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叹了口气道:"哎!家门不幸!你且将养好身体,待为父把那奸夫找到,事情定会水落石出."却说那奸夫哪里去了?原来,那人被赵家扭送官家扔进牢里,却不想他在华山脚上生活多年,牢里有个狱卒是他把兄弟,此人趁走水越狱,又不能回家,便远走他乡在百里外落了草.如此一来,才有后面梁氏父女一番作为.
毒郎君
转眼残冬已致,冰雪消融,红彤彤的映山红她在丛中笑。
白渔川的情形竟是大好了,那一日听说自己肚子里有个孩子后,他曾一度哭死过去,康大夫死死掐着人中把他弄醒,醒来后他的疯症就渐渐缓解了,也开始同人说话,慢慢也认得人了。
有一次赵母来探望他,临走的时候他说了声:“谢谢-----师母。”
赵母顿住脚,红着眼回头看他,嘴上连忙答应了,拉着他的手由衷地说:“如果你是女孩儿那多好啊!-------我们赵家终归是对不住你。”
白渔川道:“师娘就是娘。哪有孩儿生娘的气的。我也------做的不对,做了些疯事,没考虑到你们的心情。是我不好。”
他师娘感慨万分,又见到了从前那个善解人意的好孩子,心里多几分喜欢,回去同掌门说了。两人多少生了些愧疚。
然则和平的外表下暗流涌动,和谐的世界里也总有不和谐音,最难听的声音是属于赵君山的。
他的价值观和审美观是这样的:妻不如妾,妾不如偷,偷不如偷不着。白渔川现在就是他想偷又偷不着的,因而充满了无敌诱惑,在他眼里整个就像个怀孕的黑洞,吸引着他去插的洞啊!
然而,他的色情活动受到了全家上下的一致抗击。他爹将偏房设成华山禁地,并在四周围墙设有岗哨,叫值班人密切注视一切越过高墙的生物,如有越雷池一步者,一律用大拍苍蝇手阻击之!华山至此陷入了空前的扫黄打非时期,社会氛围高度纯洁起来。
赵君山头上顶包,赌气放下狠话:“只要人在华山,我迟早要干!”
他爹娘急的,现在白渔川的肚子已经七个月,有个闪失怎么办?!遂连夜偷偷把人运下山去,养在一处偏僻的院子里。
白渔川不做他想,安心待产,刚安定下来没几日,一天夜里睡得不稳,听到似乎有人进了屋子,他住的卧室是两进,外间睡着一个年长的婆子,怕他夜里有事,伺候不到。白渔川想既然有人便没起身,想着无论什么事都有人挡了,岂料这婆子一点声息也没有。旋即床前明月光便被一个人的黑影遮住了。
“谁?”他心里惊慌,待要声张,被人捂住口鼻,那人在他耳畔低声道:“莫声张,是我。”
白渔川认得此人便是那衰人赵君山。
他脑中警铃大做,上一次被迫早产的记忆和随后孩子的厄运一一在脑子里闪现。他来干什么?
他又来杀害自己的孩儿吗?
白渔川拼命挣扎,口中呜呜作响。
赵君山没想到他反抗得如此厉害,没办法,好容易得到的机会又不想白白错过,只得将人掼在床上捆了双手,缚在床头,拿汗巾塞了口。此时的白渔川就像个肚皮朝上订在菜板上的青蛙,要JIAN要CAO都随人了。
如今我为刀俎人为鱼肉,赵君山反倒不急了,他心情大好,诗性大发,想着自己还没干过孕妇,更没亲近过如此肥美的肚皮,一时爱不释手,脑中灵光一现,诗性大发,胸中有种甜蜜的冲动迫使他向外吐出一些文字,遂随口吟了一首:
昨夜星辰今夜摇漾于飘至明夜之风中
圆满肥白的孕妇肚子颤巍巍贴在天上
这守活寡的逃妇几时有了个新老公
污泥里夜莺歌唱
雨后的夏夜,灌饱洗净,大地肥而新的。
这肚子岂不就是肥而新的!
这一宿,赵君山倒也耐着性子,施展开自己的一身本领,直弄得白渔川如喝酒一般,从“要我喝到我要喝”渐入佳境,好一场风花雪月!
