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神图(生子)-----夏瞳涟
  发于:2009年05月1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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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雨枫嘴角抽了抽,有意道:“怎么不扎手,哎……老了。”
“回头剃了就行。”柳寒刚松下手,却又让白雨枫拽了回去。他抬头看他,就听他道:
“像你多好,没有,省事。”
“羡慕?”一挑眉,柳寒手上用力,轻易便脱了白雨枫的手。
“呵呵……”低头干笑两声,白雨枫伸手将柳寒往怀里一搂,下巴直往他脖子边上蹭过去:“羡慕都要命呐!”
“白雨枫!”
“来来来,让相公疼爱疼爱。”
“扎人……不要闹。”
“扎人?疼还是痒?”
“……松开。”
“不行。”
“……”
两日后,白雨枫终于下了决心派人将宅子往西的原大殿里里外外清扫了一遍。那里十年都没有住人,一时要扫起来,也颇费些力气。只是今日不扫,明日也要扫,早一天扫好歹能早些住进去。
见所有人忙忙碌碌,却没有丝毫怨言,反而乐得做,白雨枫便向柳寒打趣说这才像话,柳寒问他怎么不一起帮忙,白雨枫倒也坦然自己会越帮越忙。
终于,下人辛辛苦苦打扫了三四天,整个锐金大殿总算有了样子。前前后后百来间房,一时住得宽敞许多。
白洛云随性,虽是一直讲究规矩,却也不独权,恰恰白雨枫也最恨那一套。故此,即便是都搬去了正规地方安顿,门里上下都不曾坏了规矩。
都说上头主子什么样,下人也跟着一个调。白雨枫整天笑嘻嘻,下人们做事即便再苦都无忧无愁。如此太平倒是不错,可却苦了一个人,无端端都被扣了许多个担子。
在住进大殿都几日后,白雨枫一日比一日睡得晚。柳寒也不独自先睡,总是等了白雨枫一起,白雨枫做事时,他就坐在一旁看书陪着。一开始白雨枫并不愿意让他这么陪着自己,但久而久之,身边没了人,却反倒不习惯了。
“哎呀,我就说不要当门主,连睡觉都睡得少。”一拍桌子,白雨枫揉来揉头发,不耐烦道:“睡觉睡觉。”
柳寒放下书走到白雨枫身旁,拿起桌上都东西看了眼,打趣道:“好在你不是当了皇帝。”
白雨枫抬头斜了眼:“差了一点呢。”说着站起身:“睡吧。”
柳寒无奈摇摇头,坐下身提笔,竟替白雨枫做起事来。
白雨枫在一旁看着,半晌道:“当个副门主,如何?”
白雨枫的那句话,柳寒自然当了玩笑听,可也只有白雨枫知道自己说得有多认真。只是这一举,却引来诸多不满。
门内长老自从锐金大殿开封后,便又直起了腰做人,对此事都第一个站出来反对。白洛云也不好说话,他清楚白雨枫的心思,可却不能什么都不说就由着他乱来。白雨枫就纳闷这有何不可,柳寒则是半点不表态。
那日,长老公孙邑将白雨枫和柳寒单独喊了去,白洛云听到风声,连忙也赶了过去。公孙长邑一见白洛云,先是有些不太高兴,但毕竟喊了十年的门主,也是给了面子没有赶人。
“门主请坐。”请了白雨枫坐下,公孙邑又转过身向白洛云道:“云主子也请坐下。”
白洛云点头坐下,白雨枫却没动地方。他居高看着比自己矮上一个多头的公孙邑,又把目光落向了一旁的柳寒。
公孙邑挑了挑半白的眉,似是很难下定什么主意一般。柳寒见两人如此,扬了扬嘴角笑得别有深意,眼帘随轻颤微微一垂,却是半字不说。白雨枫依旧站着,伸手顺了顺颈边的发,等着该开口的人开口。
终于,公孙邑拗不过这阵尴尬,开口道:“慕公子,也坐。”
白雨枫扯个笑脸,这才落了坐。白洛云摇头笑了笑没有发话,公孙邑直直看着柳寒,柳寒垂着细眸也看着他,两人互看了许久,才双双坐了下来。
“要说什么?”白雨枫明知故问,公孙邑又一阵憋闷,严肃道:“老朽听闻门主要立慕公子为我锐金门副门主,故此今日请二位前来,如今云主子也在,正好参谋。”
“有何不妥。”望一眼柳寒,白雨枫道:“或者我说了不算?”
