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无gay————铁箱公主
铁箱公主  发于:2009年04月1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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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呵,"我吸了吸鼻子,"我也不知道。"
"曉宇,你......"
狐狸剛剛開口,他那邊就響起電話鈴聲。
"你先等等我去接個電話。"
他放下了手機,接著就聽到了他從遠處傳來的聲音。
"喂?小洛啊......手機?哦,剛剛跟曉宇打電話呢......沒吃,正要去吃呢......嘿嘿,你請當然好啊,最好還有情人節禮物......小氣,送個禮物又怎麼了......"
嘟──
突然一陣盲音傳來,我愣住,看了看手機屏幕,上面顯示通話結束。我又撥了一遍號碼,聽筒裏出現女人的機械音,"您的話費已到限額,請到營業廳......"
"操!"
我不爽的把手機甩到一邊,抓了一罐啤酒大大的喝了一口,也不管髒不髒一屁股坐到旁邊的紙盒皮上。
"真他媽倒黴!狗屎!"一口氣喝完一罐啤酒,把空罐子捏扁重重的扔了出去。
"唉唉!好東西別扔了!"
旁邊突然竄出一個人,撲過去把易拉罐撿回來。
"你誰啊?"我斜眼打量那人,三十多歲年紀,頭發亂糟糟的,上身是退色的夾克,下面是打了補丁的牛仔褲,一腳阿迪一腳耐克,一看就知道是做哪行的。
"喂!我可不是要飯的啊!"那人馬上解釋,"我是收廢品的。"
我冷哼一聲沒理他,又拉開一罐啤酒。
"喂,小子,離家出走啊?"他在我身邊蹲下來。
我繼續喝酒。
"不理我?"他訕笑,"你屁股底下坐的可是我的私人財產。"
我看了他一眼,正要起來,被他按住肩膀。
"沒事沒事,你坐。"他也在我旁邊坐了下來,"我不介意收留你一夜。"他眼角瞟了瞟裝啤酒的袋子。
拿出兩罐扔到他身上,"算是感謝你收留我的,我只有這個了。"
他立刻拉開一瓶喝了一大口,一臉滿足,"嘿嘿,好久沒喝酒了,真爽!"
把酒罐放到旁邊,那人從衣兜裏掏出一盒煙,自己點著一支以後把煙盒遞到我跟前。
見我沒動,他尷尬的撓了撓頭,"不是好煙,可我也只有這個可以請你了。"
我笑了笑拿了一支,他給我點上。
剛吸一口,苦澀的煙味立刻熏得我劇烈的咳嗽,眼淚都流出來了。
"原來你不會啊。"那人哈哈笑了起來。
我無奈的搖搖頭,又喝了一口酒。
"唉,"那人歎口氣,"晚上就像這樣喝口酒吸口煙,還真享受,對吧?"
我沒有回答他,只是看著路上來來往往的情侶,心想狐狸和楊洛現在八成正在高級西餐廳吃大餐吧。
又吸了一口煙,這次沒有咳嗽,苦澀的煙味刺激著我的口腔、鼻腔和大腦。
知道我心情不好,那人也沒再跟我說話,我們都只是默默的抽煙喝酒,抽完一支又一支,和完一罐又一罐,直到地上滿是煙頭和空啤酒罐,我們才倒在破紙盒皮上睡著了。


第二天到了中午我才醒過來。醒來的第一感覺就是胸口發緊,喘不過氣,然後就是頭暈目眩四肢無力。我坐起來喘了好一會氣才慢慢從地上爬起,身上蓋的破褥子滑了下來,我也沒嫌它髒了,我現在這樣,也幹淨不到哪裏去。昨晚的那人已經不見蹤影,八成開工去了。
我在附近的公共廁所裏隨便洗漱了一番。照鏡子的時候被自己的樣子嚇了一跳,臉色慘白面部浮腫,頭發淩亂雙眼無神,眼袋下垂黑眼圈能比過熊貓,再加上下巴上的那片胡茬。我估摸著以我現在的造型,可以去嚇嚇附近的小學生,弄點錢解決早餐問題。
由於胸口的憋悶感一直沒有消失,反而有越演越烈的趨勢,我一路走走歇歇,終於回到宿舍的時候都快下午兩點鍾了。
宿舍門口停著一輛車,看起來有點眼熟,正琢磨著在哪見過,車門突然打開了。
"曉宇。"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聲音。
我愣在原地,任他跑到我跟前。
"你還好吧?"上挑的丹鳳眼專注的盯著我的臉,"臉色怎麼這麼嚇人?"
