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四同人]兽----属下不敢
  发于:2009年04月1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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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竟然接不过冷血三十招。
凌小骨惊恐万状地看著冷血一剑刺向他眉心。他往後疾退。但他退得快,那剑进得却是更快。眼看要抵拢他的额头,他甚至已感觉到剑尖上的冰寒。
然而这时,冷血握剑的右手突然一顿,似是力度突然被削去,那一剑竟低下去。
这在凌小骨看来是千载难逢的,也是唯一的机会。他猛然矮下去,去抓落在地上的刀。
马上就可以握住刀柄。
凌小骨心里升起些希望,然而那希望没存在多久,他的手还差一点可以碰到刀柄,腿却突然一软,身体失了平衡,冷血一脚踢在他膝盖,左手抓住他的手向上一折,凌小骨惨叫,身体随之倒下去,冷血已经翻身跨在他身上,左手卡住了他的脖子。
凌小骨惊恐万状。比起喉咙的压迫,心内的恐惧更让他无法呼吸。冷血压在他身上,一手卡著他的脖子,眼里寒光如刃,冷得!人。
凌小骨一时竟有些恍惚,一个感觉升腾而起,冷血,冷血,这才是冷血!先前那些无力反抗,那些任随摆弄,那些虚弱那些不堪,只不过是他偷来的一个幻象。而事实是,真正的冷血,他接不过他三十招。他不知道刚刚冷血怎麽了,会突然不刺下来,但既便如此,冷血仍然用一只手就可以将他制住。
凌小骨心里只有一个念头:死定了。
喉咙上的桎梏此时却开始松动,冷血缓缓松开了卡住他喉咙的手。
凌小骨顿时大口呼吸起来。
冷血松开手,转而按住自己右肩。自从谷底他双肩被凌小骨卸下,因为时间太久,那之後是有时候,肩膀的关节会习惯性脱臼,就似刚刚。冷血直起身,按著右肩稍微捏拿了一下,然後著力一扳!将自己的关节接了回去。
凌小骨惊魂未定,却看到冷血自己将肩膀接好之後,捡起了地上的剑。
那剑冰寒入骨,如同他的主人。而那剑尖对准了自己。
凌小骨恐惧得无法出声,却听见冷血问:“解药呢。”
他混沌的思维快速运转,终於理清一点头绪。那是凌落石信里提到过的,诸葛正我同神捕司那些人所中的,夺魄断魂散。
那麽冷血是来为他们拿解药?
他心里这样想著,急不可待地吼出声:“冷血!你杀了我,永远也别想拿到解药!”
冷血并不出声,然而他肩上突然剧痛,冷血一剑刺下来,穿透他的肩头。
凌小骨惨叫一声,惊恐无比地睁大眼睛,几乎理智全无:“冷血!”
冷血将剑拔出来,鲜血四溅,剑尖往下滑去,又缓缓地抵住凌小骨的手臂。
他从未看过那样冰冷狠绝的眼神,凌小骨挣扎起来,几乎歇斯底里:“冷血你杀了我,我要你的好师傅好师兄全部给我陪葬!”
“哧──”一剑钉入他的手臂。
凌小骨惨叫,在一种必死的认知下,怒意突然席卷上来,剧痛之下,反而稍微冷静下来。他突然欠起身,几乎咬牙切齿,口不择言,报复般的:“……好,好!你杀我,冷血,你杀了我,我也是你唯一的男人。”
话音未落,一剑“哧”地刺穿他的另一边肩膀。冷厉的,极狠的,穿透血肉。
冷血眼中冰寒,似有雪花簌簌而下。提起剑,目光在凌小骨身上一扫而过,似是在帮剑尖寻找落点。
痛楚让人崩溃,而他此刻仿佛在等著冷血又一剑刺下来,等著那预知的痛苦。那间隙或许很短,然而於凌小骨却像过了千万年。他痛得发颤,听到自己的呼吸声在安静的空气中格外厚重明显。在冷血野兽戏弄猎物一般的目光之下,恐惧终於占了上风。冷血的剑还没刺下来,已经忍不住叫到:“好!好!我给你解药!”
冷血的剑停住,伸出一只手,摊开手掌。
凌小骨喘息,半响,终於道:“解药不在我身上。在附骥山,相爷的地方。一去一来,至少也要三日。”
冷血已经立起身,一把扯起他。
凌小骨全身剧痛,几乎站不稳,冷血却已将他狠狠一推:“走!”
