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浴七年(第一部)----水墨西洋
  发于:2009年04月0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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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浴七年(第一部)
作者:水墨西洋

决定

印言回来了。
他回来的时候,已经被折磨得不成人形,躺倒在床上,表情痛苦而脆弱。
我坐在床边,手轻轻触上他的肩膀。
印言的身体抖了抖,从喉咙里挤出几个干涩的字眼。
“不要管我。”他说。
我怎能不管你。
我扯住印言的衣衫,一寸寸地往下拨,印言本能地想要阻止我,他的手却被我按住。
“让我看。”
不容辩驳的坚定语气。
印言紧闭双眼,侧过头去。
我知他感到难堪,感到羞辱。
但我一定要看。
衣服被剥下,露出苍白的肌肤。
像瓷器,密布着细碎的裂纹的,瓷器。
这好看而充满魅惑的躯体,此刻遍布着大大小小的伤痕。有些痕迹,触目惊心得让人怀疑,这究竟是不是一个“人”能够做出来的事情。
我低下头,仔仔细细地看那些伤口。
我的心剧烈地疼着,眼睛火辣辣的刺痛,好想闭上眼睛,不再去面对。
但我没有,我用力地睁大双眼,仔仔细细地看着它们。
我要记住那些伤口,然后分毫不差的,在另一个人身上讨回来。
抹了药的指尖在印言身体上缓缓移动。
“疼么?”我轻声问道。
印言微微摇了摇头,闭着眼,不说话。
他在忍。
我亦在忍。
有些地方伤得还不深,以印言的身体,应该很快就能恢复。可是……印言私密处的那些伤口,却棘手的很。
一个人的残暴,怎可至这样的地步,疯狂地玩弄别人,在别人身上留下如此血腥的痕迹。
我紧抿住唇,愤怒,在心底汹汹燃烧。
“你忍一忍。”
我竭力用平静的语调对印言说道。
换了种药,蘸在另一个指尖,然后轻轻抹在印言私密处的伤口上。
印言发出低微的喘息声。
这药性子极烈,不引开印言的注意力,恐怕印言会坚持不下去。
“忍忍,一会就好了。”我柔声说道,俯下身,吻上印言的唇。
手却继续上药。
我的舌头和印言的舌头纠缠者,像两条蛇。我并没有任何感觉,而印言却似乎很兴奋。
我的手指,触摸在他欲望上,火辣辣地挺立着。
只是想给印言上药而已,却刺激了印言的欲望。
他还有欲望,这算不算是不幸中的万幸呢?被摧折成这个样子,就怕他以后,再也无法成为一个正常的男人。
“浅陵……”
印言低声唤道。
我看着他:“想要么?”
印言的神情急切起来,呼吸变得沉重而急促。
我冲他笑了笑,低头,含住他的欲望。
印言控制不住地叫出声来。
只能做到这个地步了,印言,对于现在的你而言,对于现在的我而言,都只能做到这个地步了。
我灵巧地舔着他的欲望,潮湿的滚烫的气息冲进口腔中。
好难受。
但比起印言的痛苦,我这些又算什么呢?
我用手和嘴爱抚着印言的欲望,印言的身体,印言每一处敏感的肌肤,直到他腥浊的液体射了出来。
印言看着我,脸色红晕,目光迷离:“浅陵……浅陵……”
他一遍又一遍唤我的名字。
唤他的执着,他的爱恋,他不可放下的伤和痛。
我以微笑回应他,我只能以微笑回应他。
印言,你知不知道,你爱的,是一个不会再爱任何人的人?
我可以把身子给你,我可以送你达到欲望的顶端,但我也会把你拖向空虚的地狱。
因为,我不爱你。
在我心中,你只是个朋友,只是个朋友。
我对你的情感,与你对我的情感,是不同的。
印言,我不知道我这样做,会不会毁灭你。
“你居然有脸回来!”
身后响起一个尖刻的声音,我迅速地扯过被子盖在印言身上。
回过头,看见彩舞倚门而立,两手交叉抱在胸前。
她的表情流露出明显的轻蔑与不屑,似乎再说:印言,你是个失败者,你没有资格回来。
我心中暗暗地摇头,彩舞,你的锋芒,有太多幼稚的成分。
今日印言是失败者,那么明日呢?
