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文,我爱你。”
穆文迷茫地看着虚幻地萧墨,浅吟:
“墨……”
手探进身体最下端,在最幼嫩的皮肤上一点点攀进;寻找着入口。另一手套住身前挺立的□。好像萧墨怜惜地吻着他每一寸肌肤,每落下一吻;都让穆文的身体更加潮热。
当手指探入那紧实的穴中,穆文不禁双腿颤动;脚尖踮起,身体也开始轻微痉挛;
手上的□加快,穆文紧闭双眼;仿佛是他和萧墨在共赴□。
当极乐的那一刻过去,愉悦散尽;穆文伏在床上心头升起一股负罪感。
自己怎么这么不知羞耻,竟然想着萧墨自己做出这种事。看着手上粘白的液体,穆文忙用床头的纸巾擦拭干净。
夜晚依旧很漫长,我坐在吧台边;晃动着杯中琥珀色的威士忌液体;液体挂在玻璃杯壁上顺着杯子的纹理直线滑落,就像雨水打在酒吧的玻璃上。当南方即将进入冬季时,很容易下雨。
Tony在吧台里擦着高脚杯,夜吻里难得播放着爵士乐。放下第十六个杯子,Tony忍不住开口:
“真是闷毙了,Ray;说点什么吧。不然我要长蘑菇了。”
酒杯放在杯垫上,我淡笑:
“你要我说什么?”
“菲姐最近怎么样?”Tony问。
“她很好,最近在减肥。”女人一旦空闲时间多了,就开始关心自己的身材。
“呃,别嫌我多嘴;你们是打算什么时候……”Tony察言观色谨慎地问。
“还有一年,她妹妹就毕业了;我们打算到时候就办。”我端起酒杯,喝了一口沁凉的威士忌。
Tony手肘支在吧台上,撑着下巴叹:“你们真是好,要我也有个像菲姐那么好的女朋友;我就立刻拖她进民政局把手续办了。”
我笑叹:“还好你没女朋友。”
Tony不满才要辩驳,门童引着一位客人走近大堂。
自他推开门走近夜吻,我就凝视着他。他显然进门就看见了我,却躲闪着我的目光;就好像,上次难堪的人不是我;而是他。
Tony积极抬手像他打招呼:“老师!又来啦!”
他不好意思地浅笑,浅到不仔细看根本发现不了地笑了一下;走近吧台。他表情似乎有些尴尬,找了一张吧台边的高椅坐下。
“穆先生,我以为您不会再有兴趣来了。”我礼貌性地笑笑。
Tony看到穆文显得很是热情,开口就问:
“小老师,喝点什么?”
“随便。”穆文没有抬头,声音很轻答了一句。
“这里没有随便呐。”Tony为难。
“Tony给穆先生弄一杯‘含羞草’,很适合现在的他。”
“没问题。”Tony笑着转过身去取基酒开始预调。
我拿出一根烟,看看他问:“不介意吧?”