凌小骨按著伤口,走了一步,牵扯得全身都痛。他很想就此躺下,一动也不要动。却在看到冷血之後打消了念头。
冷血回过身,冰冷的声音传过来。
“如果我拿不到解药,我不仅要你死,我要你後悔,为什麽没有早点死。”
凌小骨走得很费力。两肩的伤让他有种不能维持平衡的错觉。他一步一步地走著,脚踩著地上枯叶嚓嚓有声。冷血在前面,他每次抬头,都看见一个硬邦邦的背影。
冷血虽然不回头,但他知道冷血其实是时刻警惕著自己脚步声的。也是,若是他这唯一的解药跑了,诸葛正我那些人大概也要等死了。
凌小骨没打算过找时机逃跑,一来是的确跑不掉,二来如果没跑掉又被冷血逮到,估计他身上得再多几个孔。这狼崽发起狠来他也不想再领教。
他虽然没打算逃跑,但一身的疼痛,却是很想坐下来休息一下。
他试探著停下脚步,果然,前面的冷血马上停了下来,回头看过来。那眼神在警告他,快走。
凌小骨张了张口,想说能不能坐一下,犹豫了下,看见冷血的眼神,最终放弃地迈步跟了上去。
冷血却在此时突然停下来。
凌小骨兀自觉得奇怪,但很快,连他也觉出不对劲。
杀气。
犀利,冷峻,草丛中渐渐有悉悉索索的声响,杀机四伏。
冷血握剑在手,朝凌小骨做了一个停的手势。
凌小骨停下脚步,微微屏吸。
草丛中的蛰伏的身影已经越来越近,猛然间,身形弹起,如同出笼猛兽,向他们扑来。
凌小骨蹙眉:蔡京的人?!
他心里升起些侥幸,但这念头尚未凝成一个具体的认知,为首之人已是一刀向他砍来。
夹带著呼啸的风声,直取头顶。
凌小骨堪堪避过,怒道:“你们是不是相爷的人!看清楚我是谁!”
那人冷冷一晒:“相爷要的就是你们的命。”又是一刀砍来。
凌小骨又惊又怒,向後疾退,电光火石之间,心下渐渐一片清明。
好你个蔡京!
他手无寸铁,避得狼狈,正在手足无措之际,却见一件物事朝自己飞过来。
他下意识伸手一接,是一把刀。
是冷血从一人手里朝他挑过来的刀。
那刀很重,凌小骨禁不住手臂一弯。他紧了紧刀柄,心内苦笑:若不是你将我刺成这样,此刻怎会连握刀的力气都没有。
冷血已跟一众人厮杀起来。
凌小骨肩上臂上皆有剑伤,每次挥刀都是疼痛,应付得及其勉强。但好在冷血的剑够快。凌小骨喘息著,第一次庆幸冷血武功高强。
冷血的剑极狠,看得出半分余地也没留,蔡京的人马想来也是久经训练,但仍抵不过冷血那种不顾一切的打法。
凌小骨且战且退,激战之中,竟也有些分心,恍惚的一阵後怕。他以前踩在脚下肆意折辱的,其实竟是这样一个人。若是当时他有半分的还手之力,自己焉有命在?他现在还能活在世上,是神差鬼使还是太好运?
