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斯科的春天----季潮
  发于:2009年06月0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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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身处危险之中,可是帕维尔却依然保持着冷静,甚至是冷漠:“我姐姐的!”原来这个家伙是为了孩子而来的,知道这一天早晚会到来,帕维尔对于雅科夫的质问回答得简直是如同早就排演好的。
“你姐姐的?很好!”雅科夫咬牙切齿地把帕维尔压在墙上,骤然的撞击让帕维尔眉头紧皱了一下:“这个孩子到底是不是我的?”
“你这种人配有孩子吗?”撞在墙壁上的那一下非常疼,但是雅科夫的身形比帕维尔强健许多。帕维尔知道要是真的打架的话,他的身手根本不是对付不了雅科夫,但是气势上他绝对不会输给他。
雅科夫一手掐住帕维尔的脖子,声音已经没有一点温度了:“我再问你一次孩子是不是我的?”
脖子上窒息的感觉让帕维尔慌忙用手去掰开雅科夫的手,可是雅科夫单手就有制住他的能力,帕维尔沉重地喘着气:“你不是……抛弃我姐姐了么,现在……现在又来关心孩子做什么?”
雅科夫放松了手上的力量:“那你就是承认了?”有了孩子,有了孩子,他在拜布尔.寇德那里难逃一死,有了孩子他会觉得自己活得还像一个人,有了孩子他得到了也会失去,这个孩子是他心里的矛盾——握紧现在拥有的权利地位还是得到原本奢望的亲情,他自己也不知道怎么抉择,可是他现在只想确定孩子是不是他的?
“这个孩子他叫弗拉基米尔.帕维尔耶维奇.费德罗夫!他是费德罗夫家的孩子……唔”刚刚获得一点自由的脖子在一次被狠狠扼住:“……你不会有孩子!”帕维尔还是挣扎着把话说完!
“我恨这个名字!”雅科夫掐住帕维尔的手指关节已经隐隐泛白:“你真是一点都不识相,三年前非要我拿你姐姐威胁你你才学乖,难道这次还要我找斯维塔兰娜?”
“你……敢……”帕维尔依然是倔强的表情不服输的语气:“我这辈子最庆幸的事情就是……就是姐姐没有嫁给你……你这个人渣!”
“欠揍!”雅科夫正准备一拳挥上去,房门忽然打了开来,清脆的门把手转动的声音停止了雅科夫的暴行。
急着找帕维尔的算账的雅科夫忘记了最重要的事情——关上门,刚才发生的一切尽收阿列克谢的眼底:“放开他!”
雅科夫并没有收手,转过头冷笑着:“阿列克谢.别列科夫,我才是你的老板。”
阿列克谢走到雅科夫面前:“我再说一次,放开他!”那双平时如小鹿一样温和的眼睛此刻闪烁着冷冽的光芒,没有人可以伤害帕维尔!
“你是不是想毁了你自己的事业,这年头早夭的明星不在少数……”雅科夫没有想到那一批出来的新人里面最乖的阿列克谢今天会这样和他说话:“没有我你会有今天吗?胆子倒是不小!”
“我的一切不是你给的,我的一切是我自己努力的结果,只是你……恐怕你的一切才来得不干不净吧?”阿列克谢傲然的语气深深刺痛了雅科夫的心。
雅科夫松开了压在墙上的帕维尔,帕维尔抚着脖子,痛苦地咳嗽起来,看了一眼帕维尔,雅科夫看着阿列克谢,双眸几乎要冒出火来,是的,他为了金钱拆散阿列克谢和帕维尔,他为了金钱留在拜布尔.寇德身边……
阿列克谢看了一眼帕维尔,似乎已经没事了,然后才看着雅科夫:“我也许不是最好的歌手,但是我努力成为一个好歌手;我有我想要的东西,但我不会去破坏别人的幸福;而你,既然当初放弃了,现在又来争夺这个孩子还有什么意义?”站在门外,阿列克谢几乎听到了他们的全部对话。
雅科夫再也抑制不住自己的怒气了,握紧的拳头势大力沉地挥向了阿列克谢,毫无准备的阿列克谢被一下子打到在地,想挣扎着起身,脑袋却晕晕乎乎地不听使唤,反射性地伸手擦去嘴角的一抹鲜红……
“阿列克谢!”帕维尔紧张地喊着阿列克谢的名字……
“我还不知道一向呆呆笨笨的阿列克谢.别列科夫还有帮人强出头的习惯!”雅科夫走到阿列克谢身边,作势要把他踩在脚下。
才要伸出脚,下一刻,已经被人摔倒在地,帕维尔的保镖安德烈把雅科夫面朝下压在地上,双手由后反剪住,然后一脸歉意地帕维尔说:“帕维尔,对不起,我失职了。”
帕维尔看见尾随而来的谢尔盖:“交给谢尔盖处理吧。然后急忙赶到阿列克谢身边扶起他,看见一边脸已经肿了起来,心疼地想去触碰一下,手指刚碰到就听见阿列克谢疼得直吸气。
“雅科夫.杜诺佐夫先生?安德烈快放手!”谢尔盖看着狼狈的杜诺佐夫:“我们出去谈谈吧!”
