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麟纪----师小札
  发于:2009年05月1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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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只手拍了拍杜婉婉的背脊。
杜婉婉一惊,赶紧转过头去,原来是肖亮。
“你怎么进来了?!这是女式洗手间!”杜婉婉一脸狼狈,本能地朝肖亮嚷着。
“很抱歉,我听到你的哭声。”肖亮面露歉意,看着眼前这个女孩哭地花容失色,两眼猩红。
“出去!”杜婉婉嚷着。
“要不要我叫薛先生来?”
“不要!你凭什么管我?你走!我想一个人呆会都不行吗?”杜婉婉抽泣着,将肖亮推出门外,锁上洗手间的门,整个身子贴着门滑落下来,埋头痛哭。
肖亮急着敲门。
“别烦我!”
肖亮停手,只是叹气。
好久,杜婉婉才拿出纸巾随意地擦擦自己的脸,整整衣服,打开门,发现肖亮还站在那里。
“给你。”肖两递过折叠好的咖啡色方巾。
杜婉婉接过,红肿着眼睛,轻轻笑笑。
“刚才……不好意思。”
“没事的,人人都有需要宣泄的时候。”
“每次都让你看到我狼狈的样子。”杜婉婉尴尬地笑笑。
“狼狈吗?”肖亮笑笑,“我倒觉得挺可爱的。”
杜婉婉不语。
等回到座位,玉麟望着窗外发呆。
“玉麟。”
“你哭了?”玉麟回过神来,惊讶地看着杜婉婉。
杜婉婉抹抹眼泪,勉强笑笑。
“我们也许真的不合适,玉麟,这两年你对我真的很好,虽然很舍不得,但我知道我们的缘分只能到这里了。”
“婉婉,我……”
“别说了,我饿了。”杜婉婉拿起叉子小口小口地吃着牛排。
玉麟只是默默的将自己那份主食里的牛肉夹给杜婉婉。
“只是……能不能答应我,别离开爸爸的公司。”杜婉婉说得很轻,“这样……至少……还能天天看见你,虽然知道你一直做得不开心。”
玉麟点点头,对于杜婉婉,他一辈子将背负自责。
“谢谢。”杜婉婉淡淡地说
远处的肖亮若有所思地看着他们,慢慢地喝着红酒。
就这样,玉麟和杜婉婉结束了恋人关系,杜勤鹤得知后很是惋惜,两年的时间里,他对玉麟还是有了比较深的感情,起初对于接受玉麟为女婿这个事实他也是不太愿意的,但后来亲眼看见了玉麟对婉婉的付出,对自己事务所的认真经营,这一切让他逐渐欣慰,尤其特是玉麟本身善良,温和,宽容的特质更是让他欣赏和欢喜。
“玉麟,虽然你和婉婉没缘分,但是我相信我们是有缘分的。”杜勤鹤苦笑,“我希望你留下来,帮帮我。”
玉麟点点头:“谢谢,也……对不起。”
虽然知道事到如今道歉是最脆弱的,玉麟还是想说。
杜勤鹤一个劲地抽着烟,二楼又有了不小的动静,他知道准时殷碧在闹腾。
杜婉婉默默地忍受着母亲的斥责。
玉麟依旧留在杜勤鹤的事务所工作,他和杜婉婉分手的事渐渐透风一样传了出去,大多人理所当然地认定是杜婉婉抛弃了玉麟,这样的想法也好,玉麟心里也觉得自己的确是配不上婉婉这样的好女孩。
季度宴会上,杜婉婉穿着黑色晚礼服,牵着父亲的手,淡淡的笑容,玉麟却走在后面。
“听说杜婉婉和薛玉麟分手了?真的,假的?”周围的人窃窃私语。
“我看是真的,你瞧他们连牵手都没有。”
“不过,我前些时间还看见他们一起从宾馆里出来……”
“真的?什么时候?什么地方?”
……
胡士凡在一边几乎要捏碎手中的酒杯子,他心里满是不甘和嫉妒,自己苦苦追求杜婉婉那么长时间,最终连一亲芳泽的机会都没有,而玉麟却享受了他最渴望的东西。
想着想着,心里的火蹭蹭上窜,拧开一瓶伏特加,大口大口灌进胃里。
“士凡,怎么喝那么多?”一边的男人笑嘻嘻,“心里发酸吧。”
胡士凡满面通红,重重地哼了声。
“姓薛的还是赚到了,至少尝过杜婉婉的味道,不像我们,只能是望梅止渴。”男人面色淫 秽,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杜婉婉曼妙的身影。
“我要的从没得不到的。”胡士凡昂起头,眯着眼睛看杜婉婉。
玉麟慢慢呷着酒,面带微笑,心里却很累。
钢琴乐响起,男男女女步入舞池,玉麟照例退到阳台处,刚想点烟,却被一只手制止了。
“就知道你在这里。”乔岫藩说。
“这里清静。”
“你和婉婉分手了吗?”乔岫藩问得直接。
玉麟点点头。
“我能知道原因吗?”