"你怎麼來了?"我別過臉,不想讓他看到我現在的樣子。
"我有點擔心你,"他說,"是不是出了什麼事?"
"我能有什麼事?"哈哈一笑,我拍了拍他肩膀,"倒是你小子什麼時候變得這麼有良心了?"
"還不是因為你昨晚那通奇怪的電話,"他撇撇嘴,"說到一半就挂斷了,後來怎麼打都打不通,去你家找房東又說你不住那了,來寢室找又不在,同學的態度都古裏古怪的,我問他們你去哪了他們又不說,喂,"他吊著眉毛瞅我,"是不是他們欺負你了?"
我愣愣的聽著他喋喋不休,等他終於說完的時候,才擠出一句,"你......昨天整晚都在找我?"
"是啊,"他理所當然的點點頭,"對了,你吃飯了沒,車裏有芝士蛋糕......"
我上前一步一把將他緊緊抱住。
他愣了愣,隨後輕輕拍撫我的背,像哄孩子一樣。
很舒服,溫暖寬闊的肩膀,清新的氣息,溫柔的手掌。
我收了收手臂,抱的更緊,一直抱著不想發開。旁邊有人投來異樣的目光,已經無所謂了,反正所有人都知道我是gay。
"狐狸,"抱了好久,我緩緩開口,"我的病好像有點嚴重......"
他輕拍的動作停了下來。
"......你說過要幫我治病的,"我放開他,與他對視,"給我治病吧,狐狸。"

31
後来狐狸说了什麽我已经记不清了,剧烈的头痛和憋闷的胸口让我眼前发蒙,感觉一切都蒙上了一层薄雾,有如在梦中一般不真切。梦中,他笑著向我伸出手,模糊的笑脸让我心里暖烘烘的,我握住他的手,心就如漂浮在空中的羽毛终於落地一般的踏实和安全。
我睡著了,不知道怎麽睡的在哪睡的。
醒来的时候,我躺在一张大床上,柔柔软软的,像丝般润滑温暖的被子和床单紧贴著皮肤,很舒服,很久没有这麽舒服的感觉了。
"你醒了?"一只手落在我的额头上。
我转过头,狐狸正坐在床边,脸上的微笑就如我在梦中见到的一样温柔,让人心颤。
转回头,我又闭上眼,脸上却立刻传来一阵刺痛。
"喂,我跟你说话呢,装什麽睡。"
我再次看向他,那微笑已经变成了奸笑。
"我以为我做梦呢。"我撇著嘴,摸了摸被他揪得生痛的脸。
"你烧傻了吧,"他笑,"还是说你经常做梦梦见我啊?"
我倒是经常梦见你啊,不过不是对著我笑,是和我斗嘴打架。
"我发烧了?"我这时才发现床边的输液瓶。
"是啊,"他说,"你在车上睡著了,可等到家的时候怎麽叫都叫不醒,一摸头烧得烫手,可真够吓人的。"
"到家?"我准确的捕捉到他话里的两个字,向四周看了看,明亮的浅色系装潢,简约却高雅的家具,光是一间卧室就有三、四十平米大,"这是哪?"
"我家,"他想了想,改口道,"准确的说是我住的地方,算不上家,因为只有我一个人住。"
"你住的地方?你不是没有住的地方吗?"