“老朽并非此意。”早知白雨枫会这么说,公孙邑眉头狠狠一拧:“慕公子乃神木青龙的人,虽是和门主有亲,但这副门主之职,还请门主三思。”
白洛云听到这里,也知自己该说些话,即便是些不合适的话:“不提有亲,这副门主之位由他族继承,确是有些说不过去。”
“嗯,好像是。”白雨枫点点头,向公孙邑笑道:“敢问公孙长老,如何才能答应?”
公孙邑一听白雨枫这话,本就拧紧的眉头,疙瘩更大了:“门主这话何意。”
“不明白?”白雨枫笑笑,坐直了身接着道:“既是公孙长老找我来,那我也直言。”
“门主请说。”
“叔叔方才说过的话,恕我不重复。眼下,要你们称一个男人为门主夫人,未免太过可笑。”白雨枫一边说着,脸上都笑容也略卸了些:“如今虽是朱雀当朝,但五族和睦互不侵犯。所以莫要用决无可能来压我,公孙长老可明白我的意思?”
“慕公子若无让老朽信服之举,门主也莫怪老朽坚持。”白雨枫都一段话已是相当不客气,没想到公孙邑也不让步:“眼下锐金门开封大殿,上下并不稳妥,事务繁多,若是门主答应,老朽想以此试慕公子一试,十日内,若是慕公子能将我锐金门上下安排妥当,这副门主之职,锐金门上下自当承认。”
白雨枫脸上一阵严肃,心道自己要这面子,果然是要不下来。
公孙邑咬死两点不愿松口,虽是碍着自己不好说破,但话语里已经是相当不客气。其一点,便是柳寒和自己的关系,其二,便是柳寒的身份。故此如今以能力作为试探,看似松了口,但怕是心里早已认定了柳寒做不到。
“如何?”公孙邑站起身,这才比坐着的柳寒高出许多:“慕公子可答应?”
“若是有难处,我和雨枫都可帮你。”白洛云接上话,心中也是不放心。毕竟他心里清楚,柳寒离开青龙时才十二岁,非但不是青龙皇族,甚至连个像样的家都不曾好好住过。不说是否皇族,锐金门上上下下百来人,虽说不多,但要在十日内就安排妥当,不说柳寒,自己都不一定能够应付。
柳寒坐在原处,既不答应,又不反对。公孙邑见此更是有火不好发作,白雨枫心里想笑却又不好真的笑出来,以免真的坏了规矩不好收场。白洛云不太清楚柳寒性子,不明白他这不出声又是为哪出。
四人就这么僵着,只是那公孙邑脾气着实不是那么好,碍着白雨枫面子又不能硬声,只得道:“慕公子,可想好了?”
“柳寒敢问,”想要站起来,却在看了看公孙邑后,又把动作收了住。柳寒抬起头,望着公孙邑道:“敢问公孙长老,门内职务,向来如何定夺。”
“锐金门内人,理当对我锐金门效忠,得众人心服,长老首肯,方得该有职位。”公孙邑字正腔圆,说得毫不打愣:“锐金门向来按规矩办事,不得半点含糊。”
“那之后,终由谁人来定。”
“自然是我锐金门主。”公孙邑一句道出,自己都愣在原地,憋着有气不敢发。
柳寒这句,着实是让公孙邑搬了石头砸自己的脚。
锐金门向来以规矩办事,但最后定夺的无疑是门主,如今门主发了话,他公孙邑却又将老规矩搬出来,放着柳寒是青龙的人不提,等于是将规矩倒过来做一遍,这坏了规矩的人不是别人,正是他公孙邑。
白雨枫在一旁听得着实觉着好笑。虽然他知道柳寒八成是觉得烦,没有心思管那么多事情,但这样的斗嘴,多少还是让公孙邑哑口无言。
他虽身为门主,但却不得不听那些所谓的老规矩。没有规矩,必定会乱了方寸。那些刻板的虽然被废除,但老规矩却怎么都被长老们留下,眼下,柳寒一句却让公孙邑自己坏了规矩,这面子,掰得着实精彩。
“柳寒既是青龙的人,想必锐金门也会有所顾虑。”不能太坏了公孙邑的面子,柳寒这才站起身,低头看向他:“公孙长老既已出题,柳寒自当完成长老之命。无需云主子和门主帮忙,五日之后给长老答复。”