“我想我没有爱过她。”玉麟苦笑,“我也知道这样说很不负责任,但的确是这样,我最多只是喜欢她。”
“有时候喜欢就足够了。”乔岫藩目光沉静,看着玉麟。
“对于婉婉来说不够。”玉麟摇摇头。
“你提出分手的吗?”
“没有,是婉婉,我一直配不上她。”玉麟笑笑。
“别贬低自己。”
“不,不是说条件,而是付出的情感,我无法匹配。”
“你真的想清楚了?你是真的不爱婉婉?”乔岫藩又问。
“是的,我很清楚。”玉麟坚定地说。
倚在门外的一抹黑色身影黯然离开,正是杜婉婉。
乔岫藩沉默。
“现在可以让我抽一支吗?”玉麟笑笑。
乔岫藩为玉麟点上烟,暗暗的光下一点猩红的火苗子尤为明显,玉麟的睫毛在火苗下游移不定。
“也许还有个原因。”玉麟忽地抬头,认真地看着乔岫藩。
乔岫藩面色依旧沉静。
“算了,不说了。”玉麟摇摇头。
“是关于我吗?”乔岫藩试探地问。
玉麟笑了,笑得无奈又凄凉。
“我也不想这样,但是事实是我的爱情一直都寄放在你那里。”
乔岫藩不语,只是看着暗暗的光下,玉麟认真执着带着少有的任性的肆意。
玉麟只是抽烟。
杜婉婉木然地向外跑,跑出宴会厅,跑出饭店,直到草坪上,她耳边一直辗转着那句话,玉麟说从来没有爱过她。
杜婉婉蹲下来,想哭却哭不出,周围幽静得有些诡异,树影婆娑,偶尔一两只野猫发情地叫着。
突然一只手毛手毛脚地摸上了她的背脊。
杜婉婉回头,原来是胡士凡。
“婉婉。”胡士凡满面通红,一身酒气,眯着眼睛看着杜婉婉。
杜婉婉心里莫名地害怕,欲侧身离开,却被胡士凡攥住手腕。
“婉婉。”胡士凡吐气在杜婉婉耳边。
“你干什么?!”杜婉婉慌张。
“婉婉,我好想你。”胡士凡一头扎进来,疯狂地吻着杜婉婉白嫩的脖颈。
“放开我!放开我!”杜婉婉一个劲地挣扎。
胡士凡眼里满是淫 邪的欲望,镜片被酒气熏着得朦胧一片,他伸出两手不停地在杜婉婉身上摸索,急欲探入她的黑色纺纱裙内。
“放开我!来人!救命!”杜婉婉嚷着。
“别叫了,婉婉,这里没人打扰我们的。”胡士凡开始撕扯杜婉婉的晚礼服,喘着气,浑身燥热。
杜婉婉用尽力气举手甩了胡士凡一个耳光。
胡士凡无耻地摸摸自己的脸颊,笑笑。
“一点都不疼,婉婉,你劲可真小。”
“下流,不要脸!”杜婉婉骂道。
“婉婉,你本来就该是我的,我胡士凡也是一表人才,姓薛的哪点比得上我?轮能力,家境,前途,我哪点在他之下?”
“住口!”杜婉婉喝斥,转身要走。
胡士凡立刻扑了上去,将杜婉婉压在草坪上,疯狂地撕扯她的衣服。
“婉婉,你是我的,全部都是我的。”胡士凡的目光如一条小蛇游弋在杜婉婉曼妙的身材上。
杜婉婉绝望了。
胡士凡正体内兴奋如潮,后脑勺一记拳头砸过来。
还没看清楚是谁,胡士凡又被连吃几记拳头倒在地上,金框眼镜咔嚓一下滚到远处。
“混账东西!”那人骂道。
“肖先生!”杜婉婉求救般地喊道。
肖亮扶起泪水四溢的杜婉婉,脱下身上的西服套在她身上。
“肖亮?!”胡士凡趴在地上,转头一看,“你敢坏我的好事?”