只是想身上便一阵发冷。
渐渐地上的人越来越多,那一小队人虽被杀倒大半,但为首之人却仍跟冷血缠斗在一处,冷血的剑快若闪电,虽伤他多处,但那人也是身手敏捷,一时竟无法置其於死地。
凌小骨打得也是极其费力,虽能勉力抵挡,却也无法脱身,几成僵局。
混乱中,凌小骨看过去,以眼神询问冷血。冷血点了点头。
凌小骨疾退几步,退到冷血身侧,随手起了一式,一时间左侧完全暴露出来,罩门大开。果然,那为首之人一刀向他砍来。
疾风破空,凌小骨避无可避,几乎嗅到那刀上钝重的血气,马上就要贴拢面门。
他心中再有计算,此刻也禁不住恐惧,屏住了呼吸。
那一刀没有砍到他身上。
冷血的剑从那人背後一剑入胸。
凌小骨还没来得及松一口气,他退到冷血身边时罩门大开,冷血虽然杀了那为首一人,此刻他却已经全然无力顾及原先跟他打斗的人。
几乎是同时,一刀携风而至,砍向头顶。
凌小骨已是强弩之末勉力支撑,凭著本能偏头往後一让,虽然没让那一刀直直落到实处,却仍然避不开,那一刀从肩胛而下,斜划过胸腹。
剧痛。凌小骨踉跄了一下,禁不住脚底打滑,几乎想软倒下去。眼睁睁地看著那人又是一刀直砍下来。
凌小骨头脑霎时间一片空白。
一个身影却在此时挡在他身前。
冷血的剑还在那人身上,来不及拔剑,但却极快地侧身,往凌小骨身前一挡。那一刀砍在冷血左臂上。
冷血一个用力,拔剑出来,一剑毙命。
凌小骨再也无法支撑,直直倒下去,失去了意识。
凌小骨不知自己昏迷多久,醒来的时候,很有些不知身在何处的恍惚。
然後他看到坐在不远处的冷血。
冷血正在包扎手臂上的伤口。他看见冷血咬著一截衣料,自己将另一端缠上手臂。
凌小骨低头,发现自己身上也同样缠著布料,伤口已经被包扎上。那一刀拉得很长,从肩胛一直到了腰上,但好在不深,此刻好似也没有再流血。
是冷血?
他有点意外。想不到冷血倒会先给他包扎。
凌小骨下意识的想坐起来,但刚一欠身,剧烈的疼痛便席卷而来,他忍不住倒吸两口冷气,整个人重又无力地倒下去。
冷血转头看了过来,见他醒了,略顿了一顿,站起身朝他走过来。
凌小骨喘息好一阵,才渐渐平稳。勉强地欠起身,冷血已经走到他身边。
虽然脑子里已经被疼痛的感觉填满,但看到冷血在身旁蹲下来,凌小骨还是止不住有些底气不足,不由自主的吞咽了一下。
冷血没作声,一手解下腰间的水袋,递了过来。
凌小骨微微一挑眉,很有些受宠若惊,条件反射地想伸手去接,但一动手臂便是散架般疼痛。凌小骨咬牙,用力地试图把手抬起来,终是失败。
唇边却蓦然一凉。
冷血将水袋送到了他唇边。
凌小骨迟疑,在忐忑中就著口子咽下几口水。他知道冷血现在不会让他死,但仍难免心惊。
那是一种习惯性的防备。
冷血是为了解药。他知道。
神捕司对冷血有多重要,虽然他与冷血之间几乎从未交心,但其实冷血的很多心思,他觉得自己是知道的。
冷血担心什麽,害怕什麽,为什麽耻辱,为什麽愤怒,他都知道。甚至,有一些因由,只有他一个人知道。
冷血也许不会承认,但他觉得自己是了解冷血的。
所以他知道冷血现在必定心急如焚,也必定不会让他死。
凌小骨抬眼去看冷血,冷血在他身旁坐下来,仰头喝水。阳光下,他甚至能看清冷血吞咽的时候喉结的滑动。虽然灰头土脸的很是狼狈,连头发上都是灰尘,但仍是平静泰然,并不失态。他看著冷血,心里渐渐安静下来。
每一次他见到冷血,似乎都看到冷血新的一面。
倔强,冷漠,凶狠,还有……善良。
其实冷血……
他知道冷血非常著急要拿到解药,所以他能走的时候,冷血不会允许停下来。但当真到了难以支撑的时候,冷血并没有逼他。
连对敌人也可以如此。这个跟狼长大的野人,其实这样善良。
他这样想著,不由失笑,嘴角弯起一个弧度。冷血抬眼看过来,他又赶紧把那笑意一收,作出一副苦大仇深的正经样子来。
“……还有没有水?”
冷血看了他一眼,没说什麽,只是把水袋又送到他唇边。
凌小骨微微皱眉,冷血越是平和,他心里越是异样。
如果没有解药,冷血还会不会管他死活?
他突然有个冲动,想对冷血说,其实我没有解药。
但是他不敢,只怕这玩笑一开,他心口立马就得开个洞。
最终他只是沈默地喝完水,慢慢靠上树干。冷血就坐在身旁不远,凌小骨缓缓地调息著,半响,蓦地低头,自嘲地笑了。
凌小骨和冷血走在旷野里。
因为身上的伤,凌小骨其实走得很慢,要是依著他性子是根本一动也不想动。但此刻命在别人手里,也无可奈何。冷血走在前面,只在有时候他实在跟不上了,会停下来等一等他。也不说什麽,只是站在前方,等凌小骨缓过来,便继续往前走。
虽然只是初冬,但是风极大,又疾又烈,吹得凌小骨忍不住想瑟缩。他抬头去看冷血,冷血的身体仍然挺得笔直。冷血当然不可能感觉不到冷,他不明白这个人怎麽可以这样忽视自己的感觉。是当真心狠,还是习惯?
