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世,再一世(穿越)----玖五
  发于:2009年04月2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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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你以后就是秦少爷的贴身小厮了,以后好好侍奉着吧,对了,少爷不喜吵闹,不喜花哨……平时衣食住行多留心点倒也就好了,只是每月初一,十五你便搬出来和我们一屋,不必睡在少爷的偏房了……”
“恩,杨叔,我记下了……”
凌无衣从杨大瓢手中接过包袱,点点头便向这站在院子前的大叔和善的笑了笑,转身俐落的走进了这个被秦逸山用毫无生气来形容的院子,这个转身倒是把那杨大瓢看得一愣一愣的仿佛在那个转身里,杨大瓢看见了一个洒脱倜傥的五云中人飘飘洒洒的消失在庭院深深处……
许多年后,凌无衣被人猜测无数,狡诈,妖媚,无情,阴险,食言而肥,自私冷酷……却偏偏是这大字不识的杨大瓢无心一愣倒是看出了凌无衣真情本性……
“何苦为自己做的事辩解?做了便做了,至于结果……对于不同的人有不同的反应不是很正常吗?他们怎么想是他们的事,我无愧于心便是……”凌无衣被凌子腾追问之下,只是淡淡的一笑而过……

见过闷骚的,没见过这么闷骚的。。。

就这样,凌无衣便无声无息的在秦慕的院子里住下,说来也怪,凌无衣原本以为秦慕那小萝卜头一脸的孤高傲气,免不了头几天的颐指气使来立威表主,可这转眼入秋了,凌无衣除了刚到秦府头两天因跟不上秦慕的作息,给秦慕送餐的时候撞见秦慕小小的身子摊倚在门前,似乎下一刻便要失去支点萎下地去,一张小脸不知缘由的白得发青,豆大的汗从额头上划过脸颊再没进了依旧看不出丝毫乱意的对襟衣领,“少爷?少爷??您哪儿不舒服?要不要叫药寮的吴先生叫来给看看啊?”
凌无衣见状当下一愣便脱口而出,秦慕听到人声,身子不自然的一震,也不抬头只是把那身子正了正“谁叫你这个时候进来的?滚!“那个“滚“字落得咬牙切齿,凌无衣望望手里的汤羹,再瞅瞅摇摇晃晃的摆进里屋的秦慕“是,少爷……“便将那银耳莲子羹跟给撤在了外屋,刚走了两步,又退了回来“少爷,我就在外屋侯着,有什么需要说一声便成……““……“秦慕进了里屋倒是像秤砣进水了一样,没了半点声响自从那次以来,秦慕便再也没有在自己非意愿的情况下让凌无衣见着了,这在凌无衣的眼里到有了几分躲避的意思……
个中缘由凌无衣心里也不是不明白,就是因为明白所以很不量力的起了捉弄之心,“好你个秦慕,弄得我早死也就罢了,给我整到这么个乱七八糟的地方来给你做牛做马……
你可是逍遥了,我倒要看看挖了你的软肋,看你还遥不遥得起来!“秋天,对于凌无衣来说是见到秦慕的季节,也是把自己推进死亡的季节,原本就清淡寡好的凌无衣对秋天的喜爱也渐渐的淡化,倒是今天被杨大瓢带了出来买将军府里那些姨太太们的胭脂杂物时得了杨大瓢一声允诺闲逛至城郊时,看见了眼前长着的一片不小的芦苇,银白银白的穗子在风里哗啦啦的一下走向左边,一下倒向右边时,心里生了四分温暖……
再见到凌无衣时,杨大瓢望着凌无衣手里不知从哪里讨来的布袋子里鼓鼓朗朗的,也不晓得是装了什么,却见那十来岁的孩子像拎鹅毛一样撩在手里,凌无衣见了杨大瓢的眼神后,笑了一笑便到:“是芦花穗,年幼的时候我哥常带我去屋子后面的山上去采,然后我哥常将这些穗子编进鞋子里去,比棉鞋还管暖,杨叔今天你看着了,可得给我保密啊,要不杨大叔我给你也做双,可暖和,这样冬天也不怕冻脚了……“其实,杨大瓢也没有要阻拦的意思,当下便笑着摸了摸凌无衣才到他腰部的头,“走吧,再不回府怕是要误了开饭的时候了……“…… ……
