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笑饮砒霜 (穿越)【上】----蚂蚁背大象
  发于:2009年03月1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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绕过一队巡逻的守卫,我发现有些尿意,急欲寻找WC.不知不觉走入一个花园,看着四周茂盛的草木,想着要不就地解决一下,也算是肥沃了土地.犹豫的蹲下,发现跟前有一窝鸟蛋,雪白的,跟拳头一般大.好奇的拣起一个掂了掂,糖心荷包蛋闪现而过……咿?天怎么阴了?还咯咯直响……抬头,一把剪刀似的巨大鸟喙直直的朝我袭来.
我顺势往地上一坐,侧滚翻起来扭头就跑,妈妈咪呀~!这TM是正常孔雀吗?简直一肢端肥大症患者!!!站起来两米多高的白色孔雀,眼冒凶光凤鸣冲天,使劲用两对巨翅扇我,闪着寒光的巨喙,跟子弹似的嗖嗖朝我扎来.我咬牙猛跑,连自己会飞都忘了.不,跟鸟比飞,我还没痴线到那份上.
痛!被啄到了肩膀,一阵钻心哪~不敢回头,生怕速度慢下来,就如此这般惨死在鸟嘴下了.什么人养什么宠,迦楼罗那个小心眼养的鸟也是这脾气,我都逃了这么远了,它还是穷追不放,不把我弄死不心甘.
我连滚带爬的被赶到一堵黄金大墙跟前,没有路了.
顾不得会被人发现,我抠着墙上雕刻的异兽躯体踩着天神的脸,噌噌~几下翻上了墙.白孔雀见我腾起来,又是一阵猛啄,我在黄金墙上串下跳左突右闪,躲过了几次凶猛的攻击,精钢做的鸟喙扎在黄金壁上呛呛作响,惹得人心里森森发毛.顶不住了,乘它这次啄的位置较低,我卯着胆子踏着巨喙一个跟头翻过了墙.
人算不如天算,TNND,墙的这面是光的!!!我抓了个空,啪叽~!一声面部着地……完,毁容了.
白孔雀毫不费力的跃上墙头,展翅,叫得更狂了,巨翅扇得我连滚了两下.眼冒金星,重影间我发现手里还抓着刚才拿起来的那只鸟蛋.我知道了,这是它的蛋,难怪一直追杀不放.
我一手高举鸟蛋,一手抽出鬼木横在蛋前.吐掉嘴里的草和碎土,嘴角霎时荡出一道邪恶的弧度,冲金墙上的白孔雀喊道 "别过来!你儿子在我手上,你再敢走一步,再敢扇一下翅膀,我就让你白发人送黑发人!"
孔雀收了翅膀,安静了下来.
"你乖乖的离开,我一会就把你儿子放回原处.我玩命说到做到!"
孔雀咕咕,振翅飞入云端,消失了.
我晕,胁持人质原来这么好使.
松了一口气,把衣服扎进皮带,再将孔雀蛋放入衣服里.千万别弄破了,答应了人家保证它儿子安全的,刚才要不是命悬一线,我也不会做这等乘人之危的事.
拍了拍身上的尘土和草叶,收起鬼木,走到旁边的水系边,洗把脸.边洗边回忆,刚才一路是怎么过来的.
失神的抬起头.霎时,被雷到了.
碧蓝的天空下,流霞满树的凤凰花,如一弹就破一吹就散的红雾,灿烂如火.
零落的花瓣,柔软红艳,一瓣瓣,满地,张扬着残存的生命.
在落英缤纷的凰凰树下,花影隐约中,寐着白衣胜雪的玉人,呼吸间,让空气轻轻撩过玉英肌肤,让每一朵花瓣一泓泓涟衍时光,听风倾诉;听默然的树木倾诉;听碧波流水倾诉;听含苞的、盛开的、飘落的、零落成泥的花儿倾诉……
玉人轻倚着风姿卓绝的凤凰树,金眸含笑,望着我.
百年后,我才想起过往的岁月,还有今天.凤凰花,像年少不经事的你,不经事的我,是命运中无数次不能避免,短暂的邂逅.是爱?是恨?还是深烙在骨上的痕……
可惜今天只是今天.
今天的我,只是一个小小的非天,懵懂、脆弱、神经大条.
今天的我,只是走上前,对绝美的你说 "嘿~哥们,知道哪有厕所么?"
"我才离开几天你就忍不住了,画了个这么丑的妆不说,居然还把头发剪了." 凤凰花纷飞,如此浪漫的场景总得发生点什么,于是我就这样被他搂在了怀中,宠溺的捏了捏我的脸,眼睛弯出玄月,笑道 "怎么突然想起把头发染成白的?上次那个紫色不挺好看么."
