止谈风月----守天
  发于:2009年04月1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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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离未想到我会说这些,脸色大变;忙反驳:
“我什么时候骗你了!?”
“那天我追穆文,你居然说不知道他在哪;你不是骗我是什么?再说,萧墨是因留下我才消失;还了穆文我的性命,萧墨既死,我又怎么活得下来。你这不是在说笑么!再者,你说萧墨杀了穆文是决绝不可能,就算萧墨再毒也不会杀穆文;这一点我能赌上性命担保!”
话锋一转,钟离言语间透着一股狠劲:
“哼,你不过是当了几天萧墨罢了;只怕萧墨并没有你想得那么好!到时候就怕你没那
个命看他们死别了。”说着一条银晃的东西朝我劈头而来。
眼前被一片白挡住。
268单手擒拽着银鞭稍,与钟离僵持而住:
“钟大人,怎么一言不和动起手了?凡人怎么受得起您这一鞭子。”
恼羞成怒的钟离吼道:
“你又是哪里来的东西!敢挡我的鞭子。”
268笑意更甚,空暇的另一手;手掌张开一股白气聚在他掌心,瞬息间化作一把狭长的银色长刀。
“属下只是尽责罢了。”
钟离看到那把刀,脸上的傲气抽去大半;撂下一句:
“萧墨,算你走运。”旋即消失在半空。
看着空旷的空气,268叹了一口气。
“你够厉害的,她看见你都逃了。”我在268身后打趣。
“这次能全身而退,真是运气。”他手中的长刀也消失不见,变成他时不时会拿出来的那本厚皮书。说着,他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现在系统越来越乱了,有人多次侵入总控制系统后台不断修改数据。本来这一块属于陈旧数据,又被人翻出来;现在看来这个钟离有很大的嫌疑。得先麻烦你承担一会你的前世了。”说完,眼见268要消失。
“那万一钟离再来,怎么办?”我忙问,268身形渐渐变淡:“放心,我时刻会保护着你。”说完,268的身影也消失殆尽。
“殿下,人已经带下去收押好了。”刚才行刑的人已经跪在我身后。
“不要让任何人知道穆文被收押之事。”我命令。
行刑人略有不解,但又很快应道:“是”。
突然间,有一个兵卒打扮的人急急奔至我面前跪下,抱拳报道:
“报,今日戊时;圣上在京驾崩。”
“你们退下吧”我用萧墨的口吻说。
山崖上又只剩下我一个人,风卷着篝火的火苗;时断时续地摆动。我知道了,萧墨的父亲去世了。回忆起来,萧墨从来没和我提到过他的父亲;那些难忘的回忆里也没有父亲。倒是看到过他的母亲,咄咄逼人的女性。骨子里透出的傲气,大概是一朝皇后与生俱来气质。而父亲,这个词似乎很遥远。就像父母对于我一样,可以理解母亲;根源在于收养我的姨妈,而父亲似乎就是萧墨。萧墨消失的时候我有点难过,但是很快就不觉得了;只要照照镜子。就好像萧墨站在我眼前,于是总就觉得萧墨还像小时候一样在我的左右。我将手掌伏在胸口,能够感觉到心脏在跳动;我就是萧墨,我还活着。有感情,会疼痛。
我不认识这个军营,只是凭着感觉走着;巡夜的士兵看到我都驻足行礼。我摆摆手,示意他们继续巡逻。
不知道绕了多久,我停在一个厚布搭成的行军帐前;里面没有火光。也许我闯进去也无妨,撩开帐帘;帐里有一股腐败的气味,干草的霉味。陈旧的气味混在一起。顿时让我有些不适,但四周出奇的安静。
大概是存放喂军马干草的篷子,脚下是柔软的干草;踩上去有微小的飒飒声。黑暗中摸索到篷子上吊着一盏油灯。
取出火折子,点上油灯;明黄的光照亮了有限的范围,四周都是干草;整齐地扎成捆,堆成垛。在一大垛干草后的影子里,蜷缩着一个影子。
他像母体里的婴儿一般躺在平铺的干草上,脖子上铐住一条拇指粗的铁链一直延伸到一旁钉在地下,支起帐篷的木桩上。我本想扶着草垛坐下,结果只是一弯腰;手里的灯盏不稳扣在地上,本就微弱的火苗湮灭在黑暗里。
