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棋无悔。陈老爷子就算年纪大了也依然是道上的第一把交椅,容不得他这般优柔寡断、妇人之仁。
只是随著陈烙霸气与无情的养成,老爷子又摇摆不定了。陈烙绝是够绝,但他过於自我、刚愎自用,连他老子都不鸟,对其他人更不会有好脸色。打江山易,守江山难。陈烙如此偏激的性格容不得他那帮同样刚烈的臣子,对待他们只能用巧妙的周旋。
但正当他一筹莫展的时候一个人的出现让他看到了一丝曙光。
老爷子不确定那人是否真如他表面那般纨!无赖,那人跟其他小弟一样大大趔趄、满口粗言秽语,色迷迷的眼睛间或闪著阴仄的广,但他周身总围绕著说不出的奇怪氛围,老爷子再一次迷惑了。
当然,一切皆为老爷子的臆想,但禅宗休习多年,他总能从一次次的云里雾里中看出些端倪,於是他便咬定那青年不简单。
再来便是投入更多的关注。养子不过是狼犬,儿子还算好点,算是山猫,那青年说不定是只狐狸。
但确切地说他不是狐狸,是有著狐狸心思的凶悍豹子。
老爷子一边不动声色地看著众人跳大梁一边暗查青年的一切,只是他全身上下皆是迷,除了众说别无准确的他说。
暗查未果,老爷子再次感到年轻那会棋逢对手时的热血沸腾、激情澎湃,只是他真的老了,没有多余的精力再来应付一只已成年的豹子。
只是惋惜之余又不禁好奇,那只豹子将会成长到何种程度,还有便是,他的伪装究竟还能维持多久?!
相信不会太久。兽就是兽,天性凶残,需要啃食弱小来成长壮大,他弱小而毫不起眼的伪装只会招致其他猎食者的垂涎。
老爷子还想继续品茗看戏的时候阎王的勾魂使者已经提著勾魂锁链悄然而至。他没有看到兽脱去笨重的外衣咆哮施威,亦或这血色开端本就是兽觉醒前的嘶鸣?
(- -……貌似扯远了,米办法,稍许的背景交待有利於情节的展开……)
老爷子的死将战争全面引发。本来相互制约的微妙平衡很快因为天大的利诱而轰然倒塌。谁不想成为一方霸主?!谁不喜欢万人膜拜的殊荣?!谁愿意N人之下拼死拼活只为他人做嫁衣裳?!即使只是些微小的希望但谁愿意顶著连尝试都不敢的胆小鬼的可笑称号继续在道上混?!
他们丢不起那个脸!
有人有心角逐,有人则是被逼无奈,但不管怎麽著,柴火正旺,汤也开始渐渐沸腾滚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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久不更,惭愧ing……
幻蝶 一箭之仇2
“准备得如何了?”
“回主人,各部门都已准备完毕,只等著主人的一声令下。”低眉顺眼,没敢去看立在窗边的伟岸男子。
那男人静静的站在窗边,双手抱胸,头微上仰。顶上是一望无际的夜空,像块黑丝绒裹尸布般清冷暗淡,而脚下却是万家灯火,城市车水马龙、芸芸众生皆如渺小的蝼蚁般被尽数踩在脚底。头顶是天,权力的荣耀与光华尽在触手可及之处,这是一个值得众人死心塌地只盼能够追随他脚步的王者!
“嗯。”没有收回上仰的视线,男人伸出一只手,指尖清点透明的窗玻璃,“还有那只‘可爱’的小小狗呢?”
“属下已派了人进行实时监视,他的一举一动都在掌控之中,主人要他生他就生要他死他便死。”
“还是算了,那小东西我看著还算顺眼。小子无畏,比起拍须遛马的小人和奸诈狡猾的老狐狸他可爱多了。把他送回他老子身边。”
“是。”
“还有,半个锺之後抽调几个影子给我,我要亲自去报‘仇’!”
“可是主人,这麽做会不会暴露了您的身份?”
“呵呵,我说过我身份公开之日就是称霸之时,而且,没人能知了天大的秘密还全身而退!”
