止谈风月----守天
  发于:2009年04月1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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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它人面面相觑,
“您的意思是。”
我叹:“当然是要回去,不过是二十年;我牵挂的人还不至于死。”
楚江王眉头几乎要皱成一团,思量的半天:“可以,去人间历一天的话。”
这二十天里,我见到了钟离;她已经忘了我,忘了一切。我也从第一殿的孽镜台上知道一切都是她,穆文的伤,萧墨的失忆;前一世的恩怨只是一些误会。看清一切,让人觉得有些可笑。
很多事,其实只要我开口问:“穆文是你做的吗?”
然后只要他诚实地告诉我:“不是。”
一切就迎刃而解。
但,你看;虽然在迷宫外看他们兜兜转转着实可笑,但只有那些真正身处迷宫中的人才会觉得有趣。
为了那一年,我日复一日做着秦广王该做的工作。
看那些人前世的罪孽,然后让他们去到他们应去的阎罗殿里受第二次的判罪。
有把活猫放进笼子里活活砸死的人,死后他们身上会长出猫毛奇痒难忍;并且长出像猫一样锐利的爪子。不停地抓自己,直到血肉翻绽依旧无法停息。
还有恶意说谎的人,魑魅会每天拔掉他们的舌头;之后血流不止。他们一张开嘴,就会呕出满口鲜血;黄昏时舌头又会长出,准备在第二天继续拔。
偷盗之人每过一个时辰就会有一指翻转断裂,苦不堪言。
“为什么我不会受到惩罚?”我问身边的判官。
他面无表情:“殿下,因为您是阎罗王。”
二十天很快过去,我被告之能有一天人间历的假。
只是回去看看他们,一天应该足够。我起身,伸了个懒腰。边上的判官也起身鞠躬:
“秦广王殿下,一路小心。”
这次旅途不比坐飞机,时差很严重;而且我还有些晕。
坐起身的时候我几乎要吐出来,边上大概是陪床阿姨见了我惊呼:“哎呀!你醒啦!”
一切都不能太挑剔,萧墨的身体已经在二十年前美国火化了;我只能随便捡个那时候瞬间断气的身体借宿一天。
阿姨高兴地奔出病房说是去通知‘我’父母。
虽然手脚都没力气,我只能乘阿姨奔出病房的这段时间;抓起床头的外套跌跌撞撞走出病房。
走过挂号大厅的镜子前。
很好,我又变成了女人。
女人该是什么样的?我脑子里只有菲和王倩。
我只有一天的时间,我要见二十年后的穆文还有我的女儿;如果是萧墨的话,这些都不难;但现在我成了一个不知名的女人。我蹲在医院前的路口急得只能捋头发。
“殿下,工号266为您服务。有什么可以帮助您的?”一个声音在头顶响起。
我惊喜:“266我现在要找一个人。”
不等我说完,266的声音接话道:“殿下,您现在要找的人都离您不远;您抬头看对面的大学门口。”
我抬头远看,依稀看见街角挂着一条横幅:
“热烈欢迎加州大学教授穆文先生来我校演讲。”
这不就是我和穆文的大学么?都二十年了……还是这么一副锉样。
266忍笑:“殿下,锉是锉了点;但您现在也没得选了。”
我尽快地朝那个大学偏门走去,披着外套;穿着拖鞋。我拖着这个女人的病体一进校门逢人就拉住问:“穆文教授的讲座在哪里!?”
被我拉住的学生都诧异地看着我然后指指一个方向。
这个女人的身体太弱了,步子也迈不开。身体越走越沉重。那些学生给我指的方向又不明确,根本找不到那个他们说的什么讲堂。
一个小时以后,我坐在一个礼堂的石阶上。
266悬浮在我头顶感叹:“几小时以后您可就得回去了,您还有空休息。”
我喘气:“你们谁给我安排的这个身体,连走路都这么累!?”
