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面----夏茨
  发于:2009年02月2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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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然在杨思伤好之后马上就进行了第二次试探,因为第一次的经历太过痛苦了,杨思比第一次还要瑟缩,不过他仍然没有叫痛。这次路然记得时刻注意杨思的表情,发现他一直非常痛苦,最后也只是做了做扩张就算了。在路然放弃让杨思用手帮他解决的时候,杨思微微吐出一口气。当杨思手上接到了黏腻的液体,恍惚的想到,他正在帮一个男人□。这是杨思第一次清醒的看见路然射出来,一股巨大的痛苦突然袭击了杨思的心灵。当天晚上,杨思睡着之后响起了低低的哭泣声。路然狠心闭着眼睛听了一夜。

峰回

第二天路然离开之后,杨思在路然家里枯坐了一会儿,想起自己已经一个星期没回家了,也不知道杨父的病情现在怎样,虽然每天都有打电话回家,但是总不如自己亲眼看见来的真切。在路然的空间里,杨思觉得倍感压抑,于是决定去探望杨父,顺便散散心。
杨父的治疗方案非常有效,已经能够开口说话了,只是长时间的昏迷死了大量脑细胞,目前身体有点不协调,需要进行复健。杨父看见久未见面的儿子,非常开心,虽然对于杨思辍学非常不满,可是杨思目前进的公司是别人就算拿到大学文凭也不一定能进的龙行公司,杨父也舍不得杨思放弃前途这么好的工作,只好任由他去了,而且公司还借给杨思这么一大笔钱。
随后,杨思又回家了一趟,家里虽然小,却是他能够安心的地方,一家五口人挤在一个平房里,用帘子隔开,半间做厨房,半间做卧室,里面只有两张木板床,杨父杨母与小妹妹杨星一张床,杨思与杨月一张床。换洗的衣服丢得满床都是,吃过的饭碗泡在水里,母亲因为工作忙碌,没时间整理家务,妹妹杨月虽然帮着做些,但是年纪尚小,有些事力不从心。杨思又把家里仔仔细细打扫了一遍,把干净衣服叠好放起来,脏衣服洗掉,又把厨房收拾干净,才淘米下锅煮。家里没什么菜了,只有一点昨天的剩菜,杨思又把菜热一下。
杨思之前只记得给父亲治病,完全忘记了家里也是需要开销的,他没有管路然要过一分钱,如今没有一点收入,连乘车的钱都没有,从路然家去医院是坐经过的超市的免费班车,而从医院回家就是直接走路了。杨思没有钱买菜,只好等杨月回来,看她会不会带一点东西回来。
杨思坐在凳子上发呆的时候,家里仅有的两件现代工具之一——电话,响了,另一件是旧得可以进废品收购站的电视机,这也确实是他们从废品收购站淘回来的。杨家的电话通常是单向的,他们很少打出什么电话,只是找工作需要留联系方式,这台电话是唯一能给他们带来生活希望的,除了杨父出车祸那次。所以杨思听到电话响起来的时候,心情小小荡漾了一下,也许是以前哪个面试过的公司突然想要他了。
孙敏听见对面一声男声的“喂”,觉得自己运气不错,直接找到了杨思:“杨思,你都休息半个月了,病好了没有?”其实孙敏是知道杨思肯定好了,杨思的病只要有时间好好休息,肯定能好,不过他习惯了转弯抹角说话,故意反问杨思。
杨思听出是孙敏的声音,有些吃惊,他不是傻瓜,人家是否喜欢他怎么会察觉不到,只是孙敏一直没有口出恶语,让杨思心存感激,这会儿接到孙敏的慰问电话,杨思有点意外:“前辈,是您。我已经康复了,谢谢您!”
听见杨思依然对他这么尊敬,孙敏有些尴尬,干笑道:“既然好了,明天可以来公司上班了吧?”
杨思直接听傻了,“你是说让我回公司上班?我不是被开除了吗?”
