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笑饮砒霜 (穿越)【上】----蚂蚁背大象
  发于:2009年03月1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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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着伯利,一时竟不知该如何开口.
伯利的脸色越来越沉,转过头不再看我,憋了好一会,说 "算了,我……我也不稀罕跟非天做朋友"
看着伯利纤细的身影飞入夜色,我无奈的笑了.我们都曾经是这么倔强害羞的少年呵.
不忍看他伤心,我跟着飞过去.伯利悬在空中,清瘦的背影是那么的孤单.感觉到我的存在,他愣了一下,说 "你来干什么,走开"
吸气,慢慢靠过去,拉过他的肩膀对着我,说 "伯利,有些事情我现在无法和你解释.我必须帮流魄去做一些事情."
顿了顿,看着伯利,翡翠的眸子明亮亮的,没有情绪的变化.
"这些事情需要时间,我也说不清楚具体要多久.我想告诉你的是,事情结束了我一定会回来,在兰若号上找个差事.那个时候,希望你还愿意把我当你的朋友."
如果我能活着回来,还不被天界通缉,一定回到兰若号,这样简单快乐的生活下去.
伯利泯着嘴,有些不确定 "真的?"
"当然了" 我扬了扬眉,说 "有谁敢骗龙王咩~?!"
伯利一把抱住我,我差点给他勒断气.这孩子,不会感动得哭了吧.我垂着手,鼻子被伯利的金卷毛弄得直痒痒,思想斗争了半天,还是伸手轻轻的抚了抚伯利的背,珍珠粉似的细腻柔滑.
"玩命"
"嗯?"
"把你的刀给我"
"……啊?" 看着伯利抬起的手,完全搞不懂他想干什么.
懵懂的从腰间取下用麻绳系住的鬼木,递给伯利.他接过鬼木掂了掂,又从皮质腰带中拈出一个小薄片.薄片呈半透明,忽明忽暗,其上泛着点点星光,色泽华美如白玉般晶莹剔透.伯利将薄片平放于掌中,掌心腾起白雾,带着丝丝木兰幽香,蝉翼似的薄片被雾气滋润竟伸展为方巾般大小.
我不自觉的屏住呼吸,仿佛吹一口气便能将这稀薄轻巧之物化个粉碎.
伯利樱唇微动念起梵文冥咒,靡靡之音如歌如梦如小虫细语如山泉叮咛……薄片随风飘起,萦绕于鬼木之上,刀柄处泛开一阵紫蓝色静电,兹兹作响.电光过后,刀柄上缠着一层金色皮质细绳,柄尾缀着金色流苏,流苏里还编着三片菱形水晶,净如甘露、润如羊脂.
"这,这是什么?" 我看得目瞪口呆,心想,伯利这孩子要在21世纪,保证是包装设计领域的天才.
"这是我转世时蜕下的最后一块龙鳞.龙,每千年蜕一次皮.凡人,佩带者可提神养气,食用者可长生.龙族自食可助长业力.但你是非天,非人非神非鬼,这块龙鳞也许对你没有更多的作用,我只能将它附于你的武器上……我们第一次打架的时候,你抓不稳这木刀,有了这块龙鳞,以后跟人打架,你不用再临时抽腰带了."
我晕死~!这么叼的东西你送给我绑刀把,你这是太看得起我还是挖苦我?!
"我不知道你们要去天界做什么,但我能感觉到娑竭罗龙王现在很虚弱……你们一定要小心." 伯利双掌平伸托起鬼木递给我.
我轻拿起包装过的鬼木,满脸疑惑 "流魄现在很虚弱?" 他虚弱,别搞笑了.
绿眸中闪过一丝凝重,伯利说 "龙类能感觉同族的气息.我感觉不到他的气,如果不是迦楼罗那样叫他,我根本认不出来……"
我说 "你不认识他,你们不都是龙王么?难道你从没见过他?"
伯利说 "是的,我没见过他.娑竭罗龙王并不在海中.这点不重要,关键是……"
"关键是什么?" 我发现自从变丑以来,我也越来越喜欢八卦了.
伯利咬着唇,说 "他的眼睛、头发居然全是黑色的."
"黑……黑的也挺好看的啊" 我挠挠头,不明白黑头发黑眼睛怎么了,亚洲几十亿这样的呢.
伯利说 "只有把灵魂出卖给魔的龙王才会变成黑头发、黑眼睛"
流魄把灵魂出卖给魔才会变成黑发黑眼,也就是说,伽湿罗婆那是魔.没错,流魄说我是在阴尸林海找到鬼木的,这么阴森恐怖的地方,不是地狱魔界还会是哪.
