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美人----水诚月
  发于:2009年06月1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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语毕,月某人又带着习惯性的微笑走下了旋梯。
两个女子的脸都红了,没有应话。
……
玄王府 穹天阁。
叶敏早已就寝,阁中没有一丝一毫的火光。
水诚月漫步走入了穹天阁中,挥了挥手,退下了所有的下人。在安静的院子中,水诚月静静地走向了叶敏的房间。漆黑之中,宁静得连心跳都可以听得一清二楚。在黑暗之中,水诚月总觉得在自己的前方有着什么。一种不祥的预感在弥漫。
“呃……啊……”细微而断续的呻吟传自叶敏的房间。
是连筱昱的声音。
那声音很细微,但水诚月却可以确定那是连筱昱的声音。
不禁的,水诚月加快了脚步。闯入了毫无光线的房间,一拂袖,房间立刻变得了通明。
一阵淡淡的桃花香味弥漫在了空气之中。入目的,是穿着蓝衣的叶敏把连筱昱推倒在了地上,而双手正掐在了连筱昱的颈项之上。
那画面触目惊心。
水诚月不禁惊呼:“敏儿,放手!”
冲到了叶敏的身边,那股桃花的香味更加的浓郁了,仿佛一棵盛开的桃花就在自己的眼前,鼻腔之中洋溢着满满的桃花香气。
刹那之间,水诚月已拉开了叶敏,而连筱昱则倒伏在了地上。叶敏倒在了水诚月的怀中,早已是失去了知觉。但叶敏的身上却凝着一股桃花的香味,不似那胭脂,反而比较浓郁,依然是忽隐忽现。
水诚月皱起了眉,那种胭脂竟能操纵人到如此地步。
只是,为何连叶敏也会买下这种胭脂呢?到底那些人的目标是什么?真的是他么?
有或者……那些大宋的商人的目标其实是连筱昱呢?
水诚月把叶敏抱到了床上去,然后才去看连筱昱的情况。
把连箫昱扶到了自己的怀中,水诚月轻声地问道:“小昱?小昱你还好吧?”
然而,连筱昱却没有回答水诚月的问题。他只是不停地喘息着,张大了口,去似依然呼吸困难。双眼也睁得很大,但那黑黑的眸子却很空洞。脸已渐渐变成了紫黑的样子。
看到连筱昱的样子,水诚月的心不禁紧塞。一种可怕的感觉在心头上散开,恐惧涌上了大脑。他搂紧了连筱昱,却什么都做不到。他想叫人来,却没有力气,只能一遍又一遍地重复在连筱昱的耳边唤着:“小昱……小昱……”
但是,着对连筱昱一点用处都没有。
他的脸色已经越来越差,渐渐地失去了血色。剩下的,只有那艰难的喘息声回荡在了水诚月的耳际。
看着连筱昱,水诚月已没有了办法。
他伏下了身。
自己冰冷的唇触碰到了连筱昱那柔软的唇上,气缓慢地渡了过去。
缓缓地,慢慢的,连筱昱的呼吸开始正常了,脸色也开始慢慢地由紫转白,再渐渐恢复了血色。
水诚月放开了连筱昱,自己倒坐在了一边。连筱昱躺在了地板上干咳了几声,伏在了地上,显然是晕了。
而水诚月的脸色却开始微变了。
有毒!
在连筱昱呼出的气中竟然有毒!
