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庭月色正清明(上)----尘色
  发于:2009年02月2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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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皇上……”庭月照的眼中泛著轻雾,早就灭尽清明,手无意识地捉紧了东陵誉背後衣衫,絮絮低唤。
东陵誉蜻蜓点水地吻著他的唇,手也慢慢地自衣物之下探往他身後菊穴,指甲恶作剧一般地轻刮而过,便感觉到身下的人一阵痉挛,下身主动般含住了他的指头。
“这半个月,忍耐得难受吧?”凑近庭月照的耳边,东陵誉低语,故意将气息吐在他的耳上,笑看著身下的人无意识地往自己怀里缩。
“嗯……唔……”
东陵誉犹不罢手,又凑了过去:“还嘴硬说不想要吗?”
“不……”庭月照又往里缩了缩,感觉到东陵誉又放进一个指头,轻捣了一阵,似又要往外收回去了。
“不说了还是不要了?”东陵誉的声音里带著一丝暧昧的温柔。
“唔……”情欲已经燃起,指头却抽出去一个,身下空虚让庭月照难受地扭动了一下身子,眉头微皱,看著东陵誉的眼里也多了几分委屈。
“嗯?”东陵誉却只是笑著追问,指头轻挪,在那温暖细嫩的内壁上轻刮著,似要往外退。
庭月照终究忍不住了,半睁著的眼中带著薄怒,给一双桃花眼平添了几分销魂,手伸过去揪住了东陵誉的衣襟,一边毫无章法地用大腿摩挲著东陵誉下身的挺起,一边张唇轻吐:“进来。”
“恭敬不如……”东陵誉笑了,裂帛声响起,他挺身而入,“从命。”
“啊!”猛烈的插入让庭月照失声叫了出来,随即伸手捂住了唇,只将双眼睁得大大的,头不由自主地往後仰。
等他紧绷的身体稍微放软,东陵誉又是一挺,听到压抑地声音自那捂著唇的指间溢出,眼中不禁掠过一抹怜惜,一手扶著他的腰,一手拉开他捂著嘴的手:“叫出来没关系,哪个奴才敢乱嚼舌根,我叫他永远说不出话来。”
“唔……啊哈……”少了手的遮掩,庭月照张了口,无法遏止地喘息著,细微的呻吟声自喉间倾泄而出,像一只爪子,在东陵誉的心上挠。
东陵誉宠溺地吻他的眉眼唇角,细细地舔著鼻翼上冒出的薄汗,一边将他的脚抬起压於胸前,让自己更容易地进入到这个身体的更深处。
“你不难受,我这半月里可忍得难受死了。”极轻的抱怨成了情人的耳语,东陵誉的又一次冲击让庭月照尖声叫了出来。
“不要了……不要……啊啊……那,那……啊──”
“看你下次还敢不敢乱说话。”东陵誉一边笑著呢喃,一边用力往里推进,听著庭月照的呻吟逐渐清晰,心中居然浮起了一抹难言的满足和肆虐的快感,“看你下次还敢不敢嘴硬。”
“不敢了……不敢了……誉、誉哥哥……”在一连串的冲击下连意识都有些抽离了,庭月照只下意识地回答著他的话,连儿时的昵称都脱口而出了。
“可是这次你得好好的补偿我。”东陵誉轻柔地吻住他的唇,却更用力地穿透了那让他思念了半月的身体。
待一切平复,两人像是连抬起指头的力气都没有了,庭月照干脆窝在东陵誉怀里装睡,一动不肯动。
“欢喜。”东陵誉唤了一声,怀里的人没动静。摇头叹气,拈起那人鬓边一缕青丝,轻扫过他的眉头,“欢喜。”
痒得忍不住了,庭月照猛地睁眼拍开东陵誉的手:“你还想怎麽样!”
“生气了?”东陵誉笑问。
庭月照看了他一阵,又窝了回去,不哼声。
“欢喜……”有点无奈地唤他的名,东陵誉将人紧了紧,好半晌才轻道,“这些天,凤京里有死了三人,无意例外的都是身上财物被搜尽,你知道麽?”
庭月照没有动,只半张了眼,也不去看他,含糊地应了一声:“嗯?”
“死的不是什麽大人物。只不过……凑巧的是,他们都是仓管。”
庭月照动了动,等他说下去。
“金库,粮仓。”东陵誉只说了四个字。庭月照已经明白过来了。
“你有怀疑的对象?”