“主子英明,属下这就下去准备。”
门开了又合,开开合合。命运就好比对那未知之门的抉择,选对了就是出口,错了便是万劫不复的死路。
周易(天啊,被晾得之差没成腊肉的周易小配终於再次华丽丽滴登场- -……bluenight亲眼力不错,说曹操曹操到^^)自来港之後并没有太大的举动。当初请了人来协助调查已是大大的不妥,得罪了地头蛇更是让当地的同事都‘知趣’的与之保持安全距离。孤掌难鸣的滋味也不过如此吧?!
话说那冒失的自暴目标的行为还是出於督察的言明‘督促’,可里外不是人的尴尬却叫他一个外人来担,真是有够哑巴吃黄连的。
但协助调查令得来不易。周易深知案件的异地协办程序复杂,审核也极为严格,而且太多的大案件因为种种原因而得不到重视与公办,久而久之便不了了之。社会就是这样,法则因人而异,而所谓的“以人为本”、“人人平等”也不过是在“平等”、“公平”与“自由”上加了点特权的砝码。
於是很多原本应该严惩的罪犯逍遥法外,於是更多的犯案手法与罪犯层出不穷。特权阶级在玩乐与享受的同时永远也不懂小人物的悲哀。
曾经他也是那特权阶级中的一员,从贵族沦为平民,即便那只是生命中一段还远称不上时日的短暂时光,即使他现在内里还实打实的打著贵族的标记,但心已向著平民的方向发展。
所以他老头不爽,不明白一直都是贵族的他们咋就蹦出了一个令家族蒙羞的不孝子,真好笑,虽是孽子却依然是儿子!(周易的往事暂时不提,要不然主配真要本末倒置了- -……)
见识了种种不平,生命开始有所不同。周易并不後悔丢弃那使人向往与厌恶并存的过往,也不惧怕被指责为忘恩负义恩将仇报的叛徒,他只是想为某些人讨回公道!
不是出於复仇,也不是出於同情心泛滥!
他只是不愿也不想再被腐朽的东西同化……(周易小乖乖其实是个内心很善良滴小孩,8过这种人注定要吃亏= =| 哎哎……是殇太恶劣了麽?)
於是忍了,以平民小人物受制於人的姿态忍受各种冷眼与嘲讽。所谓百忍成金,他以前就是欠缺忍耐与冷静。
暴露身份过後自是不能有太大的动静,以免被同事和对手察觉。明里保持低调暗里依然进行隐蔽的调查,周易很不想放弃任何可能查到线索的机会,他不愿再向以前的自己低头。
起初目标和他一样低调行事(此低调非彼低调,指嫌疑人近段时间的表现与平常表现无异),每天9点或10点开车去公司,中午陪不同的女人吃饭,下午或晚上不是在外玩乐就是带了女伴回别墅,整一个纨!子弟的生活作风!
跟得久了发现没什麽异常,可底下人因著工作有时不得不乔装跟进迪吧、夜总会,与嫌疑人完全不同世界的生活作风渐渐叫人无法忍受,小周就曾抱怨受不了整天被逼淫乱的生活作风,连血气方刚的男人对那都吃不消了更何况是老一辈的老徐和已成家的女性组员。
寻常人家大多正值,即使还称不上“正值”二字也大多道德高尚。
组里开始小有怨言,周易只能开了小会让一部分长期处於疲劳攻击的组员休息,两位女警也放了假,只留下他和好搭档欧阳继续紧迫盯人。
“我们低调是为了不引人注意,对方低调也是同一个道理。人遇事後都有段缓和期汲以息事宁人摆脱嫌疑,但江山易改本性难移,过段时间心虚的人自会露出马脚,现在比的就是谁更有耐性。”
“我知道。周易,自跟了你我就没後悔过,你的决定对的我决不怀疑!”
“好兄弟!”拍拍欧阳的肩膀,周易欣慰能有这麽一个支持他的好友。从混的时候就开始在一起,一起堕落、一起重生,刀山火海、风里来水里去,真真正正的肝胆相照!人生在世,千金易得,知己一个也难求。寻的不就是一个懂自己的人麽?!
“走吧。今天又是夜宴麽?”提起夜宴二字,欧阳原本轻快的表情随之色变,好似有人硬逼他吞了好几斤蚂蚁般难看。(夜宴- -……借用这个词,赋予它更“高尚”滴内涵^^实际上是个肉宴大会的举办点= =|||)
“呵呵,瞧你那小样!比这更混乱的地方我们又不是没去过,收起那副蠢样!”