孙敏也傻了,他不是跟杨家小妹妹暗示过吗,怎么杨思还会这么以为。孙敏不知道杨月有一个非常优良的品质,就是绝不饶舌,孙敏对她说的话,不是特别交代要告诉她哥哥的,她都没有跟杨思说,孙敏自以为杨月会把事情经过一五一十告诉杨思,杨思自然能够判断出事情的真相,没想到会出了岔子。杨思整整半个月没来上班,他还以为杨思受的打击太大,不想来上班了。
“没这回事,我跟顾经理说清楚了,那天的事不关你的事,是我故意让他们拿走那份标底迷惑他们的。再说啦,离职要办离职手续的,哪能一声不吭就不来了。”
杨思愣了一下,这样的峰回路转他没想过,那天的事情他到现在也没想明白,孙敏这么说他也是懂非懂,不过他明白了一件事,就是公司没有开除他,他可以赚钱养家了。杨思抱住电话“呵呵”傻笑个不停。
第二天早晨,兴奋了一夜的杨思带着一对红眼睛出现在了公司,当他依旧热情的跟各个同事前辈打招呼的时候,同事们或对他报以笑容,或热情回应他的问好,还有不少人问候他的身体情况。没想到只是生一次病,同事的态度就完全改变了。杨思并不知道孙敏在这其中做出的努力。
当杨思向孙敏报道的时候,孙敏第一次笑眯眯的对着他,“从今天起,我从头开始教你,你要用心学。”
杨思的眼眶一下子湿润了,用力的点头。
这一次,孙敏教得特别细致,也非常用心,杨思的理解能力不算太差,之前是因为完全门外汉,有没有人肯教他,才会做什么都不得其法,现在有个最好的老师教他,自己之前又经过那么长时间摸索,已经有些心得了,学起来非常快,很快就把以前一些不懂的东西融会贯通了。
快下班的时候,顾经理又找杨思谈话。因为听孙敏说过杨思家里的情况,两人商量着怎么帮帮杨思,最后想到了工会低息贷款。本来杨思还没有资格,可是顾经理硬是利用职权关系将杨思转正并且办了工会入会手续,给他准备好了一切,就等杨思签字了。虽然杨思贷出这么一大笔钱可能需要在龙行工作一辈子才能还上,但是至少这笔钱能解决他家里目前的困境,顾经理与孙敏都认为对杨思有利。
杨思非常感动的谢过顾经理,如果是半个月前贷到这笔钱,也许他就不会走上那条路,就那么阴差阳错错过了。不过,杨思也无法跟顾经理说自己现在已经不需要了,人家是好意才帮他,所以杨思接受了这笔钱,大不了在龙行工作一辈子还他们的恩情。
下班后,杨思的心情是非常愉快的,他要利用这笔钱对家里有一个规划。可是当他从大厦走出来的时候,一辆黑色轿车悄无声息的停在了他的面前,把他吓了一跳。
杨思怔了一下,终于想起来,自己自从昨天离开路然的家里就忘记了回去,也忘记了告诉他。上车后,果然看见路然黑着一张脸坐在后座。
“你今天似乎很开心?”路然冷冷说道。
杨思小声说道:“对不起,我昨天回家忘了告诉你。”
路然嗤笑道:“你何止是回家忘了告诉我。”
路然能到龙行大厦来接人,杨思就已经知道路然的神通广大,当初他也是凭着路然的一张名片才能得到这份工作,当然失去也只是路然一句话的事情,杨思不敢得罪路然,连忙解释道:“昨天公司通知我可以回来上班了,我太高兴了,真的对不起。”
路然轻哼道:“这么说你打算再回来上班了?”
杨思深怕路然不让他回来,但是他太想要这份工作了,只好对着路然满脸乞求之色。那可怜兮兮的样子看得路然心痒难耐,这个杨思总能让他引以为傲的自制力失控。路然轻轻亲吻了一下杨思的嘴唇,说道:“好吧,当作打发时间吧。”路然有自己的工作,并没有时刻陪着杨思,杨思没病着,也不可能让他整天躺在家里,有点事情做也好。
当天晚上,路然又做到底了。不过这次好一些,没有太血腥的场面,因为后来杨思疼得浑身发抖,路然只进去了一半,只好就这样做了。完事之后,杨思依然有些撕裂,不过伤口比较细碎,不像上次那么恐怖,但是起码也有三四天不能再做了,路然郁闷的跟疼得脸色发青的杨思保证接下去三天都不碰他了。
由于这次杨思意识还算清醒,乘着刚做完路然心情较好的时候,杨思小心翼翼的说道:“不做的时候,我能不能回家住?”
路然立刻眯起眼危险的说道:“你宁可回去跟你妹妹挤一张床也不要跟我在一起?”
