嗜叶成痴----弥雁
  发于:2009年01月2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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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你女朋友?”一直弥漫着的沉默,被符擎打破了。
“啊?是的。”即使心里疑惑着父亲为什么会知道,但从小所处的环境教会他不该问的绝不要过于好奇,所以他只是不作声地望向窗外。
符擎没答话,冷峻的神色没有丝毫的改变,如果符烨有稍微注意一下的话,就会看到符擎握着方向盘的手在听到他的回答后变得紧紧的。
“下车吧。”
在符烨觉得似乎已经过了好几个世纪的漫长时间后,终于被告知到了目的地了。但他一下车就被眼前奢华的建筑给唬住了,这是哪里啊??他努力伸长脖子,勉强看到高高的招牌上写着金光闪闪的大字,竟然是酒店?!父亲带儿子来酒店来干什么??
“进去。”
就在符烨惶恐而又疑惑的目光中,符擎率先走进去了。负责开门的门童恭敬地推开门,但在看到后面跟着的是瘸腿的符烨时,鉴于经过专业的训练,即使心底觉得轻视也没表现出来,可符烨还是在他们的眼底看到一丝的不屑,垂下头,心底泛起难过的心绪。为什么要带他来这种地方呢?
此时,走在前方的符擎注意到符烨的落后,他转过身,看到符烨的神情,眉头不禁一皱,顿时明了一切,大步跨上前,一把扯过符烨的手,转身走出了那豪华的酒店。
“咦?为什么又走?”符烨的疑惑更深了,他回头,看到那两个门童竟露出诧异的神情,看来他们跟他一样,都不了解有钱人的想法。
车门被“砰”的一声粗鲁地关上、
“符先生,您是在生气吗?”老实说,符烨挺不想当符擎的出气包,但现在看来,他生气的原因八九不离十,与他有关。所以在忍受不了“冷气机”越来越冷的情况下,符烨只好不得已开口询问,以表对父亲的“关心”,虽然这种“关心”也许父亲并不需要。
“想去哪里吃饭?”符擎没回答符烨的问题,但从刚才开始就异常难看的脸色似乎啤趼来。
“啊?”来这里的就只为了跟自己吃饭??符烨有些不敢相信地瞪大眼睛,为自己一闪而过的想法感到惊讶,难道父亲真的是特意来找自己联络感情的?那自己之前的想法岂不太……糟糕了?
“快说。”听不到回答,符擎淡淡地瞄了符烨一眼,语气里略带命令语气。话音刚落,符擎就有点后悔了,之前不是决定要对他好的吗?现在又出现这种语气,肯定会吓到他。果然,符烨的神色苍白了一点。
“去最近的超市吧。”反正被父亲这样说命令已经不是一两次的事了,习惯了就没什么的了,所以符烨的表情迅速回复平常,与其到外面吃那些又贵又少的东西,倒不如自己做还好。
“嗯。”符擎倒没问什么,心底倒十分清楚符烨打算做什么,自从符烨住校后,符擎觉得自己吃什么都味同嚼蜡,是同住的那三年里给这孩子养刁了胃口了。
到超市迅速采购一番后,符擎提着大袋小袋,与符烨一同回到车上,自己正准备拿起食材的时候,就被一直跟在旁边的符擎抢先拿走,于是自己就成了两手空空的人,符烨尝试了好几次想从符擎那里分担一些,但手还没到就被符擎拒绝了。好吧,既然有人愿意做搬运工,他也乐得轻松。
一踏进曾经住了三年的房子,满满的熟悉感就扑面而来,一切都跟他走的时候一样,符烨觉得莫名的高兴。跟在他后面符擎没错过符烨脸上的愉悦神色,他冰山般的面容出现了一丝崩裂,唇角勾起笑容。
符烨一进厨房,过了大概半个多小时,就弄出了一桌满汉全席来了,符擎唇角的笑容更加深了。
“两个人吃似乎多了点,要不把叔叔叫来吧。”符烨看着满满的一桌菜,有些懊恼自己煮得太多了,正愁着不知该如何处理时,脑海里就闪过符清的面孔,于是他提议道。
可谁知道话一出口,符擎的脸色又沉了下来,大步迈到饭桌去,坐了下来,拿起筷子就开动了,符烨看着,完全摸不着头绪,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又惹父亲生气了。但竟然父亲不同意,也得作罢,摸摸肚子,也饿了,于是坐到符擎对面去,也开动起来。
改天得问问叔叔什么时候招惹了父亲才行!