“谁!?”他的声音还是有些沙哑。
我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良久:
“是我。”
他苦笑:“还要打吗?再逼我,也问不出什么……”
“我知道。”我靠着草垛。
“其实,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不过你也不用可怜我。”他似哭似笑地说着。
我顺着草垛坐下,我能感觉到我们离得很近;连他的呼吸声我都能听到。
“事到如今,你要杀了我就杀吧。”他说完,我的手指触及到凉软物体。他的手指轻轻地搭在我食指上。
为什么,一定要走到今天这一步。为什么我们处境会是这般。
以前我一直以为我对你感情只是回忆里留下的东西;直到真的失去了你;我才知道我有多爱你。但是,你最后却没有留给我一点机会。每一次,当我要带你走的时候;都是你甩开我的手。我牵你的手,就是要好好待你;带着你一辈子走下去。但你却从来没意识到这一点。
我的手包裹住穆文冰凉的手指。帐内久久地寂静。
“萧墨确实爱江山,爱天下;是皇子必然都想当天子。天子也会爱上一个人,爱上了;便不能回头了。当萧墨看见你站在黄昏的殿门前的时候,便注定不能回头了。咳咳……”说得话一多,腹部的伤便牵着疼起。
“墨,你怎么了。”
“一点小伤,侍卫追出营的时候就发现了你。”我轻描淡写想一笔带过此事。
穆文手反抓紧我的手:
“是,是我干的;是吗?”
“不是。”
“我也奇怪,我为什么一晃神手上会拿着一柄带血的小刀。虽然我马上丢了,你的侍卫立刻就赶到了。但我真的什么都不记得了!”穆文有些无措。
“不是你,别再想了。”我压着疼,劝穆文。
“我忘了很多事,好像。真的,真的是我伤了你……”穆文摸索到我身边,紧紧挨着我坐下,“伤到哪了?还疼吗?”
握住穆文摸索的手,那只缠着布掌心受伤的左手;翻过手心,浅印下一吻:“谢谢你。”
而穆文的声音急得像是要哭了:“我伤了你,还说什么傻话!?”
要是伤能换来你,伤个千百次又何妨。
“答应我,无论今后如何;你要记得我爱之人是你。不要再甩开我的手……还有,别为了我而死。”
“我答应你,我都答应你。”
我该高兴还是悲哀,这只是一个梦;前世的一个梦。梦里他答应了我,好残酷的一个梦。是想然我永远都不要醒过来么,也好;本来就没什么可留恋的东西。已经什么都没有了,生活,朋友,还有他。我不知道该用什么表情看着他结婚,所以别看了,蒙上自己眼睛。告诉自己;他不会结婚。他就是你怀里为你的伤牵动情绪的人,他就是答应你不再拒绝你的这个人。
捧起穆文的脸庞,那个吻;是专属他的。温润的口腔里,他回应吻的方式还是那么激烈而青涩。
黑暗中,只能辨别出我们交叠的喘息;他的身体依旧敏感娇艳。让人忍不住细细把玩抚舐,完全将他的身体占有的那一刻;他叫着我的名字。

□,免不去有些痛;他只是唤着我的名字。攥紧着我的臂膀,强忍着痛;紊乱的鼻息抽噎不止。
“疼么?”
“没,关系……”他尽力掩饰着声音里的苦楚。
我停下动作:“我不想弄疼你。”
“但我希望你能舒服。”他吻上我的唇角,挺起腰身尽量让自己甬道包含住我的那一部分。
让我沉沦与他的体内,欲望和情感交织为一线。在他紧致的狭道内冲撞。
灼热的白液留在他身下的□内。
他精疲力尽枕着我腿昏昏睡去。
晨曦中,他的身躯上伤痕尤为明显;淤青的鞭痕,几处地方打破了结了痂又破开。大腿间又是被我侵入留下的斑斑白渍。
“你怎么就干了。”268疲惫而痛苦不堪地悬浮在空中问我。
回想起来,连我都有些云里雾里;说起来只能回答他:
“情不自禁就……”
“你现在做的事,对萧墨来说没有任何印象;但穆文他又确实和你欢爱了。你说,如果被萧墨发现他已经和男人行过事了;但自己又没有和他亲近过的记忆。你说结果是什么。”268痛心疾首。
我恍然大悟:“怪不得我第一次做的梦是那样的!”