在一个人的生命结束之前,没有人能保证,他就能永远立于不败之地。
被踩之人,有一天也许会成为踩人之人,这是颠扑不破的轮回,惟有站在轮回之外,才能免遭骤变。
印言不语,他的目光突然变得锋利,像只狮子,虽然受伤了,却依然带着骄傲的愤怒。
彩舞一愣,随即鄙夷地笑了:“连宫主安排的一个小小任务都完成不了,你还有什么可神气的?真是不要脸!”她话音一转,突然露出个嘲弄的眼神,“也对,像你这种□使,本就是不要脸的!”
“彩舞,不要说了。”我制止她。
为什么彩舞会这么讨厌印言?在宫中,彩舞是用暗器切割猎物身躯的暗杀使,印言是用身体获取情报的□使,他们,本不应有交集,更不应有仇怨。
印言沉默着,我感觉得道他心中翻涌的恨意。
彩舞疑惑地看着我:“浅陵,你为什么要救这样一个人?你不该跟一个□使在一起的!”
我起身,走到彩舞面前,近距离地看她:“那我该跟谁在一起?”
彩舞的神情变得有些不安,她焦躁地移动了一下身体,眼睛望向别处。
“彩舞,你出来,我跟你说几句话。”
我说道,掀衣走出屋子。彩舞乖乖地跟在后面。
“是谁伤的他?”离印言躺着的屋子远了,我问道。
“浅陵,你为什么要管这个人的事情?你不用管的!”
“是谁伤的他。”
彩舞低下头,犹豫地说道:“商无意。”
听到这个名字,我心中略略一惊。
商无意。
武林中的另一个霸主,另一个恶魔。
“你想做什么,浅陵?”见我沉默不语,彩舞问道。
我看了她一眼。
我确定我的那一眼吓到她了,因为她的眼中流露出惶恐的神色。
大概她从没有见过这样的浅陵,拥有这样眼神的浅陵。
我不再看她。“彩舞,我的事情,你不要再好奇了。”
“你以前不是这个样子的!”彩舞喊了出来。
“你也说了,那是‘以前’,现在的浅陵,就是这个样子。”我淡淡答道,避开她似火的目光。

商无意

在幽暗昏沉的宫殿里,我见到了这个被称为“宫主”的男人。
他的另一个名字,叫风舒红,当然在宫里,没有人敢这样叫他,因为他是强者,是最后的猎人,是他们命运的翻云覆雨手。
风舒红有张极美丽的容颜,一张既不属于女人也不属于男人的容颜,邪气,妖媚,像只千年的狐,用他的眉眼轻轻一勾,便会使人魂飞魄散。
不知有多少痴男怨女,在他的绝世容颜下化为灰烬。
风舒红看着自己的指甲,嘴角的笑意浓郁得如同毒药:“再说一遍。”
“如果我能从商无意那拿到《逍遥决》,浅陵恳请宫主,让印言获得自由。”
“你认为你有跟我谈条件的资格么?”风舒红拨弄着自己鲜红得如同血液的指甲。
我沉静地说道:“不是条件,而是请求。而且浅陵认为,宫主会答应浅陵的请求。”
风舒红玩味地看向我:“哦?”
“因为宫主知道,从商无意那得到《逍遥决》,是不可能的事情。”
“那你为什么还要去?”