杨思连忙摇头道:“不是的,我家里人会担心,而且总是外宿他们会怀疑的。”
看见这么愁眉不展的杨思,路然突然笑了,杨思打算一个人独自承担这些,如果他父亲很久以后知道这件事会是什么表情?反正暂时杨思还不能承受太多,路然索性大方的答应了,杨思只要每周末陪着他就可以了。当然,他想要的时候要随叫随到。
路然竟然会答应让杨思有点惊喜,觉得疼痛也稍微减轻一些,没那么难以忍受了。不过,半夜里,路然依稀听到杨思的哭泣声。

五年

杨思并不知道他坐着路然的车走的时候恰好被孙敏看见了。孙敏看见杨思下来,本来打算送他一程,结果杨思坐着一辆超级豪华轿车走了,孙敏的心顿时像秋雨一样冰冷。杨思这次回来,孙敏就觉得有一点点的不同了,少了些许忧愁,但是多了一丝忧郁。孙敏本来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有这种感觉,但是看到那一幕,孙敏明白了,杨思已经沉沦了。
在以后的日子里,大家都注意到,杨思的业务越来越好,但是人也变得越来越忧郁了,反而不如他初进公司时被所有人排挤时开朗。大家都不明白杨思为什么会有这种变化,只有孙敏将杨思总是多出的一两件衣服、配件看在眼里。在生气的同时,孙敏又有一些微微的心疼。他听说了杨父在公司贷款给杨思之前就安排治病了,公司贷给杨思的钱被他用来买了新房。
杨家人一起搬进了明亮的新家。杨思、杨月小时候还住过豪华别墅,感觉还没那么大,杨星从小挤在平房里,乍见到这么大的房子,开心的抱着哥哥姐姐猛亲。杨思一直是父母心目当中完美无缺的儿子,从未行差踏错,一心除了工作就是照顾家里,这份工作唯一的不好就是要经常出差或者加班。
杨思就这样遮遮掩掩跟了路然五年。一开始因为他无力承受,路然要的并不频繁,不过路然在偶然发现杨思竟然完全没有□,开始对研究杨思的快感感兴趣,每次性事必定要杨思也享受到才结束。这样的事给了杨思加倍的折磨。杨思本来就因为心理因素而有点性冷感,路然的强迫加深了他的心理压力,终于有一次,杨思发作了,做完之后开始发高烧,持续不退。
邵华看过之后第二次找路然谈话。杨思因为性事经常受伤找他来已经是家常便饭了,而一开始路然没有每次帮杨思清理干净的习惯,杨思做完之后总是有点低烧,但是这样突然高烧不退很少见。邵华给路然剖析了杨思的心理,路然考虑的一夜,第二天答应杨思,只要杨思陪他满五年,他就放他自由。心里有了盼头,杨思的病很快就好了。
路然是个守诺的人,说五年,就果然在第五年放手了。杨思离开路然的时候心里还有些恍惚,一眨眼的时间,五年过去了,路然就这样匆匆从他生命中走过,带给了他些什么,更带走了他的一些东西。比如,这句身体已经完全习惯了路然的拥抱,可以轻易的被他挑出火来;比如,他已经无法用这具身体去爱一个女人了,因为他每天都饥渴着有人可以填补这具他自己都厌恶的空虚的身体。
杨思是什么时候开始跟孙敏上床的,他也忘记了,总之有个酒醉的早晨,他在孙敏的床上醒来,两个人赤身露体抱在一起,孙敏的东西甚至还留在杨思的身体里面。杨思当天一直低烧不停,孙敏也照顾了他一整天。之后,两个人开始有默契的找彼此解决生理需求,没有承诺、没有关系。
孙敏无数次的在□的时候对杨思说爱他,杨思从来没有相信过,因为路然也喜欢在□的时候说爱他,但是他说放手就放手了,没有一丝犹豫,所以杨思不相信□的时候所说的爱。两人的这段关系维持了五年,直到杨思遇见了方绪。
杨思是销售部一个怪异的存在,他在销售部当了十年的业务员,一直没有提升,最高的岗位也不过是培训部的组长,负责带新人。但是没有升迁的杨思拿的薪酬一直跟孙敏一样,孙敏当上了销售部经理的时候也是如此,杨思业务出色是一个原因,但是还有更重要的原因孙敏没有说。不过只要是进了销售部有一定时限的人都知道杨思有孙敏罩着,一般人不敢得罪他,除了不开眼的新人才会以为杨思总是和和气气的就很好欺负。