"龙类中也有黑头发或黑眼睛的,但龙王,业力堪比兜率天之上的神佛,所以,我们的眼睛都是金色."
难怪伯利觉醒时,眼睛会变成金色,迦楼罗的眼睛也是金色.原来金眼代表牛掰的等级,跟游戏里的极品会发光是一个概念.
伯利很聪明,或许他已经猜测到某些东西了.我该怎么说.我根本不了解这个世界的东西,忽悠伯利的成功率为负数.告诉他我们的计划,不行,不是怕告密,而是不想连累他.
"伯利" 我摆出梁朝伟那忧郁而深邃的眼神,模仿赵忠祥解说动物世界那低沉而充满磁性的腔调,缓缓道出 "流魄有他的苦衷……"
"苦衷……什么样的苦衷,可以让娑竭罗龙王放弃兜率净土之位,永世在六道中轮回……" 伯利紧抿双唇,目光迷失在幽蓝深海中.
"……" 我就说了吧,还没开始忽悠呢,就已经被他说晕了,完全听不懂.
一时无言.良久,伯利收回目光,看向我.月光映上他稚嫩清秀的脸旁,淡然且坚毅.
"在碱海上守护那迦族人,直到未来佛诞生--这是云音妙幢龙王的命运,亦是我的命运.未来佛诞生后,那迦族将不再被金翅鸟残食,归位天界,得无上教化脱离六道轮回……再过一百年即是未来佛诞生之时.百年之后,我一定会想办法帮娑竭罗龙王破除这咒缚."
他是认真的.
"伯利……你,真的喜欢娑竭罗龙王?"
"千万年来,那迦族历经劫难,只为等待未来佛诞生……娑竭罗龙王为八龙之首,百年之后,若留他一人孤独于这无穷无尽的六道轮回之中……"
你见过龙王流泪么,我没见过.都说美人鱼的眼泪落下来会变成珍珠,美丽而寂寞.现在,我可以告诉你,龙王的眼泪是拂尘,千丝抚过勾魂摄魄,那是一滴水落湖镜的叹息,空灵至无声,却在你耳边绝响千年.
伯利落泪的那一刻,我才明白,或许流魄并不是一个变态或者疯子.
本不欲言,但又忍不住,心疼的捧起那俊美清逸的小脸,我说 "伯利,在我们那有句话---宁做地狱守门人,不当天堂看家狗.含义是,只要自己觉得幸福了,不论是在地狱还是在天堂,都可以是兜率净土.如果流魄发自内心的在笑,他站在地狱笑、站在人间笑、还是站在天界笑,有什么关系呢?……流魄既然选择了这样的道路,是因为这条路所通向的是他想要的幸福.不论将来能否还他真身,我希望你都能释然."
伯利瞪大了眼,神色惊讶.估计这是第一次有人告诉他如此邪呼的理论.失神半响,他竟懵懂的点了一下头.
忽悠成功!
哄着伯利回去睡觉后,我曲膝缩在桅杆顶端的眺望台中.双臂环抱,仰头看着漫无边际的云层,没有星星,甚至连夜幕都看不到,除了厚厚的云.
"那迦族的命运……伯利的命运……" 呼出一口气,疲惫的闭上眼 "流魄的命运……"
我不太懂伯利说的那些东西,但是我能感受到这对他和族人来说非常重要,甚至是沉重的.
"为什么不问问你自己的命运?" 娇媚的喃呢声从身后传来.
我以为听错了,竟跟着重复 "我……自己的命运?"
"拿着鬼木,你会不知道自己的命运?"
惊觉,回头.
迦楼罗悬在眺望台外,一手扶臂一手撑下巴,挑着嘴角,眯眼.半束着仍长及小腿的黄金长发,随风缠绕着纤细不盈一握的腰身,松垮的云纹金边纱缦,慵懒的垂搭在同样华美的纱缦桶裙上.
迷糊的朝四周看了看.没人.
=.= 难道是在跟我说话? 哦,对,他刚才好象说起鬼木来着.
我双手抱膝,侧头看他.这个媚眼如丝的娘娘腔,大半夜不睡觉来这干什么?
眨眼的工夫,迦楼罗已闪现到跟前,双手交叉撑在木台上,微偏着娇翘的下巴,垂眸扫视我 "看不出来~你还挺痴情的"
我想了想,说 "你在跟我说话?"
迦楼罗,笑.
