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回舞落----苍瞳
  发于:2009年01月2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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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抹嘴,楚成焰沈著脸一语不发却把坛子又递了过来。
就这样一人一口的喝著酒,却没有人说话。
月高风静只细雨零落,灯影帘栊,相对相饮。
一时间有些恍然,尚初舞竟觉得这样好像也不错。
那坛子酒怎经得起那样的喝法,不一会儿就见了底。
楚成焰嘟囔了一声摇摇晃晃站起,竟是还要去拿酒。
尚初舞连忙拉了他
[你喝的够多了。]浅浅责备了一句。
却不知这一句惹恼了他哪里,那人竟是一挥手甩开他
[走开,不要管我!]
初舞一愣,告诉自己不要和一个醉鬼计较又拦住他
[成焰,别去拿了。拿了我也不会陪你再喝。]
楚成焰这才抬起脸,狠狠地看了他
[哼,连你也不要陪我?]
[什……]
[就和她一样……]
尚初舞终於明白是怎麽回事,一口气噎在胸口竟是痛得难受。
[…… ……公主不要陪你是麽?]语气却平静得很。
[所以来找我是麽?]
[是。]那人毫不在意的答。
[她骗我,那个时候明明说好十日之後就跟我下山的。现在居然又要让我先走。]
楚成焰垂著头
[她难道不知道,我……]
有种……身体的力量被生生抽走的感觉。
尚初舞缓慢走回桌前坐下
[哦,你怎麽样?]
余光瞥到被丢到角落的空坛,刚才居然还有那麽可笑的错觉呢
错觉那一瞬间可以一直停留,就算将来要一个人走也还有得回忆的内容。
[我……]
等了半天也没听到楚成焰到底对公主是怎样,不过都已经不重要了。
素衣的人起身
[成焰,天也不早了。你明天不是还要出去麽?不如回去休息了。]
连眼光都是淡淡的,说不上喜怒。
[陪你胡闹那麽久,我也乏了。]
而那个人低著头坐在那里,没有回答,半个面容都淹没在阴影里。
[成焰?]
走过去,尚初舞寻思著该不会是就这样醉了吧?他到底喝了多少……
弯下腰,想看清他是否睡著。
然而刚低了头就被扯住衣袖,然後手臂再被一拉居然稳稳地栽进了那个人胸口。
[楚成──唔!]
最後一个字,淹没在彼此的唇间。
惊骇不已,挣扎著要起身要後退,他有力的手臂就箍上了他的腰,不轻不重的一按,身子一下子就软了下来,任他完全揽入怀中。
他凶狠的亲吻,撬开他紧闭的牙关,暴虐的探进来封死他逃避的退路,一处都不遗漏的索取。
手腕被钳制著拉高,楚成焰另一只手硬扳起了他的下颚逼迫他迎合自己一般。
好久,才缓慢放开。
想看他因为这个吻的迷乱
然而,却只对上一双冰冷而愤怒的眸子。
极其漂亮的浅苍色瞳仁,这个时候却像没有温度的火焰在燃烧。
[楚成焰]
那人一字一句地说,站起来後退一步
[看清楚了,我不是圣颜依!]
他的绝美的容颜都甚至为这样的侮辱而扭曲
[我不是!]
但是楚成焰像什麽都不记得了一样
还未等他喊出下一句就一扬手把他掀翻在床榻上。
抬起的脸上都是暴虐弥漫
[不要反抗我。]
他说,然後欺身压下。
[放开,我不是──唔──]
嘴被他宽大的手掌捂住,再发不出声音。
楚成焰低著头,用牙齿解开他的衣结,淡色的唇擦过他白皙的胸膛,然後用方才才亲吻过他的唇叫了另一个人的名字
[颜依……]
身体猛地颤栗
尚初舞忽然不动了,僵直著任由他把自己的衣领扯得更开
[颜依……]
他如此唤著,却始终没有抬起头。温热的气息喷在自己脖项间。
堵住他嘴的手已经松开,正按住精致纤薄的锁骨,尾指顺著那里完美的轮廓缓慢滑动。
[我想要你。]
忽然有些想笑,尚初舞木然望了刻床顶上繁复的花纹
夜色长发如绸缎铺散开,每一分每一寸都仿若静止。
还在 期待些什麽呢?