"本来没有的,"他苦笑,"我以前一直住在杨洛家,可是最近被杨老爷子赶了出来,虽然杨洛让我回公司做事,可是他家却怎麽也不能回去了。"
"你就这麽离不开他?"话一出口才发现酸劲十足,每次狐狸一提到杨洛,我就会变得很没品,连我自己都讨厌。
"与其说我离不开他,倒不如说他离不开我。"狐狸笑著回答,眼神里带著一丝缥缈。
不知怎麽的,我很不喜欢他那种表情,那表情让我觉得他离我很远,远到遥不可及。
"是吗?"我冷笑,"我可不这麽认为,怎麽看都是你粘著人家吧?"
他伸手揉了揉我的头发,笑了起来,"这孩子真笨,你这点脑子不适合想这麽复杂的问题,还是别想了哈。"
"你说谁笨?我可是W大的高才生!"我用力瞪他,"比你这个没有自理能力还要我照顾的死动物要聪明的多!"
"好好,你聪明,"他敷衍的笑著,"我们晓宇最聪明了。"
我无语,这小子八成觉得逗我很有意思。
"晓宇,"他不知什麽时候换上了一副正经的表情,"我让医生给你检查过了,你的心脏的情况不怎麽好。"
"不怎麽好是什麽意思?"我皱眉,这种模糊的说法只会让人焦躁。
"意思是你需要尽快治疗。"
"你给我治?"我问。
"我给你治。"他答。
"要花很多钱的。"
"我有的是钱。"
"我不一定能还。"
"你可以不还,我无所谓。"
"你干嘛要帮我?"我问。
"我答应过你。"
"除此以外呢?就没有别的原因?"
"有。"他轻轻吐出一个字。
下一瞬间,漂亮的脸伸到我的面前,眼睛亮晶晶的,刺得我眼晕,他的嘴角带著暧昧不明的笑意,微张的红唇散发著无声的诱惑。
我忍不住咽了口口水,紧张得连声音都变调了,"你,你干什麽?"
"你说呢?"他勾起嘴角,声音慵懒而魅惑。
比女人更加魅惑的脸在眼前一点点的放大,眼看嘴唇就要相碰,我头一歪避开他。
"别闹了,"我喘著气,对著近在咫尺的脸,我的呼吸变得困难,"开玩笑要有个限度。"
"啾~"他的嘴唇落在我的脸颊上,用力亲了一下,发出很大的声响。
"晓宇,你真是太可爱了。"他呵呵的笑著,那笑容让我有揍人的冲动,"就是因为太可爱了,所以不喜欢都难啊。"
"喜欢?"
我愣住,看著他不正经的笑脸。他的话是认真的还是玩笑?就算是认真的,他说的喜欢又是什麽意思?虽然看起来不像我所希望的那种意思,却仍使我激动不已。
"喂,"他拍拍我的脸,"我只是说了个喜欢而已,你不用受这麽大的惊吓吧?"
被他一搅,我立刻回过神,拍开他的手,"谁叫你小子乱说话的!"
"我什麽时候不乱说话了?你早该习惯了吧。"他不满的瞪我一眼,"你到底要睡到什麽时候啊?起来吃晚饭,我饿死了。"
我看看窗外,果然天都全黑了,原来我睡了这麽久。
伸了个懒腰,我依依不舍的爬出温暖的被窝,"你这床睡起来真舒服。"
"舒服吧,嘿嘿,"他傻笑,"我这可比你那狗窝强多了,不如你搬来住吧?"
"搬来住?"我眨眨眼,这提议不错。
"是啊,我房子大,比你寝室强多了,"他自豪的环视卧室一周,"再说你那帮室友都不像好人,你在那会被他们欺负的。"
我心想谁都没你不像好人,他们会不会欺负我还不知道,你倒是一定会欺负我。
嘴上却说,"好啊,这房子这麽大,你小子一个人住浪费。"
"可是只有一张床哦。"他看著我,高频抛媚眼。
"你睡地上。"我瞪他。
"不行,这是我的床。"他扑到床上,一副不依的表情。
"我是病人,病人最大。"我强调自己的地位。
"不如,"他眨眨眼,"我们一起睡床吧?"
