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息(生子)----菊文字
  发于:2009年02月2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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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目的,此刻怕只有他自己和白渔川知道了。
白渔川脸色苍白,向师傅跪下道:“师傅,弟子甘拜下风,决不是君山师弟的对手。”
师傅略一犹豫,赵君山上前把他拉起来道:”师兄何必推辞,你我从前携手江湖配合也算默契,你我兄弟较量点到为止,并不认真,难得今日我赶上这个机会为众师弟演示我华山拳脚,请摸推辞。“
师傅也释然道:”如此甚好。“
白渔川感受到赵君山捏着他手臂的力道不是一般大,几乎要将他捏碎半,而他抖得像风中凌乱的树叶般。
然,一想到腹中的孩子,他又鼓起了勇气。
就算是拼了性命,我也要保住你,别怕,宝宝
对决在一场没有硝烟的战场上展开了,决战的双方是一个即将出世的孩子的双亲,这是何等残酷而又残酷的事实!
然,这一战,在所难免!
华山主剑,一套华山剑法精妙绝伦,更使华山当年成为武林论剑的主场.
白渔川脸上有细迷的汗珠渗出,他一孕夫最怕酷暑,在这三伏天气里,若双方光这么耗着就足以把他拖跨,把心一横,他戗地抽出三尺龙泉,剑尖直指赵君山,只求速战速决.
不愧是华山第一人,赵君山但笑不语,剑随心动,一声龙吟,两人立时缠斗起来.
这一战出人意料地紧张.众人不知,平日里不显山露水的白渔川工夫却没那么弱,特别的防守方面,几乎是专门针对赵君山,略一思量却也不难明白.想是两人从小青梅竹马,在一处练习,白渔川练习的一项最大内容就是给师兄弟喂招,因此,他不是华山最能打的,却是华山最能挨打的.此刻既然拼了命地要保护"重要的人",身体里的潜力又不是一般可比,赵君山竟然一时不能取胜.
战况胶着起来,本来喝彩的声音也沉寂了下来,众人屏息看两人剑来脚往,暗自惊叹.连掌门师傅也捻须皱眉.
然,白渔川毕竟技不如人,况有孕在身,赵君山毕竟号称华山希望之星,因此上,渐渐地白渔川落了下风.
赵君山窥了个破绽一剑攻去,白渔川大惊,幸招式未老,回手自救,却不想露了个大空门给对手,赵君山项庄舞剑意在沛公,抬腿一脚,结结实实地踢在他的小腹上,白渔川情急之下,只来得及用内力护住胎儿,生生受了这一脚,连退数十丈,撞飞一棵百年大树,倒在地上滚了几滚,吐血连连.他疼痛难挡,仍抽空感觉了下肚子里的小生命,发现他虽然略有波动,但幸无大碍终于放心昏过去.

守妇道

悠悠醒来的时候白渔川发现已经身处自己的房间,守在一旁的是为人善良和蔼的师母,此刻正愁眉苦脸地拭泪.白渔川把师母当作自己的母亲,见她悲伤也忘记了自己的痛苦,安慰道:"师母不必担心,比武切磋,小伤小痛再所难免,渔川已经无碍了."师母见他醒来,却不知道如何回答,终于叹了口气,道:"川儿,我从小把你看到大,知道你是个老实孩子,从来不让人操心."白渔川心里有不好预感,却不敢证实,只看着师母.师母却无法继续说下去,这时,他师傅推门进来,见他醒了,脸色一沉,走进来,把门关上,坐在桌旁.白渔川不顾体弱,坚持翻身下床行师礼,他师傅一拍桌子,道:"孽障!还不给我跪下!"白渔川胆小,双腿一软扑通跪了下来."师傅恕罪!"他还不知道自己犯了什么错,但从来为赵君山背惯黑锅的他第一反应就是不管什么罪先认下再说."孽障!居然做出此等有辱师门的事!还不从实招来!""师父---我招---不知您说的是哪一桩?!"他师父气得当下一脚又要踹过去,师母见了上前维护道:"莫要打,毕竟他有孕在身."白渔川登时白了脸,原来在他昏迷的时候那秘密已经暴露了.师母见事情已经说开,既是生孩子的事也就无所谓男女有别,道:"渔川,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说与师父师娘听,师娘于你做主."白渔川低头默然,心里却在打算,赵君山要杀他的孩子,此刻只有师父师母能看在这是他们赵家血脉的份上护他孩儿周全,这么一想也就顾不得羞耻,当下断断续续把他与赵君山的糊涂帐都讲了出来.说完后,他伏在地上听侯发落,却半天无人回应,他抬眼悄悄看去,只见他乍听自己已经做了祖父母的人瞠目结舌地看着他,就像看着一个怪物.白渔川的眼圈红了,师母回过神上,上前把他拉起来,带到床上,欲言又止,"作孽哟!"白渔川只得到这么一句.之后,可能是师父师母顾着血脉亲情,终于没有为难他,连师父那保守顽固的人也只是叹了口气,道:"如今之计也只有让你---让你---哎---顺其自然吧!"顺其自然只是四个平常的字一个平常的词,但是听在白渔川耳朵里就像拿到了免死金牌一样,顺其自然不就是让他自然地生产吗!
