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美人----水诚月
  发于:2009年06月1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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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莲?”叶敏的话让梵殷不禁一惊。
身为管理南市的逍遥楼的楼主,平时处处与朝廷抗衡,此事岂能是让他知道的!何况这红莲高深莫测,要对付他不是容易的事,而要封住他的嘴更加是难上家难。
“少安毋躁。”叶敏见了梵殷的神色,大概也知道了他的心中所想,便说,“红莲断是不会把此事泄露出去的。正所谓民不与官斗,怎么说逍遥楼也不过是个民间组织,他既然不会自找麻烦。”
说到底,叶敏与红莲也是江湖中人,虽是一个为商,一个半踏公门,但也不过如此罢尔。在江湖漂泊过的人,总是有些习惯是改不了的,叶敏深知此理,因此也明白红莲的思量,自然对他放心。
听了叶敏的话,梵殷也稍稍放宽了点心。毕竟叶敏是江湖中人,而他不是,一些江湖的做法,也只有江湖人才能明白。
“是了,有间妓院那边如何了?有打听过么?”如今线索就只有有间妓院这么一个,必须以此为基础去搜查。
但叶敏却摇了头。
“没有,妾身的手下已寻访过,当日在楼中的人都只说殿下是进去了。但找的是谁,却没有人知道。”
“你们担心什么?月他要出现,早出现了。他不出现,没有一点消息,说明没有事发生。”正当大厅内的三人在忧心之时连筱昱的声音自门外响起了。
不一会儿,连筱昱缓着步子走入了大厅。他身体至尽尚为恢复,尽管天气炎热,但连筱昱的身上却是披着大衣,脸色也偏了苍白,那向来与誉相似的脸上凭空地出现了与水诚月相同的病态之色。
叶敏眯起了眼来看着面前的少年。连筱昱这个名字她早已有听闻,然今日却是叶敏第一次亲眼看见这人。玄王府中人虽不少,但叶敏身位南市五龙头之一,辩人之力自然不差。况且,能在玄王府中如此说话的男子,非是这个被水诚月养在孤芳居中,与敬王有着相似面孔的连筱昱莫属了。
至于连筱昱,他自然是知道叶敏的。
这两人相望着,四下沉默,竟在一时之间形成了对峙之姿。
而对于连筱昱的出现,梵殷亦感到了惊讶。连筱昱平常很少与水诚月以外的人说话,也不怎么走出孤芳居,今日竟来到大厅还说了那么长的一句话,这怎么能让梵殷不惊讶?
厅内四人的沉默始终是没有打破的,但外来的声响却让这场莫名其妙形成的对峙话与无形。
“连公子,你怎么跑到外面来了?主子说过,你现在的身体状况不好,需要多休息的。若你不顾身体,任意妄为的话,主子恐怕要把你送往南方修养了。”外来的声音是缋泱的,水诚月不在府中,他伺候的对象自然就成了住在孤芳居中的连筱昱了。
对于连筱昱之事,梵殷与叶敏等三人自然是不知道的。只是连筱昱在听了缋泱的话后便乖乖的离开了大厅,跟着缋泱回去孤芳居去了。
连筱昱的事勾起了叶敏的好奇心。她想问梵殷,但见梵殷也是一脸错愕,自然问了也是没有用的。只是刚才缋泱说的,若连筱昱任意妄为,水诚月便要把他送去南方修养,意思是水诚月在南方有势力了?
“太师,妾身姑且问一句,殿下在南方可是有势力?”