充其量也不过是个替代别人的工具而已,有没有这最後的几天都是一样。
还希望能够在最後留下点什麽的自己,竟是那麽下贱的角色。
心口似有血腥味道在翻滚,他努力压了下来。
尚能自由活动的左手缓慢向床头摸索去,要去抓住放在那里的厚重药典…… ……
[唔啊……]
毫无预兆到来的痛楚,手腕都似要折断。
尚初舞难以置信的睁大眼,侧过头。
楚成焰用膝盖压住了他那只手,有些零乱的头发贴在额前却始终不曾抬起头,连命令都是不再看著他
[我说了 不要反抗我。]
冰冷的声音
然後一个大力,竟是将那人的衣衫前襟撕裂。
衣帛破碎的声音在静夜中分外刺耳
尚初舞愣了半晌
终於忽然明白他是真的,甚至不把自己当作平等的人……随意凌辱,随意施暴……
[滚开……滚开啊!]
再也忍不住心脏的激痛,他拼命的开始挣扎。
那种隐隐透著绝望透著血腥的挣扎让楚成焰愤怒不已,动作也是粗暴了起来
一手抓住了他挣动著的双手另一手竟是要去压制住他的肩膀。
然而那人的面容在他按住他左肩的那一瞬间血色全失,死咬住下唇才忍住差点冲口而出的惨叫。
左肩……
看清他额头上忽然蹿出的冷汗,还有几乎在一瞬间湿透的内衫。
楚成焰才像是终於清醒过来。
[初,初舞?]
[滚……]
痛极了的那人,连声音都是无力 其中咬牙切齿的恨意却让人心头一寒。
想起几年前他左肩就落下的旧伤,是自己一脚从高高树上踢下去时候……摔碎了肩膀的骨头。
楚成焰不禁也惊慌起来,看他极力隐忍痛楚的样子才惊觉刚才盛怒之下的力道到底有多麽大。
[你,很痛麽?]
死咬了牙,尚初舞连那样漂亮的眸子都是冰冷
[我最後说一次,给我滚出去!]
不再看他有些受伤的神色,尚初舞艰难地坐起。
长发滑落腮边,颈项间浅色的吻痕现在看来更像是一种讽刺。
那人直起身,垂著头立了半晌终也还是转身离去。
月色中有些绝然的身影 都似是无情
晚春夜微凉 冷清殇
花影伶仃摇曳 满地都是破碎的冰冷月华。
尚初舞在他走後终於再无力支撑,颓然跪倒在床沿。
一夜无眠。

(三陆)
才清晨,就听得有叩门的声音 异常急促。
飞鸟被惊得飞上天,在终於放晴了的天空上盘旋。
纯白羽翼之下,淡漠阳光。
过了许久,门才缓慢打开。
熹光下那人的容颜都似是透明,全身都是掩不住的疲惫,衣衫也只是随意披了遮住身体上那些耻辱的印记。
[怎麽了?]
他问,声音有些沙哑。
正是公主身边的侍女流裳,施了一礼
[公主说今个儿天气很好,想让尚公子也一起出去游湖。]
[…… ……谢谢公主美意,只是我──]
[哎?你原来不愿意去麽?]
尚初舞大吃一惊,往流裳身後看去。
正在门前栏杆上闲闲坐著,用手支了下颚笑得淡然的那位,可不正是霜月公主圣颜依?
没想到公主会亲自前来,他微张了嘴,拒绝的话却也说不出口。
霜月倒是爽快得很,拍拍手站起来就要离开
[那麽,我和成焰在门口等你。]
流裳看了忽然愣住的那人一眼,也乖巧的跟著霜月退下。
兀自无言,却也毫无办法。
稀薄的晨晕在他垂下的容颜上盘旋,眉宇间都被划下少有的脆弱痕迹。
过了好一会儿,小屋的门才缓缓合上。
竟又是到了落花时节
即便是水城也挡不了春去秋来 挡不了落红啼怨。
碧绿水 红香陌 柳如絮 莺繁啼
若是单论景致,绵清可是比松州比安阳都要丽上几分。就连这百里湖也是比安阳的碧夜湖大了清了不知多少。
一艘虽没什麽装饰却精巧十分的小船不缓不急行驶在湖面
认得那可是四公主的船,周围的人纷纷让开路。
霜月懒懒倚了斜杆,仰著脸对身边似乎有些心不在焉地人指了前方
[成焰 你看那边过去就是断崖谷。听说是一片无人幽谷,一般船只都不敢进去。]
侧头看他还是没什麽精神的样子,不由颦了柳眉
[怎麽了?一副没睡醒的样子?]
