嗜叶成痴----弥雁
  发于:2009年01月2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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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讲越郁闷的符烨最后气呼呼地挂掉电话,真是可恶!当初报学校的时候竟没有调查清楚,今天就吃到苦果了。不过叔叔也是可恶的,什么以为我早就知道?分明想看好戏才不告诉我的!
父亲……大概不会有什么举动吧?要是不让我去学校了怎么办?忽然想到无数个可能性的符烨,心开始不安了,一直为着父亲的那句话而焦躁不已。
“小烨!!”
“啊??”
慌乱的符烨听到喊声立即回过神来,对上陈羽的白眼,有些不好意思地搔了搔头发。
“我已经喊了你五遍了!你竟然给我神游到那么远的地方去!!”陈羽没好气地看着眼前的室友,再次怀疑当初自己的眼光是否出错了,竟然会把那么呆的人看成精明的。
“呵呵……你再说一遍吧!这次我肯定会有问必答!”都怪自己整天担忧着父亲有什么举动,现在连室友都发觉到不对了。
“是你答应的呀!我说呀,今天看到的那个符先生是你的谁?”仿佛得到免死金牌似的,陈羽眼睛发光地一屁股坐到符烨面前,万分好奇地问道。其实他早就想问了,不过当时看到符烨的脸色那么难看,就推迟了,虽然现在的脸色也好不到哪里去……但再憋下去不问的话,他今晚就不用睡了!
“……是我的父亲。”迟早都要说出来的,他们……应该不会……
“哇!很劲爆的消息耶!小烨,你也太会掩盖了吧?”陈羽大喊道,眼睛睁得大大的。
“我说羽毛啊,你也收风太慢了吧,我可早就猜到啦!”在一旁听着的史透无力地翻了翻白眼,哪有人这样迟钝的?连这么简单的东西都推测不到。
“呃……史透……我也没猜到……”细小的嗓音插进来,陆书诚不好意思地微笑道。
“呃……小书,你是可以忽略不计的好不好!”不待史透回答,陈羽无奈地反驳道。真受不了竟然有比自己更不在状况内的人,这样对比起来,其实自己也还好啦!思及此,陈羽有些自得的微笑着。
“羽毛,你可以笑得更恶心点的。”史透默默地打断了陈羽的沉醉。
这家伙从小到大的个性都没变过,还是这么的……讨人厌!这是同时浮现在史透跟陈羽心里的想法。看来两人的“默契”还是有的~
符烨抬起眼,看到众人的举动与平常无异,他不禁松了口气,幸好他们并没有因为自己的身份而改变对自己的态度。
“但是,看那符先生似乎挺年轻的,想不到竟然有个上高中的儿子……”陈羽继续发挥他八卦的天性,什么都探求到底!
“呃……”
“铃……铃……”正当符烨准备回答的时候,一直没响过的宿舍电话突然响起来,吓到了正聊得兴高采烈的众人。似乎直到刚才才记起原来宿舍里是有电话的。
“喂?找小烨吗?哦,好的。再见。”离电话最近的陆书诚接起电话,可不一会儿就结束了通话。
“小烨,是……”
“是找我的吧。我现在就下去。”还没等陆书诚说完,符烨就打断了,径直走向门口,早就料到是谁找他了,只是想不到会在这个时间而已。自己明明不是很想见到父亲的,可是在心底里似乎有着一丝的期待,期待着冰山般的父亲有一天会对自己露出笑容,期待着有一天父亲会喜欢自己。
到了楼下,听到管理员说是有人在校门口等着,于是缓步走向门口。只见一辆墨黑色的车静静地停在那里,符烨不禁心跳加速,想到符擎会有的表情,心又瞬间沉了下去。可是,打开车门并不是符擎。
“小少爷,先生吩咐我来接你去见他。”说完,便做出个请上车的姿势。
符烨点点头,默默地走上车。
无言地看着窗外的风景飞快掠过,符烨的心思早就飘到不知名处了,他发现自己现在似乎一有空就发呆,以前跟母亲住在一起的时候也没发现到自己有这样的个性,莫非是以前忙碌到没有发呆的时间?抑或是自己宁愿发呆也不愿多想父亲的事?