凌小骨停下脚步,冲前面喊:“我饿了。”
冷血回过头,微微蹙眉,像是很嫌弃他这麽麻烦的样子,凌小骨心中不由暗笑,索性心安理得往地上一坐。一来冷血沈默寡言的说不过他,二来冷血也不会想搭理他,自然懒得同他多说。现在又不能拿他怎样,即使不吃他这套大少爷的无赖作风,想必也无可奈何。
他仰头:“好饿啊,哎,去找点吃点来啊。饿死了我,累了你师傅师兄可划不来。”
冷血蹙眉,虽然不满,但凌小骨却也并不是在无理取闹,他们的确大半日没吃东西。他看了看地上的凌小骨,转身朝林子里走去。走出几步,又回过头来:“若是你想趁机逃跑……”
话音未落,已经被凌小骨打断:“让你逮到我主动戳个洞!在这里!”他指自己胸口。
冷血的眉头皱得更紧,转身便走。
“哈哈哈……”凌小骨看著他背影,笑不可仰。
冷血回来的时候手里提著东西,凌小骨看著他远远的走回来,深蓝色的衣衫前面一块下摆全被先前撕了下来包扎伤口,此刻早已破破烂烂,风一吹,简直凌乱得厉害。
果真是野人打扮。凌小骨心中又是一阵失笑。不知道为何,这一天他心里笑意满满,轻易就被冷血挑起。
冷血提著野兔回来,见凌小骨果然坐在原地,他也不说什麽,低头打理好猎物,生火烤起来。
很快有缭缭白烟,淡淡肉香。凌小骨斜倚在树干上,看著冷血的脸在白烟中迷蒙起来。冷血低著头专注的看著火,淡淡烟雾里,面容都有些模糊,睫毛却根根分明,纤长得似一圈小扇子。
那一根根,长得似乎能触到他胸口,一根一根的扫过去,凌小骨心里蓦地就有些什麽动荡起来。
肉很快烤好,冷血撕了一块给他。
凌小骨接过来,忍不住的调笑:“你们做野人的,以前是不是每天都吃野兔?”
他知道冷血不会理他,正因为明知,一早便是做好自说自话的打算,倒也没什麽所谓。
冷血果然没理会他。
“想不到冷捕快手艺还不错。”凌小骨咬著手里的兔肉,一面笑到:“……以前我给你吃的是野果,你给我吃的是野味,可真是差别待遇。”
冷血蓦地抬头,眼神里渐渐有冰冷的杀意渗出来。
“……”凌小骨知趣地收了声。即使冷血不会让他死,但并不代表他不可以再往他身上戳几个洞。这时候提起从前,简直是自掘坟墓。忘形也该有个度,不然招惹来刀光剑影的可亏大了,还是收敛点好。
他默默地吃东西,吃著吃著却发现冷血的手臂不怎麽对劲。包扎在臂上的蓝色布条本就是血迹斑斑,此刻那血迹更是洇了开来,几乎被浸透。
凌小骨蹙眉,脱口而出:“你的手怎麽样?”想必是刚才捕猎的时候,伤口又裂开了。
冷血低头看了看臂上,想伸手解开,那结系得太死,他一只手,一时竟解不开。
“……我来。”凌小骨把手里东西一扔,坐到他旁边去,没理冷血作何反应,伸手帮他去解。
冷血挣了一下,手臂挣开他的手,凌小骨啧了一声,一把固定住冷血的手臂,责怪到:“别动!”只管找著接头的地方继续解。冷血顿了顿,也没再动。
那布被血浸得湿润。手触上去,指上都染上浸出的血,凌小骨的动作不自觉就轻下来。小心地一层层解开。
那一刀砍得很深,几可见骨。布条解下来,伤口果然裂开了,正在流血。凌小骨低头看了看,冷血的衣衫下摆早撕得所剩无几,其实冷血手臂上包扎得不多,大多是缠在了他胸膛上。他看著破破烂烂的布料,心里却有笑意。一面很快的在自己衣服上撕下来一溜布条,帮冷血包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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