"你……我,我现在尿急,拜托让我先解决一下" 我欲哭无泪,顾不得先解释他认错人,再说下去恐怕得尿裤子了.
"呵,学非天还学得挺象的~" 玉人儿抱起我,又点了一下我的鼻子,说 "说过多少次了,叫我释迦."
进了屋子,又是一片金黄.这次我实在无暇观赏了,从释迦怀里挣出来,冲向里面的隔间.
"你别进来!" 我一边解裤带一边朝外喊.
释迦轻笑,说 "好,我不进来."
"你,你出去!" 这里太安静了,让别人听我吁吁,我吁不出来……
释迦笑得更浓了 "好,我出去." 随后听到扣门的轻响.
解决完个人问题,拿着孔雀蛋坐在厕所里想了想,来的路线能回忆个差不离.最后决定先去还蛋,然后再回住的别院.
轻手轻脚翻过窗,贴着墙角一路摸索.这个宅子真大,一个守卫都没有,侍女也没见着.可能这就是传说中的冷宫了吧,刚才那个自称释迦的男子,说不定就是被迦楼罗冷落的妃子宠男.可怜人,爱上谁不好,偏爱那个多情种鸟,打入冷宫不说,还落个神经病.
出了院子按原路返回,很轻松的找到了白孔雀巢所在的花园,放下了那颗弥足珍贵的孔雀蛋.白孔雀没有回来,希望它能原谅我的卤莽,摸着这颗小宝贝,喃喃自语 "希望你将来也能出落得那么美丽,就是脾气别象你妈哈."
话音刚落,一股劲风从右面袭来,我朝左后一闪,没料想正中一脚,被人踹在腰上,在空中翻了个个,飞出好远.
几个少年模样的人围过来,一脸兴奋.
"我就知道这家伙肯定还会回来偷蛋." 为头的少年拿着长剑,一副被他说中的得意样.
"哼~非天小子居然敢跑到后殿偷凤鸾的蛋." 一个看着年龄最小的孩子,双手叉腰,嘴里叼着根草叶.毛头小鬼居然说别人是小子.
"今晚有宴会,先把他绑回去交给总馆,回头再要来,正好试试这把迦楼罗殿下赐我的破月~" 为头的少年舞起个剑花,颇为炫耀的收了剑.其他少年眼中流露出羡慕的神情,都点头说好.
我应该辩解,但是有什么用,[非天]--光这个种族就是一种罪过.
要打架,我可不怕,以一抵三在警校是常练的项目.现在无非就是加了一倍.
站起身,抽出鬼木,学着伯利他们的架势,摆了个造型,说 "玩命,没爹没妈.要打别J8废话,开干!"
一通哎呀声、泥土飞溅声、布匹撕破声过后,六个少年躺的躺,趴的趴.为头的脸上多了个熊猫眼,最小的那个摔了一身的泥,其余的衣服破了,身上青了,各有千秋.
哼~!想欺负我,NO DOOR!!!当爷爷我每天给龙王当陪练是白干的~?
揉了揉伤得不轻的腰,深吸一口气,用鬼木指着为头的少年,咬牙道 "蛋,一个都不少.再冤枉我,榷了你的破月!"
"你们在干什么?" 一抹银白飘然而至,是娑尼. "对待殿下的客人不得无礼."
嘿嘿,官大一级压死人啊~人家是在天界都有名分的恋人,脔宠当然得靠边闪了.这群少年是田竞队出身的吧?闪这么快.
娑尼欲上前扶我,被我抬手挡住了 "别,我身上脏.没什么要紧的,打个架而已."
娑尼坚持伸手过来,说 "别这样说自己……"
我抬头,端倪着眼前的太阳神之子,如此美貌人又这么好,怎么偏偏爱上迦楼罗那个浪荡子.
"我能听到你心里的话." 娑尼也看着我,暖意如风,说 "迦楼罗殿下,他爱我."
我说 "他爱你,爱你怎么还找那么多情人,甚至连小倌都搞……"
娑尼低头抚去我身上的泥,缓缓道 " 我的父亲是太阳神,我的母亲是非天……我能活下来,是因为我有邪眼能预知未来.但我不能与天神结合,否则,将被囚禁在曼荼罗殿中,直到业力耗尽,再入六道轮回."
我呆呆的看着他,他的母亲是非天,他有着一半和我一样的血统?因为他的血统,所以不能与迦楼罗结合……这TM不就是一封建社会吗?什么狗屁天界.
