殇----星星子的眼泪
  发于:2009年01月2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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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会转告老爷,新的任务已经准备好了,伪造的身份证件也已经送达,老爷说希望在回韩国之前就听到好消息。”
“嗯。”电话那头传来“嘟嘟”的忙音,朴正洙放下了紧绷着的神经,就算是强叔也不是可以掉易轻心的角色。跟着老板打拼至今,仍然可以完好无损地留在老板身边的,只有强叔一个人了。
他,朴正洙,不想示弱,因为换来的只有不在乎地嘲笑,
也只有足够地强大,才有资格继续呼吸着。
刚才离开电影院的时候,正洙忍不住回头了,他是从来不会回头再看一眼的男人,即使是当年对待他的弟弟,他都可以决绝地说出那样的话,可是,刚刚,他却回头了,总觉得,那种仿若隔世的感觉是一辈子再不会拥有的,
所以才会有不舍吧,所以才会有心悸的感觉吧。
看着伪造的服务生证件的正洙,自嘲地笑了,果然,刚刚的一切,都是假的。
在这样的场合,看见正洙端着盘子走来走去的样子,英云先是莫名地惊喜,继而又有宽心地□。
果然,那天,他只是受害者,
果然,像天使一样美丽的男人,不会被所谓的黑暗所吞噬。
那天,正洙的不辞而别,让金英云难过了许久也牵挂了许久,可最后想到这就是命中注定般地偶然相遇,也就释怀了,毕竟只是个陌生人,毕竟是不该触碰的危险。
而今天,让英云觉得高兴的是,这种缘分般地必然相遇完全打破了前一次地偶然相遇,他们,是真的有缘吗?才会在诺大的城市里不只一次地碰到。
“你好,还记得我吗?”
当朴正洙正在某个高脚杯的红酒里下毒的时候,着实被这句话给吓到了,右手快速地将小型针筒藏进了袖口。
转过身,看见那张曾经如此想要留恋的脸,正洙眯起了漂亮的眼睛,是他,为什么他会在这里,为什么他会出现在警界的晚会上?难道……
“这么快就把我忘记了吗?”狡黠地笑,带着小小地不安份,难道,真的这么快就忘记了?
“对不起,认错人了。”朴正洙想快点离开,毒液遇到酒精超过一定时间的话会发生颜色的变化,必须快点把它给那个人,而且,如果,身边的这个男人是警察,那,只有避而远之,甚至有必要的话,必须铲除掉。
“等一下。”正洙转身欲走的时候,英云情急地拉过他的肩膀,盘子上的高脚杯差点掉在地上,幸而正洙的注意力都放在了酒杯上,否则,事情也许会变得很麻烦。
“先生,我说了,你认错人了。”因为刚刚差点的失误让朴正洙很恼火,拍掉了英云的手。
英云有瞬间地不知所措。他不记得了,他应该记得吗?原来,只是自己太过执着,根本没有人在乎。
转身,离开,今天是陪着父亲一起来的,应该陪着父亲才是,可是目光还是很不由自主地寻找那个身影,他给局长端了酒,露出了好看的微笑,有美丽的梨涡,他彬彬有理地鞠着躬,看到谁都会温柔地对待,金英云突然发现,自己,难道自己,喜欢上了这样一个……男人?
用力地甩甩头,只是曾经救过他才会有些许的关注,只是这样而已。
“啊!”一声尖叫加上玻璃杯破碎的声音,视线移开正洙,转向了事件的发生地,局长倒在地上,呼吸困难地使劲挣扎,是心脏麻痹。
“封锁现场,马上叫救护车。”英云的父亲立即下达了命令。所有警员也都各就各位,金英云却愣愣地站在了一边,就在尖叫声四起的瞬间,他竟然看到那个美丽的男人在笑,难道,真的是他?