“去,明知我不喜淫乱还非去不可,其实是你不想一个人去吧?”想起什麽有趣事欧阳一改刚才的苦样勾住周易的肩膀,手肘捅捅他的胸口,一脸的坏笑。
“怎麽废话那麽多?走不走!“周易脸冒起可疑的红晕,声音也不知不觉大了起来。欧阳看他恼羞成怒的模样,一个没忍住哈哈的笑声从嘴中泄出。
夕阳西下,金色余辉倾泻在两人的身上,画面竟说不出的静谧安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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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灯初上,各色霓虹彩灯遍布城市的大小角落,白天的匆促繁忙因著色彩的点缀而不觉得染上了丝暧昧的风情。城市昼里严谨如贵族小姐夜间却淫糜如街头娼妓,这个世界又有谁说得准它究竟有多少面目!
社会如此,人亦然。
周易略带嫌恶的看著衣著鲜亮的各色名流进入夜宴,脑子中浮现起现代版字译的“衣冠禽兽”四字,就是因为觉得恶心故而他对类似的应酬才会一直敬谢不敏,没想到这次却职责所在避之不及。(衣冠禽兽古译:形容很有身份地位的人;今译:穿戴著衣帽的禽兽,指衣著光鲜却品德极坏、行为象禽兽一样卑劣的人。特此标注是现代版滴字译- -)
算了,权当是踏足特权阶级前的预演,尽管他极力避免但有时事情却不能尽如人意。
两人穿上正式礼服划了卡後顺利进入大厅,选了个不起眼的角落装模作样的一手拿酒一边好整以暇的作“打量”样。
戚狐狸自进入大厅後周遭便陆续围上数量可观的世家子弟、青年才俊,一夥人或优雅的交谈或笑语连连,非常的惹人注意。
半个小时後整个大厅的灯光忽然全灭,四周一片黑暗,可奇怪的是人人均处之泰然,并没有高声尖叫、惊呼或是混乱的情况发生。周易思量著这怕是夜宴开始的前奏。果不其然,黑暗并没有持续太长时间,昏暗的灯光旋著大厅陆续亮起,大厅正前方的舞台随著机器的鸣声开始上抬,大约升高了一米左右才停止,效果灯独独照下,主持人从侧角缓步登台。
“Ladies and gentlemen,欢迎光临一年一度的夜宴大会……”
周易没去注意主持人讲了些什麽内容,或许他刻意不去听不去看免得勾起不堪回首的记忆。从始至终他的视线都放在某人身上,即便灯光暗下来也依然盯著他所在的方位,直到欧阳猛地一把推开他,两人弹离原来的位置他这才注意到灯光随著主持人“究竟谁是今晚的幸运儿?!”的呼声劈头盖了下来。
所幸当时周围有人,灯光没能罩住他却罩住了站离他很近的某个至今还没回过神的二愣子。
闪开後不著痕迹的移到安全的位置,周易抬眼看向狐狸的方向,发现对方也正注视著他,眼里闪过戏谑的光。周易的脑子轰的一声如二月的春雷炸开了。
“他不在这里!”周易的声音惊怒中带著一丝颤意。
“怎麽会?我们一直在盯著!”
“那个人不是他,我们中计了!”
“周易,冷静点,再看看。如果是替身的话周围肯定还留有监视的,我们先避开暗藏的人。”
“厅内人多,他们定不敢动手,得罪了随便哪一个人都会很麻烦。他们大概是等我们发现然後自行离开,路上说不定还有埋伏。”
“可一直待在这里也不是办法,宴会迟早会结束,而且既是用了替身只能说他有所行动了。”
“要麽待著等死要麽自投罗网,更可恨的是我们失去了他的行踪,即使避开他的爪牙也失了先机,该死!”
说罢两人一阵沈默,但没等他们默哀太久欧阳的手机嘀嗒的响起。
“喂,欧阳。”
“欧阳,老大是不是跟你在一起?”是青倪的声音。
“是。”
“我们有所发现,叫老大来听电话。”
欧阳听罢将手机递给周易,并提醒他是青倪的电话。
“老大,对方似乎有所行动,人员调动比较多,小周招车跟去了,小美和老徐在监听,你赶紧回来坐镇指挥吧。”
周易听到此话心里涌起一阵暖流,可嘴上却还是说:“不是叫你们休息的麽?”
