乘客----浅落的浅落的繁华
  发于:2009年04月0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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唇角一勾,陈迹笑了,“嗯,我这不也想知道呢么,不过我看你更想知道,所以这事就交给你了,不是麻烦你,替你自己好好查查吧,就这吧,晚安~”
“你……你这人,让我说什么好。”韩林也笑,真是认了命了。略作迟疑,正色道,“真不打算再找赵何谈谈么。”
“或许吧,以后……但不是现在。”
“嗯~ 害我还总担心你解不开这个结呢,哪知道您老人家这么高手,抓紧眼前的重要是吧,那我呢那我呢,我可跟你面前晃悠十多年了啊!”
“得得~ 别废话了,快睡觉去吧,睡醒好干活。”
“不行,我罢工了,你要给我一个交待啊,我十多年的青春,就这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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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等他说完,陈迹直接挂断了,不然这话唠能贫到关落回来都结束不掉。
赵何,是啊,他得好好想想赵何这个人。
前事不忘后事之师么,但又能想出什么呢。韩林总是希望他能和赵何见上一次,因为韩林坚信当年是事出有因的。
想不通的事情太多了,到底怎么样才是爱一个人呢。
陈迹搞不明白,这个好友是怎么想的。他与赵何倾底完全的分开了,韩林应该是庆幸的才对。
人以群分,陈迹之所以能和韩林处到这个份上,有一小部分的原因估计是,韩林,也是个同。
小学同学,初中分开,高中又同学,大学还是同学,的两个同志。
OK~ 如果你觉着他们之间必然会产生爱情,那么,就大错特错了。有可能,从不代表必然。
爱情这个诡异的东西,来无影去似风,决不是以相处长短来计算的。
交待……陈迹不知道自己如何给韩林一个交待,从某种意义上而言,浪费掉这家伙的青春,也的确是有自己参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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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许你猜到了…… 无论怎么样都会相信一个人,相信他绝不会那么卑劣,相信他做出怎样过分的事,都是有原因的,那么大抵就是爱上这个人了。
爱情魔法很多,其中之一就是,能把一个凡人肉身,渡上层神圣的光芒。
没错儿,韩林爱上的人,并非陈迹,而是赵何。
世界大生命长,有时世界偏偏又小到不可思议,好像这个星球上就只生着几个有感情的生物,爱来爱去都是他们,围成一个崎恋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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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后有机会,的确是要找赵何谈谈,不为陈迹自己,也为了好朋友。
新的一段感情开始,那么就意味着,之前已经倾底结束。老人家果真都是有道理的,比如,尘埃落定没什么不好。
他现在忽然不再排斥见到赵何这个人了,尘土各归,反而能坦然相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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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外,命里颠扑不破的真理。
风雨过后不一定有美好的天空,这话一点也没错。忐忑不安后有惊喜,淡然处之,就不会被惊吓也未必。
陈迹如果知道会是在这种情况下再遇见赵何,他何止是排斥,恨不得至死不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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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车!快走~”关落急匆匆的撞进车里,带着一身寒风。
千不该万不该,陈迹后悔从往后视镜里看了一眼。光线很暗呵,暗到分不清眉目,但有些人之与你而言就是这样,淡淡一瞥,模糊剪影,足够惊心动魄的了。
其实那人并没有追到跟前,只是远远的站在昏暗光影里不动。陈迹不知道是不是应该庆幸,他不会注意到自己,他的目标应该是自己身边这个惶然如惊弓之鸟的孩子。
“走走走~”关落冰凉的小手摇晃他的手臂。

定定神,缓缓启动车子。空有夜色悠远,人心难安……

一巴掌?是不是有点少了!??