"至少,我有迦楼罗殿下的爱和呵护.而我,什么都给不了他." 娑尼说得如此平静,可惜今时今日的我,不懂这种平和需要经受多少年身心的折磨才能换得.
不置可否,这样变态的规矩和约束,没人能活得痛快.我说 "那你们就这样耗下去?这样封建的条规就没人能改变?"
娑尼说 "再过一百年,未来佛弥勒临世.迦楼罗殿下会请求弥勒,取莲华藏世界中央之海上的大莲华,以普照十方之世界的无边妙华光打开曼荼罗殿,消此咒印."
这些天神真不是一般的天真,我说 "万一弥勒不肯呢? 你们怎么办?"
"等" 左金右棕的眼眸里透出和伯利一样的坚定 "迦絺吉夜,直到成佛登上兜率净土离开此世界,也没有答应迦楼罗殿下的请求.如果弥勒不答应,我们还会一直等下去."
我说 "你不是能预言未来吗,为什么你预言不了你们的未来?"
娑尼说 "预言,需要被预言者的血和我的血一起融合在祭池圣水中……我不能为自己预言.而殿下的血会灼烧我的业力和肉身.因为,我们相爱."
沉默,许久.
温柔如水的娑尼,银发的太阳神之子,谁能体会你的苦楚,千年的爱恋,没有祝福只有诅咒.又有谁知道,放浪形骸的迦楼罗,有多少是天性,有多少是无奈.
拉过娑尼的手握了握,放开.我说 "很抱歉,我误会了你的爱人.谢谢你告诉我这么多秘密,可惜我……我只是个连魔法都不懂的非天,一点忙都帮不上.但我祝福你们,你们很了不起.真的."
是啊,你们的爱很了不起,和流魄一样.而我,也许真象迦楼罗所说,是个卑劣的非天小子.拿着鬼木,缠着流魄不放他走.
娑尼微笑,绯红的朝霞浮上了两颊 "谢谢,谢谢你."
坚持不让娑尼送我回来,收下娑尼给我的身份令牌,在花园里作别.依旧偷偷摸摸的绕着守卫和人群,寻回别院.推开小间的房门,发现流魄在等我.
拍拍屁股坐下,看着他.
"你去哪了?"
我就知道你要问这个.
"随便走走"
"有人欺负你了?"
"有人能欺负我么?" 拿起桌上水晶盘里盛着的水果,咬一口,肉厚多汁. "我自己摔的."
"你……若不想去善见城……"
"是,我不想去." 这是我第一次听流魄说话带停顿 "我不想去,我就可以不去么?" 现在提这个有什么意义.
"可以" 那漆黑的星眸里闪烁的是什么……开口就要我遵守承诺的是你,现在说可以不遵守承诺的也是你.
"可以你个大头鬼!" 我扔掉桃核,拍案而起 "我是不想要这把破刀,是不想上善见城,但我更不想纠缠你,不想落个王母娘娘拆散牛郎织女的恶名!"
我不想看到,你老婆在天界监狱里苦等你五千年,却发现你被别人绑跑了.横刀夺爱是一回事,乘人之危是另一回事.娑尼和迦楼罗已经这样了,你也是那个破规矩的受害者,我做不出来落井下石的事.
"如果你不想去,我不勉强你." 杀气蔓延,比煤气泄露的速度还快,刹那湮灭了整个房间,流魄起身朝外走去. "一个月后娑尼预言之前,你做好决定."
我说什么了,至于发这么大脾气么.蹲在房间外的回廊上,觉得今天的一切都莫名其妙.
等屋里的杀气散得差不多了,我才进去.
一身的汗臭和泥,澡池里的水已被换过,床上放着一叠细腻柔滑的白色织布,朦胧的散发着珍珠般的光华.有点眼熟.先凑合穿一下吧,谁让我只有一套衣服呢.
这次记得脱了鞋再入水,衣服还是没敢脱,澡池边立着面金边大圆镜,我可不想自己吓自己.迦楼罗说得没错,一定是我纠缠流魄的,这么丑的人哪会有人喜欢.暗恋龙王,跟着他两千多年,东奔西跑杀妖魔神佛的可怜虫.
水雾蒸腾莹莹袅袅,娇艳鲜嫩的花瓣在池水中打着转,荡着漂着.疲惫的闭上眼,不知不觉竟昏睡了过去.