符烨觉得提起符清那个话题简直是错误!本来跟父亲难得这么平和的相处,谁知道话一出口后就很难回到之前的状态,父亲的脸色本来就冷冰冰的了,但现在看来是难看得不行了,让符烨后悔不已。沉默一直弥漫到饭餐结束,看来叔叔似乎得罪父亲到了个挺严重的地步,符烨在心底为符清“默哀”。
“明天就是周末了,叫你那些室友出来,就说父亲请吃饭。”
在符烨收拾餐桌的时候,在沙发上看着文件的符擎冷冷地要求道。符烨“咦”的一声,诧异地看着连头也没抬符擎。父亲打是什么主意?难道是想恐吓他们?但没理由光明正大的做啊?符烨胡思乱想着,脑海里的情景已经发展到毁尸灭迹的程度。
“你直说就好了,不会是你幻想的那样。”符擎没听到符烨的声响,抬起头来,一眼就看穿符烨脑子里乱七八糟的念头,开口否定。
“哦……”符烨对上符擎深邃的眼睛,觉得脸有点烧起来的感觉,他搔搔头发,低声应道。希望他们不会吓到……
“啊??什么?!”
老天爷太忙,没空理会符烨的请求,所以当符烨一说出父亲的要求时,陈羽他们的惊讶声几乎要掀翻402宿舍的天花板,其它宿舍的人早已对这种噪音练就听而不理的地步,这次倒没谁出来好奇一下。
“咳,你们没听错,是真的。”面对着将要扑上来的陈羽,符烨清了清喉咙,小声说道。
“天啊!!真不敢相信,我这辈子竟然有机会跟一个有钱人吃饭,石头,你快掐一下我!”陈羽兴奋地说道,不认识的人看到了还以为他中头奖了。
“吃饭而已,需要那么高兴吗?想不到你是个拜金男……”史透皮笑肉不笑地说着,边用力地捏了陈羽脸颊一把,痛得陈羽呱呱大叫。
“找死啊!!那么大力!肉来的!”陈羽轻揉着脸颊,呲牙咧嘴地向史透吼道。这死石头又不知发什么疯,竟然那么大力。
“是你自己要求的,反正又不是我的肉,怕什么。”史透看在床边上,微笑道。
“你!!”陈羽看着史透脸上的“恶魔微笑”,气得说不出话来,本来好好的心情都被他搞坏了。
“好了,你们不想吃饭的话也不要在我面前打情骂俏呀!”符烨看着面前又准备开战的两人,笑说道。这两人老是这样都不腻的吗?他看戏都看厌了。
“行!什么时候?”史透马上停战,转向符烨询问道。想不到像只大白兔的符烨也会露出这么邪恶的笑容,可到了他脆弱的心灵了。
“就中午。”本来就打算跟他们说完后就马上出发的,谁知道他们的反应竟会那么大。
“那我们出发吧。”一直没吭声的陆书诚提议道。
于是四个人稍稍收拾一下自己就出去了。
“这样高档的餐厅,我们这样可以进去吗?”
某间装潢得充满欧式风格的餐厅外,四个洋溢着青春气息的少年正一脸不安地站在门外,似乎在犹豫着进去与否。
“你不是一向很勇敢的吗?到这里你的勇气就没用了?”
听到陈羽的话,史透忍不住反驳道,话虽如此,但他的心里也是跟陈羽一样的,长那么大,从没到过这样高贵的地方,刚才瞄了一眼里边用餐的人,都是穿的很正式的,再看看自己身上穿的,能进去吗?
“小烨,这样……可以吗?”陆书诚面露怯色的问道,其实不吃也无所谓的。
“呃……”符烨尴尬得说不出话来,老实说,他也不知道父亲会选个这么个地方,看情况,父亲还没到,害他陷入进退两难的窘境。
“为什么不进去?”
