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面----夏茨
  发于:2009年02月2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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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家一共五口人,杨父刚刚一个多月前车祸脑震荡昏迷不醒,现在正在这个医院的重症监护室里躺着;杨母则背着小女儿去上班,每天早晚做清洁卫生工作,每天的这个时候正是最忙的时候,杨月的那一大盒饭就是要送给杨母的。杨思与杨母每天拼命工作赚取的这一点点工资全部进了医院这个无底洞,所以杨思从进了龙行公司就不做二想,直接选择了最可能拿高薪酬的销售部,只要早点学会,他就能早点赚取更多的奖金,为了尽快达到这个目标,杨思学习非常认真、工作非常卖命,就是这种态度让孙敏更加不满,觉得这个走后门进来的新人太做作了。
了解了杨思的家庭情况,孙敏除了对杨思如何走后门有一点点好奇之外,满心都是懊恼,以前因为不了解而讨厌杨思,赶走一个自己讨厌的人,孙敏并没有什么内疚。可是杨家全指着杨思这份工作养家糊口,甚至是救命,孙敏虽然为人圆滑了点,但还不冷血,又知道自己误解杨思了,现在孙敏只剩下一个想法:就算自己丢了工作也一定要保住杨思的这份工作。
孙敏回到公司的时候,顾经理还没下班。顾经理动作迅速,已经帮杨思把医疗报销申请下来了,而杨思的离职手续只有等他身体养好了才能办理,只好暂时搁置了。孙敏回到公司,顾经理自然把这些事又丢给了孙敏。
孙敏见公司其他同事都已经下班了,机会再好不过,当下把自己这一个月根本没教杨思什么东西、自己如何设计陷害杨思的事都说一遍。顾经理听得目瞪口呆,孙敏的手段不算阴险,只是有效的利用一下新人容易疏忽的毛病,大公司里同事之间勾心斗角的事情太多了,孙敏这样子还称不上陷害,如果他自己不说,根本没有人知道。顾经理很好奇孙敏为什么又把这些事情说了出来,孙敏又把杨思的家庭情况告诉顾经理,然后说自己愿意为这件事负责引咎辞职,至于无辜的杨思,就请顾经理收回辞退的决定。
顾经理听了直叹气,“我有说过需要人为这件事负责吗?现在说开来,这次招标其实一直在我们的掌握之中,虽然中间心情复杂了点。”
顾经理告诉孙敏,他看重的不仅仅是孙敏的卓越的工作能力,更重要的是他的人品,知错能改,有善心,商场上尔虞我诈的事情太多了,很多人都忘记了自己首先要做人,人的本质就是善良。
第二天上午,孙敏将一大叠用信封封好的钞票送到杨思的病房。杨思还在睡,听护士说一大早杨母已经背着小女儿来看过杨思了,只不过工作太忙又匆匆走了,而杨月这个时候正在上学。孙敏找杨思的主治医生询问了一下杨思的用药以及身体康复情况才走。
下午,孙敏正在上班的时候,忽然接到前台小姐电话,说是杨思的妹妹找他。孙敏非常惊讶,见到杨月的时候,杨月的眼睛红通通的,好像哭过,看见他就一副怒气冲冲的样子,“你说我哥哥没事,为什么他睡到现在还没醒?他是不是跟我爸爸一样了?”杨月的声音中明显带着害怕的哭声。
孙敏摇头苦笑,他就知道跟个小女孩说不通,不过杨思家里情况太特殊了,他也只好耐着性子解释道:“你哥哥真的没事,只是最近太累了,需要多睡睡养回来,不信你可以问医院的医生啊。”