“小少爷,到了。”
目的地在不知不觉间到了,符烨被人恭敬地请下车,他微微抬眼,看到在霓虹灯照射下的招牌——繁花深处。他微一皱眉,该不会是他所想到的地方吧?目光落到在前面的领路的人身上,那人正示意他跟上。
当符烨一进到里面去,就觉得自己猜错了,那冷色调的装潢,还有三三两两分散坐着的人们,光看那些人身上的着装,就有一种走错地方的错觉。
被人领着走,又转弯,又上楼,把本来方向感就不好的符烨弄得昏头转向。
“呃……请问到……”
“小少爷,到了。”
正当符烨转到受不了,开口询问的时候,终于到了。这里面到底有多大啊?竟然能绕这么多个圈。
“伫在门口干什么?还要我请你进来吗?”
刚刚踏进房间的符烨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一道冷冷的声调喊住,他愣愣地望向说话人,那人正翘着长腿悠闲地坐在沙发上,旁边坐着几个艳丽妖娆的女人,虽然貌似规矩地坐着,但心还是突然难受起来,不解自己为何有着这样的反应。
“符先生,您找我有什么事呢?”符烨一瘸一拐地走到符擎跟前,微垂着头,恭顺地问道。
“咳,我说小烨,虽然你对大哥有不满,但你也不要忽视了我的存在好吧?”还没等符擎回答,另一把声音就插了进来,是符清。
听到符清声音,符烨飞快地抬起头来,脸上是掩盖不住的诧异,才刚通过电话不久,就见到本人了,难道是父亲特意找叔叔来的?
“你今天竟然敢来这里?”符擎淡漠的嗓音里似乎透着些许的不高兴。
“大哥,你不会是在赶我走吧?”符清的声音顿了下,貌似突然想到什么,神色慌张,“对喔,今天他要来这里的!竟然记错了,小烨,我先走了,下次电话。”
说完,便匆匆忙忙地跑出房间,扔下一脸莫名其妙的符烨。
“你们经常通电话?”
背后响起的问句把符烨的注意力给扯了回来,他直视着眼前脸色明显沉了下去的符擎,脑力似乎一瞬间被无数个问号占满,不明白现在的情况到底是怎样了。
“也不算经常,只是偶尔而已。”符烨仔细斟酌了用词,才小心翼翼地回答道。
“都出去吧。”
还以为是对自己说的符烨正准备出去,就被人一把扯了下去,一屁股坐到沙发上,只见那些女人都低垂着头,静静地走了出去。
“符先生,您找我到底有什么事?”等了好一会儿都没听到说话声,符烨偷觑了一眼,问道。
符擎皱了皱眉,忍住了要求改称谓的命令。
“不要跟那些学生过于接近。”
“为什么?难道我不能有朋友吗?”符擎的话音才刚落,符烨就迅速抬头反问道,脸上有着掩盖不住的惊慌,害怕他连那仅有的几个朋友也会没了。
“朋友?你还真善于社交活动,这么快就交到朋友。”仿佛看不惯符烨的神情,符擎冷淡地嘲讽道。
“符先生,您要记得,是你不喜欢我,不想看到我,所以当初我才考到这所住宿学校来的,不要把什么都怪到我头上!!”符烨猛地站了起来,涨红着脸,大声喊道。然后又愣住了,脸上的颜色由红转白,似乎不敢相信自己刚才的举动。
符擎仅仅微抬下眼,面无表情的瞧着符烨,眼里闪过一丝诧异,说不惊讶是假的,看起来异常温驯的孩子竟然敢这么大声反驳自己,不过这样不是应了自己的要求吗?他所说的那些都是真的,可刚才听着的时候为什么心里却似乎有着分明的不爽?自己到底是怎样了?
“总之你只要记着我从这一刻开始所说的话就行了,”符擎顿了顿,从口袋里拿出一支手机,递给符烨,“以后有什么事直接打电话给我,找不到我才去找符清,你交朋友可以,不过不能跟他们过于亲近。”
符烨呆呆地接过手机,好像还没从刚才的冲击中回复过来。
“为什么不能跟他们过于接近?大家都是男的,怕什么?”前面的那些觉得没什么,但听到后来却感到很奇怪。
“你以后会明白的,现在说了也没用。”符擎轻轻略过了那个问题。
“还有,只要是假期就得回家。到时候会有人去接你的。”符擎站起来,拖着符烨往外走。符烨惊恐地望着符擎,一副将会被卖掉的表情。
“只是送你回学校而已。”眼光略一扫过符烨的脸就知道他的想法。
汽车中的气氛一如符烨预料的沉闷,本来嘛,他就不是一个多话的人,而他那冰山老爸呢?那更不用提了。在这样的氛围中,原本短短的目的地像是无意中被放大了N倍,幸好在符烨快要忍耐不住的时候,终于到了!