“抱歉,这也是随机的。您能回人间已经是特殊待遇了。”266背着手。
我才想开口,一个成熟温和的女音在我背后响起:
“同学?怎么坐在这里,会着凉喔。”
我回头,一个女人穿着一身宝蓝色套装站在我背后。
她见我回头,就笑问:“怎么了?”
她长得有点像菲,但又有些不像。
“我要去听穆文教授的讲座,但是找不到那个讲堂。”我如实回答。
这个女人笑这过来拉起我的手:“正好,我也去第一讲堂;走吧。”
还没见过这么自来熟的女人,但她笑起来真像菲。我忍不住问:
“你去第一讲堂做什么?”
“去看我的阿姨,她在那里二楼负责管理资料。”她说。
“那你呢,你做什么的?”我又问。
她挎着我的手,直笑:“我啊,教这个大学大一的高等化学呐。”
266暗中插话:“真是巧呐……”
我笑着直接忽略了266的话。
“同学,你喜欢穆文教授吗?”她走着走着问。
“我只想见见他。”
“讲座下午才开始,我们先去吃午饭吧。”她突发奇想说完就拽着我进了食堂。
我坐在椅子上看她吃着炒饭,她小口嚼着饭问我:
“你不饿?”
我摇摇头叹:“吃饭的时候别说话。”说完这句我觉得我有些管得太宽泛了一些。
她依言咽下饭,又问:“你喜欢穆文教授教的化学?”
“我不喜欢化学。”
“穆文教授教的化学很有趣!”
我内心暗叹,再有趣;当年也是我第一个想逃的课。
“而且他是我养父,人也温柔;年轻的时候长得也好看。”她又吃了一口饭说继续着。
“什么!?”我拍桌而起,忙问:“你叫什么名字!?”
“艾玲,那是我中文名;英文名叫Airay。”她报以我一个微笑。
“小妹妹,你怎么了?”她察觉出不对,开始边拍我边询问。
我的女儿,我和菲唯一的女儿。艾玲。
可,我能说什么呢;我现在只是一个没有名字的女人,难道对她说:我是你爸爸啊……艾玲……
我强装镇定坐回椅子:“没,什么。”
她舒了一口气:“吓死我了,还以为你怎么了;突然僵在那儿。”
“你多讲一些,你亲生父亲呢?我想听你说”我目光紧锁在她身上。
“我的父亲,我只见过一次;在十岁那年他从美国来看过我。个子很高,人很英俊;还给我买了一只小熊。好男人呐,难怪我妈那么爱他;你说是不是?”她抓紧吃了一口饭。
我茫然点点头:“后来呢?”
她目光有些失落:“后来,他回到美国出了意外。那一年我正好成了孤儿。”
回过神,她喝了一口买的橙汁:“后来穆文收养了我,带我到美国读了中学和大学;大学毕业后我回国和阿姨一起住。就是这样。”
“真是人各有命,现在你女儿比你都老。”266打岔道。
我暗道:“是啊,为什么我女儿要管我叫‘小妹妹’。”
266尽力地克制着笑。
午饭过后,成年艾玲带着我到了第一讲堂;讲课还未开始,她先带我到了二楼的资料室。
实话实说,五十多岁的王倩有些出乎我意料;看得出还是王倩,但架着一副眼镜;不仔细看真是让人认不出来。
“艾玲,这是?”王倩上下打量我。
艾玲虽然也三十了可还是乐呵呵地说:“我法学院台阶上捡到的,可爱吧!”