公孙邑双目瞬时瞪圆,根本不信自己所听到的。锐金门上下百余人,任何分布他慕柳寒都不清楚,如何能在五日内就分配完成。
“看长老这反应,是不信柳寒么。”又一句让公孙邑开不了口的话。
柳寒虽是句句平静,毫无针尖,却是每半分意思里,都藏着它意。
眼下,公孙邑如何都要答应,原因无他,若是不答应便是不信柳寒,不信柳寒,便等于是不信了白雨枫。
已不是坏了规矩那么简单。
“既如此,老朽五日后来向慕公子要答复。”公孙邑说罢,匆匆拂袖离去。
公孙邑一走,白雨枫才终于道:“我说话还没用了。”
“柳寒,只要五日真的行么?可要我帮你?”实在是不放心柳寒,白洛云如何都想帮着做些事情。
“没事叔叔。”向白洛云笑笑,柳寒看向白雨枫道:“向公孙长老要五日是无奈之举,毕竟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白雨枫一听,瞬时便明白了柳寒的意思。
贺秋池回去已有好些日子,自己曾让他一到麒麟便带话给祁岳离,要他前来锐金门做客。可眼下这么些日子过去,此事却没有半点风声。
不知又要拖多久。
公孙邑无故给柳寒平添了许多事情,虽是让白雨枫捡了个便宜,却还是让这两人屋子里的灯连着好几日都从夜里亮到天明。
柳寒本就容易乏,即便是坐着,但只要困上了劲,照样能够睡。灯虽是亮着,但却有好几个时辰里,是柳寒亮着灯在睡觉。白雨枫见他睡也不喊,只是取了薄毯替他盖上,自己接着辛苦。
如此彻夜不休不眠,就算是铁人也经不住。终于,白雨枫累病了,而且还病得不轻。
柳寒跟着夏憬源多年,却是半点医术都未学会。白洛云请来多年来一直为锐金门上下瞧病的大夫,没想大夫连脉都未诊,瞧了白雨枫脸色就问:“门主可吃得下东西?”
白雨枫难受得说不了话,一旁柳寒只能代他道:“勉强喝了些薄粥,却也吐了。”
“可是几夜都未曾好好休息?”那大夫见眼前是个陌生人,说话也并未见有多客气。
“正是。”
“待老朽看看。”说着,绕过柳寒坐上了床沿。
大夫诊了脉,柳寒刚让到一边,就让白洛云拍了拍胳膊:“柳寒,你来。”
柳寒跟着出去,还未站定,就听白洛云道:“我知公孙长老为难了你二人,雨枫自小从未病得如此厉害。你看如今五日过去,此事若是着实撑不下,我再让长老宽限几日。”
“几日辛苦,积不了如此厉害。”柳寒请了白洛云坐下,沉声道:“他自在惯了,一时辛苦自然不适应,早在继任那日便不曾好好休息,与长老之事无关。”
白洛云皱皱眉,脸上的情绪多少有些担心:“你看如今雨枫病重,我能名正言顺的帮你些忙,并非嫌你非我白虎族人,只是实在没有必要让你也跟着受累。”
“我明白叔叔意思。”点点头,柳寒起身道:“叔叔跟我来。”
白洛云一时疑惑,跟着柳寒一起到了书房,还没坐下便见柳寒取了好些纸递到自己手里:“这是……”
“我答应公孙长老,五日便给答复。这是锐金门上下安排,只是如今雨枫病了,这些也只能先写在纸上。还请叔叔代为拿给公孙长老看看,眼下我着实走不开。”
白洛云一怔,顿时愣在原地。五日安排,柳寒竟然真的做到了。
再说这之后,公孙邑拿着那些个东西,也是半晌说不出话来。纸上字句虽然简单,但却字字重点,直戳要害。不但将锐金门上下安排妥当,更是不浪费半点人才。白洛云也不多说话,只说白雨枫病得厉害安排不了,只能由他们两人代劳。公孙邑颤抖着说不出话,他自己出的题,柳寒做到了,他自当无话可说。
说回白雨枫这边。两人并肩刚一回到屋,大夫也正巧从床沿起身。白雨枫满脸苍白的躺在床上,依旧是紧皱着眉,像是怎么躺都不舒服。
柳寒见此眉头动了动,向大夫道:“如何?”