睡梦中见着一个小树林,阳光从树阴中透在草地上,斑驳影动.树林里有叮咚的水声,是一条蜿蜒的溪水,水中的巨石上雕刻着成百上千的天神仙女,妙宝庄严,散发着光明蕊香.溪水一路雀跃流转,最后汇入一个象池又象潭的低洼,低洼四壁用石板围砌,石板上也雕刻着华美的天神塑像,溪水入池,绵绵不绝却又不见溢出,甚是奇妙.池边的石头上坐着一个人,金发金眼,抱膝垂眸盯着池水,好象在等谁.他是谁?是少年时的迦楼罗吗……
还好,在被淹死之前醒过来了,不然我这张老脸往哪阁.回头天界小学生考历史,那个要去天界劫狱的非天是怎么挂的?
A.被天界众神P死的 B.他没死,成功逃逸 C.在洗澡盆里淹死的.
正确答案:C.
从澡池里爬出来,四肢发软,头晕忽忽的.拿起矮登上的织布,抖开,裹裹绕绕的穿上.镜子里的我,一身月白.白的衣裳,白的头发,白的小獠牙.这长袍,就是我醒来时穿着的、在漩涡港口的服装小店里当垃圾要扔掉的、流魄用一块[毒品]换回来的,那件裹尸布.洗干净了,穿上身也不难看.不,应该说,这么好看的衣裳穿我身上真是浪费了.
头发长了,我拿了根绑窗帘的系带,扎了个马尾.用水晶瓶里的饮水把鬼木擦拭一翻,别在腰上.
看着镜中的自己,灵光闪现,如果在这脸上弄一个十字的伤,嘿,非天版的浪客剑心!不过这是不可能的,我的身上除了那些红纹,其余的伤一率没有,打架的时候痛归痛,连瘀青都未出现过.
在房间内枯坐到入夜.皓月当空,晚宴的歌舞声响起.朝花暮月之中,管弦丝竹不绝于耳,清脆珠润、隽永悠扬.
忍不住再次推开房门,流魄不在隔壁房间,许是参加宴会去了.寻着乐声,一路翻墙小跑,停留在一个高塔的阴影里.
本想去看贵族们奢靡的宴会,却在半路看到了那熟悉的墨色身影.
一个不起眼的院落,不如其他看到的浓艳,它是平缓而生动的.朴素淡然,然而这已然使人悸动.流魄立在一座塑像面前.深深的,凝视着那被杂草围绕的,用白色大理石雕刻的丽人.妖娆倾国色,窈窕动人心,花钿显现多娇态,绣带飘飘迥绝尘.流魄抬起手,掌心如玉,纤指轻揉抚上塑像的眼角,一遍,又一遍……
这便是他的恋人吧,光是石头塑像就已娥眉横翠,粉面生春.若见了真人将会是何等的花容绝色.惜日呼风唤雨的娑竭罗龙王,光是触摸到这石象就已等待了五千年……西瞿耶尼,黄金之乡,人间四部洲最繁荣的都城.光鲜生动的外表下藏着多少人的千年情劫.那歌舞生平的金殿大堂,掩盖不了这小小院落的寂寞伤怀.
日月匆匆,白露莹莹,那疯长的爱恋,是谁使它繁盛,是谁令它荒芜,又是谁让它从梦中醒来……
"好看么~?"
"你指什么?" 我回头,撩了一眼身后的迦楼罗,这个鸟人,总是装神弄鬼.
"你说呢?" 迦楼罗暧昧的将手指抵在唇上.
"好看,美得不可方物." 你不就是想让我承认,自己是癞蛤蟆想跟天鹅抢男人么.
出呼意料的没有笑下去,迦楼罗严肃道 "今天,流魄跟我提了一件事.你到底……"
"今天,流魄也跟我提了一件事." 我打断他的话 "我们先不说这个.你之前说的事,还算数么?你说帮我尽快完成契约,然后我离开流魄."
迦楼罗眼底晃过一丝错愕,金眸闪闪,说 "你想好了?"
我点头,说 "想好了,你告诉我,要怎么做?"
是啊,我想好了,刚想好的.
我就这样被迦楼罗带出了西瞿耶尼.鬼木放在了流魄房间的琉璃几上,下面压着一封信.
写着:
请假条
流魄,你好:
本人申请再休假一百年.
祝好!
落款:玩命.
金翅鸟比宝马快多了,那叫一个风驰电掣~!一眨眼的功夫,我们就穿过了流星组成的隧道,还没停稳,迦楼罗就一脚把我踹下了鸟背.这个小气鬼,坐下你的金鸟会死啊.
迦楼罗飘下来,捏住我的下巴,塞了一个东西放入我口中.
"咳……咳咳……你,你给我吃了什么?!" 一切发生得太快,我差点给噎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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