
“我不要！”背起书包转身要走。
“你给我回来！”
“我不想补课。”
“为什么？”
“没那心情。”
“大少爷，世界不是以你为中心在转的，要不是老师拜托，我也不想和你有什么交集，别人求我辅导我还不一定乐意呢。”
“那你为什么不拒绝，你明明可以拒绝。”不再刻意不屑和挑衅的语气，程萧怎么感觉他的话中有哭腔。
明明可以拒绝。
是啊，不乐意的话干嘛要接受，在扮演一个好学生的角色，想得到老师的赞扬同学的羡慕吗？
“我……”
“虚伪的人本少爷最讨厌了！”一转身，纯粹的乌黑的发在空中掠过，程萧怔怔地站在原地，结果，一瞬间，自己就被看穿了吗？
把自己辛苦构建的面具撕得粉碎。
忽然发现蓝色的穹苍还是那么令人心情舒畅，空气中还残留着清新的味道。
“其实那小子，也不是那么差劲的人。”
自言自语地下着这个结论，孰不知自己的心情已在悄然变化，程萧不知道的是，想要了解一个人是怎样大的欲望。
晚自习没来，是可以肯定的，程萧看着旁边的空位不禁叹了口气，就算还不能开始辅导，至少要让他不要随便无视纪律，随意翘课——虽然是自习课。
第二天早晨，程萧叫住他：“胡一之，一起去吃早饭，我有事要和你说。”
“我们，很熟么？”挑衅挑衅，程萧你要冷静，而且那该死的小子的语气又是那么不温不热，很令人火大。
“如果是补课的事，我没兴趣听。”
“当然不是了，我想通了，逼你是没用的，但是我想你是不是应该不要翘课，或者说你讨厌学习？”
“谈不上讨厌不讨厌，不过我不乐意去做而已。”
“你认为让自己徘徊在倒数很不以为意吗？”
“你这种优等生是不能理解吗？对你而言，成绩是重要的一切，什么都可以得到是吗？而成绩差到极点又旷课语气嚣张自以为是的我一无是处不是么？你不觉得我们并没有哪里可以交谈的么？价值观、人生观都是。”
“但是，你对我说的话越来越多了，不是么？虽然语气是差得可以。”
自知理亏了，胡一之不再说什么了，自己跑出教室。
“笨蛋，像个白痴一样对人说教，你真的闲得可以。”抓了抓前额的头发，自我咒骂的胡一之靠在教学楼顶楼的围栏上，望着无边无际的蓝天，“要是我这样就消失，该多好，像鸟儿一样自由地飞翔。”
为什么胸口会闷得发慌，还有那一阵阵的疼痛。自己不是已经感觉不到什么叫痛苦了么？
我不是已经受不了伤痛了么，我不是早已失去了那样的感觉了么。
不管是谁，总有一天，会离自己而去。
2
“给。”
胡一之看了看程萧，冷淡地说：“干嘛？”
“你没吃早饭呢，对身体不好。”
胡一之刚想回他我身体好不好关你什么事啊，想起先前自己的失策，决定彻底漠视。
程萧笑笑，把面包塞到他手里，胡一之不管，随便扔进抽屉。
一天相安无事，不论程萧再说什么，胡一之也不理了，重新是那种平常不温不热的平静的水面。
“萧哥，今天3班约我们去对抗，你要不要去？”
“篮球？”
“是呀是呀，不过萧哥你要给这小子补课，不行是么？”赵勇指了指胡一之。
“扫了哥们儿的兴怎么行。”
“这么说你去了？”健气少年喜出望外。
“沈琮梁也去么？”
“你说从良啊……早被我拖去了，三人帮，一个都不能少。”
“敢情在文化大革命，你就是该批斗的，那我们走吧。”
他没理胡一之，态度180度大转弯。
“不给我补课了吗？”胡一之的心里突然有了失落感，再看着那已经被自己握得发热的面包，潸然泪下。
值得么，值得为这么点小事感伤么？
“萧哥你真不管那小子了？”
“一直那小子那小子的，人家是有名字的。”
“我没记住啊。”右手中指顶着篮球的赵勇这么回答。
“你真是头脑简单，四肢发达。”
“很损人的，真不知道你女朋友怎么受得了你。”
“你哪只眼睛看见你萧哥我有女朋友了？”
“那个什么4班的翠翠啊，6班的芊芊啊，还有一年级的小花妹妹，还有成熟的橙子姐姐啊，还有……”
“你有完没完啊，是不是和我说上一句话的女人都成我女朋友了，那我还忙得过来，听清楚了，那小子叫胡一之。”说完，程萧还不忘给他一拳。
“一支？？我只听说过一枝梨花压海棠，萧哥，会痛的耶。”赵勇摸了摸被蹂躏的脑袋。