“刚才……那人是谁?”陈迹不知道自己的声音是不是有点抖。
“是,无聊的人。”低垂了视线,关落异样的心虚。已经到家门口了,两人却都坐在车里不动,接下来会怎样呢,陈迹会把他丢下,一个人离开么。关落不知道,也不想知道。
‘他叫什么……’话到嘴边,还是生生咽了回去,闭了闭眼睛,陈迹觉着他不可能会认错人的,无需确认。末了淡淡一句,“回去早点休息吧。”
关落一直稍慢一点,跟在陈迹身后,心里有各种不确定。那个家是他最后的堡垒,唯一能让他彻底放松的空间,可总是一个人呆在里面,毕竟太孤单了。
好在这个男人并没有要离开的样子,快到家门口的时候,关落赶上去两步,把钥匙塞到他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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浴室传出哗哗的流水声,陈迹把玩着手里的钥匙,冷硬的金属已染沾上体温,有些东西就是这样,看上去冰冷异常,其实更容易被温暖被打动。
刚才要还回去时,关落说,‘你留着吧。’不咸不淡的一句话。但陈迹能感觉出,像关落这样的孩子,是不会轻易把自己家的钥匙交给谁的。幸福么,或许吧。如果刚才没有看见那个人,心乱如麻……心乱如麻……
橱柜上空余一个纸镇,已经没有再压着的那几张纸币了。关落这么急需钱到底是什么用呢,陈迹想不出,那小孩看着不像吸毒的人。
说了你也许不信,吸毒的人看上去很快乐,的确是为常人所不知的快乐,一心追求极致□的感觉,精神和物质生活都变的极简。关落生活的也不复杂,但有不知明的沉重负担着,覆盖住他那个年纪应有的轻快。
无聊的人……据陈迹的了解,赵何真不是个无聊的人,兀自一笑,有些涩然,了解?他对赵何的了解怕是浅了点儿。
拿过手机又发了条短息给韩林,‘把赵何的电话还有地址什么的,都发过来吧。’陈迹不担心扰了谁的美梦,他相信,这个好友在与他聊过赵何此人后,不会那么快入睡的,一准在抱着烟闷抽。

果不其然,韩林手上夹着烟,看了看手机,下一刻便把存在草稿箱很久的信息回发出去。他不认为自己是还有着什么期待,他只是和睡眠又拧吧上了。
先动心的人却先输,这个无兵法可用的,见鬼的爱情。
在韩林第一次看到赵何这个人时,在陈迹在和他聊到发愁赵何是个直人的时候,他就不光确信赵何是个同类,并且爱上他了。
多诡异~ 陈迹就是那么个,对同类毫无感知的人,一个相信确凿证据的人。没有占预感的先机,却直取胜利,当然……后来……
期待,期望和等待。对着个无望的人,等了三年五年还在坚持……韩林只能觉着那太强大了,而自己呢,仅是意懒心灰罢了。