“宫主在和商无意玩一个游戏,一个赌谁先输的游戏,”我直视风舒红的眼睛,“宫主把一个个棋子送到商无意那儿,商无意又把一个个棋子还给宫主。宫主明明知道商无意的手段,却仍然继续着这场游戏,只因为宫主觉得——觉得有趣。”
“而浅陵,一定会让宫主的游戏更有趣。”
风舒红的目光更深了,他看着我,没有说话。
狐,千年的狐,狡猾的狐,绝情的狐。
“有意思。”许久,他说道。
第二日,我就随着护送我的人马离开了绝尘宫。
“绝尘宫宫主风舒红送给溟夜教教主商无意的新玩具”——多好的说法。
风舒红答应我后,亦命人好好料理印言的身体,这样一来,印言应该不会再受到其他人的伤害。
我没有告诉印言我去做什么,我当然不会告诉他,我只跟他说,我去执行任务,大概会要些日子。我看到他眼底的依恋和不舍,突然觉得,我不能再回来找他。
让他失望,总好过让他绝望。
我坐在马车里,听见细碎的铃铛声若有若无的传入耳中。
那是彩舞的铃铛,她跟着我,但没有来见我。
她是风中的蝶,给人美好的姿态,却在展翅之间,夺走人最后的希望。
她是杀手,但不是个无情的杀人,杀人并非因为她已麻木,而是因为血液喷薄而出的那一刹那,会给她带来强烈的兴奋,以及,对自我的认同。
以前的浅陵是个什么样的人呢?我想道,能让彩舞默默在意的浅陵,是个怎样的人呢?
已经不需要答案了,‘以前’,是个没有任何意义的词汇。
辗辗转转,在夜幕时分,我来到了溟夜教。
彩舞的铃声已经消失,我不知道她还有没有继续跟着我。
但愿她已回去,这个孩子,还有自己的人生要过。
我是过客,不属于任何一个窗口守望的寂寞身影。
和绝尘宫的绮丽华美不同,溟夜教好像一个巨大而苍凉的坟冢。
石头堆砌起来的建筑,本身,就有种深沉而幽冷的意味。
一个全身黑衣的女人领着我穿过长长的走廊,两旁昏暗的灯火,明明灭灭,发出和自己光芒一样昏暗的叹息。
我觉得这个黑衣女人将会待我去见死神。
这样的想法让我嘴角勾起一抹笑容,死神,我倒是真希望见到你呢。
正想着,已经到达了目的地。
黑衣女人没有说话,她向室内的男子行个礼,退了下去。
那是个带着铁质面具的男子,只能看到他的鼻子,嘴唇,和下颔。
他藏匿了自己的眼睛。
而看不到眼睛,就看不到一个人的内心。
“知道我是谁么?”他说道,声音低沉而富有磁性。
我点点头。
“你过来。”
我走了过去。
“坐下。”
我依言坐下。
他捏住我的下颔,俯过身打量我。
“你没有上一个长得好——难道绝尘宫已经没人了么?”
上一个,我心中隐隐作痛,他说的是印言吧。
“我叫浅陵。”我说道,却不知道眼睛应该往哪里放。
我看人素来看人的眼睛,这是我很多年来的习惯。
可惜,面对这个男人,我看到的只是一张铁质面具。
商无意嘴角勾起若有若无的笑意:“你在想什么?”
“我在想你在想什么。”
我直言答道。
商无意笑出声来。他抱住我的腰,将我摁倒在卧榻上。
“你很有趣。”他说道,开始轻吻我的锁骨。
粗糙而宽大的手摩挲着我的肌肤,然后用力一扯,把我身上穿着的轻薄衣衫扔到了一边。
我的身体就这么毫无遮拦地暴露在他面前。
没有了衣服的阻拦,商无意的攻势更加猛烈。
他把我翻转过来,强迫我摆出一个难堪的姿势,然后抱紧我的腰,狠狠地刺了进去。
剧烈地疼痛差点使我叫了出来,但我没有,我绝对不能叫。
商无意低重的喘息声传入我耳中,听起来,带有一种兽类才有的疯狂。
他一只手抚摸着我胸前的红晕,另一只手不停的揉捏我的分 身,嘴中发出微弱的喘息声。
不得不说他的技术很好,只是,太猛烈。
没有几个身子能忍受得了商无意的做 爱方式,更没有几个内心能强大到忍受这种撕心裂肺般的疼痛。
我的身子太脆弱,商无意一阵又一阵猛烈的抽 插就如锋利的刀切割全身,但我可以用自己的意志,竭力抵抗这种剧痛。
商无意翻转过我的身子,开始轻吻我的肌肤,他的唇长久的停留在我胸前的两粒红晕上,像是要把它们啃下来一样。
