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干什么?”帕维尔很清楚路易优雅外表下的本性,虽然不坏,但也好不到哪里去!
路易一点也不客套,直接开价码说:“想干什么?别紧张啊,我就想当我到达莫斯科的时候,我亲爱的帕维尔能去接我!”
“做梦!”
“哈哈,小猫咪现在在慕尼黑呢,你觉得……”
“知道了。”没有等路易说完,帕维尔干干脆脆地答应了他的要求。
“路德维希会通知你飞机航班的。”
路易,你敢动阿列克谢一根手指我杀了你!小猫咪?你才是猫呢,女巫养的黑心猫咪。还是歌迷送的那个拼图里面抱萝卜的兔子比较像阿列克谢,呆呆的,笨笨的,很好欺负的样子!
只是这一夜,看来又没法睡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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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舒一口气,这样的旅行索性还是早点结束的好,被一个笨蛋路盲跟着到处给自己惹麻烦,最主要的是自己根本就没有那份闲心好好去看慕尼黑的美景,现在终于可以回去了,也许正常的工作可以让自己尽快变得麻木起来。
拿着机票寻找自己的位置,阿列克谢第一次没有因为假期结束而变得懊恼。
路德维希碰了碰坐在身边的路易:“你等的小家伙来了!”
“他比你大几岁吧,这次活干得不错,你怎么让那两个人让出机票的?”路易慵懒地伸展一下身体却没有回答,看着路德维希根本没有解释的意愿,路易继续说道:“我觉得在飞往俄罗斯的路程上有个小美人养养眼,这样会不太无聊。”
阿列克谢看着座位旁边的那个人,不可置信地又看了看自己手中的机票,没错,自己真的是坐在这个男子身边。
路易的薄唇勾起一抹迷人的弧度:“我说过我们还会再见面的。”一点点慵懒的声音带着一点点自负的语调。“阿列克谢.别列科夫先生,您不满意旅途中多一个熟人作伴吗?”
叶戈尔讨厌眼前这个金发男子,像个鬼魅一样缠着他们两个,最重要的是他还用锯床腿的小提琴曲骗走了他们一百欧元:“哎,我们有那么熟吗?你不知道我们是谁,我们也不知道你们……”
叶戈尔的话语被叫路德维希的男孩用平静的语调打断:“阿列克谢?别列科夫,出生于摩尔曼斯克,21岁来到莫斯科发展,因为著名音乐制作人布雷得堡为你量身创作了一首《斯拉夫少年》而在“人民之星”歌咏大赛中取得冠军,从此踏上演艺之路,出道不久曾经和俄罗斯著名歌手帕维尔有过一些牵连,但是NPH高层开始插手两个人的感情,最终他们以分手而告终,但是NPH和帕维尔两方面都对这件事情处理得很好,外人几乎无所知……”
“咳咳,路德维希,你不需要把调查结果一个字一个字背出来……”路易甚至是带着一种爱怜的目光看着阿列克谢逐渐发白的脸色。
“那我需要开始介绍叶戈尔先生的情况吗?”路德维希无辜地眨了眨眼睛问道。
“你们是什么人?”置身娱乐界,自己的资料当然很容易查到,但是这两个人却知道如此隐私的事情,阿列克谢和叶戈尔不得不警惕起来。
“别紧张嘛,你笑起来多好看啊,路德维希就喜欢把自己当成特工或者间谍,小男孩都会有那种梦想!”路易的手似乎都要抚上阿列克谢的脸庞来帮他恢复血色了。
“路易,一、我不是小男孩,二、我的身份比你高贵,三、我挣钱比你多。”男孩的神情很清楚地写着他不喜欢路易和阿列克谢此刻亲昵的行为。
叶戈尔觉得这两个人肯定是个疯子,说话神神秘秘的:“你们到底什么人……嗯……你们什么关系?”自己突然想起来好像那个男孩说过他们是贵族。
“路德维希,我们两个啥关系来着?”路易对于这一类不好回答的问题,习惯性地抛给路德维希去回答。
小男孩撇撇嘴:“12世纪我的祖先奥托.维特尔斯巴赫在这里建立拜恩王国的时候,这家伙的祖先是在国王加冕仪式上最负盛名的吟游诗人;我们家历代祖先都喜欢他们家历代祖先的诗歌和音乐,我们家的历代祖先都庇护这家伙他们家的历代祖先……时至今日,我们两家还有密切联系,他爷爷和我爷爷交情匪浅,他爸爸和我伯伯一起长大,他和我就是你们现在看到的关系啊。”
路易摸摸路德维希的脑袋:“记性真好啊!”