4:37分……
5:33分……
5:57分……
陈迹把时间看了又看,也就是说,关落已经在浴室里呆了近两个小时了。过去拉开门,估计是关落长期一个人在家习惯了浴室没有锁门的习惯。
“你在干嘛!!~”陈迹急了,眼前少年清涩的躯体不再苍白,像是一幅绯红底色的涂抹画,青青紫紫的遍布其上。
“洗澡。”看他一眼,好像奇怪的人是他才对。
“确定不是在褪皮!?”陈迹冲到跟前,一把夺掉他手里的擦澡巾甩在地上。
“不是。”关落抬眼看过去,潮湿氤蕴的视线里,这个向来温和的男子火冒三丈的样子让人莫明愉快,淋漓的水浸湿了他的头发,衣衫,却没能扑灭他面上的愠怒。
“一起洗?”关落说着话的同时已经伸手去解开他的衣服。
陈迹呆呆站着,混沌的意识分不清自己想要的是什么,十分机械的配合着关落的动作脱了个精光,然后两个人一起挤到水滴密集的区域。耳边是点点滴滴的水声,还有水滴贴近耳膜的嗡嗡声,但这些都无关紧要,都可以被忽视。
他惟独不能忽视的是自己怦怦的心跳,和那种夸张的膨胀又缩紧的疼痛。
始终张不开口,不知道说什么好,直到他看见关落又去捡起刚才被他甩到地上的擦澡巾,啪!~“你已经洗好了!洗的很干净了!穿衣服!出去!!”
暴躁的语气,伴随着啪的一声,关落捡回来的东西还没沾身就被丢到更远处,陈迹指着门口,指尖颤抖。他的心也在发抖,他不知自己什么时候又变成一个易怒的人,也不知自己何来资格对这个孩子发火,但他就只能这样,控制不了的。
关落愣了半晌,果然乖乖的往门口去了,不过没有听话的穿好衣服,光着身体走到门边,弯腰再次捡了被甩到门沿的东西,又拐回来了。 拿在手上,面无表情,一步步回来,接近。
指着门的手已经收回,在身侧紧握成拳,咚咚不停的心跳声音,愈发剧烈,愈发的闷。陈迹盯着他,害怕下一次出现‘啪~’的一声,会是在这个固执的孩子脸上。
相识不久,相处亦不多,并无瓜葛,互不亏欠。资格这种东西说来奇怪,有的人并不一定会行始它,而没有的人却常有篡权的冲动。
此刻陈迹正在死死的按捺着这种无理的冲动,‘你没资格管他’他对自己说着,那怕是这孩子现在用刀子把自己削了,你可以看不惯可以看不下去,但你不能打他管教他。一巴掌下去,怕是连看不惯的资格都没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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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我是要帮你。”关落转到他身后去,把水调小,挤了几滴沐浴露,轻触上男人僵直的后背摩擦出洁白的泡沫。
你看,他手里这块擦澡巾很有意思,另一面是柔软的浴花。
陈迹忽然想看看自己现在这种哭笑不得的状态到底是个什么样的表情,同时他也庆幸,站在自己身后的那孩子看不到这个表情。
那双手带着滑腻的泡沫,抚遍他的后背,躯体和情绪一同被软化,接着摸到前面来,胸口、腰腹,然后往下……
按住他的手,陈迹转过身,低头吻上关落薄软的唇,饱含水份的触觉,情人的意味。接吻总是相同的,但是能给你带来幸福晕眩的人并不多。
吻了很久才舍得放开,气息里已经有了躁动的热度,可他却说:“别玩儿火,”清清嗓子略作尴尬状,“一把年纪了,不比你们小年轻,凡事克制一点比较好。”
陈迹浅笑,笑容里有不易察觉的悲哀,三十岁不到并且刚刚结束一段单身生活的人,要在欲望上讲节制,听上去像笑话。
可这一点都不好笑,他只是不敢直视关落的身体,那些斑驳的痕迹上仿似有着陆离怪异的光芒,刺伤眼神灼痛心肺。
他不想不能也不愿意,让看上去异常单薄的少年再多负载任何东西,不管是精神上还是□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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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他看不到,关落的眼神瞬间就黯淡了下来。
把手里的东西一丢,关落拉过来个板凳坐下,低了脑袋,“还没洗头,帮我洗吧。”
男人的手指插进他的发间,像水流一样轻和柔软的拨动着,抹上洗发膏的时候关落睁开眼,让那些洁白的泡沫滑入眼底。然后是清水,冲散眼里涌出来的咸涩热流。
陈迹告诉他好了的时候,他抬起头,就着那个仰脸的姿势直接含住男人半勃状的器官,带着沐浴露残余的香味,掺杂着一点个人的气息,很干净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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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迹诧异了一下,也仅是一下而已,节制这个东西在能让他失控的人面前,形同虚设,更何况,那句节制本身即是虚设的。
想推开他的手留在他的肩头,那张闭着眼睛沉迷□着的面孔,有着天使般的神态,会让人产生正在用□亵渎神圣的感觉,但这感觉和身体里翻涌的□冲撞,使欲望激荡把神智袭卷一空。
唇舌灵动,摩挲着身体,引发颤抖连连,苦于释放又想压抑释放的矛盾快感。这像一场味觉器官和□官的斗争之旅,激烈、挣扎,一如生命的缩影。会显漫长,亦会嫌短暂。
漫长或短暂,或许各有不同,但,相同的是都难逃结束。理智回归到陈迹空白一片的脑海时,他发觉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已被人推靠在墙上。微喘着气,想起刚才是谁为老不尊的在笑谈节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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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不是个好习惯。”关落站起身,伸出手指抚平男人紧皱的眉心。开大水笼头,偏左,在微凉的水流里仰面冲淋身体,或许应该再冷一点,要不是身边有人的话。
甩甩湿淋淋的头发,关落拨开摸向自己身体的手,“不用。”他不知道自己的话是不是很冷,总之他的很冷,取过大浴巾裹紧身体,先一步走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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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迹呆立在瞬间冷冻下来的浴室,只想把忍来忍去的那一巴掌给自己。
火冒三丈的冲进浴室,莫明其妙的吼叫一通,人模人样的大谈节欲,最后在一个不知所措的孩子给自己□时轻轻按压抚摸着他的后颈……
一巴掌!?是不是有点少了!??