说是这么和杨大瓢说的,等到做的时候凌无衣才开始头痛……每年的这个时候,凌子腾都不让凌无衣插手这些繁琐的活,只叫了凌无衣坐在他身边,看着他轮着木榔头将精选出来的新稻草反复的捶打成容易编织的熟草。凌无衣被晾在一边,眨巴眨巴着眼睛看着凌子腾一手挥着榔头,一手翻着稻草,对凌无衣断断续续的说着些有的没的,榔头落得,发出的声响犹如起战的鼓声,凌无衣常常是一声没一声的“嗯“,地面有点儿颤动……然后就是搓绳,要把采回来的芦花搓进稻草绳里,带了芦花的绳子,毛茸茸的,等有了够长的绳子,就可以编鞋了,编鞋时要用力,这样那鞋子才能细细的密密的,敦实匝匝的,就算是在雨地里走雪地里跑,也能穿它几个月的……
凌无衣第一次见这些活很是惊讶,心里默念着可惜,这要是在原来的世界里,这也算得上是上好的手工艺品了,着那里是黄色的鞋子,分明是红色的人民币……坐在凌子腾身边眼睛忽闪忽闪的盯着那鞋子看,口水都快流到地上了,凌子腾也不说话,只是将那做好的鞋子往凌无衣怀里一送,笑着摸了摸凌无衣的头,低头继续……
现在,凌无衣有点后悔自己的一时冲动了……
原要是他本就一孩子心性倒也是算了,问题就在于他凌无衣没办法把自己看做是个孩子,这自己允诺了的事……只有咬了牙里里外外的奔忙了起来……
好在秦慕的院子里鲜有人进出,凌无衣一些做鞋的杂物也就给他窝在假山后面,也愣是没被人发现了去,等到草也收集好了,芦花也晒暖了,木榔头也找杨大叔借来了,凌无衣悲惨的发现今天晚上终于要开始他这个世界里十多年来的第一次实际意义上的苦力了……
好在杨大瓢借来的木榔头不大,有点分量也不至于凌无衣轮不起来,望准了了那躺在石板上任人宰割的草便一闷榔头下去,“咚……”再来“咚……”
“……”
“咚……咚咚……咚……咚咚咚……”
…… ……
秦慕坐在床上练功快要被这该死的声音给弄得岔气过去,这已经是第三天了,能忍下来这么久,是因为秦慕知道这是谁在那里制造这些不堪入耳的东西,本想和前几天一样将心思压了下去,却不想那鼓声咚咚咚来的更急了,当下已经看得出剑型的乌眉拢到了一块,伸手扯下挂在床搭上的外衣,披在身上便向那发音的地方跃去……
假山后面的凌无衣大汗淋漓的放下手中的榔头,稍微活动了下这几天下来早就酸到麻木了的双肩,将打好的那几根可怜兮兮的草拢在一起掂量了掂量,不觉得便笑了起来,也没顾上擦汗,任凭它从额头那么滴落…… ……
秦慕刚到假山,落下脚步便看见了在月光下一张笑得傻乎乎的脸,那汗水淌下脸颊在月光的照耀下闪出几分银色的光泽,闪得秦慕心里一震,倒像是那聒噪的捶榔声炸开在自己耳边……
“你在做什么?“秦慕沉了沉脸,望着那还在发呆傻笑的凌无衣问道凌无衣抬头便见秦慕背对着月光站在自己对面的假山上,脸上的阴影恍恍惚惚的看不分明秦慕的表情,撒开一只手擦了擦汗回道“在打熟草,已经打好了,少爷……吵着您了?”
也不知道秦慕听没听出来凌无衣口中的蔑笑之意,只是丢了句“晚上别弄出声响,在我院子里做事应该有人告诉过你才对,怎么办自己看着办吧!”
凌无衣有点震撼秦慕下的重药……“看着办”三个词分明是要他去总管哪里领罚,也不知为什么,这个院子里的忌讳不像将军府里那些食客或者姨太的院子里尽是些稀奇古怪的规矩,数来数去也就那么几个,但是这犯了忌讳的下场也和别处不一样,5大板子……听说前一个小童就是给生生打没了气的……凌无衣晓得自己才不过10岁的身子受不下那板子的力,就自己这痨病样,怕是没挨过第三板就呜呼哀哉了……想来想去看见了地上被风吹得翻来覆去的草,一脸无奈…… ……
其实秦慕话刚出口就开始后悔了,回到屋里看见放在桌上的银耳汤,这是从那个叫凌无衣的进来后才出现的吧,换了这么多个侍童,只有他知道他睡的不安稳,时常半夜起来练功,便夜夜给他备了宵夜填饥…… ……当下腹中无名的烧起火来,一手便将那碗汤给扫落在地,掀了帘子恨恨的进了里屋,却是一夜无眠…… ……

就这么狭路相逢

第二天早上,秦慕刚走出里屋,便看见一张陌生面孔端了汤水立在一边侯着,一皱眉开口便道
“怎么这么快?告诉你们总管我没打算换人!”