路德维希一直冷冰冰的脸色终于缓和下来:“我叫路德维希.乔伊斯.维特尔斯巴赫,他叫路易.冯.萨赫斯!”
阿列克谢和叶戈尔晕乎乎地听完男孩的长篇历史,然后机械地重复一个名字:“路易.冯.萨赫斯……路易.冯.萨赫斯……”
叶戈尔有点懵懂地问道:“阿列克谢,为什么我觉得这个名字会如此熟悉啊?”
“这不是古典音乐界最著名的钢琴家路易.冯.萨赫斯的名字,路……”阿列克谢刚刚想惊呼出路易的名字。
路易身形一闪捂住了阿列克谢的嘴,凑在阿列克谢的耳边:“你想全世界都知道钢琴家萨赫斯坐在经济舱里飞去莫斯科吗,可爱的小猫!”温热的气息吹拂过阿列克谢的耳垂,“我也想要一个清静的假期。”
路易拉开和阿列克谢的距离,看着他红了半边的脸,原来这只小猫经不起逗啊。阿列克谢没有想到坐在身边的男子居然是赫赫有名的钢琴家,没有想到这个钢琴家在街头卖艺,没有想到这个能弹奏出天籁一样的曲子的人拉小提琴竟然比锯床腿还难听,没有想到……天,这些日子怎么竟然自己遇到一些奇奇怪怪的事情!
“你……你也去莫斯科?”搭讪的烂问题,不去莫斯科坐这个飞机干嘛?阿列克谢低下头,掩饰自己的局促和不安。
“我?”路易勾起阿列克谢的下巴看着他澄澈的蓝色眼睛,吐气如兰:“我去看一个朋友,他叫帕维尔.费德罗夫。”然后看到阿里克谢的脸色如同残雪一样苍白。
阿列克谢不知道自己这一个月以来到底走了什么霉运,出国旅行被叶戈尔这个家伙拖累,回国飞机又是坐得最痛苦的一次——脑海里反复想着路易说的最后一句话。他居然是帕维尔的朋友,帕维尔从来没有告诉过他钢琴家路易是他的朋友。小心翼翼地看着坐在自己身侧的男子:金色的头发并不比自己逊色,深邃的眼眸此刻正微微闭着养神,高挺的鼻梁延伸到嘴唇的曲线完美无缺……
“你在偷看我,阿列克谢?”路易的语气里面尽是亲昵。
“呃……飞机要降落了……”阿列克谢转移话题来逃避路易的问题。
飞机降落时已经是莫斯科的凌晨一点,冷冷清清的机场因为这次航班的到达才稍显得热闹一点,但是人依然不多。
下了飞机,路易以及路德维希就一直跟着阿列克谢。
“你们可以不要再跟着我们了吗?”虽然会有很多人羡慕可以和世界级钢琴家路易同行,但是这个男人对自己的贴身紧跟已经到了令人恐怖的地步。
“我警告你们啊,这里可是我们的地盘!”叶戈尔挥着拳头张牙舞爪地说,他可是念念不忘路易给他手带来的伤。
路易看着眼前两个人就觉得搞笑,一个装可怜,一个扮凶狠,生活真是美好啊,每天都有那么多好玩的事情:“我不熟悉莫斯科,不知道怎么走?”
阿列克谢虽然觉得路易笑得很狐狸,但是天性善良的他还是不忍心就这样把他们抛在机场,更何况路易一直是他非常仰慕的钢琴家:“你们要去什么地方?我可以给你们指路或者帮你们订酒店。”
“我们去外面那个酒吧先喝一杯吧,飞机上的啤酒实在太难喝了。”抓起阿列克谢的手,也不管他愿意不愿意就理所当然地走掉了,留下路德维希和叶戈尔大眼瞪小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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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无一人的酒吧只有一个酒保在打瞌睡,坐在吧台前路易灌下了一大杯啤酒然后又要了一杯。阿列克谢心下叹了一句:德国人还真把啤酒当开水喝。不安地坐在路易身边,那杯果汁他一口都没有喝得下,总觉得有什么事情将要发生,直觉想让他逃避:“我要回去了,叶戈尔还在等我呢。”
刚想起身,路易的手按在阿列克谢的肩膀上:“陪我一会儿,一会就好。”转念想到,帕维尔不会迷路的吧,这个酒吧以前他们来过很多次。
阿列克谢也不好拒绝,便问道:“你第一次来莫斯科?”