听见了叶敏的问题,梵殷自惊愕中转醒,才回答道:“若说南方,自然是金鸾仙子与她的风雨阁了。但……月没有理由把连筱昱送过去才是。”
虽说就所有人看来,水诚月对连筱昱是万般的宠爱。但这样并不足以要把连筱昱送去风雨阁修养的,毕竟凤仙儿对水诚月来说本来就是一个特别的存在,她与水诚月其他的红颜知己不同。虽然二人一年才见一次面,但确实年年都在同一天相间,风雨不改,这足以证明凤仙儿对于水诚月的特殊。
“金銮仙子……是指凤仙儿?”叶敏在江湖中也有所听闻,自然也少不了听到一些流言,但似乎不信为真。
“是。若说我们是月的亲信,那凤仙儿便是月最信任的盟友了。但是,这个女人……我们这边的人从来没有见过她,她向来与月单独见面。她的神秘与滕水心有所相似,但却又不同。滕水心是月的朋友,而凤仙儿……除了盟友这一层关系,似乎与月还另有羁绊。”梵殷努力地回忆着关于凤仙儿的记忆。
叶敏点了点头,神情似是若有所思。
“既然如此……妾身明白了。时候不早,妾身也要歇息了,太师你自便。”叶敏艳丽的脸上浮现了疲态,话才说完便冲冲地离去了。
而这时,梵殷才转身向炎加。
“炎加,你不需那么自责。月他,肯定只是躲到了什么地方而已。”说着,手轻轻地抚过了炎加的脸颊,安慰着数天来一直在自责任的炎加。
炎加无力的闭上了眼,缓缓地靠在了梵殷的怀里。
然而,三天之后,水诚月依然没有找到,而朝廷却传来了不容乐观的消息。
迈塔与西夏为了两国之间的和睦,决定以和亲为盟,以示两国之间的友好。要来和亲的正是西夏的长公主施梨,而和亲的对象则是施梨的要求,她非水诚月不嫁!
本来这对玄王府来说是一件好事,因为水诚月计划又近了一步。然而,现在水诚月失踪了,众人又要到哪里去挖一个玄王出来?
当美丽的金发少女施梨带领着西夏陪嫁的一行人从行宫来到玄王府之时,梵殷感到了前所未有的伤脑筋。
水诚月在香港足足待了半个月之久,当他回到了洛城的玄王府之时,见到的却是一片张灯结彩的场面。在府前的大门上还挂着两个特大的灯笼,写着两个喜字。
当守在门前的啖杰看到了归来的水诚月时,脸上露出了松了一口气的表情。
“主子,您可回来了。”
看到了自家突兀变化的水诚月露出了苦笑:“这半个月辛苦大家了。不过,发生了什么事呢?那两个‘喜’是什么意思?”
“那自然是因为主子又成亲了。”啖杰无力地说道,因为水诚月的失踪,而施梨又硬要搬进玄王府的缘故,结果王府便被弄得如此半喜不喜的样子了。
水诚月挑了挑眉。这倒是有趣了,他人不在,怎么成亲?
“好了,主子!您就快进去吧。那个什么西夏公主住了好多天了,可是都还没有完礼。因为您不在,这里也一直得弄成这么喜庆。客人们还得天天来,看什么时候把礼给完了。现在啊,两位王妃和梵太师都在里面侯着呢。不要怪当奴才的没有提醒您,现在所有人的脾气可都火着,主子您就好自为知吧。”
听了啖杰的话,水诚月却只是轻轻一笑道:“谢了,啖杰。”
其实啖杰的话不过是要吓下水诚月而已,梵殷又怎么可能让那样的事发生?水诚月失踪的事根本不能让外人知道的,因此梵殷肯定会想办法把婚礼延后,并且把来客都挡下来。而王府如此排场也不过因为嫁过来的人是西夏公主,为显隆重所以一早就把一切的东西都铺张好了。
以上的种种,水诚月自然都是知道的。啖杰说的慌虽是逼真,神态上也没有一点的遗漏,但水诚月却早已穿透了他瞳孔中的一丝真实。
当水诚月刚走入王府的时候,下人便马上出来迎接了。在众人环绕之间,水诚月缓缓地走入了大厅。然而啖杰有一点是没有说错的,梵殷等人已经在大厅中等候了。