“少爷,无衣昨晚上高烧,现在人还没有清醒过来……”
“……你去把他带来,顺便把吴先生叫过来……“
秦慕摆摆手,那人领了命,不到半个时辰凌无衣便被人七手八脚的给安置在外屋的卧椅上。
……
“吴天衡,你吃我秦府的粮,怎么就不忠我秦府之事?”
“秦少爷,我只是说这孩子高烧不退,又加上本身内虚体弱,有点棘手……又不是说我不给
治……”说话那人一脸笑意,青布长衫,纶巾玉面,坐在桌前自斟自饮刚送过来的花茶,倒
是半点没把秦慕的讽刺和质问听进心里。
“你这是要治人的样子吗?”
秦慕有点痛恨自己为什么要为了这么个没半点分量的小侍童在这里和他最不愿意打交道的
人大玩文字游戏了,
“你又哪里看出来我没有治人的样子了?”
吴天衡青衫一撩,站了起来看向那躺在椅上的小人…… ……
“再说了,你秦府之事什么时候轮得上这一个小小侍童的生死了?死了不正好称了你秦大少
爷的心思?”
“吴天衡!你……”
秦慕被吴天衡一抢白,一口气没提上来差点给自己的口水呛死,憋了一脸的通红,瞪了了拢
过来的吴天衡一眼,把长袖一甩扭头出了房间……
“你不治便罢,死了就给我抬了出去!!”
凌无衣躺在床上刚有了一丝意识,飘进耳朵里的就是这么一句……
凌无衣悔得肠子都青了,早知道是这样的结局他还不如直接去总管那里领了板子,用不着这
大秋天的搞得自己像个落汤鸡一样,还得在那夜色如水的晚上晾上大半夜的,好容易弄得脑
袋发昏还要不出差错的找到杨大瓢的房间,在杨大瓢早起换水的时间很凑巧的昏在他面
前…… ……细细数了过来,真是……浩大的工程= =……
人有时候就是犯贱,不是么??
“……醒了就别装死了。”
凌无衣听见一个和刚才轻佻语气绝然不同的声音道
“也难为你一个十来岁的小子这么冷的天跳湖……怎么不干脆淹死算了?”
凌无衣没搭腔,本打算继续挺尸…… ……
“啊 …… ……”
却觉得一阵钻心的疼从四肢泛了上来,没提防住一声呻吟当下就溢出口。
“哼!雕虫小技!”
那人继续道
“我不管你存着什么样的心思,要动秦慕也要问过我养的蛊虫再说!记住了,每月15来药
寮一次,我要给蛊虫喂食,过了15的子时蛊虫未得食,后果你可以亲自尝试尝试!!”
说罢便出了房间,丢了凌无衣一个人躺在那里。
凌无衣这回觉得自己是赔了夫人又折兵,本只是想弄个一身病痛躲过总管的板子,没想到秦
慕气没消也就罢了,还惹来一身腥……造孽啊……
…… ……
望着眼前的沉默物体,浑身不能动弹的凌无衣现在只能用一双眼睛狠命的瞪着秦慕了,秦慕
见状无由来觉得自己无辜,便也望着躺在那椅子上的凌无衣不做声…… ……
我瞪……我瞪……
再瞪我就把你吃掉!!!…… ……
秦慕脸上挂不住了,
“好了就给我起来做事!“
凌无衣就差没把自己那草花布鞋给直接盖在秦慕那张欠扁的脸上…… ……
你丫的那只眼睛看见我好了??