赵君山十几岁时是插过大米的,因此能力非常之强,好在他多少顾及着白渔川的身体,没有成心为难,从月上柳梢直到鸡鸣狗跳。
值得一提的体位有:后背式,常言道:后背式后背式~天当被,地当床,他俩做对野鸳鸯~ ;瑜珈抱树式:赵君山心眼很坏,让孕夫做如此高难度的动作,还要一边做一边哭,一边哭一边抱紧怕掉下来,很是造孽!骑乘位:总之就是也爽到了。
春宵苦短,闲话少说。
然,白渔川愈发明白,赵君山从前不是不懂温柔,只是不懂得将温柔放在自己身上。只是他不明白这迟来的温柔意义何在?那细细探索的手指,霸道又不失厚道的亲吻算什么呢?说补偿太可笑,知赵君山如白渔川者,自然明白这个男人从来不吃回头草,从他那几分热切几分小心地执着于他的隆起的肚子上大概可以猜想,他,不过是对孕夫感到新奇罢。
哎!一梦两三年,醒来要面对事实终究不过仍旧是玩具的地位。
老天待他何其寡情又是何其薄幸!
白渔川一双红肿的眼睛看着屋顶,自然是一夜无眠。
赵君山短暂地睡了一小觉之后醒来抻了个懒腰,道:“通体舒爽啊!”
起身一件一件穿衣服。
白渔川身体先于意识苯苯难过地爬起来披上单衫伺候他穿衣。赵君山也一点诧异没有地接受了。皆因二人从小如此模式相处,习惯成自然,即使中间有三年的空白期,但这深入五脏六腑的习惯,就像空气一样自然到你感觉不到它的存在。
赵君山突然觉得长久以来都没有过这么平静而幽雅的早上了,忍不住伸手抱住对方,却感觉到两人中间好象隔着什么,不远,但是恍惚如千山万水,心中若有所感,低头一看,却是白渔川的大肚子。
他皱着眉摸了摸,开口道:“我觉得这样倒像对夫妻了。你高兴了吧?”
白渔川吓了一跳,低头转身道:“我不是故意的。”
赵君山自己动手整了整领子道:“谁说你是故意的来着,呆子!你别对那两个老的说三道四就行了。”
白渔川道:“你喝杯凉茶再走吧。”说着从桌上的茶壶里倒了一杯。
赵君山哼道:“你明知道我不喝隔夜茶。”
白渔川隐约想起他小时候挑食的厉害,遇到不爱吃的东西就噘着嘴脑袋别到一边,很是可爱,忍不住笑道:“这虽是隔夜的,但是凉茶不碍事,是我特意配的,对你有好处。”
赵君山不疑有他,接过来一口喝了,却好比猪八戒吃人参果,下了肚才觉得舌根微苦,“这什么东西?你不会是要毒害我吧。”他随口说了个冷笑话。
虽然开了这样的玩笑,但赵君山说什么也不会相信白渔川会害他,他固然冷酷,固然薄幸,但多年来白渔川对他如何看在眼里不可能一点感觉都没有。不料,白渔川在凳子上缓缓坐下,道:“非也。这个却不是毒,是解药。”
赵君山冷声道:“给我个解释。”
白渔川道:“你有没有觉得自己这几年来有些反常?”
赵君山道:“疯的是你!我正常的很!”
白渔川道:“那你为什么非要执着于和我做那事?我好好的时候你都不曾多看我几眼,为什么我不成样子了你却放不下了?”
赵君山道:“那是因为------------难道?”他猛盯着白渔川,“是你搞的鬼!!”
白渔川叹气道:“我不是故意的。”
赵君山拎起他的领子骂道:“上流不走你走下流,金剑不耍你耍淫贱!你是贱到某种层次上了!让人上就那么爽?!不惜给我下药!”
白渔川怕他伤到孩子,急道:“我真的不是故意的这只是那生子药的副作用我也没想到这药效这么强烈对□对象产生这么强的作用会有上瘾的感觉说实话和你做大多数时候感觉并不好啊如果没有爱谁会让自己在意识不清的情况下一直被□----你别伤害我的孩子-!”
趁赵君山还在愣愣地消化他这番话,白渔川拼命护着肚子挣脱开来,跑到房间的一脚蹲下,以期一会在挨揍的时候最大限度地减少受攻击面。
然,他的担心还来不及实现
“少爷!你要对白少爷做什么?!”