肖亮抬腿踢在胡士凡的腹部,胡士凡哀嚎。
“禽兽不如。”
胡士凡红肿着脸,一手在地上摸索着碎了的眼镜片,狼狈之极。
肖亮替杜婉婉整整衣服,护送她回去。
“我不想回去。”杜婉婉小声地说。
“那我送你回去,好吗?”肖亮有礼貌地问。
杜婉婉有些踌躇,警惕地看看他。
“要是你不相信我的话就算了。”肖亮笑笑。
杜婉婉想了一会,缓缓点头。
肖亮为杜婉婉打开车门,杜婉婉小心地进去。
“别哭了。”肖亮一手握着方向盘,一手递过纸巾。
杜婉婉只是抽泣。
肖亮打开音乐,古典音乐顷刻流泻出。
手机突然响了,是玉麟的来电。
“哦,我先回去了。”杜婉婉勉强抑制自己的哭声。
没说几句,杜婉婉就挂了电话。
“是薛先生吗?”肖亮问。
杜婉婉点点头。
肖亮不说话。
隔天,肖亮来到杜勤鹤的事务所,恰好碰到了玉麟。
“薛先生,我有些话想对你说。”
玉麟笑笑:“什么事?”
“到你办公室去说吧。”
俩人走进办公室。
“有什么事?”玉麟问。
“是关于杜小姐的事。”肖亮一脸严肃,“你没有保护好杜小姐,昨天一直冷落她,她差点被胡士凡轻薄。”
玉麟一惊:“你说什么?”
“我说杜小姐昨天差点被胡士凡那个畜生轻薄。”肖亮低声道。
“怎么回事?”玉麟急着问。
“你怎么还问我?”肖亮有些愤怒,“你到底关不关心杜小姐?你怎么能把她一人搁在一边置之不理?”
玉麟楞住,强烈的内疚涌上心头。
“我今天只是想告诉你。”肖亮顿了顿,“无论你和杜小姐现在的关系变得如何,至少别让她被人欺负。”
玉麟低落着头。
肖亮转头就走,走到门口时,停顿了脚步,微微苦笑:“其实我一直很羡慕你。”
玉麟静静地看着肖亮。
“杜小姐那么爱你。”肖亮轻声叹道,说完推门而出。
玉麟心里涌起一波又一波,几乎不能控制,他想象着杜婉婉被人欺负的无措和委屈,当下起身,走出事务所。
“薛先生,你要去哪里?”司机老王问道。
玉麟报了个地址。
胡士凡正坐在办公室的转椅上,捧着镜子,看着镜子里自己青紫的脸。
“怎么搞成这样样子?”秘书小蝶挪着俏臀坐在胡士凡的大腿上,心疼地说。
“妈的,那个暴发户肖亮,居然敢对我动手!”胡士凡咒骂,一张嘴,两腮反射性地发痛。
“哟,还不是你要打杜婉婉的主意,该你的。”小蝶嘟起粉红的唇,酸溜溜地说。
胡士凡色迷迷地看着小蝶高耸的胸 部:“怎么,吃醋了?”
“我是什么身份啊,哪敢和杜婉婉比。”小蝶剥着指甲,扭过头不去理睬胡士凡。
胡士凡哈哈大笑,不顾脸上的酸胀,凑头去亲小蝶娇俏的脸蛋,小蝶不依,嘻嘻地笑起来。
正享受着暖香温玉,虚掩的门被推开,玉麟冲了进来。
“薛玉麟?!你来做什么?”胡士凡惊讶。
“你这个畜生!”玉麟掩不住心里的愤怒,一拳打在胡士凡的脸上。
俩人厮打起来,办公室桌子上的东西散落一地,小蝶粉红的唇张成一个鸽子蛋形:“士凡!士凡!”
直到保安进来,强行将俩人拉开。
胡士凡捂着流血的嘴唇,涨红脸对玉麟嚷:“你是什么东西!就你可以上杜婉婉,我就不能玩,什么玩意!”
玉麟苍白着脸,颤抖着嘴唇。
“不就是个女人,我胡士凡要多少有多少,谁稀罕杜婉婉这样的破鞋!以为我不知道?连姓肖的暴发户都玩过她了!”