我继续问 "你认识我?"
迦楼罗,笑.
干脆闭上眼,说 "本人已死,有事烧纸.谢谢,不送!"
大半夜的,安慰完龙王又飞来一鸟王,神经西西的对我笑.还让不让人睡觉了!
迦楼罗终于不笑了,说 "爱上娑竭罗龙王的我见多了,你算比较有意思的."
"你……你说我爱上流魄?" 听得我一身鸡皮疙瘩,觉也睡不着了.
"肯为他取鬼木的,你是第一个." 迦楼罗两指轻扣木板,轻笑.
"我……" 他说我是为了流魄才揽上这一摊子事的? 以前的"我"……爱流魄?
"别以为有鬼木能就上善见城.虽然,你拿着鬼木能活到现在确实令人惊讶,不过连我都打不过的话,三十三天恐怕都过不去吧~? 还是说,你只是认为拿着鬼木活一天,娑竭罗龙王就会跟你在一起多一天~?"
这家伙能不能别再恶心我了,瞎掰的功力直逼香港狗仔队金牌狗崽.
"闭嘴!一天神老爷们,别跟个娘们似的没完没了~" 我猛的站起来,指着迦楼罗,厉色道 "再他妈瞎BB,我毁你的容!"
这一嗓子真奏效,丫憋得脸都红了也没吭出半声.
我清了清嗓子,说 "我告诉你,姓迦的.我玩命,是纯爷们!你以为我想拿这破刀?!你以为我愿意上什么破城,一路打打杀杀,最后还落个粉身碎骨?!你以为我爱娑竭罗龙王?!这差事,谁爱干谁干去,这刀谁想拿谁拿去!"
说着利落的抽起鬼木横到迦楼罗面前.七尺长的木刀,在夜色中显得更黑了,土不拉几的,除了刀柄处的金色流光奕奕生辉.
"拿啊,你拿啊-!" 冲着天神咆哮的非天,我算是第一个了吧.看着迦楼罗那错愕的表情,我无奈仰起头,闭着眼笑了 "呵,我比任何人都希望,拿着这刀的人不是我……"
我真的是要被这群人搞疯了.为什么没人问问,我的感受.
身体被人从后面拥进了怀,那熟悉的木香和绵软的温度.黑发象帝冠上的珠帘垂落在我的脸上肩上,下巴轻轻的抵在我的头顶.浓密的睫毛垂着看不清那黑眸中的神情.
"走开" 杀气如烟花绚烂,绽放无声.
迦楼罗翠羽微挑,璇玑而去.
我习惯性的想推开流魄,使劲,却仍被紧紧固定在他的怀里.放弃徒劳的挣扎,我别过头,说 "放开我!……唔……呜"
当流魄的唇覆盖下来时,仿佛打碎了满窖的Sa^gara之沙,酒香娉娉袅袅、渐失渐迷,萦绕在空气中,熏着了我的眼.青丝婆娑,轻轻的缠起一束绕在指上,恍惚间看着那双黑曜石做的眼,象那天我们初见时的夜空,浩淼璀璨繁星点点.也不知,是醉在酒中还是醉在眼前的星空里,意识渐行渐远.
你和龙王接过吻么?
酒量不好就别去试了.
再睁眼时,熟悉的龙凤图依然晃悠在天花板上,嘎吱嘎吱的哼着歌,落下细细的灰尘.连拍好几下脑门,宿醉的昏沉感丝毫没有减轻.我坐起身来使劲挠头,怎么办,再做这种春梦我真的要变态了!不行,不能再等着大副给答复了,申请写了一大堆,P用都没有,就差没写血书了.今天我非得自己动手锨砖揭瓦灭了这块黄色版画!
动手之前,我有件事必须得做.
叹了口气,面带微笑的揭开被子,朝正在兴奋当中的小弟招招手 "嘿,说你呢嘿~!猥亵龙王的春梦大白天就别回味了成不,老实点!"
安抚了半天,我才成功穿上紧身皮裤,套上麻布衬衣,顶着黑眼圈晃进了餐厅.满脑子酒气,实在是没有胃口,夹了两片生菜一根黄瓜,叼着片蒜香烤面包选了个靠窗的角落坐了下来.含着面包呆了会,发现应该再去倒杯白开水,刚要起身,两个金属大盆哐当砸在了桌上.不用想,肯定是伯利那个发育期儿童,不然谁每天把自己当猪一样喂.我抬了抬眉,算是打个招呼.
伯利一脸灿烂的露出田七式白牙,看来昨天睡得不错,忽悠效果相当的好.