王倩推了一下眼镜无奈笑:“你啊,都三十的丫头了;还这么整天没轻没重的。”
“不要这么说,我今年二十九啊~阿姨,不要把我说得那么老。”艾玲撩了一下头发。
我直愣愣看着王倩,不敢想象自己五十岁会是什么样子。
走廊里的钟敲响了。
“快,下楼;讲座要开始了。”
楼下的讲堂已经几乎座无虚席,艾玲拉着我从后门溜进大讲堂。
我们在最后一排坐下。
穆文的头发已经开始花白,还是穿着他那件干净的实验室白色长袍。看他站在讲台上讲着,声音虽然有些许沙哑;但依然很有精神。
“看不出我干爹有六十岁吧,其实;他和我爸是……”
“Airay。”
全场的目光瞬时因穆文台上的一声唤齐刷刷转向我们。
“抱歉,我们继续刚才的话题。”穆文瞪了艾玲一眼后继续讲他的学术研究,连看都没看我一下。
两个小时的讲座完毕,听讲学生纷纷离去。
艾玲拉着我走出讲堂,她招手叫:“干爹~!这里!”
穆文把课件和书籍资料交给助教,朝我们走来。
“Airay,来听我的讲座要保持安静;不然会吵到别的同学。”穆文一脸严肃。
艾玲吐了一下舌头:“是,干爹。”说着把我推到穆文眼前,“这个小丫头要见你。”
我一时语塞,被推到穆文面前看着他。嘴唇一翕一合:“穆……”
“你好。”他礼貌地伸出手。
我依然看着他,只觉得眼眶发热;喃喃道:
“二十年了,知道你们一切都好;就好。”
我深吸一口气背转过身朝着走廊另一头走去,“266,我们回去吧。已经看好他们了。”
266淡淡道:“不再留恋了?”
我摇摇头:“都已经是上辈子的事了,还留恋什么……”
266只是‘嗯’了一声算是回答。

=全文终=
《1》本文曾经提到萧墨欠穆文三个东西,这三个东西是钟离编出来骗萧墨的;要揍就揍那个钟离吧……
《2》本文的结局就是这样,比如268投胎到哪去了?大家可以想象268投胎成了艾玲。
《3》我相信没人关注菲的去向,所以这里就不八卦了。
《4》钟合是第二殿楚江王的人,我很希望能有一个判官叫钟汉良来的。
《5》本文是我自己折腾出来的东西,挺雷的;请诸位见谅。
出场角色名注释:【不分先后】
萧墨:萧墨是《十丈珠帘玉玲珑》正文里面主角穆萧燎的父亲……的名字。不要把萧墨就直接想象成穆萧燎的爹啊!根本不是一个年代的事。
穆文:《十丈》里面穆萧燎的生母是一个雌雄同体的人,叫穆齐;而‘齐’去了一竖一撇就是‘文’为啥要这么改造?我只是觉得‘文’比‘齐’斯文一点而已。
穆林:穆文的双子弟弟,因为本来不准备写《十丈》番外;就把双子设定搬过来了。二十章以后就几乎未出场的穆林很忧郁……
楼氏:苏州园区的楼氏电子,请原谅我造改你们老总一家。
菲:我同学当酒吧公关时候的艺名,全名叫“菲菲”来着。可惜她已经不做了……
Ray:萧墨的英文名,是菲取的;这个一个非常有名的女性时尚杂志的名字【菲爱看杂志啊。】就是《瑞丽》~当然,Ray就是形容那些好看到熠熠发光的人或事物;不错的英文名。
Tony&Lee:前者是我随便想象的很酒吧的名字,后者是里维斯的牛仔裤给了我创意。
王倩:在bl cos群里认识的一个朋友的真名,圣母治愈系的;是拉拉。
艾玲&Airay:前者是菲取的,意为:希望萧墨爱自己。后者是穆文取的,意为:爱着Ray。只是反映了两人不同的价值观和爱情观罢了。
268:我在当GM时候的工号,其实我挺想写网游文的;GM很牛。不过,我现在不做GM了。
266:我同事的工号,和我处得最好的一个;依旧在做GM这份很有前途的职业。
关于十殿阎罗,有相关的文献介绍。非常有趣。
关于本文,很感谢诸位的捧场;虽然人气远不比我原来两篇文,但还是谢谢诸位一直以来的不弃。突然发现总攻文群的人气很高,真不是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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