“老大还苦战著底下人怎麽好意思休息,老大,快归队吧……”
周易挂了电话後神色恢复了几分,跟欧阳简述电话里的内容,欧阳神色一紧,觉得事有蹊跷。对方调虎离山之计使了,现在的他和周易还要自投罗网麽?如果只是单纯的引开他们的注意力还好,可将周易推上尴尬的境地已不仅仅是自露马脚这麽简单。对方的目的不是引他和周易出去而是要拖住周易和他!
待在这里是危险,出去也是危险,两权相较还是突击比坐著等死强!
两人搭档多年自是默契十足。周易握紧欧阳的手,眉眼接触中传达著坚决与信任。
巧妙的避开早就闹翻天的众人,凭著多年的战斗炼出的直觉欧阳带著周易甩开暗藏的几人,两人从菲佣通道下至十二层,灭了沿途的几个摄像头後徒步回到十五层,而後转向专用通道。他们并不急著回到一楼,而是在三楼下了电梯,凭著欧阳的开锁技术进了洗衣间,然後顺著管道进入下水道。
过程有惊无险。他们离开大楼後走了大约二十分锺,直到看到第三个上爬的阶梯才停下脚步。
小心的掀了盖顶,方位处在路中央,好在来往没什麽车辆。欧阳移开顶盖,周易随之爬上。
过路的几个行人看到从下水道爬上来的两人後不禁多看几眼,欧阳无所谓的笑笑,“没见过穿著西装的管道工麽?!”(- -……)
周易听罢捏了捏他的手,真是败给他了,他不想再引人注意啊!
“先招车回去吧。”
两人顺著行人道走了会,欧阳看到迎面而来的几辆出租车挥手招了一辆。
周易坐在副手座,欧阳进了後座。
车子渐渐加速,过了三环进入梅香道,周围车辆渐少,窗外景色也渐荒凉。周易见状心开始紧绷。
但没等他有所行动太阳穴上便顶了一把枪,司机头也不转目视前方,左手控著方向盘右手稳持枪支。欧阳反应过来想扑上去制止可对方的一句话却叫他生生住了手。
“别轻举妄动,否则我保不准会叫他脑袋开花!”
欧阳犹豫的当儿被人从後环住脖子,腹部也被揍了好几拳。周易通过後视镜看到後头的突变迅速转过身,自己却被抢柄重击头部昏了过去。
“周易……”欧阳痛苦的吟著死党的名字,周易头上的血叫他的视线一片通红。
“先管好你自己吧!”低沈冰冷的声音从耳际边传来,欧阳感到胸口一痛,有什麽东西狠狠地扎进他的心脏。呼吸变得异常的沈重,汩汩流动的水声越响越大,脑子却一片迷糊。
“周……易……周……”伸出去的手垂了下来,眼睛却依然睁得老大。
我的兄弟,我的爱人,希望你能平安无事!
……
(周易篇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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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怜滴欧阳,才一出场便翘辫子了- -……小戚那边死伤更严重- -……
幻蝶 一箭之仇3
狄少近来都有乖乖的待在屋中,并不是因为他的脚伤,依著他那唯恐天下不乱的性子即便缺手断脚只要他想也依然可以闹得鸡飞狗跳;也全非是躺在床上作挺尸状的依凡。那人虽意识朦胧但狄少很清楚他只是失血过多而引起的缺氧性昏迷,等身体机能修复好了人自然会醒。他之所以蛰伏不动是因为外头实在是太乱了。
姑且不论追杀依凡的仇家,单个人帮派间的争斗就有够他们躲的。狄少很不想承认自己今年运气有多差,连逃跑选定的躲藏点都与老鼠窝无异,而且围在窝四周的猫也太多了。
偶尔外出弄吃的东西,出入皆小心翼翼,连进弄道都左右张望著确定没可疑人士才敢进。他现在几乎和贫民窟里的人同一作息。之前窟里和所有龙蛇混杂之地一般热闹非凡、争吵不休,隔著层墙壁隔壁的隔壁在干些什麽说什麽都一清二楚,但近来连这是非之地都相对安静到异常。
山雨欲来风满楼。昨隔壁的隔壁在声声作爱声中喊著“妈的,要死了要死了!”狄少委实不想听这些没营养的,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也只好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