杨月好像有点相信了,不过想到她怎么也叫不醒杨思,又有点犹疑。孙敏只好跟顾经理告了假,又陪着杨月回到医院,找到主治医生,仔细的将杨思的生病情况跟杨月解释了一遍,恰好遇上杨父的主治医生有事过来,杨月看见熟悉的医生比较信任,听见几个医生都是这么说,这才完全放心下来。
孙敏顺便把早上没送出去的信封拿给杨月,杨月一下子收到这么多钞票有点晕,连忙推辞不敢要,孙敏再三解释这是公司补偿给杨思的营养费,让杨月多弄点有营养的东西给杨思补身体,杨月这才惴惴不安的收下。

卖身

杨思确实如医生所说,只是多睡了会儿,隔天晚上就已经醒了,杨月的担心并没有持续很久。当杨月把装着一整叠钱的信封交给杨思的时候,杨思呆呆的表情中有点难过。在杨思的坚持下,杨思第二天一大早就办理了出院手续,因为孙敏预交的费用比较充足,他自己不用付款了,倒是拿着那笔营养费把他父亲欠下的费用给补交了,多出来的那部分钱也仅够杨父在重症监护室再多住几天。
面对这样的情况,杨思只是默默的给他父亲仔细擦了身体,然后回家做饭给他母亲送午饭去。杨母见杨思才醒来没多久又这样忙里忙外,还要帮她打扫卫生,非常心疼,坚持把他赶回家休息去了。
从杨母那里出来,杨思沿着喧嚣的街道慢慢的走着,这一片是城市最繁华的地带,这里的美丽与杨母的工作性质有着天地云泥之别。杨思已经很久没这样在阳光下走路了,自从一个多月前他父亲倒了下去,他就失去了这片阳光,他从来不知道他那经常喝得烂醉如泥的父亲对他来说依然是一棵能够挡风遮雨的大树。大病初愈,他的身体还有些发酸发软,走起路来有些飘飘然,不过杨思还是继续走着,也许他能够这样走着的日子也不多了。
就是这样缓慢而且有点悠闲速度,杨思还是走到了“今生”酒吧,这里离他母亲工作的地点并不太远,这批了两个街口就到了。“今生”是一个非常高级的酒吧,在里面消费的人非富即贵,杨思自然是消费不起的,他只是很偶然的来过一次。就是那一次的决定让他第一次体会到了这个社会的复杂。
一个多月前,杨父刚刚出车祸,需要一大笔治疗费用,本就赤贫的杨家压根就拿不出这么一大笔钱来,只好每天给杨父做最保守的治疗,而杨思除了一直跟母亲在家里做些零工,第一次产生了辍学找工作的念头。他偶然知道有同学在“今生”酒吧当侍应生,运气好的话,一天的小费收入都抵得上普通人的一个月收入,杨思决定来酒吧试试。就是那次,他见到了路然。当杨思向酒吧老板表示要在这里打工的时候,酒吧老板第一时间就注意到了刚刚进来的路然看见杨思那惊艳的表情,很少有人能让路大少爷露出这种表情,酒吧老板自然讨好的把杨思送到了路然的包间。
对于路然挑逗的眼神语言,杨思非常尴尬,虽然他已经二十岁了,但是因为从小营养不良,身体发育迟缓,他看起来不比一般的十五六岁少年大,而且他的生理发育也不成熟,对于路然的性暗示还非常羞涩,一直红着脸低头不敢看他。当路然开始动手的时候,杨思开始害怕了,可是他如何是从小就练过几手的路然的对手,很快就败下阵来,被他抱在怀里上下抚摸,杨思终于忍不住哭出声来。
路然当时非常错愕放手,挑眉冷笑道:“不愿意就不要过来,哭什么,我路然还从来没勉强过人。”
杨思记得自己当时是哭着回道:“我只是来当侍应生的,不是卖身的。”
路然嘴角露出好玩的笑容,这样纯的小男生他还是第一次遇到,他第一次看见一个人就有压倒他的冲动,只是这个小男生显然还不知道自己被人卖了:“你以为酒吧是什么地方,侍应生是干什么的?”
杨思非常吃惊的抬头望着路然,瞪大湿漉漉的眼睛,迟疑问道:“刚才那些也是侍应生的工作内容?”