他马上打开车门,谁知道突然被人一扯,来不及反应跌回到车座上,头朝上,神情诧异地对上同样带着一丝惊讶的符擎。符擎的眼里闪过慌张,连忙松开手,表情迅速恢复正常,害符烨以为自己刚才所看到的只是幻觉。
“呃……有事吗?”总觉得今晚的父亲似乎有点怪怪的,莫非是受到了什么打击?但大概也没什么能打击到他的吧?
就在符烨胡思乱想之际,却听到“砰”的一声。他连忙转过头去,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自己被推下车了,那台车“咻”的迅速开走了。符烨万分错愕地望着绝尘而去的汽车,觉得事情的发展方向似乎越来越怪异了。
“大哥,你竟然这么早就回来!!难道是那里的女人的水准大大降低??”
飞车回到家的符擎,一开门就听到了符清大惊小怪的声音,心里想着,明天一定得换了那把锁!
“刚才把那孩子送回去了。”符擎脱下衣服,随手扔在沙发上,转身走向厨房。
“咦?我没听错吧?你竟然会干那种事?!”符清听后,眼睁得大大的,满脸不敢置信地看着正在喝水的大哥。难道眼前这个人不是大哥,而是某个人打扮的??
“你没听错,何况又是我找他去的。”非常难得的,符擎竟然有跟符清解释。
“不是这个问题呀!我是你亲弟弟耶,你可从来没送过我!”见符擎竟反常的解释,符清的诧异之色就更加浓了,忍不住要去抱怨。
“他是我的儿子,而你只是我的弟弟。更何况,几时我不送,也有人等着送你。”语气里有着明显的不以为意。
“……我可不是跟自己的小侄子吃醋,只是陈述事实而已,你也用不着一次又一次搬出他来吓唬我吧?”大哥还真奸诈,每次一说到那个人,他就没话接下去,自己还真逊……
“没办法,谁叫他那么有用,不用白不用。”符擎耸耸肩,冷漠地说道。
“算我说不过你,我们换个话题,你终于承认小烨是你的儿子了吗?”刚才的对话,他可没错过关键词呀!
“……不是。”停顿了一下,薄唇才吐出答案。
“啊?”符清一听,下巴几乎要掉到地上去,怎么会不是呢?明明刚刚他自己都说了,难道是自己听错了?没可能呀,他可是非常自信自己的耳力的!
符擎没说话,只是沉默地喝着水,貌似在思考着。可某人就觉得看着不爽了。
“拜托!大哥,你没事干嘛装忧郁,这很不符合你的个性耶!你也知道你平时已经够冰的了,小心你这样没人愿意做我的大嫂。”符清大叫道,十分不满自家大哥此刻的举动,要不是知道原因,他还以为自己的大哥正处于恋爱中呢!
“以后没事少和那孩子联系,有什么事都先跟我说。”像是忽然想到什么似的,符擎突然要求道。
“咦?为什么?”诧异地看着坐在自己对面的大哥,想不通符擎怎么突然提出这么个要求。
“没原因。”
意料之中的答案,本来就没期待能从符擎的嘴里得到什么好听的话,猛地,心里突然冒出一个念头。
“大哥,你该不会对我常常跟小烨联系的这件事而不爽吧?你该不会是……吃醋吧?”