上一回的大丫头又出现了。
她护主心切,放下手里的脸盆毛巾一步窜过去挡在白渔川面前道:“白少爷对华山来说是很重要的!有我在,您别想染指!”
赵君山道:“染指?你来晚了,我操了一宿了!本少爷操够本了!以后想要就得求我,求我也不答应!”
说完甩袖而去。
白渔川缩在地上,把脸埋在手里。
大丫头看着可怜拉他起来道:“你别伤心,少爷和小哈是一个脾气,纸老虎,看着凶,其实没什么的----你要是真想要,去求他他肯定给的。”
白渔川温柔地笑着道:“谁会为这种事去求他啊。”
赵君山回首往事不胜唏嘘,自己这两年竟然白忙活了。原本以为自己多少还是被感动了,还以为真的把爱做出来了,也动了一点点天长地久朝朝暮暮的心思,虽然真的只有小手指盖一半那么大点,然,他二十多年人生里唯一一点纯洁的想法就这么被扼杀在地下的萌芽里,岂非人生最大之讽刺!
用药是他赵君山最不屑的事情,凭他自然手段高超收发自如,哪里用得到那劳什子!看不起人不能到如此地步!
难怪自己竟像个发情的猴子似的上窜下跳爬墙转洞的!难怪别人都畏之如怪物的时候只有自己觉得他别有一番丰姿!想起来他都替自己这个华山之星臊的慌,天大地大何处没有洞!怎么偏偏---
四君子
他一腔愤懑无处可申,华山几日被他搅得不得安宁。只时节接到了武林大会的邀请,便扎了个包袱,带了几个亲信随从出发了。却不料这一去山高水远路途险,竟是条不归之路!
武林大会是整个武林最盛大的活动,每四年一届,每届由不同的门派主办,而主办权更是提前六年申请,由各大门派集体投票决定。在盛会期间本着江湖儿女的道义,各门派间的冲突必须暂时停止,因此,武林大会被目为和平的大会,团结的大会而倍受推崇。
赵君山长到二十多岁也不过只参加过三届大会,自然不敢怠慢,做了充足的准备,希望在这次大会上进一步确立自己华山新锐的地位。岂料,人算不如天算,风云乍起波涛涌。正应了那句古话: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此事古难全!
事后,赵君山无数次想起当日的情形,无数次意识到,那,终究不过是一场阴谋。而自己站在阴谋的中心呼唤帮助,得到的却是鄙夷,嘲讽和落井下石。也许,自己应得这下场,可是在场的诸人,哪个又比他正大光明?所谓名门正派,不过就是——道,貌,岸,然!
然!人生际遇无常,又是岂是人力所能为之!
却说赵君山踌躇满志地到达铁岭——这一届的武林大会主办地,发现各大门派当家人早已先期到达。武林大会首次于关外举办,连朝廷有关方面都十分重视,从地方财政中特意拨出两万两白银,兴建了主场“聚义厅”。众人正在聚义厅中品茗聊天,赵君山不意外地发现,孟浪也在。是啊这样八卦的场合怎么会少的了他!
想起孟浪曾数次偷偷潜入他华山寻找白渔川下落,无奈,地形不熟,又没有人脉,每次都是入宝山空手而归。
赵君山并不在意孟浪这小人物,忙着做谦谦君子状同各章门帮主寒暄,不想孟浪却主动靠上来,见过礼后悄声问他:“白兄弟现在可好?”
赵君山冷笑道:“好的很!他生是我华山人死是我华山鬼,不劳孟兄挂念。”
孟浪犹豫了一下道:“他那孩儿可好?”
赵君山正色道:“孟兄说笑了,我白师兄至今未婚,未婚期也不曾有一个,哪来的孩儿?”