安德烈也出去在门口守着,把空间完全留给帕维尔和阿列克谢两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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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帕维尔把阿列克谢扶到沙发上,阿列克谢想坐起身来,却被帕维尔轻轻按住:“躺着好了。”坐在阿列克谢的身旁,帕维尔把一块冷毛巾轻轻敷在阿列克谢脸上:“他不会把我怎么样的,你不该进来惹恼他。这样和他撕破脸皮,以后的路上你会走得很辛苦……”
阿列克谢捂着那块毛巾,轻轻侧过脸,像是再躲避帕维尔的目光:“我只是不想看见有人受伤。”
“这次你恐怕不能去录节目了,我送你回家吧。”帕维尔想去帮他把嘴角的血迹擦掉,阿列克谢不着痕迹地避开了。疏离的感觉,不言而明。
帕维尔有些忐忑不安地看着,“阿列克谢,对不起……”
即使有过心里准备,阿列克谢还是愣住,嘴角轻轻抽动了一下。
“阿列克谢,再给我一次机会,好吗?” 帕维尔执意掰过阿列克谢侧过去的脸让他正视自己。
可是这句话,如果是在分手最初的那段日子里听到,自己一定会激动得哭出来吧……阿列克谢露出有些自嘲的笑容,缓缓摇头,“帕维尔,我不知道,我可能做不到……”
不堪忍受的静默。阿列克谢挣扎着坐了起来,有些慌乱想要逃开这个局面:“如果没其他事的话……”
指尖,还残留着接触他时那暧昧的余温。帕维尔凑上前,伸手扳过他的下巴:“你还爱不爱我?”
他傲慢的模样,酷似三年前让自己跌入地狱时的神情,扯碎了心里所剩不多的柔情。
“阿列克谢,我们分手吧。”记得那一声突兀的烛泪燃烧在蛋糕盒子上,内心如同晴天霹雳。
“阿列克谢,我厌倦了,让我们各自重新找回自由吧。”平静的语气没有任何玩笑的成分,他厌倦了就可以放手了,可知道自己在无数个黑夜内心如同被痛觉噬咬。
“这无关乎配不配的问题,我不爱你了,这才是重点,请你离开吧。”帕维尔云淡风轻的脸上一点没有愧疚,一点没有留恋……
“阿列克谢,你走吧,我们好聚好散,我真的,已经不爱你了。”几句话,一夜间,他就宣判了他们之间感情的死刑。
他永远高高在上,理所当然的做决定,离开,或者回来,而自己没有丝毫抗议的权利。
三年的光阴洗濯,却没有洗去该洗去的痕迹。
感情,无法一朝一夕地吐完,只得先凿个口子,弄伤自己。
“帕维尔先生,您弄痛我了!请放手!”像大理石一样冰冷而坚硬的问答,就算是柔和的语气,也像深井的水那样,透着严寒。
忽然生疏的态度让帕维尔的脑子里烧着一把火,突然用力,阿列克谢的身体被按在靠背上,后背被磕得生疼,却忍住没出声。直到灼热的唇覆上,也像是好像中了咒缚,忘了挣扎,忘了拒绝。激烈的吻伴随而来,狂野地掠夺着,一点一点地深入……一阵刺痛,香甜的血腥味刹时汹涌而来,弥散在整个口腔……这不是那天凌晨蜻蜓点水般温情而调皮的吻,如此霸道,述说着纠缠的至死方休……
仿佛过了一个世纪之久,清脆的巴掌声,像锐利的剑划破了寂静的空气。
“别说我狠心! ”阿列克谢几乎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吼着,猛地推开,不敢再看对方一眼,夺门而逃。
手扶着沙发,帕维尔闭上眼,回想起刚才阿列克谢慌乱的,受伤的模样,同时闪着泪与火的眼睛。自己是不是做的过分了点?因为阿列克谢的态度一时被气愤冲昏了头,所以,冒着可能被他记恨的危险,他还是——吻了。
知道一直以来默默隐忍的都是阿列克谢,而自己只是理所当然地接受着爱,然后因为无力去承担相爱后的种种后果而逃避,深深地伤了阿列克谢。
如果说出后悔,是不是一切都可以倒退?