他有些拘谨地摇摇头。
蓝色的火苗点燃烟草,这种烟的味道让人清醒;舒适并且安定。
我说:“今天没什么客人,我可以陪你说说话。”
他点点头。
许久,Tony把装在高脚杯里淡橘色的‘含羞草’递给穆文。
“酒精含量很低,你可以当橙汁喝。”我夹着烟的手抚着额角,看着他。
“你一直在这里做那样的工作?”穆文转动着杯子还是问出了这几天来一直困扰着他的问题。
我无所谓地笑:“偶尔,极少数的时候;会有这样的客人。他是我的熟客,正巧被你看到了。”
穆文有些无法理解为何我用这样不在意地口吻说着一件让他觉得不可思议的事,有些事;做多了,想在意也已经在意不起来了。
“那,我能成为你的客人吗?”他的声音已经低得像在自言自语。
Tony八卦地转过头惊异地瞪着穆文看,然后看看我。我回瞪了Tony一眼,他只好又背转过身擦他的杯子。
“恐怕不行。”我回答,穆文愈加难堪。不知为什么,我喜欢看他为难的样子。
“为什么?”他不解。
我笑笑,感情游戏玩得太多;你就会明白当时确实很甜蜜,之后的苦楚可以让人痛不欲生。曾经有一个白领,她总是来指名我;之后她开始约我单独出去。我知道,她已经陷入到一种假象里面;爱情多数时候,只是错觉。到后来,她明白过来的时候;她自己在手臂上割了很多道伤口。她很讨巧地没有割在腕上,如果她因我而死;也许我真的会爱上她。所以说,爱情只是错觉。
我弯腰凑到他耳畔:“我们可以试一试,今天你当我的客人;只不过,一切后果要自负。”
他紧张到声音颤抖:“恩……”
头侧过一些,我啄吻了一下他的耳垂:
“乖孩子。”
我的手,顺着他的手臂下移;抚摸他的手背。
“讨厌么?”我问。
他摇头,已经不敢看我。
在爵士乐的缓钝的鼓点节奏中,我俯身用唇摩挲他的颈侧;他侧过头,向我展现那光滑的颈侧。他的瘦能从突兀锁骨看出,另一种意义上;有这样锁骨的人很性感。他的一只手扶在我肩上以保持我们两人的平衡,零星的客人屏息注视着我们。
当我的唇覆在他胸前时,他仰起头;呼出一口气。接着他的喘息声混进了忧伤的背景音乐中。他人凝视的眼神在某种情况下更能激发一个人的□,他的身体同时让我起了反应。
他的身体似乎对我存在着一种先天性的诱惑;这种诱惑能够把除去□以外的一切思想都暂时禁锢。只留下一个念头,这并不算不纯;反而是最纯洁的一种想法。比起那个中年人,在他身体里可能我想的只是□。而此刻,我想在他的身体里□;□,然后把□留在他身体里。
这个想法让后来的我感到恐惧,看到菲的身体时;我都不曾有这样的感觉。而看见他的身体□地呈现在我眼前时,我只想占有这个身体。这个念头过于强烈,让我的动作有些粗暴。疼痛让他痛苦地呻吟,这声音很美妙;像是在进行一种性暗示。
我们在厕所里达到了□。
他就像是被我□了一样,浓稠的□从他臀瓣之间溢出。滴在深色的大理石地砖上,他的□红肿;因为我的肆虐。汗水混着□的味道,并不好闻。像最原始的麝香从麝鹿的身体上取下,揉在一丛栗树花里。那味道让人想吐,我胃里空空如也;他开始呕。
在很久以后,他告诉我;是罪恶感让他呕吐。我比他更罪恶,只是比他麻木。
一切,变得一团糟。
我走到菲的酒吧,菲走出来问我怎么了。
我把菲拽进一旁的暗巷子里,吻她;揉摸她的身体;就像我对他做的一样。菲起先抵抗,而后慢慢地开始任由我猥亵她的身体。
当一切结束,菲拉下被我掳起的短裙;遮住沾满我□的大腿根。她的口红腻出了嘴角,她没有问我为什么。点了一支烟,坐在我们□时的垃圾箱上抽着。
“我们结婚吧。”我靠在小巷的另一侧墙壁上对着菲说。
菲漠然抽着烟,没有说话。
一个月以后,菲辞去了那个酒吧的工作;她说她的身体不是很舒服,并且开始戒烟。
我依然在夜吻,从那夜开始穆文就像人间蒸发了一样;在一个月后,当我把车停在地下停车场,下车看见他站在那里。他看着我。
我点了一支烟,把车钥匙放在外套口袋里说:
“我要结婚了。”
声音在空旷的停车场里回荡着,他缓慢地点点头;声音滞后了许久:
“恭喜你。”
我走到他面前,他靠在墙面上;荧光灯管映照下,他的面色显得苍白。我捋了一下头发:
“你就是特意来恭喜我的?”