如果说孙敏在这十年里最后悔的事情是什么,第一件事就是当年陷害杨思差点失去工作而让他走上了那条路;另外一件事就是带杨思去跟方绪谈生意。因为重视方绪的公司,也因为想要跟杨思有一点点私人空间,孙敏擅用权利带着杨思出门谈生意。结果方绪这个眼睛贼亮的家伙竟然一眼就认出了已经二十五年没见面的儿时伙伴。杨思当时的惊喜之情是孙敏这十年所没见过的,真正的开心。然后,杨思开始跟方绪,在外人看来是杨思的童年好友兼公司客户的约会,在孙敏看来就是出双入对了。
在一次性暗示被杨思拒绝之后,孙敏就知道自己该放手了,因为杨思露出了前所未有的表情,喜悦、期盼、羞涩,热恋中的人该有的情绪他都有,杨思等了这么多年,终于等来了一个他爱的人和爱他的人。孙敏没有理由不让杨思幸福。
可是幸福才没多久的杨思失踪了。
孙敏温柔的接待杨月的时候,心底散发出非常的恨意,恨方绪的不知珍惜,竟然去伤害他捧在手心呵护了十年的人。孙敏非常清楚杨思与家人的感情有多深,当年杨思就可以为了家人委身于路然,如今不被家里人谅解,心中的伤心委屈可想而知了。不过孙敏相信,就算杨思再委屈,也不会用自己去惩罚家人,所以孙敏相信杨思不会有事,只是不知道他在哪个角落里伤心着。只要一想到无数个夜里,杨思躺在他怀里低声的啜泣,孙敏就感觉一阵阵的心疼。
孙敏将杨月送回家之后,就直接去找方绪了。方绪已经没有精力继续找下去了,将车停在“今生”酒吧附近,傻愣愣的守在杨思失踪的地方。孙敏见到方绪的时候不客气地给了他一拳,方绪根本没力气躲避,生生受了这一拳。然后孙敏仔仔细细的将杨思失踪前后的情况问得一清二楚,在听说是一辆黑色轿车劫走了杨思,孙敏心里咯噔了一下,他竟然又出现了。

等待

“幸福”孤儿院是一所专门接收不幸福的孩子的孤儿院,这些不幸的孩子都在好心人出现给予他们这个年纪应有的幸福,好在孤儿院里的孩子都是比较正常的,没有福利院的孩子的各种各样的残疾,每年都有一两个孩子被领养走。不过世风日下,孩子被领养的速度还赶不上孩子被抛弃的速度,所以孤儿院的孩子每年都在增多。领养孩子的人家大多想要年纪小一点,又聪明漂亮的孩子,所以,孤儿院里留下来的大多数是非常平凡的孩子。不过,思思是其中的异数。
思思聪明漂亮又乖巧懂事,能让大多数来的夫妇一下子就喜欢上他,可是思思在孤儿院里呆了五年了,仍然没有被领养走。一开始是因为院长怀疑这么漂亮的孩子被扔在孤儿院门口,可能身上有什么毛病,自然不敢让这些盼子心切的夫妇领养,原来想送到专门照顾这些残疾孩子的福利院,可是院长一看到思思那双黑白分明的眼睛,下不了这个决心,就一天天养在身边了。
思思到了三岁才学会说话,院长原先以为思思智力不足才会这样,见他开口说话了才稍稍安慰一些,可是思思学会说话之后,院长就发现这个孩子不仅不是弱智,可能还非常聪明。因为思思不仅能够听懂大多数院长对他的交代,还能做出一些回应,有些话院长只要教过一遍,思思就能记得,并且在往后的日子不经意的用出来。院长非常惊喜,即使内心非常舍不得,还是着手安排思思的领养。可是思思在院长身边呆了整整三年,已经深刻记住了这个院长奶奶,死活不肯离开院长,每次一看见外人来,就偷偷摸摸躲起来,或者抱着院长大哭起来,院长没有办法,只好将思思继续留下。
此后,院长开始注意跟思思保持一定距离,并且时不时的给他灌输被人领养的必要性。时间长了,思思懂得了院里那些大孩子为什么每次看到有人来领养时那渴望的眼神,那神气活现的表现,他们渴望有一个完整的家,有爸爸妈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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