“对不起……”帕维尔对着空气轻轻地说着。
阿列克谢受了伤自然无法再录制节目了,奥列格开车送阿列克谢回去,想到家里住着路易和路德维希,阿列克谢婉拒了奥列格送自己进门的好意。一脸疲惫地走下了车,好友的询问,叶甫根尼的关心,阿列克谢已经不想一遍又一遍回想傍晚发生的事情。
门还没有开,悠扬的琴声如同月光下的波澜粼粼的海面浩浩荡荡,好像音符都变成了可以随意跳动的浪花水珠飞舞在身边。是路易在弹钢琴吗?路易演奏会的门票千金难求,谁会想到他此刻会在自己家里弹琴呢?想到家里面的旧钢琴不可能有这样美妙的音色,看来两个人不但帮自己装修门庭还购置了摆设。
琴声在阿列克谢进门的那刻停了下来,坐在钢琴前的路易即使没有穿上华贵精致的礼服,却依然圣洁地不真实——嘴角的微笑、修长的手指还有让人心醉的眼眸。
阿列克谢想到了他们购置了钢琴,但是没有想到是巨大的三角斯坦威钢琴,霸气地占据了大半个客厅,就和路易的琴声一样充满唯我独尊的感觉。
看见路易盯着自己青肿的侧脸和破裂的嘴唇,阿列克谢下意识地偏过头躲避探寻的目光。
“不用躲了,我都知道了。”路易淡淡说道。
“这钢琴……”阿列克谢指尖从钢琴上划过,想着要是以前钢琴家路易坐在自己面前自己大概会紧张地呆若木鸡。
“过几天,路易在莫斯科举行演唱会,借你的屋子来练琴。”路德维希坐在沙发一侧,托着阿列克谢的下巴检查伤势:“需要抹药啊……”
和傍晚如此相像的姿势让阿列克谢的神经突然紧绷起来,下意识地挥掉路德维希的手,过了一会儿才意识到自己无礼的行为:“对不起……”
“呵呵,好说。”路德维希也不以为意:“反正他求我们不要欺负你……”路德维希意识到自己好像说漏嘴了,乖乖不再说话,去房间里面找药箱。
“听听《莫斯科狂想曲》吧,这场演奏会的最重要曲目。”路易的手指在琴键上快速的跳跃,急促的十六分音符交织出一幅漫天飞雪的景象,淹没了克里姆林宫的红色围墙,淹没了瓦西里升天大教堂的九个绚丽的圆顶,淹没了红场交缠的历史画面,飞雪肃杀而落,让人胆战心惊……
“路易,我听见了风声和雪落,可是我觉得莫斯科的雪不仅仅是严酷的,它应该是轻盈的如同女子舞蹈起来的足尖,有着斯拉夫民族能歌善舞的热烈,有着冬雪终将要过去,青草上面长满丁香花的希望……”阿列克谢说出了自己最真实的想法,然后静静地看着路易微微眯起的褐色眼眸。
勾起唇角,路易微笑了一下,这个小家伙对音乐确实很敏感。没有接下阿列克谢的话茬,没有否定,没有肯定,路易看见阿列克谢刚才还神采奕奕的眼眸变得有些暗淡起来。
钢琴曲换了一首,不似先前大气磅礴而是无尽的缠绵,路易闭着眼睛沉醉在敲击黑白琴键的享受之中……
阿列克谢惊讶地问道:“你在弹《罗密欧与朱丽叶》?”
“路德维希喜欢这个曲子,每次我晚上去找他,他都说我像在阳台下等着朱丽叶的罗密欧,可是我明明每次都是在屋顶上等他的。”
“哦。”阿列克谢只是低低应了一声。
曲子依然缠绵地流淌,阿列克谢渐渐闭上眼睛陷入睡梦之中,路易帮阿列克谢盖好被子,手放在他额头,睡着了依然是哀伤的神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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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列克谢伤在脸上肯定是上不了场,帕维尔也没有心情继续工作,谢尔盖不是傻瓜,事情既然是杜诺佐夫挑起的,而且帕维尔也确实受了伤,这次录节目的违约费用全部算在了雅科夫头上。、
钱倒不是雅科夫所顾虑的,只是事后想起来把事情闹大,传到拜布尔那里自己也没有好果子吃。好在今天一大早拜布尔赶往了意大利,但愿他不会得到消息,心绪烦躁地回到家里,解开西装扯下领带,蓦然发现黑暗中坐着的拜布尔正在抽着烟:“和别人打架打输了?怎么垂头丧气的?”