警察要求立即搜查所有宾客的衣物,派来的法医初步鉴定,是服毒导致的心脏麻痹,所以,任何在场的宾客都有可能在食物或者酒里下毒,因为现场没有足够的仪器,所以,就算是极有可能的碎掉的玻璃杯都没办法马上检验毒性。
朴正洙的心里开始有些忐忑,刚刚在警察下达封锁命令的时候,他没有及时地逃离现场已经是一个极大地失误,而本应该处理掉的针筒却因为刚刚那个男人的出现而惊慌到留在了袖口里,极大地嫌疑在那个摔碎的玻璃杯,而在场的众多宾客不可能有人不记得端酒给局长的人便是他,所以,他要怎么做,才能逃走。
“那边的服务生,过来一下。”是搜身的警官。
朴正洙镇定地走过去,现在不能过早地露出马脚,要沉着,就算是搜出了什么,也可以说是有人嫁祸,毕竟,一个服务生要杀了局长,这种逻辑没有人会相信;可是,万一查处他的身份证件是假的,那就会被抓住了吧,最近自己总是在犯这种低级地错误,上次的腰伤还没有复原,这次竟然……
“那个,小钟,这里交给我,我父亲好像在找你。”英云虽然对着那个警官在说话,但是眼神却没有离开过朴正洙。正洙躲过他的眼睛,原来真的是你。
“啊,嗯,知道了。”
“姓名?”
“朴正洙。”
“职业?”
“酒店服务生。”
“投毒的方法?”
朴正洙顷刻间抬起头,撞上英云的眼神。如果正洙抵赖的话,金英云会相信的,可是连正洙都不知道为什么,应该抵赖的,就算搜出了针筒他都应该抵赖的,可是他却低下了头。
默认,在金英云眼里看来却是极度地愤怒和无法相信,原本的希冀顿时化为了泡影,他尽量压低声音,但语气中的气愤却极其地明显。
“为什么?为什么要做这种事?”
生平很讨厌别人问为什么,因为错的不是自己,是命运把他变成了这样。
“没有为什么,警察先生。”朴正洙抬起头直视英云的眼睛,你们,不可能了解,那些隐忍和所受的苦。
英云有些震惊正洙的举动,他低下头似乎做了很大地决定,开始搜身,当在袖口中搜到那支微型针筒的时候他突然明白为什么刚刚和正洙打招呼的时候他这么地惊慌失措,转而竟有点高兴,他不是忘了自己,只是……只是碍于身份啊。这样的想法让英云觉得很可笑,现在死掉的是父亲在警界多年的好友,而自己也是一名警察,他竟然在高兴,自己前两天救了一个杀人犯而那个杀人犯并没有忘记他?
可是,如果正洙被发现了,会怎么样?不用问了吧,在警界的晚会上当众谋杀局长……
金英云迅速地将针筒塞进自己的口袋,不想让他出事,自己好不容易救了他,怎么能让他出事,而且,这样做的话,他就会记住了吧,记住有这样的一个警察曾经为了他放弃了警队的尊严。
英云没有理会正洙惊讶的表情,示意他推到一边,继续搜查其他的宾客。朴正洙看着刚刚发生的,完全没有足够的细胞可以让自己反应过来。他在做什么啊,那个男人,那个前几天刚刚非常态地救了自己的警察,他到底在做什么啊。
终于结束所有的搜查工作,毫无头绪,所有地搜身都已经做到尽善尽美,但是仍然没有发现蛛丝马迹地破绽,已经确定毒品是通过红酒被饮入的,但所有的服务生都已经经过了严密地审讯和搜查,仍然没有结果,包括朴正洙,他在之后的搜查工作中显得很自然,没有任何值得怀疑的迹象,只有他自己知道,不是这样的,不应该这样的。
天色渐变,不一会儿下起了雨,现场调查也进入尾声,所有的宾客和大部分警察都已经撤退,看来,这又将成为最近变多的谋杀案中的一起。
告别父亲后,英云想独自在街上走走,也许,自己是该清醒一下了,愚蠢的自己都干了些什么啊,警校是白读了,而且,自己,现在是犯了法吧,可是,还是有点想念他了,那个叫朴正洙的男人,走的时候似乎看了自己一眼,是错觉吗?他会感激自己吗?还是觉得自己根本就很可笑?可是还是想这么做呢,不管怎么样,还是想保护他……
雨下得有点大了,金英云顺势想甩掉头发上的水,却径直撞到了挡在路中间的人。
“啊,对不起。”
“……”
那个人没有让开,只是这样站着。
“对不……起。”
看见低垂着头,满身湿透的正洙站在自己面前的时候,英云心中最柔软的部分像是被揉碎了,原来是这么想见到他,想见到他还呼吸着,想见到他站在自己的面前。
英云突然紧紧地抱住眼前这个瘦弱的身躯,他似乎可以明白正洙的一些无奈和痛苦,可以理解那些扔向正洙的为什么,只是他突然不想失去,不要失去,这个神奇地出现在他生命力扎根在他心灵深处的男人。
为什么要这么做,为什么要做这么愚蠢的行为,你不知道我已经回不去了吗?