路易却放下杯子,仔细思考了一下说道:“呃……这次是第二十七次还是二十八次?我不记得了,回头我问了路德维希再告诉你。”
“你耍我?!”阿列克谢甩掉搁在自己肩膀上的手。
“我没有耍你,我来过很多次,可是我完全记不住路啊!”路易双手捧起阿列克谢的脸:“我一直觉得你笑起来很好看,原来生起气来也很可爱啊!”
“放开他!”天籁一样的声音里却是金属一样的冷冽,这是两个人熟悉地再也不能熟悉的声音——帕维尔.费德罗夫!
“哈,帕维尔,你终于来了,我以为你又迷路了呢。”路易完全无视帕维尔的愤怒和阿列克谢的惊讶,站起身来想要给帕维尔一个拥抱。
却反被帕维尔揪住衣领,压低了声音咬牙切齿地说:“这就是你要我来接你的原因?”帕维尔没有想到自己会在这里看到路易和阿列克谢调情的画面,完全没有考虑过路易和阿列克谢会是什么关系,但帕维尔直觉地想要保护阿列克谢不受伤害,以阿列克谢单纯的个性,路易一定把他吃得死死的。
帕维尔抬眼看了下阿列克谢,阿列克谢无辜又失措地站在吧台前,没有说话,只是看着。
路易从帕维尔的手中挣脱开来,拉平自己的衣服,整理好自己的领带,那有点慵懒的微笑又重新回到脸上:“我没有钱住酒店,在你家住几天吧,路德维希怎么查也没有查到你家又搬到什么地方去了。”
“想都别想!”为了让家人能躲避无孔不入的媒体,帕维尔后来特意又搬了一次家,这个家伙住进自己家,姐姐和弗拉基米尔还有日子过吗?“还有,你没钱?你没钱是坐飞机来莫斯科要饭的吗?”
“好啊,费德罗夫老爷,你愿意施舍一间豪宅给我住吗?只要带浴室带阳台带琴房带书房带花园的就可以了,厨房有没有无所谓,我和路德维希都不会做饭。”路易无赖地不去理会帕维尔的冷嘲热讽。
阿列克谢听不清他们的对话,可是看他们熟稔的样子应该是认识好久的那种朋友了吧。帕维尔,三年来从未见过一次面,却在一周之内见了两次,自己该怎么办?要说些什么?阿列克谢的脑子一片空白,想想上次在机场,自己居然有勇气走向他,现在,他和路易那么亲热地在一起说话,自己还杵在这里干什么呢?阿列克谢想这里,可是刚刚有所行动却听见路易在喊他:“小猫咪,哦不,阿列克谢,你不来和帕维尔叙叙旧?”路易完全是一幅不了解内情的样子。
阿列克谢倒是乖乖走上前,声音隐忍地微微颤抖:“萨赫斯先生,既然你的朋友来接您了,恕我先告辞了。”完全是陌生人疏离的姿态,阿列克谢侧身走过帕维尔的身边。
狭窄的过道让帕维尔和阿列克谢身体相碰,那一瞬间,帕维尔伸出手抓住了阿列克谢的手腕。
仓皇逃离的阿列克谢本来以为可以顺利挣脱今日的梦魇,却在快得逞的时候又被牵绊住,抓在他手腕上的那只手,曾经温柔地穿过他的金发,曾经描绘过他的唇形,曾经十指相扣穿过深秋的落叶……
“阿列克谢……”帕维尔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会不受控制地去抓住阿列克谢的手臂,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不由自主地呼唤他的名字,喃喃在自己梦中的那个名字,在无数个黑夜揪扯自己心灵的名字。
阿列克谢的目光至始至终都只有停留在那只手上,他不敢抬头去看帕维尔的脸,他知道不能抬头去看帕维尔的眼睛,不然他的心一定会又一次沉陷。不是要我离开你的吗,干嘛现在又抓着我不放?你还欠我一个理由,欠了三年的理由,我现在已经不想知道了!可是握在自己手腕上的力道在加重,那种如溺水之人抓住枯木的感觉,死死地不肯放手!