伯利手肘撑在桌上,右手拈着小酒罐摇晃,看着我,说 "知道么~"
"唔……? 什么知道什么?" 吃了片生菜,咬得吧唧吧唧直响,跟嚼虾片似的.
"只有你会这样对我" 金黄卷发半遮着巨大的宝石眼,认真起来更可爱了.
"我对你怎么了?" 不会是被他想明白我说的道理都是歪理了吧.
"不对我必恭必敬,不怕我,看到我不躲开" 伯利对我的优点发现得不少,数了好几条. "……你说什么样的人会这样对待彼此?"
我把黄瓜掰成两段,睨向伯利,说 "烧香的不一定是和尚,还可能是熊猫;对你无礼的不一定是朋友,还可能是敌人."
伯利小脸透红,盯着手中的酒瓶闷声道 "……除了朋友和敌人,就不能是别的吗……"
我咬了口黄瓜,含在腮帮子里 "当然,还可以是女朋友啦,老婆啦,二奶啦~这些个职位的人都可以对你无礼的."
伯利不明白,问 "女朋友……二奶???"
我夺过酒瓶泯了一小口,说 "啧~,女朋友差不多就是未婚妻的意思,这个你懂吧?" 伯利点了点头. "……这个二奶嘛~就是……诶,这个~你还小,以后再告诉你."
"不请我坐坐么~" 迦楼罗幽灵一般出现在我们面前,盛着精美甜点的盘子浮在空中,跟着它的主人缓缓落在桌子对面.这的人,提问都是脱了裤子放屁--多此一举,从来不等别人回答就擅自决定了.纯粹的为客气而客气.
伯利神情一凛,条件反射摸向腰间的云蛟.我递给伯利半截黄瓜,朝迦楼罗扯了一下嘴角,狎笑 "喏~他就很有潜质~"
接过黄瓜,看看迦楼罗,看看我,伯利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
迦楼罗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幽雅的捏起盛着青蓝液体的玻璃酒杯,轻啄了一口.杏眼睨向我,颇有兴致的说 "要不要,跟我打一场~?"
没我啥事吧!怎么人人都想打我啊. T_T~
"迦楼罗,要打我陪你打." 伯利看不过眼,挺身而出.好孩子~
迦楼罗看向伯利,淡淡的笑着 "娑竭罗护着他,你也护着他." 柔指在玻璃杯上划弄着,贝壳似的指甲在杯壁上刻出了一朵流云. "护得过今天,护得到几时?一个连[气]都没有的非天.你说~是这杯子薄,还是他身子薄?" 青蓝液体从刻纹处渗了出来,语闭,晶莹剔透的玻璃杯呲~的一声,碎了.
我很想用力把手中的黄瓜捏成碎屑,但那只会让他更加瞧不起我.
轻轻的把黄瓜放在盘子里,直视迦楼罗,我说 "你到底想说什么?"
迦楼罗说 "我想知道你有多强" 我看你是想知道我有多弱吧.
我说 "我很弱"
迦楼罗说 "你很诚实."
我说 "这叫有自知之明"
迦楼罗神情微震,回味道 "自知……之明……呵,慧根不浅,的确有些特别之处"
在心里翻了个白眼,文盲.
我说 "谢谢啊~.问完了吗?问完了,我可以走了吧."
迦楼罗吃起了生鱼片,一小口一小口的,幽幽道 "我们,单独谈一会."
伯利紧觉的盯着迦楼罗,蹙眉.我在桌子底下轻轻的扯了扯伯利的纱笼,生怕他火暴起来把餐厅毁了.
"好,去我房里谈." 说完,起身朝外走,朝伯利赧然一笑,告诉他不要担心.
进了房间,才发现原来我待遇这么差,屋里连张椅子都没有.迦楼罗浅笑着扫了一眼房间,翻起手掌,指动如蝶翼在空中拈了三个印,三印合一,水滴般落在地板上荡开一阵光的涟漪,中心处玲珑声串起,弹指间便长出高低不一的三支荷叶,最高处开出一朵金莲,金莲上浮现三千世界绚烂光华,荷叶拌着丝绸金发轻轻摆动,袅袅升烟如梦如幻.
迦楼罗柔成水的身子就这么微偏,坐在最低的荷叶上,侧靠着莲花.活脱脱一位入凡人梦的仙子.
见他已落坐,我也不客气的坐在床上.
迦楼罗假寐似的眯起眼,肌质晶莹的玉颈、优美的锁骨白得晃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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