只见叶敏一脸严肃地坐在了正座位置,在两边的分别是梵殷、炎加、连筱昱、长孙紫媗、施梨和于琦。梵殷和于琦的脸色非常黑,而炎加则怀着难以解读的神情,长孙紫媗和连筱昱都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惟独施梨一人在看到水诚月之后是露出笑容的。
水诚月走了进大厅,但什么都没有说。他知道,这个时候他不适合先开口说话的。毕竟,他无法解释他这半个月余去了哪里,作为这个府中的主子,他自然也不能在大白天的跟众人道歉。
下人们识相地退下了。
当门被轻轻地关上后,才听见叶敏低叹了一声。
“总算是回来了。那么喜帖也可以拿去派发了。吉日在三天之后,玄王殿下请好好准备吧。”叶敏一改方才的正色,只露出了无奈的叹息脸庞,“既然殿下回来了,那么府中事务也该由殿下重新接管了,妾身便先回赌坊去了。”
水诚月不在的这些天,叶敏把霸天赌坊完全地搁一边去了,不是在寻找水诚月就是在王府中等候。
“敏儿,辛苦你了。”水诚月知道不好挽留,便如此说道,“今晚早点歇息吧。”
“多谢殿下关心。”叶敏点了点头,便自径地走出了大厅。
在水诚月尚未回来之前,叶敏是又担心又生气的。然而,当看着水诚月走进大厅的时候,心里那些郁结全部都消失得无影无踪。本来想要把水诚月给训一顿的,结果开口却成了叹息。
“既然王爷回来了,那么本官就报告一下关于婚礼的事。”叶敏才走出了大厅,于琦又马上接着说道。
水诚月摆了摆手,然后道:“小昱,你回孤芳居去休息吧。看你脸色不好,多睡睡。于尚书,关于婚礼之事请与二王妃说,由她打理。梵太师,这今天府中的事务也有劳你了,请歇息去吧。炎加,护送太师。”
四句话下来,把大厅中的人都给打发去了,最后便只剩下了水诚月与施梨二人。
水诚月坐到了正座之上,与施梨遥看。两人对望了甚久,才听水诚月开口道:“好了,请说出你的来意吧,亲爱的公主。”
施梨是有着一头金发的美少女,与潘盈的金发不同,施梨的头发是金得发白的,犹如是太阳的光芒。而她的一双瓦蓝的眼睛直视着水诚月,就如一只高贵的波丝猫在睥睨一切为她美丽所倾的人类一般。
“既然你这么问,我也不拐弯抹角了。本公主喜欢你的性格,就是如此,所以我向父王写了信,我要嫁给你。反正,来了这里我也别想回去了,迟早要嫁给这里的一个人。如此的话,我便要嫁给你。你很骄傲,我喜欢,因为我也是个骄傲的人。”施梨说得自信满满,在她的眼神中确实流露着一股倔强的骄傲。
施梨与七大名姬的六人不同,她出身宫廷,确实是有着一股其他人没有的,王室独有的气质。那就是王族天生的骄傲,高贵不可侵犯的气势与气质,她说的每一句话都是如此的坚定,都是那么无庸置疑。
听了施梨的话,水诚月露出了淡笑,却道:“公主话说得好听,不过你可知道本王的王府可是从来都不养无谓人的。中原的南方人有一句话叫嫁出去的女儿如同泼出去的水,都是收不回来的。你既嫁过来了迈塔,那么你在西夏的地位便大不如前了。你应知道,迈塔有三位储君,论名正言顺德高望重敬王是无人能比,他母亲为过世的长皇后,有着苍家血统;他十六岁参政,为官十载功绩不少,这都是本王与凯王无法与他比拟的。
然凯王的二王妃是宇文馥,本国大将宇文微之女,宇文将军手上有十万雄军,外加皇军十五万兵权在手,宇文将军膝下无子,这兵权迟早是要让宇文馥继承的,到时候这些兵力就如凯王囊中之物了。其次凯王之母为当今王后,乃主上正妃,按宗室之制,王位非他莫属。
惟独本王一人身怀外族血统,为人臣子二十三载不曾参政,手无重权。根据以上等等本王要继位是毫无可能。但有幸本王之母为主上宠妃,使主上向来对本王宠爱有加,凭着这一丝宠爱混上了储君之位。因此本王最需要的就是得到权力与金钱以及军力上的支持。
公主也应看见了,方才厅中数人,除了一个孩子,无不是在迈塔中有钱有权有势之人。而公主,你又能为本王提供什么呢?”