孟浪道:“你这么说就算了,不过——”他紧张地四下望了望道:“此地不宜久留,你且小心。”
赵君山不明所以,孟浪已经转身走开了。
赵君山想,这个孟浪,真是碍眼,知道的太多,不如找个机会——心中顿起杀意,然而他想不到的是,片刻之后自己就成了阶下囚。
事后想起来,赵君山觉得自己的前半生是在那次大会上随着墚氏父女的到达而结束的。他嚣扬跋扈 的青春,他的如花美眷似水流年,他对女人的性饥渴,那个叫赵君山的年轻人死在了那里,灵魂飞升,肉体苟活。
每每思及,都平白升出几许感慨,有动冲动亲赴铁岭凭吊他那截然不同的前半生。
墚氏父女在形式上是最后到达现场的大人物,他们携裹着北疆早春的风雪乍暖还寒地闯入,连虚礼都来不及完成就直接控诉赵君山犯下的累累暴行,桩桩罪证。其中最令人发指的一件便是“丧天良勾搭疯奸夫,设毒计陷害贞洁女”。
梁云一身缟素,挺着堪堪足月的肚子,柔柔弱弱哭哭啼啼地把自己的遭遇当众道出。除去她自己代入的强烈感□彩,基本情况还是属实的,只不过她是口否认那一晚和自己上床的另有其人,只道是赵君山一人办了事,只在天亮后偷梁换柱,那贼人只挨着床边躺了躺,并未动她一根手指。
“想来也是惧怕我父名望,不敢造次。天网恢恢,疏而不露,贱妾蒙此不白之冤,我心可昭日月!六月飞雪,山无陵江水为竭啊!只盼沉冤得雪,大仇得报,壮士们于我做主!”
这一番话说的刚中带柔,直说的众人心服口服。
赵君山心里把她先奸后杀了几次了,心道:那一晚床板都被你二人做折两根,还装烈女!和我一样不要脸。
他当然不能认帐,他辩解说当日的事已经送请官府惩办,人证物证惧在,那奸夫也是亲自画押不曾抵赖。
“你肚子里的孽种怕也是那奸夫的吧,如今却也好意思抛头露面在这里丢你父亲的丑!”
此话说的刻薄,粱云几乎咬碎一口钢牙,然,最后只悲切道:“贱妾在此披露丑事也不过是想替自己和孩儿讨回一个公道,特别是我这未出生便遭生父毒害的苦命孩儿哟!你是华山的嫡子长孙,可是却明珠蒙尘,遭人厌弃,受为娘的连累受这不白之冤——55555”
众壮士动容。
一直岿然如松的嵩山剑客此时开口说话了,他的话自然比女儿还有几分分量。他女儿是以苦主的身份,今日说法,而他则直接叫来了一个重要证人。
当那人被捆成一坨,扔在地上的时候,赵君山明知道此人并不真正知道他的计划,但是单凭人家的这份处心积虑,今日恐怕是凶多吉少了。
这重要的证人就是那越狱继而落草的奸夫臭老九。
`臭老九早就被用过刑,上来便翻供说自己是收了赵君山的银子陷害他娘子,因为他和自己的相好一个疯子打的火热,自己心软看在彼此邻居多年的份上便应承下来,那天他并未动赵家娘子一根手指,她肚子里的孩子确是华山赵家的种。并提供亲自画押文书一张说是要送于官府为赵家娘子洗冤。
赵君山心知不好,风紧扯乎!一边骂道:“咄!你个泼皮无赖!耍到你爷爷我头上,你且等着我必叫官府来人治你重罪!”一边仗着自己武功了得梁氏父女不能将自己怎样便大步向外走去。
却不想,壮士丛中风云变换从四个角落涌出八个高手,几个回合将赵君山牢牢制住。
赵君山也是武林奇葩,寻常高手近不得身的,但是此八人中为首的四人实在太过高强,他们是:少林方丈色空禅师,武当掌门无稽子,娥眉老尼腐宅师太和青城山主□居士。可以说是当今武林的头面人物一齐出手力擒他于堂下。
赵君山不想是这般光景大声喊道:“众位怎可听凭她父女一面之辞!”
□居士笑道:“她也是一面之词,你也是一面之词,到底听谁的好呢?本门一位师祖有云:这世间本无路,走的人多了,便成了路。贫道以为,这世间本无是非对错,信的人多了便是对。”
赵君山何等聪明,几句话他便明白了大概,怒道:“你们这起下作歹人,妄称名门正派,不过是同他父女做了个圈套,只等我跳!你们不过是看上我华山两年来势头太猛,怕我日后抢了你们的风头!贼强人!快放了我,否则的话我发誓定要把——”
哪等他说完,色空禅师一个分筋错骨手把他的手臂卸下,疼得他冷汗直流,强自忍耐才没有大声呼痛,却因此不能张嘴,怕一不小心叫出声来,怀了好汉的名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