“天翎境内多为沼泽之地,这两年连发了几场大水,就是皇家也度日艰难。反观翔鸣却是丰收连年,我想他们看著我们应是很眼红吧。”东陵誉沈思了一阵,轻叹,“如今六部只有礼部的实权在我手上,这次他们以借粮之机遣使入京,如果探得了什麽送回去,那边动了心思,难保其他五部中不会出现叛徒。”
听出东陵誉话里的沈重,庭月照半坐起来,伸手搂他的脖子,主动地吻了上去:“没关系,只要御史台的人机警,敢在朝议上参一本,说不定就能趁机把户部也收入囊中。户部既得,兵部就不难控制了。”
捉过他的手握在掌中,东陵誉勉强一笑:“只是如今不知道他们打探到多少了,也找不到借口进入行馆搜查……他们有高手在,派人暗探若是被察觉了,怕又要闹出事端来。”
庭月照扬眉笑开:“我总有办法让你找著借口的。”
东陵誉手中一紧:“这不一样,朝中的人看在我的份上,总不敢有多难为你,可是天翎来使不会手下留情的。”
“没关系,没关系,”庭月照满不在乎地笑道,“别忘了我前几天才跟他们家眷闹了一场呢。我跟你说啊,那时候我就三句话,气得她们一个字都吐不出来……”
“你啊……”见他说得眉飞色舞,东陵誉不禁无奈一笑,揉了揉他的头,半晌轻道,“我能信的,也只有你了。”
庭月照笑得灿烂,凑到他耳边软声道:“欢喜是皇上的。心也好,身体也好,忠诚也好,就是性命,也都是你的。”
耳边的声音清越,吸吐间气息带著让人安心的味道,东陵誉也不禁笑了开来:“嘴巴这麽甜,要讨什麽赏?”
“皇上要赏欢喜吗?”庭月照的双眼闪亮闪亮的。
“如果换个叫法……”
“誉哥哥!”庭月照从善如流。
东陵誉叹气:“说吧。”
庭月照磨蹭了一阵,才语气坚定地道:“欢喜自然替你找来借口,也不要誉哥哥赏欢喜什麽,只求到时候誉哥哥将他们送来的女子全部退回。”
“我本来就没打算要。”东陵誉终於笑出声来了,“我有你就够了,还要她们干什麽?”
庭月照脸上的严肃顿时散去,伸手自然地就要张扇来摇,抬了手才想起那玉骨折扇已经被东陵誉摔坏了,忍不住便抱怨出声:“看你干的好事……”
话音未落,眼前碧影晃过,一柄小巧的折扇递到眼底,耳边听到东陵誉笑道:“如何,朕想得还算周到吧?”
一手夺了过来,心中欢喜,嘴里还硬著:“若你不把之前的摔坏,就连准备都用不著了。”
“玩意儿看得久也会腻,朕这不是给你换一个新鲜的麽。”
用力地哼了一声,庭月照低手把玩著那新的折扇,一张一合,心神却有些恍惚了。
不知过了多久,才听到东陵誉道:“说起来,外来的女子能推掉,只是朝中……”见庭月照并不应话,依旧玩他的折扇,东陵誉才微缓了语气说下去,“我也二十七了,朝中想我立後的人这几年也催得越发地紧了,左右是逃不过今年了吧。”
“皇上总是得立一个皇後的。”庭月照淡淡一笑。
气氛似有点冷了下去,东陵誉没来由地一阵心虚,却依旧道:“吏部尚书声望高,他的女儿入宫也有两年了,朝中呼声颇高。”
“慈明宫那位宁昭仪麽?”庭月照勾唇浅笑,“柔情似水,知情达意……皇上似乎曾经这样称赞过她吧?确是不错。”
“欢喜……”
“啪”的一声折扇在东陵誉面前合上,庭月照挣开他的怀抱,赤裸著身体走下坐榻:“不说这个了,扫兴。”
东陵誉有点後悔了,这些话,本可以不说的,何必扫他的兴?
彼此沈默了一阵,庭月照才回过头来,脸上神色张扬,带著谁都比不上的骄傲:“谁当皇後有什麽关系,欢喜总是你最宠爱的欢喜,欢喜总是你最信任的欢喜。”
怔怔地看著眼前人那放肆的美丽,东陵誉好半晌才回过神来,笑道:“自然。”待他要继续说些什麽,门外却传来了太监尖声细语地报:“皇上,宗正寺卿求见。”
两人都是一僵,东陵誉先反应过来,收回了刚伸出去想要把人搂住的手,只柔声道:“你先呆著,我去去就回。”
“安心,我还不至於学那女子模样,吃这无用的醋。你尽管去,我不宜留得太晚,还是先回去罢。”
东陵誉想了一阵,终於点点头,凑过去在他额上印下一吻:“乖乖的别闹事。”
庭月照露出哭笑不得的一张脸:“你都把我当三岁孩童了?”