……
水诚月看向了连筱昱。而连筱昱依然躺着,双眼依然紧闭,脸色无异但唇却略略地泛着诡异的桃红色。
好一个连环计。先对连筱昱下毒,然后又操控水诚月身边有武功的女子作出假意要杀掉连筱昱的样子,从而杀掉水诚月。这样,就算水诚月真的被杀死了,也会神不知鬼不觉,连罪名也随便冠到了叶敏的头上。
只可惜,这样的毒,对水诚月却根本没有用。
他静静地闭上了眼睛,尽量让自己的呼吸啤趼来。渐渐的,毒便被血液同化,渗透到了全身,最终消隐而无踪。
努力的顺着自己的气,水诚月却一阵无力。
“月!”房间的门被再次撞开,进来的人是梵殷。
房间的狼藉让人惊心。
摇了摇头,水诚月放着极轻的语气道:“我没有事。小昱中毒了,敏也中毒了。”
水诚月很混乱,他已经忘记了“本王”的称谓。“我”这个自称,似乎是极少用了,当梵殷听到的时候,也觉有点不习惯。
在方才的短短时间之内,水诚月的心中已闪过了无数种的想法。是什么人要那么大废周章地对付他?水诚月并不认为只是那些宋国的商人可以做到如此细致。所以,在那些人的背后,一定还有别人。而且,可以让叶敏也放下防范,对方绝对是个高手。
他曾想过,是否是誉出的手。
但这种想法,立刻便被否决了。
誉把他落水的消息放出去的意图很明显。是要他名誉手损,让他无法再继续接待宋国的使臣,让他无法得到与宋国的来往和支持。但是,誉却没有理由对他如此下毒。因为,这样做的话,太危险了。
“炎加,去找医师来。”梵殷转身对门外说道。
一个红色的身影自窗前闪过,消失于夜幕之中去了。
梵殷却横抱起了水诚月。
水诚月并没有出任何的声音,没有再有任何的反应。只是静静地任由梵殷抱在怀里,靠在了梵殷的肩上,闭上了眼睛。梵殷抱着他走出了穹天阁,也是没有再说过话了。
梵殷不是没有话对水诚月说。只是,他不想打断水诚月的思绪。这两日来,发生的事情太多,而疑团也太多。这些事都是水诚月的阻碍。而水诚月,则最讨厌的就是别人打乱他的计划。所以,现在的水诚月一定是在整理着所有事件,在理出了一条思绪之前,梵殷都不打算打搅他。
回到了孤芳居,梵殷把水诚月放到了床上便打算离开了。
但却被水诚月抓住了手。
“怎么了?”梵殷觉得奇怪。水诚月是想要依赖他?虽然,梵殷向来都非常关心着水诚月的一切,为他打理好一切。但是,水诚月却从来都不是会主动地依赖他的。
今日如此,甚是少有。甚至,梵殷觉得这似乎非同小可。
“有人想借小昱杀我。”水诚月淡淡地说着,微笑少有地并未出现在水诚月的脸上。
至今,他是如此认为的。
不然,他想不出来,有谁要那么做了。
“敬王?”梵殷几乎是在一个瞬间说出了誉。
但水诚月却摇了摇头。
并非水诚月要坚持誉不会如此取他性命。但事实上,誉是的确没有这样做的理由。
水诚月自认是很了解誉的。而事实上,亦是如此。
梵殷沉思了。他想不到,在这个世界上,除了誉之外,还会有谁想杀水诚月。敌国的刺客?不可能会有的。迈塔是一个在经济交流上非常重要的存在,想要侵入的敌国是很多,但却没有人会那么愚蠢来刺杀身为储君的水诚月。因为,死一个储君是不能左右整个迈塔皇朝的。
所以,只有与水诚月有仇,或很恨他的人才会想杀他。又或是,像誉那样,把水诚月当作是前进障碍的人,才会想杀他。
如此说来,岂不是还有一人?
“是凯王?”顺着思路,梵殷想起了迈塔的第三位储君——洛希。
然而,水诚月却再次摇头了:“殷,若洛希要杀我,还需假手于人么?恐怕是我死了,你都未必能发现。”
三个储君之中,洛希的武功就最为高强,可说是迈塔国内数一数二的高手。即使是梁茹、炎加等人也绝不是他的对手。而冰梓水、冰怜霜和冷夜等武林中人,水诚月也不敢说他们能与洛希较量。
比起冰怜霜,洛希的武功是更加地深不可测的。
梵殷皱起了眉。
“月,你有没有想过,或许你的选择是个错误?”梵殷的声音很小,因为他不敢想水诚月会有什么反应。
“殷!难道现在你还不明白我吗?是他们逼我的!我别无选择!与其等待死亡,我会选择斗争。更何况,胜利后,我便可以保护他了。”水诚月大喊,却是无力。
他其实好累,但他却不会放弃。
因为,想要保护誉。无论这种保护对誉来说是否最好,但他确实是在用自己的方法在爱着誉,在保护着誉他。因为誉的为人,他太清楚了。太清高、太廉洁、太完美,眼中容不下一丝污垢。然而,这个红尘有太多肮脏的事情,这都会伤害着誉。
明白?