我看著他,愣住。
这一幕似曾相识。那时,他手脚都打著石膏,赖在我的床上,抓住我的手腕说"我们一起睡床",他仰著头看著我,一脸无赖的笑。那时,我骂他变态,用力的甩开他的手,宁愿睡地上也不愿意和他同床。那时的事就像发生在昨天,却又感觉如此遥远。
我回过神,他仍旧眨著眼一脸坏笑的等著看我过激的反应,可我并不打算让他如愿以偿。
"好啊,"我裂开嘴,笑得灿烂,"我们一起睡。"

32
这次换他愣住了,他以为我会像以前一样反应激烈,跳著脚把他骂得狗血淋头。我没骂他,他反而不知道怎麽应对了。此时,我有些挫败的确定这小子果然一点也没察觉我对他的感情。
几秒锺後,他终於回过神,摆出那副他特有的不正经的笑容。
"啧,真够意外的,没想到你会这样说。"他用一根指头抠了抠头,"你不是最讨厌gay吗?就不怕我半夜偷袭你?"
"哼,谁怕谁啊,"我挑起一边的嘴角,"还不定谁偷袭谁呢?"
"你要偷袭我?"他张大嘴,一脸兴奋。
"是啊,我偷袭你,"我冷笑,"我要趁你睡著以後拳打加脚踢,有怨报怨有仇报仇了。"


结果,那天晚上我们谁也没偷袭谁。他睡在床的那一边,我睡在床的这一边,背对著背,中间的距离能有一米。也许白天睡得太多,晚上竟睡意全无。我瞪大眼,看著黑暗中家具模糊的影子,听著他平稳的呼吸声,心想著我这也算跟他同床了,算不算是开始苦尽甘来呢?不管怎麽说,至少看病和住宿的问题解决了。
睁著眼躺久了,就开始觉得不舒服,这种睡姿压得胸口难受。不停的变换手脚的姿势,可就是不想翻身,我不想用我的脸对著他的背。
"睡不著吗?"有点喑哑的声音突然从後脑勺传来。
我回过头,狐狸正看著我,那双眼睛就算在黑暗中也亮晶晶的。
"白天睡太多了。"我说。
"不如我们换一边睡吧?"他坐起身来。
"为什麽?"我问。
"你那样用左边睡会压到心脏,你睡我这边来,用右边睡比较好。"
"哦......好。"我应了一声,和他换了位置。
然後,我既可以用右边躺著又可以继续背对著他,可我心里却比刚才还难受。为什麽一定要背对著?到底是我不想面对他还是他不想面对我?
还是睡不著,可我没再动,睁著眼一直到天亮,早上起来的时候手麻得像义肢,什麽感觉都没有。
狐狸做了早餐,味道不怎麽样,可熟透了又没糊已经很难得,比我强多了,而且量也多,管饱。他其实是能自己照顾自己的,我一直以为他不能,在我那里的那段时间都是我在照顾他,但事实上他比我能干。
出门的时候换鞋,发现鞋子突然变得很紧,仔细一看,原来脚肿了。
"怎麽了?"狐狸出现在身後。
"脚肿了。"我说。
他看著我的脚,皱了皱眉,"穿我的鞋吧,我的大一点。"


我走在学校的林荫道上,感觉似乎离开这里好久了。那件闹剧看起来已经平息,路上没人再对我指指点点,这让我心情稍微好了一点。
今天的两节课是西经,刘老头会公布上学期期末考试的成绩,不用说,我肯定不及格,无所谓,反正我早有心里准备。
成绩公布了,班上有三个人不及格,相当惊耸的是,这三个人里居然没有我!不仅如此,我还得了80分,难道我真有这麽大本事,期末考试的卷子做了全对?
事实证明,我真没那麽大本事,可有一个人有。
下了课刚走出教学大楼,就看到徐研正靠著一辆崭新的摩托车摆pose。
"哟。"还是那种骚包的打招呼方式,他笑得阳光灿烂,我听到旁边那群女生的抽气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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