[没事。]
楚成焰像是不愿多说,别过了头,用於光偷偷看向船尾。
尚初舞蹲在船尾的甲板上,把手伸到冰凉的水中拨撩著。
并没有完全束起的长发垂落,有意无意遮住了脖颈间的红痕。
眉眼顺从地低著,只去看安然流过的湖水也并不抬头,沈静的侧面是美丽却易脆的画面。
霜月浅浅笑一下,回头吩咐舵手
[向直开,进谷]
断崖谷的确是“无人谷 ”。越往深处,连水鸟都不见得几只。
船上两人各怀心思居然都没有注意到这谷中不知何时只剩下他们一只船了。
霜月离了斜栏径直走向船尾,抬头看了看周围低低唤了声
[尚公子?]
蹲在地上的人像是这才发觉有人靠近,慌乱地站起来,蹲了太久的关系竟是有些头晕。
[公主有事?]
不解的抬眼,却对上霜月笑得有些诡异的容颜,不由呆住。
圣颜依看到他脸上的惊诧表情笑容更加弥漫,凑近了他
[你可是喜欢我的夫君?]
尚初舞大惊之下差点跌入水中,面上却无甚波澜,只淡淡道
[公主莫要开这样的玩笑。]
霜月笑而不言,只玩味般看了他。
初舞被看得心头有些发毛,想要离开却被拉住,然後极其快速的。背後几个穴道被点,居然是动弹不得,喊都喊不出来。
楚成焰仍在船头对江而立,心头却有些慌张,不停用余光去瞥船尾。
只看得初舞和霜月两人正在谈话,也听不清说些什麽。
心下正烦躁不安,咬了咬牙终於做出决定毅然转身向他走过去。
然而却看到让他震惊的几乎无法呼吸的画面。
[那麽 祝你好运喽,初舞。]
那个看起来冰冷脱俗的公主居然嬉笑著,就在他面前
用一根手指把浑身僵硬无法动弹的尚初舞推下了船。
[──!!]
楚成焰竟是连呼叫都没来得及。
水花溅起来,晕湿衣角。
实在是太过诡异的状况,但他也根本来不及多想立刻就要跟著跳下去。
[你!!]
霜月拍拍手,若无其事的挡在楚成焰面前。脸上竟是几分狡黠
[现在还不到下去的时间哦。]
[你说什麽,给我让开!]
成焰大急,也顾不了许多上前就是一掌,却被轻巧避开。
[圣颜依,你到底要怎麽样?!]
一分一秒都耽误不得,纵使自己心急如焚也毫无办法,就连船上也都是公主的人马。
一口牙几乎都要咬碎,他恨不得把面前的女人大卸八块了。
[哎?都说了你太心急。]
霜月灵巧地避闪著,还不忘调侃。哪里还有那“冷美人”的半分姿态?
[我都没有怪你这几天居然用我当戏码来演那出好戏,你还发而来怪罪我。真是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
楚成焰眉间阴狠神色渐起
[你早就知道?]