在他们犹豫不决的时候,一道凛冽的声音在他们背后响起,符烨神色一变,迅速回过头去,其他人也跟着转过头。只见一个瘦高的男人站在那里,脸上的神情仿佛有人欠了他几亿,臭得很。
“……父亲……”符烨低着头,喏喏地说道。
众人大惊,那时候在学校里只是远远地看到符擎,只知道是个挺年轻的人,想不到近看竟然这么的……冷。
“都进去吧。”话音刚落,符擎便率先走了进去,符烨他们面面相觑,然后马上跟上去。
餐厅的经理一看到是符擎,便一言不发地领着他们走到已预定的包厢去,似乎完全没看到符烨他们的衣着,只是餐厅里的客人一看到他们就面露诧异之色,想不明白看起来好像两个世界的人竟会走到一起。
陈羽他们如坐针毡,一踏进来就觉得自己格格不入,唯有史透看起来如往常般,颇有“大将之风”~
“谢谢你们平时照顾小烨。”符擎淡淡地说道,但脸上毫无感谢之色。
符烨一听符擎这样叫他就惊讶地看着符擎,眼里充满疑惑。父亲可从没这样叫过他呢。怎么说,有点受宠若惊的感觉。
“呵呵,没,互相帮忙而已。”史透微笑道。陈羽和陆书诚依旧处于石化状态。
然后气氛就陷进了莫名的沉默中,符烨从来没这么热烈地希望快点上菜,所幸老天这次终于肯抽空理会他了。过了一会儿,侍应就进来上菜了。符烨跟陈羽他们才松了一口气,然后开始动手!
席间,史透注意到符擎的目光总落到某个地方去,他顺着眼光偷偷望去,竟然是符烨!虽然说父亲看儿子没啥不妥,但史透总觉得符擎的眼光不是那么的单纯,令他升起一种无名的恶寒!而符烨则一无所觉地在吃饭,真是迟钝。
饭后,正要分开之际,符擎露出了今天的第一个笑容,说道:
“以后小烨还要拜托你们多照顾。”
似乎感觉到有一股冷风吹过,陈羽他们不禁抖了抖,史透觉得符擎话中有话,但又猜不到是什么。
符烨看着符擎,经过今天,他相信父亲是真的对他好的,竟对他的朋友那么好,之前说什么不准他这样那样的话,大概是随便说说的吧。思及此,符烨不禁微笑起来。
符擎凝视着符烨的笑容,内心似乎有某个地方变得柔软,冰山般的神色稍微融化一下。
“我们先走了。”
话音一落,史透就扯上符烨跟陈羽他们走了。
“石头,走那么快干什么?”
被拖着疾走了好几条街有点喘不过气的陈羽,不高兴地说道,虽然那个大叔很冷,但好歹是跟个这么有名的人吃饭耶,难得的机会呀!
“想不到你是那么个贪慕虚荣的人……”史透停下脚步,斜着眼盯着陈羽。
“你白痴呀!当然不是这个意思!!”陈羽不爽地吼道。
“小烨,你爸爸的眼神,我总觉得不对劲。”史透放弃跟陈羽拌嘴,转向符烨,问出自己从刚才开始就很疑惑的事情。
“有吗?没有啊。”符烨努力回忆着,然后摇摇头,否定道。他从见到父亲的那刻起就很少跟父亲对视,大概是因为他冰冷的眼神吧,总觉得是在提醒自己不属于那个家。但最近所见到的父亲,那种冷漠的气息似乎淡了点,他不由得觉得有点开心,觉得父亲开始重视自己了。
“对啊,我也不觉得,只是觉得符叔叔冷淡了点而已。”陆书诚在旁边点头认同道
“你最没资格发言,一直低着头在吃东西,有发现问题才奇怪。”听到陆书诚的声音,史透迅速转过头去,狠狠地瞪了他一眼。这小子跟陈羽一样,好像上辈子没吃过东西似的,眼睛里只有食物,啥也没注意到。
陆书诚马上被堵得出不了声,他张了张嘴,然后沮丧地低下头。
“你那么凶干嘛?小诚又没有得罪你。神经。”陈羽一把拉过陆书诚,挡在他前面,顶着难看的脸色对史透说道。这石头最近真的不妥,老是发脾气,好像那些女的一样,每个月总有几天心情不好,怪模怪样。
此时史透脸色的难看程度又加深了,眼睛狠狠瞪着陈羽,陈羽也毫不服气地回瞪着他,两人毫不相让。当场的气氛一瞬间僵在那里。
“够了啦,是你们想太多了,父亲现在对我很好,你们都不用担心。”符烨上前插到两人中间去,轻叹一口气,说道。