说是这么说,病也是这么病,活也是这么做,凌无衣觉得自己这病怏怏的身子是外干内强型
的,这么个高烧的情况下还能分清楚东南西北,虽然说他清醒的状态下是根本就不辨东西
的……发烧把脑袋还烧好用了…… ……
晚上躺在外屋卧椅上的凌无衣在迷迷糊糊里第一次梦见了凌子腾,那次他们和武一北不知道
什么原因吵了起来,武一北指着凌子腾大骂,就不是这路来的货,从小就这么不干不净。看
着凌子腾的脸变红,眼神渐渐暗了下去,如同忧郁的夜色,凌无衣心里有点过意不去,不晓得当时出于什么想法,恶从胆边生的就那么窜了过去抱住武一北摔倒在地,掐住他的脸,往
死里咬…… ……任凭大人怎么扯就是不松口,武一北那小子团地上疼得都不知道哭了,等
到武一北他娘赶过来,见状便有气无力的软在地上,替武一北嚎啕大哭,我们家小北怎么就
遇上了你们一群强盗???
无衣不晓得凌子腾和武一北他娘说了什么,只晓得武一北在这边疼得只哼哼了…… ……
然后就听见凌子腾说
“好了,无衣,松口吧……“
…… ……
望着躺在床上烧得一脸通红还傻笑得不知所谓的人,秦慕握着在月光下银闪闪的芦花鞋的手
不知觉得紧了几分,踱了出去站在这深秋清凉的夜色下,不知为什么,一直介意着那笑容的
内容,练功的身影带了几分心烦意乱…… ……

命是天定的,你我注定纠葛。。。 。。。

人有时候丢掉骨气是很容易的,望着秦慕那一双眼睛盯着他枕边唯一一双芦花鞋雷打不动时,他在心底叹了口气,找了个借口敷衍过杨大瓢,便把那双鞋子在秦慕的注视下放进了里屋“少爷也用不上这样的贫家之物,搁在房里多少应个急吧……”
秦慕没出声,没有肯定,也没有否定…… ……
却不知,这祸起萧墙的元凶就此埋下…… ……
转眼一年过去,杨大瓢给凌无衣领来了个叫小喜的女侍童,说是老爷让安排在少爷的院子里。
凌无衣望了一眼这个眼神怯怯的长了张典型的中国娃娃的女孩点了点头便接过杨大瓢手里的包袱说“知道了的,杨叔。我会照顾好她的……”
顿了一顿还是说了出来“杨叔,要是可以还是把她调到其他院子里去的好……”
杨大瓢听见这话背过的身影不自觉的晃了一晃,转过身子一双眼睛望尽这个他带了快2年的孩子,欲说还休的声音发的含含糊糊“……你……无衣……你领了她进去便罢……其他的就少问了……”
“……”
凌无衣转头看向那个女孩子不觉得就放柔了声音“咱们进去吧,跟在我身后,我不叫你说话,你就别出声,少爷不喜欢吵闹……”
“……“那女孩子温顺的低着头,脚步不大却紧紧的跟在凌无衣的后面,小脸红扑扑的掩在发丝后面“呵呵……下巴都快低到胸口上去了……
不用这么紧张的,我们都是下人,平日里你叫我无衣哥哥便成。”
凌无衣从那个低头的温柔里似乎看到了2年前刚进秦府的自己……
后来,凌无衣才知道这孩子是个哑巴,不会说话,心里对这孩子的怜惜更是浓了几分…… ……
倒是那秦慕似乎并不满意这个乖巧的娃娃,只要是小喜做的事他总能挑三拣四的吹毛求疵,每次看见小喜一双大眼睛含着泪又生怕它们落下来的样子,凌无衣只好将小喜安排在他身边,一切巨细依旧由凌无衣亲自侍候,这时候小喜会很善解人意的帮凌无衣将烫脚水接好放在外屋只等凌无衣端了进去给秦慕洗脚,每次都比凌无衣起得早半个时辰将所有的汤汤水水都准备好……顺便也将凌无衣的洗漱用品也准备好,凌无衣每天洗三次脸是他的个人癖好,也是每天必做的功课…… ……
这样一来,凌无衣觉得自己越来越喜欢这个善解人意的孩子了…… ……
倒是那秦慕,脾气越来越大,动不动就呵斥得小喜一身糠筛一般…… ……
那孩子最近到叛逆期了?这也太早熟了吧…… ……
算算日子,凌无衣也是到了去药寮领解药的日子了,简单的嘱咐了小喜几句便出了门。
…… ……
去药寮的路被一大片的竹林覆盖着,凌无衣望着脚下零零散散碎金般的阳光,不由得慢下了脚步,虽说秦慕不喜欢小喜,但是只要是不被他见到,倒也是相安无事…… ……一转眼便是三年了,三年啊…… ……秦慕生活的细节都被凌无衣摸了个透透彻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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