果真师父师母是好人!
第二日,白渔川坐在房门口晒着太阳,几个月来第一次露出放心的微笑.中午,师母着人送来一碗补品,说是有益身心.送药来的丫头没有被交代保胎药这样的说法.白渔川感激地收下了,他送到嘴边刚要喝,便害起了孕吐,吐得天昏地暗,丫头也慌了手脚,他劝那丫头早日回去,那丫头却说,不忙,夫人说要我亲眼见你喝下.白渔川绝望地闭上眼睛,以他的医学造诣,他自然知道,那一碗黑色的东西不是什么保胎药,而是正相反的堕胎药.没想到!
没想到师母她!
没想到慈爱的师母她也要将他的孩儿置于死地!
果真事情一牵扯到他们那个前途无量的儿子就不一样了吗?他是不该存在的,这个孩子是不该存在的,他们都是,妖孽!
可是既然他们也是为人父母的,怎么能不知道父母对孩子的心都是一样的,他们为了保护自己的孩子,白渔川也有自己的孩子要保护.他们为什么就不肯放过自己!
闭着眼喝下那药,丫头欢天喜地地走了.白渔川却在她出房的那一颗就对着夜壶把药全吐了出来,并简单配了几味保胎药吃下.当下收拾了一个小包袱,翻窗逃走,一路出了华山,刻意隐藏行止,到了这连赵君山也不知道的山中待产.转眼间孩子已经七个多月,白渔川的肚子已经很可观了,此刻他如果穿上女人的衣服从外表上看就是一姿色中上的孕妇,不会有人起疑心.在他以为自己会带着孩子终老一生的时候,老天偏偏与他做对.一日,孟浪例行的拜访过后,白渔川照例是陪着喝了些小酒,按孟浪的说法,小酌可以怡情,无妨.白渔川就这样晕忽忽地向茅屋旁的潭水走去.这一方潭水深不见底,水质清冽,白渔川觉得全身燥热,遂想清洗一番再去睡觉.他一点点脱下衣服,露出浑圆的肚皮,还是留下一件里衣,也许是他的错觉,总觉得在这空无一人的深山中似乎有一双眼睛在注视着他,让他浑身不自在.沉入水中,潜出的时候打湿了一头秀发,贴在头颅上肩膀上,他放任自己在水中沉沦,由于水的浮力,那沉重的身躯也轻盈了许多,他情不自禁地拂上肚子,那□的肚皮山上青色红色的血管衬得他皮肤更加地雪白,撑得像个白皮西瓜.我的儿.白渔川尽力低下头想倾听孩子的声音,当然,他还不至于能够在自己的肚子,但是孩子似乎感受到了他的努力,在里面踢了几脚,转了个身,把屁股对着外面又睡了.真是调皮啊!