“小烨,对不起。”陈羽跟史透同时说道,说完,两人互相看了一眼,为这罕见的默契。
“也要跟小诚道歉啊,石头。”符烨接着要求道,他可没忽略从刚才开始的陆书诚就默不吭声,肯定被石头吓到了。
“对不起,小诚。”史透明白自己的刚才的语气的确不对,于是真诚地向陆书诚道歉。
“没关系。”陆书诚抬起头,脸上有着大大的微笑。
“对嘛,石头,这样才像你嘛!”陈羽笑着上前用力拍了拍史透的肩膀,高兴地说道。
“切……”史透微笑着发出不屑的声音。
大家都笑了起来,偶尔路过的人不禁为这几个充满朝气的年轻人而会心一笑,年轻可真好呀……
“大哥,听说你前几天跟好几个年轻男孩出去吃饭。”符清本着“小小八卦可以调剂心情”的信念,努力地跑到符擎那边串门去。
“听说?”符擎微皱着眉,目光落到符清卷成一卷,握在手里的杂志上。
“想不到你有这个癖好呀……”符清故意把重音落在“癖好”上,挤眉弄眼地说道。
“有空的话不如看些文件,听你秘书说,你桌上的文件都快要堆成山了。而且你说的那些男孩里边有你的小侄子在。”符擎冷漠地说道。意料中看到符烨的神色顿时变得仿佛吞了一颗鸡蛋般的难看。
“小烨??那……那……其他的人呢?”符清好不容易从打击中恢复过来,结结巴巴地问道。
“他的室友。”
“哦……”那这样的话就能把前因后果联系起来了,符清有些丧气地把自己扔到沙发上,难得发现大哥的绯闻,岂料是跟小烨的,无趣。
“我发现你真的很闲,难道是他太纵容你了?我是不是应该建议他对你……管教严一点?”符擎从薄唇里吐出威胁的话语来,弄得符清的脸像调色盘一样,青白相间。
“行!我不问行了吧?老是这样威胁我,卑鄙!”符清不屑地说道,心情更加沮丧了。
“你要知道这是你自找的。”符擎漠然地反驳道,这小子的个性真不知是谁造成的,多管闲事。
“……”符清顿时无言。他想,这世界上大概没有谁能面对着他大哥而滔滔不绝吧?
跟王素交往的过程异常的顺利,符烨是真的有这样的感觉,除了某些小状况外……
“小烨,你很喜欢看书吧?我看你整天拿着书,都不腻的。”
某天课间休息时,王素面带微笑地向符烨询问道。正在看书的符烨闻声抬头看了看王素,点点头,总觉得此时她的笑容有点诡异。
“那……我介绍点书给你看吧!保证是你平常没看过的!而且很好看的哦……”故意拖长的尾音令符烨不禁觉得有点毛骨悚然。
自己没看过的,不回是什么鬼故事吧?他可是没兴趣的。但是……又瞧了瞧王素热切万分的眼神,一向老好人的符烨实在不忍心拒绝她的好意。
“那……好吧……”
“嗯嗯,那放学后就一起去我宿舍吧!”王素兴奋地说道。声量因此不禁大了点,所以……尚留在班上的同学都听到了这么一句话,由此陷入了浮想联翩中,瞬间像炸开了的锅似的,议论纷纷。
“天啊!!你听到了吗?想不到王素竟这么大胆!”
“对啊!真看不出来耶……”
“而且想不到他们的进展那么快……”
听到那些窃窃私语的声音,符烨的脸都快红到爆炸了,莫非会“一生英明”尽丧于此??反观对方,王素依旧笑嘻嘻的,似乎完全没把那些闲言闲语放在心上,更不用说去解释个清楚了!普通女生不都会很紧张这方面的流言的吗?王素……真不像个女的!
对自从可以自由看书的符烨来说,自己应该算得上是“博览群书”的了,但也不禁有点好奇王素所说的那种书到底是怎样的。
其实……王素课间时所说的那句话本身就带有歧义,说什么到她的宿舍,都不想想人家宿管会让一个男的随意上女生宿舍吗?更何况王素的真正意思是,在宿舍楼下等她拿书下来……
看到王素抱着一袋子书,连蹦带跳地来到符烨面前,他不禁在心里嘀咕着,需要这么高兴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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