“人家是陶行之的‘之’，算了，你也不认识陶行之，之乎者也的‘之’，总知道了吧？”
“哦。”
“人家的名字可比你的有水准多了，瞧你赵勇，天下叫赵勇的多了，还有那什么赵小勇赵大勇的。”
“名字都是爹妈取的，又不关我什么事，再说了总比从良要好吧，从良从良，他上辈子肯定是个流落风尘的凄惨女子，一直期盼着有风流才子给她赎身，来共谱一段浪漫的爱情神话，可是最后还没得从良，然后苦命得郁郁而终了，可怜的人那……”
在赵勇同学滔滔不绝地发表对某人名字的看法，这时的某人一声不吭地站在他面前，程萧警告他都没有用。
“还摸什么鱼啊，你这个主力不上，想让3班看笑话？”
“从……从良？”某少年额上很配合地冒了个汗滴。
“鄙人叫沈琮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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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晚自习，胡一之乖乖来上课。
第三天傍晚，胡一之想找程萧欲选豕。
第四天傍晚，胡一之受不了了，直接要求要补课。
“你不是说没兴趣么？”
“我现在改变主意了。”
“那也要我乐意不乐意。”
“是，你不乐意就算了，反正我有要求过。”
真是别扭的小孩啊，程萧笑道。
“有诚意，我怎么不愿意呢。”
于是课外补课生涯开始了。
“这些都懂了么？”
“恩。”
“最近就有一次模拟考了，相信你可以进步的，要有信心。”
“知道了。”
“要不要吃点什么，我请客。”
“随便吧。”
“要不去KFC，虽然是没什么营养，但环境还不错。”
“KFC？”
“你不会不知道吧？”
“有所耳闻，不过没去过。”
“你没去过？”
“那，我们去那好了。”
有些不解胡一之为什么连KFC也没去过，是不喜欢吗？不过看他不知所措该怎么吃的时候，程萧觉得他很可爱。
恩？可爱？
“没有刀叉勺子之类么？”睁大眼睛真诚地问。
“用手抓就可以拉，吃完用餐巾纸擦干净就行了。”
“这样啊。”边往嘴里塞东西的胡一之继续说，“下次我请你吃。”
“KFC么？”
“不是，其他的。”
“不用礼尚往来，你慢慢吃，别噎着了。”轻轻拂去胡一之脸上的肉沫，肌肤相亲的触觉，让程萧突然来的心悸。
“其实，你还是挺温柔的。”
温柔么？是虚伪吧？
“也挺虚伪的。”
“不用把后面那句也加上啊，让我得意一下不行么？”
“实话实说。”
也许是第一次，程萧看见了那么不一样的胡一之，却总觉得有着什么埋藏在他的心底，一直不肯面对。
3
成绩公布的那天，程萧很想知道胡一之的排名，反正自己不可能差到哪里去。
“萧哥，你真不是一般的行啊，老霸占着第一的宝座。”
“小勇，胡一之的呢，你看见了没？”
“和你一样。”
“什么？”
“‘漂亮的第一’，不过是倒数的。”
“怎么会这样？他的状态一直还好的啊。”
“喂，你有没有给他补课啊，不是都在摸鱼吧？”
“谁会像你这样成天只知道玩。”
“不过那小子很平静，要是我啊，早把榜给撕了，他还是很平静地走过，别人议论也都当听不见，反正班上对他的印象是不太好……”
不等赵勇说完，程萧便问：“你有没有看见他往哪里去了？”
“萧哥，你别晃我啊，你这么急干嘛，他应该往天台那边去了吧。”
为什么自己要这么着急，是为了自己的努力却没有回报而得到如此的结果而愤怒么？还是因为担心他会做出什么傻事来？不过是短短的一个多月，就可以使人改变吗？
天台的门被打开了，程萧看见了站在屋顶边缘的胡一之，刹那，他就仿佛要离开而融入天空一般，透明而美好，修长的身躯给予广阔的空间深刻的定格。
“你在这里做什么？”
“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赵勇看见了，我问他的，成绩的事，你不要紧吧？”
“没什么，我还没脆弱到因为这种事而从这里玩GAME OVER，所以你不用担心，我，一点也不在乎。”