见他笑得坦荡,东陵誉才松了口气,笑道:“谁不知道欢喜王爷最会闹事?”说罢,不等他反驳,便匆匆穿戴整齐了,大步走了出去。
听著门喀嚓一声缓慢合上,庭月照脸上的笑容也随著那一声消失得无影无踪。
默默地将地上衣衫拾起,一一穿上,最後将那新的玉骨折扇握在手中,他才有点无力地垂下了眼。
折扇错开,扇面上是铁划银钩的四个大字:安顺欢喜。
十三年前,他跟在父亲身旁,东陵誉站在先皇身後,遥遥相对。先皇指著他说,这孩子,就名欢喜吧……以此封号,佑他一生安顺欢喜。
无求便得自在,心中自有欢喜。他曾以为自己已无所求,却终究还是有求不得。
安顺欢喜从来都离他很远。


在殿中呆立一阵,周围的冷清便越发显得突兀了。庭月照吸了口气,不愿再留,快步沿著原路走了出去。待出了祈阳宫,转入中阳殿的长廊,他才缓了下来,哪知一晃神,便差点在拐角处跟人撞个满怀。
扶了墙站稳,抬头看去才发现那儿站的只是一个穿著青衣的小宫女,模样很陌生,眉目间有几分姿色,这时愣在那儿,看著他满脸惊惶的,倒也惹人怜惜。
只看了她片刻,庭月照便皱起了眉,下巴微扬:“哪来的瞎眼奴才,撞了本王还不跪下谢罪?”
那小宫女扑通一声跪了下去,连连磕头:“王爷饶命,王爷饶命……”
“谁说要杀你了?你这是在诬蔑本王吗?”怒气不知从何而生,未必就是因她,却只能发作到她头上,庭月照也不压抑,声音越发地冷了下去。
“奴婢不敢,请王爷恕罪……”大约是新进的小宫女,这时庭月照的几声呵斥早吓得她浑身发抖,话都说不清了,只一个劲地磕头,每一下都磕出闷响来,不一会,她的额上便染了血了,映著眼中仓皇的泪水,更是惹人怜。
庭月照心中越是烦躁,折扇一抬止住了她的举动,见那小宫女微颤著,便用扇柄挑起她的下巴,端详一阵,冷笑道:“好一副梨花带雨,你倒是生得一副好皮囊啊。”
“奴婢……”
就在那小宫女连话都说不出来时,她的身後传来了一个声音:“发生什麽事了?”
那小宫女下意识地回头,便如看到了救星,喜极而泣:“将军大人!”
庭月照寒著脸抬头,便看到廊外走过来一人身著左右卫将军的服饰,表情稍嫌木纳,将眉目间的清俊冲淡了几分,反平添了三分威严。
“没你的事。”庭月照只看了那人一眼便收回目光,依旧看著那宫女。
“这奴才若是有什麽得罪王爷的地方,让下人收拾就好,王爷何必亲自动手?”那人却没有半分怯意,语气中甚至听不到一丝波澜。
庭月照眼中蕴著寒霜:“本王要教训谁,你管不著。”
那人沈默了一阵,没有回话,只是行了个礼,然後走到那小宫女跟前,那小宫女眼中的泪水瞬间便流了出来。
“这里没你的事了,回去做事吧。”
“谁准她走了?”庭月照的脸色又沈了几分,吓得那小宫女一动不敢动,只可怜兮兮地看著那人。
那人只当听不见,依旧耐心地安抚:“别怕,王爷只是逗你玩,没恶意的,回去吧。”
那小宫女战战兢兢地看了庭月照一眼,到底是害怕,僵在那儿不敢走,被那人连推了几把,才快步跑了开去。
等小宫女走远了,那人才回过身来,走到庭月照面前低下头,一声不吭。
庭月照冷笑著看他:“这是跟我作对麽?”
“阿无不敢。”
“不敢?”庭月照哼了一声,“我看你是敢得很,我说留,你偏让她走,难道我连教训一个奴才都不可以?”