只是想守护你,只是这样,可以吗?
为什么不让我一个人承担,为什么要让我无地自容?
只是想这样抱着你,难道,真的这么困难吗?
为什么我开始依恋那种守护,那种快要被灼伤的温暖?
只是想这样看着你,就算雨下得再大,我也不会离开。
知道不可以,但是,我想我是喜欢上你了。
我也知道不可以,但是,这么巧,我也喜欢上你了。
“正洙哥,为什么要扔下晟敏。”
“哥不想的,哥没有办法。”
“哥,你真的不要我了吗?”
“哥没有不要你,只是没有办法,真的没有办法。”
“朴正洙,我不会原谅你的,不会原谅你的。”侧脸火辣辣的痛,被抽空地虚无感,突然眼前变得像蒙了水汽般的模糊。
那就答应我,遵守你的诺言,晟敏,永远不要原谅我。
蜷缩在地上的正洙倔强地没有发出声音,只是感受着棍棒带来的身上火辣辣地痛。
如果叫出声的话会得到同情吗,如果流泪的话会有人心痛吗?
不会得到的吧,不会有那样的人存在吧。
那,就不准自己哭,不允许自己软弱。
因为,没有人会在乎,至少,连自己都不曾在乎过自己啊。
“为什么会失败?”那个男人叼着雪茄,冷眼旁观着弱小的正洙被自己的手下“教育”。眼神里却感觉不到半点感情。
“正洙啊,我是为你好才这样做的啊,不要怪我。”
“正洙啊,为父的心情你可以理解的吧。”
“正洙受伤了吗?你,最近变弱了啊。”
这是第几次了?数不清了吧,所以,即使再痛也麻木了,即使再痛也已经没有办法痛到心里了,他,朴正洙的心,已经死了吧。
早上醒来的时候,头疼到无法忍受,为什么会做那样的梦,那些曾经被埋在心底会让自己痛的梦,会让自己软弱的梦,朴正洙的心不是已经死了吗?为什么会想到这些。
当眼睛逐渐适应阳光之后,正洙惊奇地发现,自己竟躺在陌生的床上,周围全是陌生的摆设。作为杀手的警觉让他马上挺身而起,可是随即而来的晕眩和腰部的疼痛又让他重重地重新躺倒在床上。他可以闻到房间里有淡淡的古龙水味道还有SevenStar的烟味,难道……
“你醒了?”
迎上的是英云的迷人微笑,他,是昨晚救了自己的那个警察吧。
“你昨天晚上淋了雨,前两天的腰伤有点感染,还发烧了,所以,暂时不能乱动。”英云把干净的衣服递给了正洙。
“昨天晚上……”
“昨天晚上什么也没有发生。”英云撇过脸,没有看着正洙,对,昨天什么也没有发生,不是想掩饰自己帮了杀人犯的过错,只是,不想他们之间是存在这样微妙的感激而相互牵绊,不应该这样的不是吗?
昨晚,当英云感觉到抱在怀里的正洙慢慢瘫软的身体时那种极致的不舍和心痛让他终于明白,自己真的是喜欢上了这个和他生活在两个世界极端的男人。
看着因为发烧而泛红了脸的朴正洙,喘着气,仿佛回到了他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额头上可以看到一层渗出的薄汗,这样的虚弱,却更显出的惊艳妖娆的美丽,无意识地用手附上正洙的脸,英云自嘲地笑了,自己,真的是,无可救药了。
那就,放纵一次吧。
“这里是我外租的房子,一个人住,而且很安全,等你可以自由行动了,再离开吧。”所以,先留在我身边吧。
“……”
正洙自己都没有想到,应该拒绝的,理所当然应该拒绝的,暂且不谈自己要马上回去禀告任务完成的消息,而且,那个男人,还是个警察,自己是疯了,为什么每次遇见他就会有失常的行为呢?