他把我的双腿掰到他的腰上,然后又是一阵猛烈的抽 插。
我随着他的抽 插,身体控制不住的律动着,他紧紧抱住我的腰,剧烈的疼痛和剧烈的刺激让我的身子弯成弓形。
我的头上身上开始出汗,手紧紧地抓住床单,不断地忍受着这一切。
受刑有千万种,这只是其中一种。没有爱的性,只是种刑罚,而有了爱的性,便会成为惩罚。
我紧抿嘴唇,直到血液的腥味涌入口腔。
商无意的喘吸声越来越强烈,他无度地索求着我的身体,如同饕餮。
从卧榻上到冰凉的石板地上,再到卧榻上,不知过了多久,这次刑罚才终于结束。
床单上有血迹,我知道那是从我两股间流出来的血,但我已经痛得麻木了,麻木得似乎,这具身体已经死去。
商无意紧紧地抱着我,似乎仍不满足,但他没有再继续下去。
“奇怪。”他在我耳边低声说道。
“你不是一个□使。”
我虚弱得说不出任何话来。
身体突然悬空,竟已经被商无意抱了起来。
他抱着我,走进一间热气腾腾的屋子里。
里面有个很大的池子,池水冒着腾腾热气。
商无意几乎是把我从空中扔进了池里面,就像扔一块石头一样。
池水很浅,我的背触到池底,直撺心骨的疼。
我闷哼着没有叫出声来,热水流过我身体的感觉,绝对谈不上美好。
商无意转过身子离开了,并不再多看我一眼。
我不知道我是用一种怎样的毅力给自己清洁身子,然后颤抖着走到床上,倒头便睡。
我并没有再去注意周围有没有人,也没有去想这张床能不能睡,只是扯过被子,二话不说地闭上了眼睛。
在这个地方,做任何事情都可能成为一种罪过,那即使是说,做任何事情都不是罪过。
既然怎样都会被商无意蹂躏,为何不大大方方地做自己的事情?
疼痛开始复苏,我难受得无法翻动身体,但内心的沉静,却使我很快进入了深睡中。

苏影墨

我睡了个很沉的,没有梦的觉。
等到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大白天了。
阳光从窗户里渗进来,明媚得像来自另一个世界。
屋里很静,仿佛时间都已不走。
坐起身,气运丹田,默念着很久很久以前自己练功用的心决,恢复自己的气力。
可惜身子太弱,且全无内力,要不然,断不会是现在这个样子。
我闭上眼睛,感到一股醇和清透的气息在自己的五脏六腑间流溢。
吸气,呼气,内心越来越安静。
如静止的水,就连微风,也吹不起半点涟漪。
正当我感到自己快要进入物我两忘的境界之时,肩膀的突然受力又把我给拉回了清醒状态。
很好,前功尽弃了。
非常好。
我不悦地望向来人,落入眼帘的是个满头金发,笑容灿烂的孩子。
眼睛很漂亮,亮丽眸子闪耀着宝石的光芒。
“你就是绝尘宫新送来的人么?”孩子笑着问道,像只小狗一样在我身上来回嗅着。
我默默地看着他,等他继续说下去。
孩子把我嗅了一番,抬起头来:“你的气味很奇怪哦!”表情天真得近乎无暇。
“什么气味?”
“一种很特别的气味……恩……我也说不清楚,就是,就是觉得,恩,怎么说呢……”
“似乎不是我能散发出来的。”我帮他把话说完了。
“对对对!就是这样的!就是这样的!”孩子高兴得跳了起来。
他自言自语地高兴了很久,突然想起什么,猛地拍了下自己的脑袋。
“啊!对了,我还没自我介绍呢!我叫蓝璃,你呢?”
“浅陵。”我简短地说道。
蓝璃不说话了,用他漂亮的蓝眼睛一动不动地望着我。
“怎么了?”
蓝璃用力地摇摇头,不说话,似乎在害怕什么。我也就不再问他,因为我知道他终究会说的。
忍耐的作用,就是使人最终无法忍耐。
许久,蓝璃低声说道:“浅陵,我觉得……”
“恩?”我引导他。
“我觉得商哥哥不会喜欢你的……”蓝璃终于说出了他憋了许久的话。
这倒是有意思。我问他:“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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