水诚月一口气为施梨分析了现下迈塔中三位继承人的局势,本欲吓吓这个骄傲的女儿却出乎意料地得到了一抹微笑。
只听施梨道:“若连这点都没有想到,本公主又怎么敢要嫁给你?身为我施梨的夫婿,自然应是人中龙凤。我知道你是有实力成为王的,但为了确保这一点,我自然也有自己的考量。”
一边说着,施梨从袖中去出了三样东西。第一样是一把长簪,簪头雕龙刻凤,两兽互相缠绕于浮云之间,簪身细长而篆着特别的西夏古文。而第二样是一个玉佩,玉质是罕见的冰种,玉佩中间镂空如一块琉璃玉被镶嵌在画框之中,被镂空的部分则有用掺了铅的银色兽牙,如同上古神物。而最后拿出的东西却难以看出是什么,它薄若蝉翼,小小的一张仿如人皮。
“玄王可看清楚本公主带来的东西了?”将三样物品一一陈列之后,施梨瞥向了水诚月问道。
而看到此三物,水诚月露出了笑容。
前两样东西他不知道,但是最后一样他知道。那是一张人皮面具,这面具做得精致,他曾见过同样精细的面具,那是出自易容大师梨方夏之手的。而施梨拿出这张面具,自然不是要说明她认识梨方夏,而是施梨便是梨方夏本人!
“哦?真没想到,原来公主还是江湖中人。然而,府中的江湖人士已经够多了。”水诚月有意刁难着施梨。
只见施梨毫无生气之色,反而更加自信满满:“玄王可知道,观容可知命?”
水诚月点了点头,人的面相、手相皆影响人的命运,这一点他自然是知道的。平常在街上也有观面看相之人,固中并无特别。
“那玄王可知道,相之丝毫改变皆可移轨换命……?”
水诚月半眯起了眼,施梨的脸上依旧自信。
“那,公主的意思是,能换去本王原来的命咯?”水诚月笑着问道。
话才出,施梨的脸色去巨变。
“玄王应当知道,汝之命不可改。”水诚月的面相太过契合天容,乃是天命难违之人,强行改命可是会遭天谴的。
果然是如此……
水诚月又点了点头道:“本王明白。既然公主如此有诚意,那么本王也愿意与公主合作的。”
话语之中,水诚月强调了“合作”一词,提醒施梨他们之间的关系。
水诚月心知,施梨和其他女子不同,是不能以暧昧的感情糊弄的。对方与自己一样,都是流着王族的血统,有着王族的骄傲天性,有着那种上位者无私情的特质,都是一样冷漠的人。
虽然施梨口口声声说着喜欢,但固中必定是与什么目的才会要嫁给水诚月的。
其实两人不过是互相利用尔。
正式的婚礼决定在两天之后,期间水诚月都在孤芳居之中。或是休息,或是与连筱昱言笑游乐。
“月,你最近好像很郁郁不欢,为什么?”枕着水诚月的大腿,连筱昱无法接受水诚月那假意的欢乐。
听到了他的话,水诚月笑了。郁郁不欢么?大概吧,过了婚礼之后,誉大概就要正式发起战争了。他准备好了,洛希那边应该也是,如此的话,皇位的争夺战便是一触即发。
他要打败那两个人,他要等上那个位置,前路多磨啊。
“其实,也没什么。本王若是郁郁不欢,那小昱的表情该叫什么?悲伤?痛苦?”就在自己身边的人,自己在假装,对方也在假装,对方察觉了,自己也当然察觉了。
水诚月的话,让连筱昱别开了目光。
他剩下的日子不多了,终是不能一直在水诚月的身边。
虽然,在水诚月的身边,也是和以前一样被关在一个大笼子里。但不同的是,过去在笼子里的人只有他一个,在水诚月的身边,却是有着水诚月的陪伴。孤芳居也不过是个孤芳难独赏的地方。
“我是因为月这个样子,才这个样子的。”连筱昱往水诚月的怀里靠了靠,郁结地说着。
水诚月倒是笑了笑,把连筱昱抱在了怀中才说:“那本王要做什么,小昱才会开心?”
“恩……”被水诚月这么一问,倒不知道怎么回答才好了。
见连筱昱一时无语而苦恼的样子,水诚月便不自觉地勾起了嘴角。
“这样吧,现在正是仲夏之际,正要畅游碧波。洛河两岸风景向来四季变化甚多,我们一起渡轮游洛河可好?”水诚月掂了掂心中的想法,想到连筱昱自来了王府也不怎么到外面去走走过,便想与他同游。
水诚月的话让连筱昱甚是欢喜,连连地点头。
……
炎加驾了马车,这三人便出门去了。
洛河的渡港不算很多,炎加只是把车驾去了与王府相近的一个港口。因为时间不算早人,人也渐多。花了些银子,让其他人先让出了队伍来。正当水诚月与连筱昱正要上船的时候,却又有人出金要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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