"你倒是逍遥."在白渔川不注意的时候, 岸边一个声音乍响."谁?"白渔川一转身,才看到来人,却不是别人,正是他畏如阎罗的赵君山.白渔川想说你来干什么,又想说你是怎么找到这的,结果一张口说:"你怎么找干什么?"赵君山道:"奉掌门之命,捉拿华山妖孽,不想你藏在这里做野人."白渔川无处可逃,全身□,衣服在赵君山脚下,他连忙转过身去,护住自己的腹部,只留个背影给赵君山.他侧目道:"我只求你让我生下这孩子,之后我任你处置."赵君山笑道:"痴人说梦,你难道不知道这孩子比你该死."白渔川怒道:"虎毒不食子,这是你的亲骨肉!"赵君山冷笑道:"谁知道这孩子是怎么回事---我看那个孟浪说不准才是始作俑者."白渔川颤声道:"你!你的良心让狗吃了!"赵君山不语,抬手发出一排暗器,白渔川连忙躲闪,怎奈暗器扑天盖日,他无意间已经靠近岸边,被赵君山一把揪住头发拖了上来.白渔川此时方感到浑身发冷,中衣已经贴在身上,勾勒出不可思议的身形.望着他隐忍痛苦的神色,赵君山只觉得下身一紧,突然想起,自己已经好几个月没有碰这具曼妙的身体了,呼吸沉重起来.赵君山□道:"你不是想生孩子吗?不如我帮你个忙,让他早日来到这个世界."白渔川挣扎道:"放开我!你这禽兽!"禽兽道:"是谁想方设法为禽兽生小畜生?"白渔川道:"现在我是为自己生,为孩子生,于你无关!"赵君山道:"你也承认于我无关了,那--于谁有关?"他勒紧了双臂,白渔川感到窒息,特别是隆起的腹部受到挤压开始疼起来,他连声呼痛,气喘吁吁,更加奋力挣扎,却不想有几分胎动.白渔川怒极怕极,暗想赵君山屡次痛下杀手,无非是因为这孩子是他男男乱伦的证据,如果--"这孩子--这孩子确实,不是你的!你放手!"赵君山却愣住了,他有心调戏,却不想真的亲耳听到这个说法,一把揪住白渔川的头发向上提起逼问道:"你说什么?!"白渔川惊怯而勇敢地和他对视道:"这孩子是--我同别人的孩子.于你无关."赵君山大笑道:"别的男人?瞧你这模样,如果不是因为用着方便,我都不会要你,哪里会有人看上你!"白渔川道:"别太自以为是,虽然我们日日在一起,但是,但是,办那种事情半个时辰就可以了,只要成心隐瞒并不难.只有你这傻瓜才会相信这个孩子是你的这种说法."赵君山沉声道:"那个男人是谁?"白渔川想说孟浪,然,不忍心连累无辜,只好随口说:"不知道.有一玩你去偷香,我在酒肆里随便吊上的路人甲."赵君山道:"我凭什么相信你?"白渔川道:"你凭什么相信我会为了你这种人生孩子?如果这孩子真的是你的,凭你这样对待我们父子,我早就把他做下去了."赵君山勃然大怒一巴掌扇过去,骂道:"你这个不守妇道的男人!!"

这一夜

"不守妇道的男人不守妇道的男人不守妇道的男人不守妇道的男人不守妇道的男人不守妇道的男人不守妇道的男人不守妇道的男人不守妇道的男人不守妇道的男人不守妇道的男人不守妇道的男人---"白渔川满脑子咀嚼这句话的苦涩,他的青春年少他的爱情他的付出他的坚持他身为男人最后的尊严都被这一句无情的咒骂击得粉碎成烟,消散于时空中.问世间情为何物?哀大莫过于心死!
白渔川万念俱灰,撕声喊道:"我不是不守妇道的男人!"但是赵君山还没来得及回答他,他的身体就突然痉挛起来,蜷缩的两条腿不住颤抖,凌乱的呼吸声和呻吟声不断地从男人嘴里传出。
『它好像……等不及了——嗯啊……』
男人痛苦地猛地仰起头,绷紧背脊。
『你要……生了?……』
话刚出口,赵君山就意识到他问了个蠢问题。
不过男人没听到这个蠢问题,他的肚子疼得像要把他一撕两半,阵痛一波比一波强烈,孩子也动得越来越厉害,光是呼吸就足够用完他的力气了,更何况□还像是有只手在里面抓挠一样,又痛又氧,令他全身燥热,可又直冒冷汗。
赵君山久违的恻隐之心像一颗豆芽从心田里冒头了,想到这个毕竟是从小一起长大师兄,想到两人毕竟同窗共枕近十年,突然想到他该做的是赶紧带男人离开这里。架起男人的一条胳膊,赵君山连拖带抱地把他弄直起来,但是男人酸软的双腿根本站不住……几乎将全身的重量都压在他身上很快就又软倒下去。
叹了口气,他考虑了一下,抱起男人,发现比想像中要轻。就这样他快步走向不远处的茅屋.清幽的山谷中有一间简陋的茅屋,夜里风起,屋顶的茅草随着风摆动发出刷刷的声音.屋内榻上躺著一个人,用破旧然而干净的棉被遮住上半身,看不清楚容貌,只从露在外面半截雪白的膀子来看,应该是个姿容不俗的女人。女人的腹部滚圆,高高隆起,显然即将临盆,被下传来低低的呻吟,听不真切,断断续续间,只觉得沙哑沈闷,甚是痛苦,几乎不像是女子的嗓音。
赵君山何时见过生产的情景,然则,没吃过猪肉必见过猪走道.他微微叹了口气,却一眼瞥见那孕夫身下的被褥已经湿了大片,那人的呻吟也越来越微弱,他心知不能再拖,听闻不少妇人死与难产,如果产子不顺,非但孩子,连大人也活活憋死,说实话,他虽然百般刁难于此人,但暂时还未想害他性命,只因--只因一定是因为习惯了这个暖床人的存在吧.他走的这几个月,他先是照旧胡天胡地好不快活,可是渐渐地有些乏味了,总觉得少了点什么.于市井间偶遇孟浪,知道他是白渔川为数不多的朋友之一,便尾随他至此,在看到他于寒潭中沐浴的那一刻,他好象明白这几个月缺的是什么了--看一眼那个正在呻吟的人,回想起床笫间的恩爱种种,突然觉得,味道还不错,就这么难产而死,可惜了.他冷声道:"念在你我同门的份上,我暂且不为难你,你自己也是个大夫,想办法为自己接生吧,然后随我回华山听侯发落."说完,他转身离开茅屋,心道,自己何时变成大善人了?