他一时不知该说什么。
其实,我已经想起来了;我就是萧墨。这些记忆并没有带给我过多的冲击,因为它们对我而言没有任何真实感;就像你独自坐在一个空无一人的电影院里,看着银幕上一幕幕第一视角的黑白影片;片中人表情丰富声泪俱下。而你坐在座椅上,和他们相隔在另一个时空里。有许多奇异的地方,我已经看不到那个叫268的少年和其它奇异的人;惟独。死亡对于我已经没有恐惧的威胁,对于已经死过的人;生命的意义已经扭转。
我很想问他:如果,再一次;你愿意和我走吗……
只是,我不想知道答案;上一次我以为他会和我一起离开。结果没有,我已经厌倦这样的博弈。
“婚礼在下个月举行。愿意的话,你可以来参加。”我绕过他朝停车场出口走去。
他抓住我的袖口,隐隐说着:
“别这样,能和我一起离开这里吗?”
“这句话,你迟了一年。”我的袖子从他指间缓缓滑落。
走出停车场,的时候;我不知道是愉悦还是失落。
复仇可能就是这样,之前是仇恨;之后是痛苦。这样很悲哀,要让利刃刺穿自己的心然后伤到他。也许我们都输了。
我依然是Ray,我将娶菲;然后相依为命度过余生。这种时候,爱情已经变得不是那么重要。我爱穆文,但是他只会拒绝我。也许我不爱菲,但她却接纳了我。人就是这么贱,当你明白疼痛的感觉;你就会变得乖巧。不再去伤害自己。
夜吻的老板是一个美国人,一年里他的故乡发生了很多事;使得他不得不把酒吧转让出去。我已经拥有了部分夜吻的股权,并且从姨妈的遗产里套取了部分存款。
我依然喜欢坐在酒吧的角落里喝加冰的威士忌。偶尔会有女性或男性坐到我身边搭讪,我只是微笑。
Tony这时候会笑得神秘提醒客人:“Ray已经是股东了,他不做了。”
客人会悻悻地离开,而我依旧喝着威士忌。
一个月以后,菲带着王倩;消失在我的生活里。
站在空荡的公寓里,衣柜里挂着从法国定做送到的婚纱。她带走了她们所有的东西。没有任何预兆。
信箱里放着一封信,收件人写着:Ray。我展开信纸。
Ray:
我已经不想多说什么,走并不是我的本意;我爱你。比我曾爱过的任何人都爱你,
但是最后我还是决定离开。
我怀孕了,是你的孩子;我爱这个孩子。所以我不忍心他出生在一个淡漠的家庭。
我会独自把他生下来,抚养他并且爱他;就像爱你一样。他是我的,也是你的;也许
将来你可以来看他。
我知道你爱着另一个人,女人的直觉是很准的。我爱着你,而你依然爱着他;因
我爱你,所以希望你可以得到幸福。一切只是借口,我不希望你继续痛苦下去。
在宾馆的那个晚上,我就知道你是个GAY;这没什么可耻的。每个人的生活轨
迹都是不同的罢了,所以我想到了死;这是我当时想到能摆脱对你爱的唯一途径。但
现在不会了,我有了你的孩子。那是一种寄托,我也终于能放手离开你。
再见了。
爱你的: 菲
我想失声痛哭,可我已然哭不出来;已经麻木的人,对似乎应该叫痛的感觉已经习惯了。菲离开了我,带着对我的爱和我的爱退出了我的人生;在除夕的前一天。
两个月后,我坐在王倩的大学里的路边长凳上;王倩坐在我身边。
“你姐姐还好吗?”我问。
她正在喝一种绿色茶类的饮料,天气已经有了回暖的征兆。
“挺好的,最近妊娠反应搞得她根本吃不下东西;闻到油味就去吐了。她在老家开了一家杂货店,我劝她雇个人看;她硬是说没事。”
“如果缺钱,或者需要帮助;就来找我。”我把写着一个地址的纸片交给王倩。
王倩看看纸片,收下说:“她不让我联系你,也希望你别再找她了。”
良久沉默。
临走时,我问:“为什么把头发剪了?”