玉麟只觉血液奔流直上,一个挣扎,上前扑倒胡士凡。
胡士凡咬着牙,一手在地上寻索,摸到散落在地上的铜制笔筒,一个劲地敲在玉麟的头上。
“啊!”小蝶的声音魂飞魄散。
玉麟只觉眼前一片昏暗,黑色的地毯上顿时渗开猩红的鲜血,合着地毯的黑色,慢慢变成一暗红色的圆晕。
胡士凡摇摇晃晃地起身,小蝶惊恐的声音响彻耳畔。
“他妈的,敢和我斗,乡巴佬!”胡士凡还嫌不解气,抬起皮鞋重重地往玉麟脸上揉踩,鞋子边尖锐的皮革划破玉麟的脸,顿时又渗出密密麻麻的血珠子。
“士凡!你疯了!”小蝶尖叫。
胡士凡疯了一样踢着几乎晕厥的玉麟,直到司机老王冲进和保安将他拉开。
玉麟再次睁开眼睛时,入眼的是雪白的天花板,转头一看,杜勤鹤,杜婉婉都站在那里,还有乔岫藩。
“玉麟。”杜婉婉轻柔地叫。
“婉婉,你没事吧。”玉麟本能地问。
“你怎么还问我,你都这个样子了。”杜婉婉又抹眼泪。
玉麟觉得整个头沉重无比,缓缓用手摸摸脸,右颊上蒙着一块纱布。
“玉麟,你什么也别想,就好好休息。”杜勤鹤轻声道。
玉麟淡淡地笑,眼睛碰到了乔岫藩的。
乔岫藩眼里全是怜惜,蹙眉看着玉麟。
护士进来,推着小车,给玉麟打点滴。
“我没事,只是有点头晕。”玉麟笑笑,“大家别站着了。”
一片静默中只有杜婉婉的抽泣声。
“我能和玉麟单独说说话吗?”乔岫藩突然说道。
杜勤鹤有些惊讶,却还是搂着杜婉婉的肩膀出去。
病房里只剩下他们俩人。
“玉麟。”乔岫藩笑笑,“还痛吗?”
玉麟垂眸,点点头。
乔岫藩用手摸摸他的头:“看着你这样,我心里很难受。”
“没事的。”
“好好休息,别想什么了。”乔岫藩的声音在玉麟耳边轻喃。
玉麟点点头。
乔岫藩起身,温柔地看着玉麟:“那我去买些吃的,想吃什么?”
玉麟睁大眼睛,摇摇头,本能地不希望乔岫藩离开。
下一秒,出乎意料的,乔岫藩俯下身,在玉麟的唇上落下淡淡的一吻。
这个吻淡得出奇,只是四唇轻轻地碰触,温柔,细密,玉麟如坐在云端一样,只觉周围全是乔岫藩的麝香味,下巴还被乔岫藩的胡渣微微地刺到了。
乔岫藩笑笑:“我不会离开的,只是去买东西。”
玉麟微微怔住,很久后才露出一个大笑容。
“我等你。”
乔岫藩又摸摸玉麟的脸,轻轻开门而出。
过了一个多钟头,还没见乔岫藩回来,玉麟有些慌张,眼睛转来转去。
门被打开,乔岫藩拎着一袋子东西回来。
玉麟开心地笑了。
“我买了清淡的汤饭,多少吃一点,我喂你。”乔岫藩打开袋子,取出食物。
玉麟点点头。
乔岫藩一口一口地喂他,玉麟只觉得眼前的乔大哥笑得温柔,和自己梦里的一模一样,离自己那么近,是的,幸福离自己那么近。
“他们呢?”玉麟问。
“谁?”
“婉婉,还有伯父。”
“我让他们先走了。”乔岫藩轻轻地说。
“走了?”
“怎么?你舍不得他们?”乔岫藩笑笑,“就我们两个不好吗?”
玉麟感觉手心发热,笨笨一笑,看着乔岫藩。
“你真的愿意和我两个人吗?我以为你都不愿意理睬我了。”
乔岫藩笑笑,玉麟面上孩子气的神情,委屈的声音让他莫名地喜欢。
“不会了,不会再不理睬你的。”
“你保证?”玉麟脱口而出。
乔岫藩笑着点头。
“我说过的话一定兑现。”
病房里弥漫着饭菜的香味,还有暖暖的爱情味。
玉麟住院近一个多月,姨妈隔三差五地来看他,小莫也趁周末时来探望他,乔岫藩更是每天守在玉麟的身边。
奇怪的是,杜勤鹤和杜婉婉就起初几天来地比较勤,后来几乎没来过,玉麟直觉得纳闷。
乔岫藩在一边削苹果。
“乔大哥,婉婉最近好吗?”玉麟问。
“她挺好的。”乔岫藩笑笑。
“那……她怎么没来看我?”玉麟纳闷。
“你想念她了?”乔岫藩问。
“也不是,只是有些奇怪。”
乔岫藩不动声色地削着苹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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