忘记了谁..想起了谁..

与一个人相依,他让你安宁,他亦安宁,但这安宁里有种悲哀入骨。交换体温容易,交换感情却又如此的难。
像陌生人么,像,能了解的不能了解的,都无心深究。
像恋人么,也像,相拥而睡,抵足成眠。
依赖,放不开。心疼,离不开。可细水深流始终是千帆过尽之后的事,而暗涌浮动,总归会让人惴惴不安的。

卧室里没开灯,关落在黑暗里惶睁着眼睛,室外现在应该很冷吧,昼短夜长的季节窗帘上星点光亮也无。静静的躺着,直到身侧躺过来一个人,渐已熟悉的体温,带着熟悉的味道。樱桃味的沐浴露,闻了那久,为何今天才发现它是如此让人舒心呢。
温暖真的都是些太过寻常的东西,如果你学不会珍惜,那只能说明从未失去过。
关落最终还是睡着了,沉入梦魇不久就紧皱了眉。有些人不是你恨他或怨他,而是他携带的记忆会让你不能接受,那个人或许不是噩梦,但只要遇到他,看见他,就会带来恶梦。
逃不掉,这和原谅与否无关。
-
昏黄的床头灯,陈迹已经盯着这孩子看了半天了,犹豫是不是要叫醒他。没错,他是睡着的,但很显然没能起到休息的作用。
掂掂盖着的被子,薄厚适中。关落额前的发却已经汗湿了,拧得很紧的眉毛,肢体时不时的轻微抽搐。电影里有人做恶梦的话,不是应该伸手过去让他抓住便会缓解么。可是当陈迹伸出手,他便会搐动的更厉害,面上的表情也是想挥却挥不开的痛苦。
索性坐起来点上根烟,远远看着,这孩子现在像是什么呢?
一只受了伤的小刺猬?根根的刺都竖立着,刺尖冒着淋淋的血,疼的颤抖,又在苦苦压抑。你无法治疗他抚慰他,也做不到视而不见。
叹了口气,陈迹把烟叼在嘴上,去卫生间拧了个凉毛巾。
-
呵!~ 兀然惊醒,关落弹坐起来,把从脸上滑掉的凉毛巾攥的紧紧的,怔了半晌,“谢谢……”极轻极缓的声音,头都没抬。
谢谢……何来言谢之谈,又不曾真的为你做过什么……陈迹把叼着的半根烟塞到他手上,拿了毛巾放回浴室。
再拐回来的时只见关落抱膝坐在床上抽烟发呆,躬着的后背,肩胛骨、脊椎,轮廓清晰到让人生寒,后颈处还是那簇蔷薇,妖冶的同时干枯。
“好点了么。”
关落还是神思恍惚,抬头看了他一眼,眼神空洞。陈迹这才察觉,最初遇见他时所感觉到的冷冷目色,并不是冰冷,而是毫无生机。
愣了一会儿,关落点点头把烟掐了,缩回床子里去,蜷成一团。
有些人和事,是不需要安慰的,沉默,在这个时候沉默才是仁慈。
没再说什么,陈迹过去把窗帘拉严实,关掉床头灯,在他身边躺下,想了想,伸手扳过关落的身体,把他圈在怀里。
清醒着的关落总是乖顺的,僵着的身体放松下来,似乎是在寻找一个舒适的睡眠姿势,在他怀里蹭了蹭,手臂搭在他腰上,然后再收收紧。唇也贴上陈迹的锁骨,那不是吻,只是紧贴着不动。
“睡吧……”陈迹轻轻道。顺了顺小孩后背,还是骨骼突兀的感触,心里发沉,却又有点抓住了什么的踏实感。
沉重,安稳,看上去风牛马不相及,实则相关。被抓住了和抓住什么,有时是一样的……

忽然天亮,忽然天黑。
这个星球着有诡异又亘定的生活规律。昼夜看似漫长,实则仅隔一线分割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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毫无疑问,夜晚的来临之于现在的陈迹而言,是最痛苦纠结的时刻。而白天又过的太快,一梦而逝。数来数去,一天里最愉快的时光应该是傍晚的吃饭时间,分不清是早中晚的一餐,如果能不介意关落少的可怜的食量,不琢磨这孩子奇异的行径,那么,的确可以称之为愉快时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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