“染了风寒都不知好好休息,还不吃不睡?”大夫皱着眉,话里显然是在怪罪:“茶水饭菜怎么都比药材好,如此不拿身子当回事,日积月累可是会酿成大病。”
“可有药方。”也不管这大夫说话如何难听,柳寒一心只想要白雨枫能够早些好。
“万不可再不吃不睡。”坐到桌边,大夫取了纸笔,皱眉道:“我开这方子,前一副在用饭前服了,用饭后若还是难受我还得再来看看,好些了就定要按时吃东西,第二副药连服三日。”
“多谢大夫。”取过方子,柳寒大步就跨出里屋找来下人。白洛云见柳寒出去,转而向大夫道:“门主身子可有大碍?”
大夫收拾着东西,对白洛云倒是客气:“该是没有大碍,云主子还请宽心。”
白洛云点点头,继而笑道:“我锐金门多少年都信你医术,彼此间再熟悉不过。”
“云主子说得是。”大夫一听这话,连连点头。
“方才那位,你怕是初见不熟。”大夫的一言一举,白洛云都在看眼里。他知柳寒不在意那些个不客气的话,但自己在旁却听得清楚。
“敢问……”
“他是我锐金门副门主,若是下次再见,还请大夫……”
大夫听到此,两眼瞬时睁得老大,暗骂自己得罪了上头:“云主子恕罪,老朽不知是副门主,还请云主子替老朽说个情,好让副门主莫怪罪。”
“他倒是不在意这些个规矩。”伸手挡了大夫的礼,白洛云笑道:“莫要怕,既是我门主没事,我送大夫。”
“不不。”连忙后退两步,大夫尴尬道:“老朽这就告辞,若是门主还有不适,让人来吩咐一声便可。云主子留步,老朽告辞,告辞。”
说着,连退了好几步,匆匆就往门外去,才跨出门槛,又正巧遇到回来的柳寒,行了好几个礼,连话都没说就疾步退了出去。
柳寒也不明白这又是怎么个情形,没有在意太多,回到床边俯身摸了摸白雨枫额头,柔声道:“雨枫?能说话么。”
白雨枫哼哼一声,也听不出是个什么调,眼睛连条缝都不愿睁。柳寒蹙着眉也不知说什么,只得道:“若是难受得厉害就告诉我,我先同叔叔说些事情,可好?”
“嗯……”勉强抬手握住柳寒的手,没等柳寒有反应,白雨枫拿被子往头上一蒙,翻个身又开始哼哼。
柳寒一愣,这才知道白雨枫这哼哼九成九是故意撒娇。白洛云在一旁看着,笑着直摇头:“我去让人弄些吃的,若是有事,让人来报一声便好。”
“有劳叔叔了。”柳寒尴尬笑笑,想要起身送人却让白雨枫拽着手不能走开。白洛云见此,转身道:“不必送,我这就走了。”
“叔叔慢走。”目送了白洛云,柳寒再看回白雨枫,只见他还是躺在床上直哼哼。柳寒无奈只得继续陪在他身边,这一陪,就再没动过地方。
白雨枫就那么一阵阵的哼,柳寒也不发脾气,反而听着他阵阵哼还嘘寒问暖倍加体贴。白雨枫像是撒娇上了劲,柳寒不问他,他就哼哼,柳寒一问他哪里不舒服,他哼得更厉害。
“白雨枫,哪里疼么。”
“嗯……”
“哪里疼。”
“嗯……”
“吃些东西好么。”
“嗯……”
“白雨枫!”一把掀开白雨枫脸上蒙着的被子,柳寒皱眉道:“都捂出汗了。”
“嗯……柳寒……”翻了个身,白雨枫抱住柳寒腰身,头顺势躺到他腿上,还是一个劲的哼哼。
柳寒靠在床柱子上,也不好真的如何,只有拂袖把白雨枫额上的汗擦了擦,柔声道:“你好好躺,我去打盆水。”
“等等。”手上一紧,白雨枫这才睁开眼,抬头勉强笑得要多难看有多难看:“没事,等会儿洗洗。”
“好好说,可有哪里不舒服?”柳寒半点不和他玩笑,始终都放不下心。
白雨枫摆摆手,皱眉低头往柳寒怀里一窝:“出了汗该是能好些。”
“再晚些定要吃些东西,都几天没好好吃了。”生怕白雨枫再着凉,柳寒拉过被子,连同自己的腿边都一起盖好。
“你喂我。”
柳寒手上一顿,有意道:“旒漪和涟儿都还没吃东西,你还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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