“拜布尔……你……你不是回意大利了么?”雅科夫想要扔衣服的手停在了半空中。
“嗯,是要回意大利的,但是我助手阿列赫诺去做别的事情了,所以我找不到机场在什么地方就回来了。”拜布尔很平静地阐述关于他是路盲的真实案例。
雅科夫很想笑,但是他知道自己的危机还没有解除,拜布尔已然知道了他找帕维尔的事情,他能做的就是尽量不要再惹怒拜布尔。
“想确定孩子是不是你的,很简单!”拜布尔的微笑让雅科夫直冒冷汗。
“请不要伤害……”雅科夫还没有说完,寇德已经闪到了他面前,阻止了他的话语:“我也想知道那个孩子是不是你的?”
雅科夫紧张地问道:“拜布尔,你想要干什么?”他真的相信如果雅科夫确认了这个孩子是自己的,那么那个时候就是他和孩子离开人世的时间。
“放松一点,我可以做点别的事情,让你不要一直想着无关紧要的人……”拜布尔搂着雅科夫,没有温度的吻噬咬着雅科夫冰凉的嘴唇。
那一天的事情帕维尔并没有和姐姐提起,因为不想让不相干的人打扰姐姐平静的生活,本来准备要飞往国外参加一个庆典演出,已经到了飞机场才发现居然没有带护照过来。
谢尔盖知道帕维尔这几天心情不好,并没有太多苛责,看着还有富余的时间便让安德烈陪着帕维尔回去取证件。
车子才开到别墅门口,就看见有人躺倒在别墅前面的草地上,帕维尔心头凛然一紧,跑过去一看,果然是姐姐!
“斯维塔兰娜!”“姐姐!”可是躺在帕维尔怀中的人毫无动静地任两个男人焦急地呼唤。
“是吸了迷药!”安德烈把斯维塔兰娜抱到房间里面,取来凉水拍在她脸上。
斯维塔兰娜没有多久就醒了过来,努力使昏沉的脑袋清醒过来,却只看见安德烈和帕维尔焦急的神色。斯维塔兰娜茫然地看看四周,突然意识到什么的跌跌撞撞地下了床,抓着帕维尔的手,语气俨然已是哭腔:“弗拉基米尔……弗拉基米尔……他在哪儿?他……原来和我在一起的……”早上,斯薇塔兰娜抱着弗拉基米尔去公园散步,突然,几个彪形大汉包围住她,记忆里面有人用什么东西捂住了她的脸,然后斯薇塔兰娜就失去了意识。
“冷静一点,斯维塔兰娜。”安德烈走上前安抚这位惊慌失措的母亲:“有人袭击你,然后抢走了弗拉基米尔吗?”
“我……我带着弗拉基米尔去公园散步,然后醒过来就这样……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斯维塔兰娜已经泣不成声了:“弗拉基米尔是被人绑架了么?”
“帕维尔,要报警吗?”安德烈已经准备打电话给谢尔盖了。
“我知道是谁干的!雅科夫,他曾经来找过我,问我弗拉基米尔是不是他的儿子,我去找他!”帕维尔忿忿地说着,自顾着冲出了家门。
“帕维尔,等等!”安德烈一边忙着安抚惊讶的斯维塔兰娜,一方面还要应付接通的电话,还得急着赶出去追上冲动的帕维尔!
帕维尔冲进NPH大楼,本来保安还想阻止一下,检查来者的身份,但是帕维尔杀气凛凛的目光,保安当场呆若木鸡,帕维尔也不管他大步流星地走了进去……
天生路盲的帕维尔毫无头绪地大楼里面转来转去,猛地回身之间一个金发绒绒的脑袋在自己眼前晃了一下,然后两个人毫无悬念地撞在了一起。
“啊……”阿列克谢一声惨叫让帕维尔明白了那个金色脑袋为什么看上去是如此熟悉,五杯热咖啡七零八落地摔在地上,但见眼前的阿列克谢一身污渍,无限凄凉,纯白的衬衣被描绘上现代艺术,甚至还有一些泼洒在脸上,顺着发梢和下巴慢慢滴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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