“请放开……”细若蚊蚋的声音,泫然欲泣的双眸,可是帕维尔似乎一点都没有要松手的意思,阿列克谢只好用自己左手来帮助右手解脱束缚。
他对自己说“请放开!”,他甚至在努力挣脱自己,帕维尔缓缓地松手了:“对不起……”感受到阿列克谢的手正逐渐脱离自己的控制,感受到那种真实的温暖正逐渐消散在空气里面……
阿列克谢低着头走出去,手腕上的力度已经消失,可是留在他肌肤上的热度却灼烧着他的心,那声“对不起”是为了今天或者三年前都已经无所谓了,这里的空气都要他的气息,忍了好久的眼泪终于滑过脸庞,但是阿列克谢固执地把眼泪归咎在手腕的疼痛上面。
叶戈尔这个路盲带着路德维希转了好久才找到这间酒吧,刚要进去就撞上了冲出来的阿列克谢:“我们回去!”叶戈尔摸不着头脑地朝里面看了看,然后拖着行李追上阿列克谢的步伐。
“小家伙哭了……”路易一副看好戏的表情,然后又转过头看看帕维尔。帕维尔咬住下唇,狠狠瞪着路易。
路德维希看着僵持的两个人:“先生们,准备在酒吧过夜吗?现在已经凌晨两点了!”
“跟我走!”帕维尔不甚优雅地拽过路易上了车,回到一处许久不住的公寓,帕维尔刚准备给他前面的路易一拳。
机警的路易伸手格挡那来势汹汹的袭击:“打人要給理由吧?”
路德维希见此情况,环视一下屋子,然后舒适的坐在沙发上,乖乖在角落里安安静静地观战。
“还敢问理由?为什么要故意安排我和阿列克谢见面?”帕维尔的右手被路易制住,用左手补了一拳。
路易向后让去,又躲过一次袭击:“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觉得你们之间应该见个面而已。”
“你凭什么干涉我的生活!”帕维尔在路易面前虚晃一枪,本准备保护自己头部的路易冷不防腹部被重击了一下。
“啊!!!你出手也太狠了!”路易捂着肚子吃痛地喊着:“路德维希调查报告里的故事我想觉得很好玩啊,日子很无聊嘛……”
看着路易难得被人揍,坐在一旁的路德维希捂着嘴偷笑。
“我是你戏弄的对象吗?还有那个小男孩,你到底写了什么东西?”帕维尔瞪着坐在沙发上,没有形象地翘着二郎腿看戏的路德维希。
“哦,大概是这么写的,阿列克谢和帕维尔相爱了,他们同居了半年左右的时间。后来NPH的高层雅科夫.杜诺佐夫看上了阿列克谢,逼着帕维尔离开,伤心欲绝的帕维尔和一女子结婚生有一子,阿列克谢则在雅科夫.杜诺佐夫的扶持下星途璀璨……”路德维希在帕维尔愈渐冰冷的目光下声音越来越小。
“你都在胡说写什么东西?”帕维尔受不了这两个人了,当年怎么自己就结识了他们两个的!遇人不淑!哦不,误交损友!
“路德维希,当事人说你在诽谤他。”有路德维希转移帕维尔的注意,路易乐得不必去想着怎么逃避帕维尔的袭击又不伤害到他了。
“路易,你要知道这个家伙的资料不好找,我就找到那么点蛛丝马迹,然后整合成一个最合理的故事给你看。”
“你这么做缺乏德国人固有的严谨。”
“你忘了我身上还有一半八卦的英国血统。”路德维希已经站起身来认认真真和路易争辩了。
“你们要吵出去吵,我家里不收留你们两个!”帕维尔把这一大一小正在叽叽喳喳的两位推出了自己家门,“砰!”的关上了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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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日深夜的莫斯科街头,寒风夹杂着雪花流转,一个身影走在前面,一个身影拖着行李跟在后面。路易突然像想起什么事情回过身站在路德维希面前:“我被帕维尔揍的时候你为什么不帮我?”
路德维希拉紧了身上的衣服:“哦,那是因为你很少被揍,我想看一下你被人打是什么样子!”
“臭小子!”路德维希后脑勺结结实实挨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