这个词在梵殷听来好陌生。他也很想明白水诚月啊。但是,水诚月却永远都不会给这个机会他。水诚月的心只会对着敬王的时候才会打开,他要他怎么明白啊?
“月,你放心,无论你要做什么,我都支持你的。但是,你要答应我,绝对不能以伤害自己为代价。我知道,在你身边的所有人,就算全部离开了,你也会继续前进。但是这些人,若没有了你,就会无法前进了。所以,如果还想为这些人负上责任的话,一定要好好保护自己。”梵殷沉下了声,带着点鼻音。
梵殷知道炎加是对的,他自己无法一生地保护着水诚月。面前的水诚月已不在是那十几年前把自己从市集中带回皇宫的孩子了。
带着一如既往的淡笑,水诚月伸过手抱住了梵殷。头靠在了梵殷的肩膀上。这个肩膀已经变得很扎实了,不同于十年之前的那个脆弱的肩膀。在他哭的时候,和他一起哭并颤抖的肩膀。
“殷,无论结果如何,你都会陪我到最后的吧?”
“恩。”
“那么,我摆脱你一件事。如果,结果是我输了的话,那么你一定不能死。要好好地留在迈塔,辅助他。”轻轻地在梵殷的耳边说着。
惊愕之中,梵殷推开了水诚月。
“要答应我啊。这样才算是陪我到最后的。”一双碧青的眸子在幽幽地闪着,连眼角也带上了笑意。
梵殷转过了身,只淡淡地说道:“月,赢的人一定会是你。不必多说了。”说着,便离开了孤芳居。
“唉……”长叹了一声。
手抚上了颈项上的凰璧。
看来,这一辈子,又是无法了断了吧?
……
第二天,当水诚月一醒来的时候,便已是日上三竿。则正逢成虚帝派人来召他进宫。
不必说,此次入宫,为的定是关于水诚月在洛水河上接待宋使时遇雨落水一事了。这两天下来,事情传得沸沸扬扬的,成虚帝今天才召他已算是体谅他身体了。
虽然外面的人总说水诚月是成虚帝的宠子,但水诚月并没有这种感觉。成虚帝顶多是比较放纵他,但决计不是宠爱他。只因为,水诚月是池婉絮所出,所以在各方面,成虚帝都很放纵他罢了。若说宠爱的话,成虚帝真正宠爱的是誉,因为誉是那个人的孩子,是成虚帝真正爱的人的孩子。
但是,那个人在成虚帝登基之前便已经死了。
换好了一身衣服,水诚月便进宫了。
早朝的时间已过,没有特别的事务的话,成虚帝会在处政殿处理奏折。
但当水诚月走入处政殿的时候,成虚帝却是正襟危坐地在等着他。
处政殿比议政殿稍小,也清雅一些,不似议政殿那边浮华。一张很长的案台处在了殿的中央,台上是满满的奏折。成虚帝就坐在了案台之后,身边只有一个侍人,而侍卫则在殿外守着。
“儿臣参见父王。”一走进处政殿,水诚月便向成虚帝行礼道。
“坐吧。”成虚帝只是冷冷地指了指案台前的位置。
水诚月坐下后,侍人奉上一杯热茶便退出了处事殿。一个密闭的空间之内,就只剩下了成虚帝和水诚月二人。
“不知父王今日召儿臣入宫所为何事?”
“月儿,你今年二十三了吧?”语气淡淡,成虚帝似乎说话时语气永远只有这么一种。
点了点头,水诚月回答道:“是。”
“那么,你王兄是二十六了?”又再次问道。
水诚月自然知道成虚帝问的是誉。
又是点了点头,水诚月并无再次回答。
成虚帝闭上了眼睛。
原来,时间已经过去二十六年了。那个人也离开了二十六年了。
星轨依然是那么走着,从来不曾为我们这些凡人而改变过。到底还需要多少的流血和杀戮,恨方可以解。若只为那千年前的一抹恨,为什么又要借这尘世间更多的恨来平息。
水诚月看着成虚帝,一直都没有再说话。
天意是不可逆的。千年前的一次逆天,已经让太多的人受到了牵涉,太多的人被卷进了这个被怨恨所弥漫的旋涡。所以,就是这一次,恨不能平息,也要继续按照天的剧本演下去。为的是,不要再有更多的人为此所伤。
这不是因为水诚月有怜悯之心,只是,他也累了。
天若有情,天亦老。
天,是无情的,所以才可以长存。
“这次,根据密探的消息,宋使团中有个很重要的人。月儿,你该知道怎么做的?”