“君山!"白渔川强忍痛楚出言唤道.赵君山头也没回,却停下脚步道:"怎么?我暂且放你一马,你还要变本加厉让我给你接生吗?做人要厚道!"白渔川虚弱艰难地企求他"孩子马上就要生了---我现在动不了,求你--啊~~~。”可能是突然撕裂了哪里,他失声尖叫,赵君山僵直着身体,背对着他道,“恕不奉陪。”
白渔川顾不得痛撕声道:"求你给我一盆热水一把剪刀,其余的我自己来,求求你!"赵君山头也不回地走了.白渔川眼前发黑,几乎看不清东西,头上身上全被汗水打透了,一点力气都没有,但是他知道此刻他的孩子只有依靠他,他不能放弃!
男人生子,毕竟是前所未有之事,之后会发生甚么状况,白渔川心中亦是忐忑不安。他的痛苦却随着时间的流逝越发地强烈,下身幽门处缓慢渗出的水亦愈加显得多了。那里已经开了三指宽,羊水的淌出也使内壁较之常人更为柔软湿润。
“呃……啊——”凄厉的惨叫声在斗室中显得格外刺耳,床上的人狠命地躬起身子,无神的双目空洞地望着前方。他的双手死死地绞着棉被,那棉被早已丝破露出可怜的棉花一团团,他的双腿则以奇怪的姿势曲起向外拉开,□大敞,身下的床单早已经湿透,一丝丝诡异的鲜红蜿蜒而出。
赵君山送进水盆和剪子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样的情景,他冷声道:"生死有命,你自己承受吧!别忘了你是华山弟子."转身离开.白渔川的泪水和汗水一起流了满面,他低声道:"谢谢,谢谢师弟."他的手心此刻俱是冷汗,微颤着覆上那高高隆起的肚腹,小心翼翼地道:“孩儿,你来这世上受苦了。”
这一夜十年相思成苍茫这一夜月色凄迷泪汪汪这一夜秋风呜咽草癫狂这一夜冒死生子为谁忙?!
终於,耳畔撕心裂肺的痛呼声戛然而止,陡然间,一声微弱的有如猫叫的呜咽自白渔川的腿间传来,赵君山在不远处的山石上守了一夜,暗中听到茅屋中的一切,他先是一沈,而後一阵茫然。
“……生了……”他只觉得压在心头的巨石终於落地,一切性命的威胁在瞬间消散,口中不住地重复道:“……他……生下来了……”
此时天光初现,东山亮起了鱼肚白,太白星在天际闪烁着寒光,一个平凡而有不平凡的清晨,一个平凡而又不平凡的孩子诞生了.赵君山推门而入,只见室内床塌上一片狼籍,血都流到了地上,而血泊中坐着那一夜间都憔悴的不成人形的男子,他脸色如僵尸般苍白,两颊下陷,嘴唇上被咬出了斑斑血痕,头发粘到一起,衣衫褴褛,□更是狼狈不堪,然则,只有那双眼睛透出人世间极致的温柔,他低头看着怀里刚出生弱小稚嫩的婴儿,就像看着一生的珍宝.这是他的肉他的血的灵魂的分裂.孩子被一袭破布草草包着,手脚拼命舞动,昭示着他新生的力量.白渔川尽管现在连保持清醒都费力,却喜不自胜,抬头看见赵君山一时发热,道:"君山,快来看咱们的儿子,很有精神呢."赵君山听了这话脸色阴晴不定,杀气时隐时现.白渔川惊觉失言,道:"不!不!这不是你的孩子!我昏了头了,我---"话未说完他果真又累又急昏了过去.赵君山小心翼翼走过去,第一次看清楚自己的孩子,哼!根本看不出自己的样子!妖孽生下来也是妖孽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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