“什么梦?”268紧紧追问。
“第一次是萧墨还在的时候,接近20岁时;他的梦会流进我的脑子里。他把穆文关在一幢大宅里,每天晚上都……”我的话卡在一半。
“都什么?”
“就是,那个什么;你应该能理解。”
“你做的时候没见你不好意思,说的时候倒害羞了。”268推了推眼镜,“既然没有改变因果,也就无所谓你做不做了。”
“还有一个小问题,”268紧接着说道:“你,好像休克了。”
“什么意思?”我反问。
“你还记得你倒下前最后的情形吗?”
我揉着太阳穴回忆:“我应该在穆家。”
“没错,你就是在穆家的别墅不明原因晕倒了;现在在医院重症监护室里面,我试着让你醒;但是不行。再过30秒系统重启完成,届时会将萧墨的意识重新转回来。你最好马上离开这里。”268快速说完后消失。
让一个身负刀伤又剧烈运动了一夜的人跑是不可能的,只能尽快走了……
当站在帐外面对金灿的朝阳时,萧墨自顾暗中叹了一句:
“为何这么疲倦。”
而我飘忽着在一旁也由衷地松了一口气。
“你是谁?”
“你问我?”
“这里还有别人吗?”
我原本还想看看萧墨他们后来事态的发展,可惜;天不遂人愿。下一刻我就堕入一片黑暗中,四周突然间暗下来;四周没有声音和光线。
一个冷冰冰得声音突然响起。
语调里带着一股子天生的傲慢劲,听得我打心底开始厌恶这个声音的主人,导致我决定不准备回答他所提出的问题。
“是不是不会说话了?”那个声音见半天得不到应答,又追问了一句;话语间尽是嗤笑不屑之意。
“我不想告诉你,明白了?”
我的脾气也被他那句话全部激起。
猛然间一阵亮光乍现,伴着那个声音:
“哼,想元魄飞散;你尽可以和我顶嘴!”
强烈刺眼的光线恍得我忙抬起手挡住眼睛。
“呃……”下一刻那个声音就像被噎着了一样,只发了一个单音节。
静默,持续静默了十几秒以后;在我双眼适应了四周的光线以后,我放下手。
一间干净的房间里,四周墙壁都是书架;一直延伸到天花板的书架,架子上垒满了各种各样的书。
一个人,一头发散着暗蓝光芒的长发;眼睛大概也是蓝莹莹的,看得出衣服头发都被打理得干净整洁;穿着偏向古代长衣,但又是极其朴素的衣样的颜色。此时他正用他挺漂亮的眼睛直愣愣地盯着我;一会儿稍稍皱起眉;一会又嘴角轻轻抽动。仿佛言语不能了将近一分钟后,艰难开口:
“您,你……怎么到这里来了?”
我瞥了他一眼,并没有搭腔他的话;只是动了动手和脚,站起身。这才发现自己站在屋子的一角,被黑色帘子盖着的地方,而四周的书架上除了书籍,还端放着不少造型奇异得瓶子和罐子。
“这是哪儿?”我拍去身上沾染的灰尘。
那人居然老实回答:“这里是五界河边的五浊谷。”
“那你是?”我拿起书架上一盏琉璃瓶子,在手上晃动;半透明的瓶体内的浓稠液体随着我手上得动作一起在瓶子里晃。
那人一个箭步夺下瓶子:“我叫钟合,这个屋子里得东西不能乱动;单说这瓶子里的东西一旦剧烈晃动怕是一会你我就要和这个屋子一起炸了。”
“诶,你姐姐不会叫钟离吧。”我看着他跟捧宝贝一样小心翼翼把那瓶子放回原处,问道。
“什么乱七八糟的,钟离是钟离;她怎么会是我姐姐。”前一句几乎是默默自言自语,后面他才放出声音说出来。
“你们不是都姓钟嘛。”我继续在屋子里踱着步,浏览屋内摆设。
他放好瓶子,走到案前;忙不及拧开一个罐子,把罐子里得粉末倒进案上煮沸得小钵内;那架势颇有些做实验的风范。