路然给了杨思一个肯定的答复,杨思立刻决定自己不在这里干了。如果事情只是发生到这里,杨思也许就跟路然成为两条交叉线,交叉过后就再次分开不再相遇了。可是路然的眼力比一般人好多了,知道这样纯的小男生突然出现在酒吧这种复杂的地方,必定有什么不得已的苦衷,于是讥笑道:“不在这里干,你以为你还能找到什么比这赚钱更多的职业吗?那种摩天大楼中的小白领?凭你的条件进得去吗?退一万步讲,就算你进去了,也不一定能在那里生存下去。如果你跟了我,我可以给你所有你想要的,这是你目前实现目标的最佳捷径。”
杨思只是摇头,他从来没想过靠卖身赚钱,更何况是卖身给男人这样离经叛道的事,“我不会赚这种脏钱的。”
杨思斩钉截铁说道。路然听了只是冷笑,然后丢给杨思一张只有名字的名片,告诉他,凭借这张名片可以在市内数得上名号的任何一家大公司找到一份不错的小白领职业,他要让杨思知道理想与现实的差距到底有多大。杨思揣着一张名片走出了“今生”酒吧。
第二天,杨思就开始了找工作的生涯,因为没有学历没有工作经验,杨思找工作特别艰难,报酬稍微高点的职业无不是要求学生硕士学历,而报酬比较低的职业远不能满足他现在对金钱的需求,杨思在遭到数次拒绝之后,终于拿出了路然给他的那张名片,在龙行公司找到了销售员的工作。原以为挨过最初的这段日子,自己终于窥得了一点门径,可以多赚一点钱了,可是那场招标会的致命失误又断送了他所有的希望,一切又回到了原点。杨思收到那叠厚厚的钱的时候,心情是非常复杂的,自己花了多少心血的一份工作,就这样莫名其妙没了,走之前还背上了一个不名誉的名声,不过龙行公司不愧是福利最好的公司之一,给他的遣散费多得让他感动,虽然这笔钱一眨眼之间又不见了。杨思又想到昨天早晨他父亲的主治医生告诉他,已经不能再拖了,如果不尽快安排他父亲做手术,杨父很可能成为植物人或者就此脑死亡。可是手术的费用对他来说就是一个天文数字,短期内他绝对不肯能赚到这么一大笔钱的。走投无路的杨思想到了路然,路然最后那抹冷笑让他记忆深刻,也许路然早就知道他会回头的。
杨思一边回忆,一边走到了“今生”酒吧,此刻太阳还没落山,酒吧还未开门,杨思只好在“今生”前面徘徊。在他第三次绕圈的时候,一辆黑色轿车突然横里插出来,迅速打摆停在他面前,后车门开了,一双有力的手直接把他拉上了车。杨思在尖叫之前发现竟然就是他要找寻的路然。路然一点都不意外,当初他放过杨思的时候,就已经猜到他还会再回来找他的。路然还很不厚道的笑了,“你是在等我吗?”
杨思在来之前就已经考虑清楚下定决心了,再见到路然,不再有一丝犹豫,很干脆的点头,低声说道:“请你帮我。”
路然很爽快的答应了。第一次见到杨思的时候,他也许还不知道,但是回头他就已经把杨思的事情调查得一清二楚,杨思不再找他也就罢了,如果回来找他,他绝对会让他终生铭记的,谁让他运气不好,是那个人的儿子。路然是骄傲的,他不屑利用自己的关系去压迫杨思回头,如果上天有奇迹让杨思逃离他的魔掌,他还是愿意再给杨思一个机会的。可是这个社会是冷酷的,事情还是照着他的想法发展,杨思又回来了。至于因为杨思而要救一个他不愿意救的人,这早就在路然的意料之中了,他现在显然已经有了别的想法。

喋血

路然的办事速度是非常快的,今天才答应的事,第二天就有专家从国外飞来接受杨父的治疗。面对杨母的疑惑,杨思告诉她是公司借了他一大笔钱,刚好这笔钱杨月也见过,杨月并不知道里面有多少钱,杨思就稍稍夸大了点,又将老外医生讲得非常仁义,刚好到市里来参加一个国际大会听说了这个棘手的病人,被他的孝心感动,愿意免费给杨父做治疗。杨父的康复治疗很快就开始见效了。
杨父醒来的那天,路然派车去医院接杨思。这是他们之间的约定,只要杨父一醒来,杨思就得马上实践他的承诺。路然是个自信的人,从来不会强迫别人,他总是要别人心甘情愿的臣服于他,杨思的性格,他仅接触过一次就可以摸清楚了,完全不怕他反悔。杨思也确实不会反悔。
初夜注定是个喋血的夜晚,一朵朵宛如盛开红梅般娇艳的落红昭示了纯真的褪去。在床上,路然还算是个温柔的情人,该做的前戏都非常充足,可是那个本不是接受的位置突然要接纳路然的巨大还是超出了负荷,更何况杨思比一般人更紧,也更怕痛。杨思紧紧咬住牙根,就算他疼得眼前发黑也没有吭一声,默默的任由路然在他身上驰骋。路然一开始还有些耐心,后来见无论怎么碰触杨思都会瑟缩,那个位置不仅没有张开,反而闭得更紧了,失去了耐性的路然就直接抓住杨思的臀部一杆到底。路然没有听到杨思的喊疼,可是他明显听到一声裂帛,那个位置裂开了,这样反而勉强容纳下了他的巨大,路然借着血的润滑开始动起来。已经很久没这么激情的路然就像初哥一样激动,忘情的抱着杨思要了一夜。
等路然终于停下来的时候,发现杨思已经昏过去了,洁白的床单上开满了红花。路然没有帮助情人收拾残局的习惯,可是杨思一副无力承欢娇弱的样子让路然突发了恻隐之心,决定帮杨思收拾一下,让他好好睡一觉。当路然把杨思放进盛满了热水的浴缸里,很快鲜艳的红色染满了整缸水,路然终于发现不对劲了,杨思那里流血的速度比刚才还要快了。路然马上打电话召唤自己的私人医生,邵华也以最快的速度出现,此时已经是深夜一点多。
邵华到的时候看见满床的血色,从床到浴室滴了一地的血珠,杨思身上还在鲜血淋漓的伤口,几乎以为自己到了凶杀现场,到底是一场怎样惨烈的性事才会让现场看起来这么可怖,奇怪的是,从来不勉强别人的路然怎么会做这么勉强的事?