符清如愿地看到符擎的脸色微变,似乎一语中的,看到大哥吃瘪,这感觉还真好极了!难得的机会呀……
“咳,我说大哥呀,跟自家兄弟有什么醋好吃呢?更何况那是你的儿子,又不是情人,那么紧张干啥?”符清嬉笑道,还真搞不懂他那大哥的脑子是想什么的,竟然为这种事而装忧郁。
“废话那么多干什么?快滚出这里。”符擎猛地站起来,开始赶人了。
“切~又是这样,每次不爽就赶人,都没别的招数。”符清边抱怨着,边顺势走向门口。殊不知自家大哥的心里,此时正翻滚起巨浪。
情人??为什么自己没想到这个可能性?那就能解释自己之前的举动为什么会跳出自己的掌控以外。虽然他讨厌那孩子的母亲,但却对那孩子有着非同一般的感情,现在,那关键词被符清揭露出来,一直堵在自己心里的疑问被解答了。可他们是有血缘牵连的父子,不是兄弟,不是亲戚,是真真切切的父子,在这样的关系面前,他能把那孩子扯进来吗?
不对!既然已经明了所有的一切,依照自己的性格,努力争取才是办法!反正他一向视那些世俗规矩如粪土,只是儿子罢了,有什么是不可能的呢?
思及此,想通了的符擎终于露出久违的笑容,但远在天边,正处于熟睡中的符烨却不禁抖了抖。
符擎从来都不是一个整天想着不劳而获的人,相反,他是标准的想到做到的典型,所以,有了以下这一幕……
“呃……符先生,您这是什么意思?”
符烨嘴角抽搐地看着眼前正微笑着的人,如果那能称之为“微笑”的话。相处这么久,不是没想过父亲的笑容是怎样,但现在看到了,却只感到毛骨悚然,大概天底下没有儿子看见父亲的笑容后,鸡皮疙瘩是全站起来的吧?
好吧!如果只是对着他笑也就算了,但手上竟拿着一束花?!而且不是百合,不是郁金香,而是玫瑰?!请问有哪个父亲见儿子是拿着玫瑰的??而且还是在放学后的校门前!!
听到符烨的称呼后的符擎皱了皱眉,但总好过叫父亲的,算了,以后还有机会。
“你不喜欢玫瑰?”符烨只想到唯一的可能性。嗯,的确之前的调查工作做得不够,下次要改善。
“不是这个问题啊!!”符烨仿佛受不了的大喊道,话音刚落就马上感受到扎眼的目光,于是他拐着腿想把符擎拉离现场,但越急,人的动作就越迟钝,更何况符烨的身体状况。
符擎被动地拉着,眉头因为符烨的腿的动作而越来越紧,最后他反过来轻扯着符烨的手,把他拉到不远处的车子里面,这样,什么都不怕了吧?
“咦?”符烨发出诧异的声音,随着车门的关上,他才放松下来,但神经又迅速绷紧,车里的空间太小,想逃跑都不行。
“不喜欢玫瑰?”看着左瞧右瞧的符烨,符擎只觉得他的表情很可爱,像只小仓鼠一样,突然想起刚才被中断的话题。
“我想没有男生会喜欢玫瑰的吧?而且,您知道玫瑰的意思吗?”符烨没好气地问道,其实不用问都知道答案的了,眼前这位大忙人也没那个时间去了解那些事情。
“什么意思?”花就是花,还能有什么意思?符擎微皱着眉,疑惑地问道。
果然!!
“红玫瑰的花语是热情真爱,是送给情人的花!!”符烨白眼一翻,瘫在座位上说道。
“情人?”真没想到小小的一束花也蕴含着那样的意思,不过,也没买错啊!符擎皱着的眉终于舒展开了,脸上露出一种貌似愉悦的神情。
“对!是情人,你也可以说是爱人,妻子,总之,不是……”
“就是情人呀!没错。”
正当符烨想加强说服力的时候,符擎突然冒出一句话,打断了他的慷慨陈词。
“啊??”符烨听后,顿时愣在那儿,嘴张得大大的,整一副呆样。
难道是自己说得太直接,以至于难以接受?符擎思索着自己的表达方法是否有误的时候,符烨瞬间回过神来,动作迅速地打开车门,以从来没有过的速度飞快地溜走了。害认识他的同学还以为他的腿什么时候给治好了!
“哎,你爸是怎样对你的?”
“啊?”
402宿舍内,符烨呆呆地坐在床上已经有好一段时间了,仿佛入定般,在室友们以为他将要一直持续下去时,符烨却突然弹出这样一个问句。
“我爸对我很好,他说只要我高兴就行了,不用勉强自己。”回答的是陆书诚。符烨听后瞄了他一眼,还以为他家的管教会很严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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