水诚月从怀中拿出了一个东西。
一伸手,可见的是之前在子月楼中,从裙青手上得到的银指环。那红色的宝石还渗着瑰丽而诡异的光,就如一滴鲜血,一滴不干的泪。那银色的雕花是一只如同猛兽的业火中的麒麟。
“咲国皇家所物。月儿你很聪明,连那个女人也甘心把这个给你。这个指环是咲国长乐公主咲淑远嫁赵桢和亲的时候,所佩带的嫁妆之一。”二十多年前的事,成虚帝却还记得。
那个时候,那个人还在。他们,一起到中原贺婚的时候,就见过这个指环。
“给儿臣指环的那个人并不是咲淑。但却也有一手好琴技。”水诚月淡淡地笑着。
“不是啊。”
是啊,二十多年了。无论是天下还是江湖,都已是新人的时代了。
“既然月儿你已拿到了见面的信物,那么便近快去吧。”饮下一口茶,成虚帝下了驱逐的命令。
“儿臣告退。”
把指环收回到了怀中,水诚月走出了处政殿。
刚步出殿,便见誉迎头走来。
“王弟,今日身子可好了些?”带着淡淡的语气,誉说着。
水诚月点了点头,只道:“多谢王兄关心。本王身体一向都是如此,没有特别好,也没有特别不好的。告辞了。”
说完,水诚月便已迈着步子走开了。
看着那个步子轻浮的背影,誉久久没有动。
……
坐上了马车,便听到缋泱问道:“主子,回王府么?”
“不,到宋使的行宫去。”
又再次拿出了那只银指环。放在手心看着,想起了裙青那如血的眸子。
咲国……么?
突然,只听马儿长嘶一声,停了下来。
水诚月正想问发生了什么事,便听到外面的人说起了话来了。
“什么人?既然敢挡着恋尘公子的路!”对方的人似乎语气很嚣张。真是奇怪了,恋尘是什么人?
“缋泱,什么人?”
“主子,是恋尘公子。是贤靖候的小世子。”
贤靖候的小世子不是叫颐么?怎么回是一个叫恋尘的人呢?真是奇怪。
但水诚月并没有说什么,知道对缋泱道:“既然是贤靖候的小世子,那么就让他先过好了。”
对与水诚月平淡的相让,缋泱不禁有一丝地惊讶。但很快便把马车使到了一边,让对方先过了。
当对方的马车经过之时,水诚月掀起了自己马车的帘子,抱着一个巧合的心态去看看那个所谓的恋尘公子的样子。而当他向外往的时候,非常巧地碰上了一双眼睛。
那是一双带着妖异色彩的黑色眸子,在黑的最深层中泛着一抹浓浓的紫色,就如同中原人所称的妖孽一般。很长的头发随意地绑起了一半,长长的刘海垂在两鬓边。月牙白的衣服让他的脸色显得青苍。
水诚月只是浅浅一笑,并未为那而尴尬。
而恋尘也只是优雅地点了点头,嫣然地一笑,便别过了脸。
两车相擦而过,不一会儿,水诚月的马车也继续向西郊的方向去了。
……
西郊 大宋驿宫
水诚月一到,那些从宋国来的使臣都马上出来迎接了。但是,当水诚月拿出了那枚银指环的时候,所有人都沉默了。似乎没有人知道接下来该如何的样子。
但很快的,长孙紫媗出来了。
“玄王,公子请您到别院相见。”长孙紫媗欠了欠身,对水诚月说道。
水诚月淡淡一笑,便道:“那么,有请紫媗姑娘带路了。”
“玄王这边请。”
做出了请的动作,长孙紫媗便已转身了。而水诚月则马上跟在了她的身后。
离开了大厅,长孙紫媗一路无言,只是在前面静静地走着。而水诚月亦没有多口,只静静地跟在她的身后。
虽然只是一个行宫,但却已很大,奢华绝不亚于水诚月的玄王府。这充分地显示了宋国中原大国的地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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