想到实验,又想到大学里的化学课;都是穆文来上课的。大一那时候,同学里头最讨厌的就是化学讲师;穆文那时候喜欢拖堂。非要拖得食堂的饭菜都被打光,他才慢悠悠宣布下课。虽说学理科得女生就像稀有动物一样少,但是竟然还有那么几个挺喜欢穆文讲的课。我那时候就极其想撬开那些女生的脑壳瞧瞧里面装的是什么高级东西,居然能对这类讲师产生喜爱之情。男生看见穆文只有哀嚎得份,每周四上午最后一堂化学;那简直就是打定主意甭想吃饭了。
但是,今时今日;想起穆文心里却是一堆说不清的情绪。只好强拉回思绪。
“所以,就是这样。”他说了一句似乎结束语的话后抬起头看着我。
我茫然地回视他,光凭眼神;他便大致猜出我刚才没在听他说话。
他颓然垂下头:“我说,这个冥界里;钟字辈的一共一十八人。每位阎罗各有两位从使判官。”
“冥界!?”我又拿起一个瓶子在欣赏,听闻他的话;猛转身。
他第一时间看见我手上的瓶子,又要过来夺。
我抬高手,他的身高决定他是够不着我手中得瓶子了。
他边跳边够,边哀求:“我叫你爷爷了快,别玩这个东西;这里多半是危险品。我十个个元魄都不够你玩的啊!”
“它会爆炸吗?”我反问。
“不会。”
“那,有毒吗?”
“呃,也不算有毒。”
“我能试试它不?”
“恩,啊!?”
他夸张地惊叫一声,刚想退后和我保持安全距离;无奈他还没来得及逃,手臂已经被我抓得死死,紧接着;我手里瓶子中的液体就整个倒在他头上。
他绝望地看着我,绝望地看看被我扣制住得手臂。
我笑得轻松:
“这个碧什么露名字挺好听的,上面标着外用;我试试。”
他苦笑点点头:“也对,用在我身上;总比用在您身上好。”
“说起来,这是什么药?”我拿起碧什么露的瓶子仔细看。
“这个是玉庭碧醒露,本来是按卞城王吩咐给转轮王准备的。确实是外用,不过是□涂抹的。”钟合苦楚地用袖子抹去脸上的露液。
我咋舌,把瓶子丢还钟合:“你们高层还有这爱好。”
内心想来,其实我也没资格说别人。
我巡视完一圈,而身后的人久久没有开口;我转头看他,倒是被他给吓住了,忙捧起他的脸:
“你,这脸是怎么了!?怎么红成这样?是不是中毒了!?”
钟合咬着牙,红着个脸翻眼瞥了我一下;好容易从牙根里颤巍巍咬出几个字:
“这个玉庭碧醒露……有催情的作用……”
我忍着不笑得太明显,关切地埋怨他:
“你怎么不早说!早说我也不试了,怎么这么厉害?催也不用把你脸蛋催得跟番茄似的,哎;可怜。”说着我要帮他擦脸,
“多谢关心,在下失陪一会。”钟合依旧咬着牙躲开我的手,绕过我要往里屋去。
我又拽住他:“你走了,谁跟我说话。”
看得出,钟合眼中开始泛泪光:“您就放了我吧……好歹让我去吃点解药什么的,我知道刚开始对您不敬了;您也不用这样玩我啊……”
“没事,这种药熬熬药劲就过了;过来陪我坐着。”我强拉着他坐下。
只见他两行眼泪已经挂在脸蛋上,咬着嘴唇也不再说啥了。
接下来的时间里,他低着头;两只手紧紧抓着衣角,不发一点声音。我坐在他边上,扶额侧过头看着他。
“难过吗?”我问。
他点点头。
“要我帮你不?”我忍着强烈的笑意继续问。
他顿了一顿,接着猛摇头。
“我是说我帮你倒点水,你不会想歪了吧?”我快忍不住笑出声了。
他绞扭起衣摆,连呼吸都要强忍着不让其太急促。
我自顾自拿起桌上得茶水倒了一杯,自己喝;也给他倒了一杯。不过,我估计他是没心情喝茶的。过了一会,啪嗒,啪嗒。抬头以为哪儿滴水,仔细瞧;才看见他豆大的眼泪直往自个手背上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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