“啪！……”一个耳光响亮地打过去，胡一之的言语激怒了程萧。
“优等生是理解不了差生的心理的。”
“你转学过来究竟为了什么！”
“换换环境，转换心情而已。”
冷冷的温热，让人受不了的冷淡，程萧是觉得自己的脾气已经够好了，却总会被他这种态度生气。
怪不得赵勇说他在班里不受欢迎，就算他长得还不错，身材也好，喂喂！！同学你跑题了！！可是成绩那么差性格又不合群态度也差，总之谁愿意和他有交集真是不可思议了。
在你眼里，成绩差到极点又旷课语气嚣张自以为是的我一无是处不是么？
一无是处么？
程萧并不觉得，那都是人们不了解他而妄下的评论。那自己，算是了解他么？
“你说换换心情，你过去究竟发生了什么？”
“我的隐私你无权过问吧？”又是这种语调，从来都不好好说话，用得着这么反问加讽刺么，这种偏激而冷淡的性格，程萧真的不喜欢。
不喜欢，有什么关系么？
“好吧，你不说算了，我会帮你找原因，帮你提高成绩的。”
“够了，不用满足你的虚荣心，我自己的问题与他人无关。”
突然地，又变得和刚开始一样的陌生。
“下节是班主任的课，不要迟到。”
转过身，知道劝他是没用了，也许他该好好冷静想想，关于这次的考试，关于他的未来，程萧这么想着，却不知这都是多余的。
因为，未来什么的，胡一之早就抛弃了；甚至，厌恶着自己的存在。
厌恶自己还存在着。
走进偌大拥挤的教室，常见的考试后遗症，对答案、讨论分数、感慨得失以及谁谁谁是目标下次一定要超过，在学生们的眼里，这是唯一的道路，尽管这条路的最后已经没有当年那么风光，却还是使人们趋之若骛，即使知道最后残酷的现实，还是麻木地往那里走着，胡一之曾一度鄙视这样的心态，反正他是不屑这条路。
可是，后来他终于明白了其中的无奈，芸芸众生，哪有改变如此境地的能力？不能改变环境只能改变自己，这是那些人的选择，而胡一之不会改变，因为他不在乎那条路也不在乎通过那条路所达到的目的。
他不需要烦恼这些。
所以他能坦然面对即使惨淡的成绩。
上课铃声响起，在例行的程序过后，班主任便开始发表他对这次考试的看法了，先表扬后批评。
“这次我们五班，总体是很好的，在整个年级的总排名是第三名，程萧同学保持着第一的优势，年级里是第四名，理综是年级最高的；还有张莎同学，班里第二名，年级第九，也是很优秀的同学；童瞳同学，班里第三名，年级十三，也很努力；值得一提的是，项黎泠同学，虽然班里是第十九名，但是她的语文在年级里是第三名。他们都是值得我们学习的……”
程萧看了看一旁的胡一之，但他不能从他的表情中看出什么，是该说他处变不惊还是表情僵硬呢，不见喜不见悲，封锁着内心的门。
“不过，还有些同学没有考好，一次没考好，不代表下次也考不好，所以只要同学们努力，成功总会实现的。现在，第四十七名是胡一之同学，胡一之同学，我不管你以前是怎么样的成绩，但是现在你转到我的班里来了，就应该好好学习，知道你学习上有困难，老师特地让成绩最好的同学给你课外辅导，结果，你看看，倒数第一，这就是你的回答！象话吗？而且还和倒数第二相差那么多，你究竟是怎么回事？”
教室一片哗然，同学们窃窃私语。
“有正的第一必然有负的第一，这是世界相生相克的定理，老师觉得有必要特地数落我么？”
程萧以为他不会发话，结果，连老师他都是用那么讽刺和挑衅的口吻。
“你自己看看，你的成绩象话吗？真不知道你是怎么进到这所重点中学的，而且还是转学生。”
“考什么样的成绩是我的自由，至于我是用什么方式进来的，老师不承认也没关系，这不是老师该了解的事情。”
“胡一之，下课到我办公室来一趟！现在上课！”
“你何必故意惹老师生气呢？”
“你也没必要关心我。”
“胡一之！”
“你不用管我。”
下课铃声响起的瞬间，在同学们指指点点和议论下，胡一之淡然地踏出了教室，去接受那所谓的“审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