邵华费了一番心思才处理完杨思的伤口,那里并不好打麻醉针,邵华是在杨思的呻吟之中完成的。将杨思安顿好之后,邵华来到路然面前,沉声问道:“你到底有多恨这个孩子,需要把人折腾成这个样吗?”
路然苦笑,恨吗,也许吧,不过他并没想过要用这样的手段。“我已经尽量小心了,不过他好像无论怎么小心都会痛,后来我在兴头上,他也没叫痛,我不知道原来他已经伤得这么重了,有没有什么办法可以减轻他的疼痛?”
邵华叹口气,有些人属于超级不能接受的,做这种事会比别人痛苦百倍,这孩子也太能忍了。“最好的办法是不做。”看见路然直接摇头,邵华知道这是不可能的,“要么就是多做,让他适应,不过扩张尽量耐心一点。”
路然一一点头记下。
“我记得你以前不会做这么勉强的事。”
路然看着安静躺在床上的杨思目光幽然,“也许吧,遇上他我就失去冷静了。”
邵华歪头想了一下,“他是谁?”
“杨思。”
邵华闭嘴了。能让路然失去冷静的人并不多,有一个就是姓杨的。邵华听说是姓杨的害死了路然最爱的姑姑路瑶,十年前开始就被路家慢慢挤兑封杀终至破产。路然曾经说过,如果是他来执行这个行动,他绝对会连姓杨的性命也要了。这个杨思,恐怕就是那个姓杨的儿子了。邵华在自己心底为杨思祈祷,希望路然到时候还能保留一点理智吧。
杨思是被疼醒的,这一夜他睡得并不踏实,总是做噩梦,下半夜又发起高烧来,幸好邵华并没有离开,又忙乎了一阵。杨思醒来的时候看见一个陌生的男子温和的对着他笑,见他醒来就给他端来一杯水,温柔地说道:“渴了吧,先喝点水。”这一杯凉水对于杨思来说不啻于甘露,滋润了干涩沙哑的喉咙,虽然他昨夜并未大声叫唤,可是高烧一夜又低声呻吟了一夜,脆弱的喉咙已经受不了罢工了。杨思对邵华露出了感激的笑容。
邵华突然觉得自己非常无力。这个少年是这样的美好,自己却无法给他更多的帮助。不知道他这样美丽的笑容什么时候开始会在他脸上慢慢褪去,直到完全消失。邵华相信路然是绝对不会这么简单就放过杨思的。
邵华找路然详谈了一下杨思的身体状况,不仅有伤,体质也非常虚弱,短期内不可能承受第二次,如果路然不是想要杨思的命的话,还是让他多休息一阵子。
杨思花了一个多星期,伤口才完全愈合,为了养伤,他告诉母亲最近工作较忙,自己要连续加班,打算住在公司了。杨母非常心疼,杨思的病才刚好,又要加班,身体怎么吃得消,可是杨思目前的工作对于这个家庭来说太重要了,更何况杨思的公司这么大方借给杨思这么一大笔救命钱,杨母当然不可能阻止杨思回去上班了。所以杨思在路然家里躺了一个星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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