[当然知道,你不就是要做一场戏给他看嘛。]
无所谓地耸了耸肩,霜月看时候也差不多。飞身翻下越过成焰到他毫无防备的後背,然後凌厉的一掌劈下。
连句“不好”都没得说,楚成焰在下一刻也被生生劈入水中。
冰冷的湖水一下子灌进喉咙。
[那麽,别辜负我一番好意哦。]
隐约听得船上霜月的声音。
楚成焰也没时间再耽误了,四处寻找一番终於看到那正向水深处落去的身影。
半点犹豫也没,便跟著那到素白的影子直直堕入水底。
船上的公主顺手放了颗杏梅在嘴里,再向水下望了望
终是打了个呵欠,向身後几个已经见怪不怪的心腹随意挥了挥手
[我们回去,不打扰他们了。]
小船便又悄无声息地退出断崖谷,就像什麽都没有发生。
水下,他终於抱住了他僵直的身体。
空灵得就像会吸引灵魂的双眸已经紧紧闭上,楚成焰紧紧环住那有些纤细的躯体。
然後 把自己的唇贴上了他的。
怀中昏迷的初舞,安静而顺从就像他们初次见面那时候一样。
原本就白皙的脸在水中更显得苍白,散开了的长发彼此互相纠缠著,诉说著那些关於一生一世的
谎言。
这里是断崖谷,
此时此刻,只有他们两人的断崖谷
只有一天一夜的时间
却也足够

(三柒)
阴湿的洞穴,一簇小小的火焰极不稳定地跳跃著火光映出男子脸上焦急的神色。
小心翼翼把尚初舞冰凉的身体靠上岩壁,碰到已经湿透了的衣衫他不由皱了眉头。
再触碰他的额头,竟是有些烫人。
楚成焰心下已经把自己骂了一千遍从接他回来就知道他身体情况很不好,偏偏那人还根本不晓得心痛自己。
这次明明是想好,要在他眼前做一场戏故意和公主亲近也好,故意对他的疏远也好。
那人却一点反应也没有,什麽都是淡淡的,居然还笑著对他说恭喜。
一汪深水一样,任自己如何都不会泛起一丝波澜。
终是忍不住亲吻他,却被说什麽[我不是她]我当然知道你不是她!
那个时候忽然泛起的暴虐情绪现在想起都还是那麽明显死死望了面前的人只想把他连同骨头一起揉碎了按进自己身体里,把他一分分拆开来吞了下去再不用担心让他逃了去挖开他胸膛看看那颗总是琢磨不透的心想著的到底是谁再不要这样几番试探还落得被厌恶的下场。
终还是伤了他。
好像无论自己做什麽都是错的那个总是深谋远虑战场上更是无可匹敌的人在他面前却总是一错再错。
想著不能一直穿湿衣服睡著,楚成焰靠过去想帮他把衣衫脱下来烤干。
手指都有些轻颤,在接触到他微凉肌肤的时候。
是什麽时候开始,他对於自己已经拥有不同的意义了呢?
是几个月前在麟王的宫殿里他对他笑的时候麽?
还是三年前他在祭天台上那让日月失色的一场绝舞?
或许 是更早前他每天坐在桉树下等自己回去的那些日日月月?
要不就是 他十四岁时候用绝尘的眸子看进自己眼中的那一瞬间,就注定了今天。
长发沾湿了,有几缕贴在腮边,更衬得面色苍白。
缓慢而小心地解开领口,再拉下。脆弱的锁骨,有些薄弱的胸膛一览无余,喉咙口有些发干。
成焰只低了头努力不要想其他,认真地帮他把湿衣服褪下来。
却没看到面前的人不知何时已经睁开了眼。
[你,干什麽?]觉察到他声音里面的恐慌和他身体一瞬间的僵直楚成焰讪讪地停了动作[衣服,湿了,帮你脱下来烤干。][不必。]尚初舞显然是不信,却什麽都没多说又把领口拉起来,向後靠了岩壁尽量拉开两人距离一般。
[…… ……会生病。]忽然不知道说什麽好,半天楚成焰才闷闷地说。
[无所谓。]那人却看都不想再看自己一样,侧过头。
[你总是这样。]有些恼怒[自己的身体自己都不爱惜!已经有些著凉了还不在意,非要等哪天病得再爬不起来你才高兴是不是?脱了去烤干!][…… ……]尚初舞也只淡淡瞥了他一眼,嘴角有些讽刺地上翘。
伸手就把外衣扯了下来丢在火堆旁,再一抬手把头上已经摇摇欲坠的玉簪子也扯了下来。
楚成焰吃惊的看了[你──]那人脸上的讽刺笑容更深,再把头一扬[这样你可满意了?楚将军还要我做什麽?不就是想要这副身子,只怕已经不干净了。还请将军见谅。][你说什麽呢!][哦?将军不记得了麽。把我送给麟王殿下的事情?][……你闭嘴!]楚成焰右手紧紧握成拳,整个身体都有些不稳。
那件足够让自己後悔一辈子的事情,果然还是…… ……
[你要我怎麽样……]声音是颤抖的[你到底要我怎麽样你说啊!]楚成焰的容颜一下子在面前放大,逼迫的气息却是隐隐绝望流露[求你告诉我 要我怎样才可以弥补…… ……]很久,尚初舞都没有给与回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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