可是,却不想离开,想留在这里,生活似乎因为可以看到那个男人的笑脸而变得有所期待了,“等你可以自由行动了,再离开吧。”终究是要离开的,那可以允许自己,就只是一会儿只是一会儿地贪恋一下这种从未体会过的温暖吧。
“少爷吗?看了新闻报道,知道任务完成了,我已经报告了老爷,他说最近你累了,所以,其他的任务已经派别人去做了,老爷说给你一周的时间休息。”
“嗯。”挂断电话,正洙微微皱眉,为什么要给自己这样的一周?老板是从来不会这么,这么仁慈的,就算知道自己受伤了,就算当初被打得遍体鳞伤,第二天还是要参加任务的,这次,是为什么?
本来还想着要用什么借口或者理由让自己可以远离那些纷纷扰扰暂时留下来,又或者自己找不出任何借口和理由就可以心无牵挂地离开,
只是现在,似乎留下来变成了理所应当的结果。
警局的礼堂,正在举行小型的葬礼,那种肃穆而庄严的气氛,似乎要把英云吞噬了,自责、内疚、无力和无奈。最近自己总是生活在极度的矛盾中。
到底要怎么做,到底要怎么做才可以解脱。
“英云。”父亲低声地喊了金英云的名字。
“嗯。”
“你最近都有点魂不守舍,上次也是,说好去完电影院就回家来看你母亲的,你却通宵未归,最近到底怎么了,不要觉得自己是以警校第一的成绩毕业就妄自尊大。”
“嗯。”
“好了好了,出去吧。”英云的父亲叹着气,也许是这两天发生的事情让初出茅庐的英云无法适应吧,毕竟是当着自己的面看到了局长被杀啊。
“那个,我想问一下,局长的案子,有进展了吗?”查到什么,查到什么对正洙不利的消息了吗?
“还没有,你还是先做好自己的工作吧,这不是你该管的。”
“嗯,我先出去了。”听到父亲的回答,英云竟松了口气。
还没有,还没有查到,以现在的形势来看,昨天夜里是最有利的查案时机,如果,在案发当场没有查到任何蛛丝马迹,那,可以破案的几率会变的微乎其微。
金英云啊,你真的该死,真的该死。
英云无奈地摇了摇头,却发现自己无意识地笑了起来。是安心还是自嘲,他自己也说不清楚。
“你,没有走吗?”语气中带着极易察觉的惊讶与兴奋。
当英云匆忙感到家的时候,他发现自己的心开始不由自主地剧烈跳动。
很在意,真的很在意,朴正洙,到底离开了吗?
当英云看到正洙坐在大厅的沙发上等着自己的时候,那种无法言语的情怀,是叫感动吗?如果不是,为什么有要落泪的冲动呢?
“一周之后我就离开,这段时间如果你敢……”
“如果你敢报警,我现在就杀了你。”英云笑着补完正洙的话,一周,他给自己一周的时间,也许只是因为下一次的任务在一周后,也许只是因为身体还无法自由的行动,但是,他却信任地给了自己一周,英云突然如孩子般地笑了,
他,相信自己,那,就该满足了吧。
“那个,你叫什么名字?”正洙撇过脸,没有看着英云,尴尬地问道。
“金英云,我叫金英云。”
从这一刻起的纠结,是任何人无法阻止的吧。
“姓名?”“朴正洙。”
“那个,你叫什么名字?”“金英云,我叫金英云。”
如果说以前的种种只是人生中鲜有的牵绊,
那从这一刻开始,任何人无法阻止的,
便是无奈地被称为命运的东西吧。
日后,每每想起那段和英云在一起的时光,正洙都会微微翘起唇角,
回忆总是带着甘甜和苦涩的,
那时总是想,如果时间可以重复着那一周,该多好,
可是年少无知的自己何曾想过,这样的牵绊终会带来刺骨的伤痛,
只是一味地追求着从未舔舐过的幸福,却忘记了,自己早已失去了拥有的资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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