她揉了揉中长的头发说:“这样会让我想起很久以前的一个朋友,一个不错的女生。”
我淡笑:“新发型很适合你。”
她笑着同我离别。
曾经,我就是那个她最好的朋友。
一切已经不重要,很多事;很多人会离我们远去,会忘却我们;这都是相对的。没有对或错,菲的离开;并不是成全,而是一种惩罚。让我就回归到孤独的状态,她是受害者;所以她有权利这样制裁我。就像我有权报复穆文一样。很多年以后,你才会明白;那只是互相伤害。
所以,我又回到的那所大学。那个城市依然是我离开时的样貌。
姨妈的遗产说明,我可以预支遗产;但是真正的继承,要在我大学毕业以后。
校方一直以为我逃学成瘾,一年的旷课为我转成的休学;一切必须从头开始。
我的那些‘同学’已经开始为实习而奔波,没有人关心我失踪的一年去了哪里。没有人知道我在这一年里死去,又复生。没有人知道,我在这一年爱上了一个女人;却背叛了她。
我坐在那些比我小一年的眼神清澈的大学生中间,我受不了那种曾经和我一样相信这个世界的眼神。所以我坐在最后一排。
开始第一个月的课后,始终都要轮到上穆文的高等化学。
我坐在教学楼的露台上抽着烟,天空很高;但如果你伸出手又似乎能触摸到那蓝色的东西。云朵宁静地徜徉在空中,这是能给我美好感觉的东西。曾经,我热爱蓝天;热爱一切美好的东西。
“为什么逃我的课?”
我没有转头看他。
“不见面,对我们双方都有好处。”我呼出烟。
“你们为什么没有结婚?”他又问。
我闭上眼:“没什么为什么,她应该嫁给一个更爱她的男人。”
“你不爱她吗?”我记得上次问我‘你爱她吗’的人,也是他。
“爱。”人总是失去的时候,才明白,“就像曾经爱你一样,爱着她。”
“原谅我,好么……”他走到我身边。
其实,我们只是在等一句能够在一起的理由。一直,都是我在追逐;伤害,道歉。当你累的时候,即便放手。回过头看就会发现;爱其实并不是这样单方面的东西。但你依然会要一个结果,想知道自己的感情是否有结果;他是否也是那样爱着你。或许幼稚,可能我们等的只是一句“对不起”向自己证实:看,他是爱着我的。
也许这是一个美好的结果,也可能因为我们真的已经相爱了太久太久;彼此都需要一个结果。
他躺在我身边,当做完爱;他就喜欢紧贴我这样躺着。在他睡着前,会不停地和我聊天;等到他安静下来。我就知道他已经睡着了。
“死亡难受吗?”他枕着我的手臂问。
我望着天花板:“一瞬间就过去了,还来不及感觉。就已经死了。”
“你怎么知道你死了?”
“有人告诉我,我死了。”
他不相信地笑:“不可能。”
“他还告诉我,上辈子;我就爱上你了……”我侧过头吻住他的唇,手抚摸被子下他光滑的躯体;一切都是那样自然而然。
我们一直保持同居关系到一年后我拿到毕业证和一千多万的遗产。
夜吻,一直由店长代理我经营着;生意并不差。
半年后,我们准备移民美国。走前,穆文带着我到了他杭州的家里。他的父母大概已经猜到了我们的关系,并没有过于惊讶;穆林也从西藏回到杭州。送给了我们祈福用的珊瑚珠,他晒得已经认不出原来皮肤的颜色了;他说西藏很美,有生之年应该去那里看一看;尤其是雪山。看过以后,你就会觉得人都是渺小的;人生也一样。朝起暮归,都能听到喇嘛们诵读经文的声音;一切浮躁都将消逝,而变得平和。
夜晚,我和穆文的父亲坐在他们别墅的露台上。
“这个孩子,从小到大都希望任何事做到尽善尽美;可是哪有人能十全十美呢。我们都老了,很多东西都是他自己的;我们只是希望他不要逼自己。”穆文的父亲喝着茶水说。
我一时无法理解为何老先生要对我说这些。
穆老先生笑笑:“我们原本是不赞同穆文和一个男人在一起,但我们希望他能够幸福。我们都不能决定他如何才能算幸福,现在我们知道了;你就是他的幸福。”
当一个温和的长辈这样和你说话,你会发觉自己一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没关系,年轻人;你们的生活是你们的。我们作为父母,只希望你们能生活得更好。”穆老先生拍拍我的肩膀。
老先生笑着端着茶杯回到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