那叫阿无的人把头垂得更低:“阿无知错了,少爷息怒。”
庭月照眯眼看了他一阵,一拂袖:“欢喜的府里地方小,容不下左卫将军大人。”说罢抬腿便走,再不看阿无一眼。
“少爷……”阿无这才猛地抬头,声音里多了半分迟疑。
“听不懂吗?就是说,”庭月照停步,转头瞪著他,“不许你回家!”
阿无僵在原地看著他走远,好一阵才低声叹出口气来,下意识地摸了摸腰间佩剑,慢吞吞地往另一边踱去。
不知侍卫留宿之处可有空位能让他借宿几天。
冰镇梅子,冰镇西瓜,冰镇奶酪;蜜饯桂圆,蜜饯鲜桃,蜜饯青梅;红豆粥,仁米粥,黑米粥……
唐知闲在大街上溜了一圈,被各色各样小吃晃花了眼,最後在某某百年老铺门前被东家女儿拉扯了半天,颤著手掏出五个铜钱买了一小包桂花饴糖,才勉强把自家半角衣袖救了回来。走出好远了都还忍不住回头看,见没人追上来,才长长地舒了口气。
正要转身回家,迎头撞上来一个人,唐知闲只觉眼前一花,下意识地往旁边让开,却到底还是被那人碰了一下手。掌心滑过一抹细腻微凉,那种触感就那样直刺入了他的心。
“哎哟。”被撞的没叫,撞了人的反倒先叫了出来,而且不是一个陌生的声音。
唐知闲抬头,看著眼前摇著玉骨折扇笑得灿烂的庭月照,突然觉得他的话是对的。
糟蹋了好茶,要倒霉的。所以自己今天加倍地倒霉。
下意识就想转头,却看到庭月照既不急也不堵,心中莫名地就升起一抹不祥的感觉,手也不由自主地摸了摸腰间,唐知闲的脸色瞬间变了。
“哎呀,好敏锐的感觉。”庭月照笑叹,伸出藏在袖中的手,掌中一枚白玉云纹佩被轻轻巧巧地抛上天又接回来,看得唐知闲一阵心悸。
手一伸,唐知闲喝了一声:“还我!”
“别那麽小气,借我把玩一阵,一会再还你。”折扇一挥,护住了玉佩,庭月照带著商量的口吻笑道。
“还我!”唐知闲的手又往前一伸,见庭月照又把玉佩抛起,顿时脸色都沈下来了。
庭月照看著他的脸,自言自语道:“顶多四十年的玉佩,做工也算不得细致,何必这样宝贝?莫不是……”他突然眉毛一扬,“这是定情信物?”
唐知闲两鬓青筋微显,咬牙切齿地道:“不是!你还我!”
见庭月照还是漫不经心地抛接著那玉佩,他突然往前一扑,伸手便夺,庭月照被他的举动吓了一跳,下意识地把玉佩攥紧了那玉,连退了几步。唐知闲抢不到玉佩,人也顺著去势撞上了庭月照,本没有多大的力,庭月照却!地坐到在地,脸上刷地白了。
“喂……”这回轮到唐知闲被他吓住了,看著他一脸苍白像是连话都说不出来,唐知闲犹豫了好一阵才走前两步,试探著叫了一声。
庭月照执扇的手微抬,折扇玉骨直指著他,还是没说话。周围已经有人围了过来指指点点了。
看他那模样不大对劲,唐知闲也顾不得别人怎麽看了,慌忙蹲下去扶他:“你怎麽了?倒是说话呀,你这究竟是怎麽了?”
“疼……”大半天庭月照才挤出一个字来,苍白著脸张著一双桃花眼看他,模样居然有几分委屈了。
唐知闲只觉得眼前人仿佛猛地小了好几岁,缩小成总角小童;而他,很不巧的,就像那把小孩逗哭的罪魁祸首。
“你可别真哭出来啊……”心中烦乱,唐知闲下意识地就把心里话说了出来,等反应过来时,庭月照已经低下了眼去,好象真的要哭出来了。只是那低头的瞬间,唐知闲却好象看到了他眼中蕴著半分笑意。
“长那麽大还坐地上哭,也太丢脸了吧。”
“怕是那种缺点儿的孩子吧?家人也是的,怎麽就让他乱跑呢?”
“旁边那个认识他的吧?会不会是哥哥啊?”
“弟弟长成这样就算啦,当哥的不疼著点,还欺负人,也太没良心了……”
听著周围渐起的议论声,唐知闲越发地觉得头皮发麻了,刚看到的一点不肯定却又让他觉得气恼,死盯著庭月照看,庭月照也不理他,只一个劲地低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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